《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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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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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莫不是享受丧女之痛?”应龙神君终是忍受不了,开口直截了当,“和我攀上关系的女子,哪个有好下场?我是个不祥的神君,我母亲,妹妹,女魃,还有你们青丘的两任帝姬”

    余下的话神君没有出口,狐帝夫人的脸色变的有些凄婉,终是拱了拱手,说了句“神君是为小女着想,是我冒犯唐突,小女少不更事,总找神君麻烦,听说那日还伤了神君,我这为娘的在此替她赔罪了。”

    神君摆手不言,狐帝夫人驾着云彩走了,神君的眼睛有些萧瑟,让戚晓风想起凝冻成冰的海面,青鸟蹦跳着飞起来,飞到神君手边,用小嘴噙着神君的鬓发拉了拉,神君眼睛里的萧瑟因它嬉闹退了,微微抬了头,那鸟又放开他的鬓发,用小嘴蹭了蹭他的唇。

    “反正总有你陪我。”神君伸指点了点青鸟的喙,“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青鸟叫了两声,又拽开神君的领口窝回他怀里,从这个角度看去,应龙神君胸前是颤抖的一团,有点破坏形象,也颇为滑稽。

    戚晓风撇了撇嘴,这鸟是越来越色,也越来越懒了

    狐帝夫人走后,神君唤了只蓝色的大鸟来,大鸟从天边飞过来的时候,遮住了大半的日光,神君早撕下白袍的一角写了份书信,在竹林砍了节竹子制成小筒装了,直言让那鸟把书信带到北郊麒麟神殿,交给兄长麒麟神君,拖他带两件像样的衣服来。大鸟噙了竹筒去了,青鸟扒着神君的衣襟探出脑袋,盯着大鸟飞走的背影,目光中都是惊讶羡慕的神色,戚晓风有些好奇那鸟的来由,得知是应龙神君战时的盔甲所化,不免有些震惊。

    “盘古劈开混沌时,寒泽已经在这个世上了。”应龙神君如此道,“不过它那时还是颗沉睡的鸟蛋,我外祖父征战四方时发现了它,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蛋,就带回殿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孵化,听说是我母亲出生时,婢女听到蛋壳碎裂的声音,就孵出这么只东西,外祖父战时它一直跟随,刀剑无情,外祖父意外发现这只鸟儿会化成蓝色盔甲,不仅刀枪不入,而且普通法术也不能近身,后来母亲远嫁,外祖父就把这只鸟当做陪嫁送给母亲,本来母亲是想把它当做新婚礼物赠给父亲的,结果这鸟儿竟然离家出走,最后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寒泽是上古神器,母亲死了,它就跟着我,只是现在四海升平八荒安稳,没有战事可打,我乐得逍遥,也就随它去逛了。”

第14章 到访的鸿升() 
寒泽三日后归来,背上驮着个十多岁外貌的小童子,一身玄色的锦缎长袍,眉目间颇为清雅,大鸟落在大石头上,戚晓风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这鸟身上弥漫开来,连带石头的边缘都结了一圈冰碴子。

    小童子从大鸟上下来,一望四周的环境蹙了蹙眉,又将目光转向他,犹豫片刻,屈身施了一礼。戚晓风对这突如其来的礼节不适应,这小童子身上的仙气不一般,虽然看着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修为恐怕比那只半耳白狐还要高些。戚晓风踌躇了一会儿,见那小童子仍旧抱拳屈身,没办法,也学着他的样子施了一礼,这样规矩的动作让他觉得十分滑稽。

    “这位大哥”小童子这才开口,“二殿下前几日托寒泽带了书信到麒麟神殿,大殿下特托我带了衣服来,烦请这位大哥通秉一声”

    戚晓风这才注意到小童子衣上铁制的护肩和腰带,花纹都是麒麟的样式,顿时了然,难怪这小童感觉不一般,原来是麒麟神君殿中的人。不过小童开口他却犯难,一望滚滚的黄潮水,想到前几日狐帝儿子的呼哨一阵崩溃,这么多日和应龙神君相处,他怎么就没想到要个哨子来,难不成要潜入水中去通秉?

    小童子似乎看出他的难处,叹了一声,“原来你不是二殿下的人呐”

    戚晓风还未回答,小童子对那大鸟做了个手势,大鸟振翅而起,直冲上天,身影遮蔽了天边的阳光,在飞升一个高度后,又直冲入水,溅起很高的水花,羽毛掠过的水都凝冻起来,剔透的冰晶将阳光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没多久那鸟又从冰冻处飞出来,飞上大石头歪头看着身后,冰冻的潮水裂隙处飞出个小不点,是那只青鸟,小青鸟慢悠悠晃到小童子脚边,又飞落到他脑袋上,抬嘴取走了人家束发的玄色丝带,然后蹦跳到寒泽身边站定,玄色的丝带,在微风中拖的老长。

    小童子脸上一抹尴尬的神色,似乎不喜自己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不过这孩子教养很好,也没伸手去夺,青鸟拽着丝带玩了一阵,蓝色的大鸟并不理会它,直到它玩腻松嘴,才跳起把丝带噙了,侧头还给小童子。

    “原来你才是二殿下的‘人’”小童系好发带,瞄着巴掌大的青鸟表情有些无奈,“二殿下这心性真没人能捉摸透,这么些年,似乎总喜欢调皮些的”

    小童子话音未落,玩耍的青鸟就果断抛弃刚对它感兴趣的大鸟,朝上岸的白袍男人飞去,落到男人肩上,又是一阵亲昵的摩挲。

    “是鸿升来了”应龙神君道,“我兄长怎么没来,我还打算和他喝几杯的”

    小童子从大鸟背上取下带来的长袍,恭敬递上,戚晓风注意到那是两件长袍,一件和神君身上的一模一样,另一件却是火色的,用黑墨在领襟和腰际勾着花子,有点像他在村庄时见到的喜袍。

    “大殿下本来是要亲自来的”小童子面露难色,“早上还专门差厨子特地准备好了几样殿下爱吃的小菜,还在酒库里待了好久,选了几坛好酒,可惜刚开殿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天君,领着一帮大小神仙,鸾帐布到殿外,天君见到大殿下就跪下了,说是恭候伯父多时,有要事相商,这不,大殿下就只能遣鸿升来了,鸿升知道二殿下这些年一直避讳天君,怕被天君察觉,酒菜也没带,只带了二殿下叮嘱的衣服来,此番是委屈二殿下了”

    应龙神君露出惋惜的表情,不知是惋惜麒麟神君未到,还是惋惜那些本来能吃到嘴里的酒菜又落空了,神君伸手点了点青鸟的脑袋,“兄长的厨子做菜特别好吃,本想给你尝尝,这么看你是没口福了,此番是委屈你了”

    戚晓风也不知对此作何评价,愣神的档口应龙神君甩了件东西过来,抬手接了,却是那件火色长袍,仔细看才发现领襟和腰际的绣工十分讲究,衣料也不似他在凡间见过的那些锦缎,尤其轻盈柔软,这大抵是天宫的织女独有的手艺。

    “你身上的兽皮不能穿了,凡间人有句话,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把这件换上吧”

    戚晓风本想推辞,这天宫的手艺,他一只半血妖狐消受不起,但应龙神君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只将这衣袍抛给他,就转过去和鸿升说话。

    “轩找兄长什么事?”

    应龙神君提及自己的儿子,露出些许烦闷的表情,戚晓风觉得奇怪,以前是听说神君抛弃亲子觉得他必定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但他又因救自己得罪青丘狐帝,这几日相处,不仅对他善待有加,仙术兵法也是倾囊相授,即使到今天他也不曾称他一句师傅,更别说神君对那只青鸟,巴掌大的小鸟,可以被任意妖怪践踏欺负的羸弱生命,神君对他已经不是善待,简直可以称得上宠溺了。如此看,凡间那些流言说神君骨子里是凉薄,却是有些武断,抛弃亲子怕是有些隐情吧

    鸿升动了动唇,却是没说话,不知是单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亦或是不知如何说起,应龙神君又问了几声,才说出话来。

    “二殿下,天君和大殿下说话我虽然在门外恭候,也没听清楚,却听得了一些”

    应龙神君蹙眉,把着那只青鸟,示意鸿升继续说下去。

    “我个人猜测,大抵是天庭仙界又要打仗了”

    鸿升说了这句,应龙神君眉蹙得更紧,“何以见得”

    “您是否记得逐鹿一战,被您斩杀的蚩尤?”鸿升表情严肃道,“当时是您手刃蚩尤,帝君才取胜,胜后,帝君为绝后患,斩蚩尤尸首及诸多兄弟以弘帝威,后蚩尤部族的人归附帝君部族,被帝君安置黔野之岭,苗疆边地,当时,帝君以为蚩尤的子嗣在逐鹿之战中都死了,但是”

    鸿升提起这些往事,应龙神君眸光涣散,似乎并不喜欢听当年战事,这一点却也奇怪,凡是参与过逐鹿之战的神界先尊,还活在世上的,哪个不是将当年骁勇当做标榜自身的资本。

    “但是始料未及,怕是留下了一个”应龙神君接着鸿升的话,转头望向澎湃的黄潮和浅滩上的竹林,“蚩尤一族骁勇善战,最看重部族尊严,逐鹿一站,颜面扫地必是奇耻大辱,这么几千载光阴平静无事,怕只是收敛一时锋芒,如今他们力量已足,怕是要东山再起,倾覆炎黄天下”

    鸿升点头,“姜太公封神上界的一批新神仙,仙法卓越兵法超神者倒是不少,但蚩尤部族是上古巫神,帝君天君觉得要他们出征平乱怕是力不能及,而且蚩尤部落是报逐鹿之战的仇来的,应该算是和帝君之间的私仇,帝君也不想惊动这些新晋的神仙”

    “所以就让轩去找兄长了吗?”

    鸿升微微颔首,偷偷瞧了应龙神君一眼,“如果二殿下不是天君父君,怕是帝君最想劳动二殿下备战,偏不巧”

    “所以轩就斗胆去骚扰兄长了”应龙神君嗤笑一声,“他都不记得自己当年是怎么对兄长不敬的,现在,怎如此厚脸皮”

第15章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应龙神君和天君之间的事算是家事,戚晓风不便掺和,不过从鸿升离开后神君就面露忧色,天界和蚩尤后裔的一场大战,自此看来在所难免。

    戚晓风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世界。

    他在凡间村落里生活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可以看到重铠坚盔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从村中急速穿行而过,有段时间会进行大规模的征兵,适龄的少壮都必须征兵入伍,他16岁的时候也遇到过一次,只是征兵的长官在记名时听了他的姓氏,又以“发色衰,体不健”为由把他送回住处,那段时间他一直参不透为什么。长官走的时候满身酒气,那种浓烈的有些刺鼻的味道,和青丘清冽甘醇的酒完全不一样,那是他族长父亲酿的酒,戚晓风每次遭打的时候,总能从他的那位族长父亲身上闻到相同的酒气。

    戚晓风记得那位长官离开时,带走了村里72个壮丁和族长父亲塞到他怀里的一包碎银,他在山坡上望着那群兵士拖着稀稀拉拉的阵仗走远,也清楚他没有被应征入伍,并非是因为什么“发色衰,体不健”。族长父亲不惜以重金免除他的兵役,也绝不是怕他死在外头,他的生命对于他而言没那么重要,戚晓风一直知道,族长父亲没有让他去当兵,仅仅是怕他有朝一日金戈铁马大胜而归,将他,将曾经欺辱他的村子通通踩在脚下。

    应龙神君说,血腥厮杀的战场,是相对昏庸的朝堂建功立业相对公平的地方,一朝荣,一朝辱,上一刻你可能还是饮马的兵卒,下一刻你可能就立功汗马,成了高高在上的将军。

    “然后是什么”

    鸿升走后的那晚,戚晓风第一次见神君喝醉,他单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放在膝上拎着半空的酒坛,碧蓝色的眼睛望着远处的黄潮似乎笼了些沉醉朦胧的雾气,虽然是醉态,神智却无比清醒。青鸟乖乖把着他的腿窝着,罕见没有闹腾。

    “什么?”

    戚晓风不知神君要说什么,又见他半晌都没有继续说的意思,有些不耐,问了这句。

    “鸟兽尽,良功藏”神君道,“武者定了国,便像兔死后被烹的狗,就算没烫死,也活的差不多了”

    戚晓风愣了下,困惑不解地望着神君,神君淡淡瞄了他一眼,继续道,“烽火战乱时和安邦定国后,不论是凡界的皇还是仙界的帝,登上大殿之前,坐上大殿之后,心都是会变的”

    “所以这就是您不想打仗的缘由?”戚晓风恍然,“归根结底,是为了那位君上?”

    “君上?”神君恍惚了一下,突然就笑了,“公孙轩辕是个顶好的君上,只是很多事,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你只需知道,打仗并非是一件好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人间如此,神界更如此”

    神君说完这句话,就扔了酒坛捂着青鸟潜入水中,临走只按惯例留下卷竹简,打开是一卷兵法列册,戚晓风望着滚滚黄潮,知道研读完这卷兵法的时间,就是再见应龙神君的时间。

    但那夜戚晓风的心思并不完全在兵法上,鸿升带来的消息,就像投入黄潮的一颗石头,已经激起的波澜,不是忽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

    青丘是个闲言碎语传的特别快的地方,戚晓风两天后去集市,就听到轩辕帝君和天君筹兵备战的消息,蚩尤一部和公孙轩辕积怨已久,新晋以玉皇大帝为首的新天庭虽然有意帮忙,但新天庭的武将统帅,大多都是西周初年被姜太公一纸榜文封神上天,虽论品阶比那四海水君还要高出许多,但究其根本,其实是感念这批神官伐商倾纣,到底还了人间几百年的太平盛世。虽说其中不乏二郎真君,托塔天王这类有真才实学的统领,但要对付蚩尤这种上古神族,怕是这批神仙再神通广大,还是嫩了一些。

    集上买卖蔬果的玄狐婆婆倒是没对戚晓风横眉冷目,戚晓风自然也乐得和她多买些东西多聊几句。玄狐婆婆说他孙子早上刚从北郊贩仙果回来,带来消息说天君和帝君的鸾帐从麒麟神殿撤了,老远就可以看见一群大小神仙驾着双龙拉的金銮顶帐从上空飘然而去,随后征兵备战的告示很快由麒麟神殿的小仙传播开来,北郊的大小仙民个个摩拳擦掌,拿出积尘的盔甲枪弩就去麒麟神殿外集结报名了,玄狐婆婆的孙子刚要离开北郊,收摊的时候看见麒麟神君穿着一身玄甲用金绦系着发,腰挂一柄黑色长刀,骑着那匹传说中的寒冰战马从远处疾驰而过,只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小仙童,骑着另一匹马,小仙童也穿着衣甲腰挂长剑,看着像是操练了一天兵马正赶回殿中。

    麒麟神君是素日难见的神君,玄狐婆婆的孙子仰慕风采,就多看了一阵儿,没想到麒麟神君骑马从街上掠过时瞧见了他摊位前仅剩的一筐“素珍果”,竟勒住马来到摊位前。

    “青丘来的?”麒麟神君问道。

    玄狐婆婆的孙子急忙应了,麒麟神君看了看那筐果子,对小仙童招了招手,“鸿升,全要了,送到殿里去。”

    这“素珍果”是青丘特产的一种仙果,入口酸涩,用来酿酒或晒干后磨成粉做调料入菜却不错,玄狐婆婆的孙子赶车跟着小仙童将一筐果子送入殿中,在殿里等了约一炷香的工夫,出来付钱的却不是小仙童,而是卸甲的麒麟神君,神君将钱交给他,一同交付的还有三坛好酒和一封书信,并嘱咐玄狐婆婆的孙子将这三坛酒和一封书信带给青丘休养的应龙神君。

    玄狐婆婆的孙子赶了一夜才回到青丘,黄潮外的仙障进不去,本来想去狐狸洞拜托狐君转交,没想在狐狸洞外等候多时,被洞里伺候的仙童告知天界出了急事,早在两日前,狐君就带了几位公子上九重天去了。

    应龙神君“包庇”滥杀狐族凶手的事儿早已传遍青丘,也亏得神君往日功绩和跟青丘历代交情,戚晓风才能光天化日出现在青丘熙攘的街头。付了蔬果的钱又在婆婆的摊位前等候了半日的光景,终于拿到了那三坛好酒和麒麟神君交付的书信,封皮上什么都没写,甚至连信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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