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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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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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百忍却表情很是难看,“这件事情说是这么说,可这脸面是佛祖帮忙捡回来的,还是佛祖有脸面,前头泼猴大闹天宫,神界的脸面我的脸面,其实还丢着。”

    明白了

    症结所在,张百忍之所以质疑脸面能够找回来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眼下神界的神仙个个窝囊,他没有信心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能将脸面儿捡回来。

    “不如寒少宇你同我说说,这具体脸面儿如何捡?”张百忍询问,“或许你说的详细点儿,朕就信了,朕就可以安心将蚩年交出去,然后坐等你将神界,将朕丢失的脸面再捡回来。”

第937章 僵持(下)() 
“不可多言。”

    寒少宇答此四字,不意外看见张百忍的表情难看了些,其实想想,张百忍的疑心确也有情可原:他上古战时既为战神,每场征伐,细节结果,在天宫各大藏书阁中均有典籍可查。张百忍自飞升后虽然慵懒,仙术之流除非临时起意,素日并不精进,除了练字的雅好,却还有个喜欢读书的嗜好。听说尤喜读上古传记和传说故事。而寒少宇自认自个曾经的那些功绩,多少都有出彩之处,尤以诛蚩尤杀夸父为最,助大禹治水次之。

    这张百忍博览群书,不可能丝毫不知晓。但知晓仍旧疑心至此,只能说明他这个神仙,同大多数的凡人相同,虽笃信书典,却更相信自个的眼睛,自他挂帅,虽胜了几场战事,但他同张百忍素不对付,这张百忍自然质疑他如何能够帮他找回颜面

    “白战神是不信任我?”

    “是玉帝您不信任我。”

    针锋相对,有那么一霎,寒少宇只觉得帐子里的空气都要凝冻起来,凝眉看向张百忍,张百忍也凝眉看他,鸟儿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嘱咐:“缓缓,木头你让让他,他是玉帝,素日就有好些神仙惯着,只能听进顺耳的话,你跟他要柔和一些,不要如此锋芒毕露。”

    “你教训我?”本来就喝醋上头,鸟儿这句一起,语气不自觉不善,“他素日有那么些神仙惯着,不乏你一个也不乏我一个,我跟他柔和能说什么?是把未成形的计划全都从肚子里掏干净吗?然后让他大嘴巴走漏风声,坏了所有的事情?”

    鸟儿看他如此,似乎有些惊讶,也没有生气,但同他说话语气十分古怪,“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冲我发火?”

    “我有毛病。”寒少宇扔了这句,再冲张百忍,锋芒更显:“反正眼下您也没得选吧,即使您不想舍蚩年,即使您同王母娘娘商议大局为重要舍我的表侄子,事后如何呢?是让我等这些征伐的臣子都寒了心无神再上疆场,还是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帅印我他娘不要了,您老爱找谁找谁!”

    说罢,从袖里摸出帅印,走到君上面前放得端正,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阴着脸从帐里离开,没有回头,也不知有没有谁会在乎他跟上来,吸了几大口云巅的冷雾,溜到高台无神之处,坐到旗杆底下,倒是好受了点儿,但还是觉得气闷。

    有那么一霎,他想回去,去跟鸟儿好好说说让他不要对张百忍那个态度,自己受不得,可想想真去说这些,会不会引起鸟儿反感,觉得他这家伙真是霸道得没边儿,连自己对旁的神仙什么态度都要管。而且这些话说出去,显得自己也矫情,矫情得没边儿,比鸟儿还要矫情。

    坐到夜色深沉,鸟儿没有过来,云巅的风让他觉得有点冷,寒少宇觉得特别可笑,除了在病重发烧时会如此,素日他却是不惧冷的。

    他是应龙,他竟然觉得这里的风有点冷。

    没多久阿烈提了几坛酒拿了盏油灯找过来,一直在他身边踱步,表情局促不安,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

    “銮驾撤了?”寒少宇开了坛酒酿,一口干掉大半,舒了口长气,似醉非醉,“阿烈啊阿烈,二表兄可是看你长大的,你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你这样子我看着你都觉得很难受”

    “那个二表兄对不起,我当时知道小鱼儿被俘,是气糊涂了才会打你,你那什么,你眼睛疼不疼,銮驾撤了,你同我下去吧,回去给兔子再看看好不好?”

    阿烈这性子不大会关心谁,但上回寒少宇病重,却记得她从昆仑赶来,一脸焦急,他清楚在阿烈心里他是哥哥,是抚养她长大教她本事的二表兄,但叫是那么叫,对她而言,他这个表兄怕是同凤熙这亲兄长一样亲近。

    “我想静一会,你也很累了,去休息吧,小鱼会回来的。你臂上有伤就不要死扛,去让兔子看看,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病根。”

    “二表兄,帅印在堂兄处,他让我若寻到你转告:你既决意挂帅,就该有始有终”

    寒少宇没说什么,阿烈知他脾性,去了。周围又安静下来,这个地方是云巅风最烈的地方,极少有神仙愿意到这儿来,寒少宇仰头看了看头顶迎风招展的帅旗,上头墨纹精绣的应龙图腾,让他想起很久以前那层层筛选出的二百近侍,征伐时他们也曾举着绘有这样图腾的旗子冲在最前,然后每每攻陷一处工事,绘有应龙图腾的大旗便会飘动在工事之上。

    世事如梦,梦如世事,谁想他再次挂帅,迎来的不是同曾经一样的众志成城,而是自上而下的猜忌和流言,更可气的是张百忍那样的混蛋,鸟儿竟然如此忍受,又如此担待

    一连干掉数坛,终于有点喝醉的感觉,恍惚间隐约背后有风一动,还未来得及回头,便有一只温热的手揪了自个的耳朵,没像素日那样揪着数落,也没一巴掌扇过来将他抽醒,只是揪着捏了捏他的耳垂,而后肩上一重,同时一只温热的手臂从另一侧肩膀绕过来,环了他大半脖颈。

    “为什么喝酒?”鸟儿清了清嗓子问他,听不出什么情绪。

    “酒多好。酒可以让人沉沦,也可以让人清醒。”

    鸟儿顿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现在是沉沦还是清醒?”

    “都有吧”

    寒少宇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本还打定主意鸟儿一旦找来便不同他说话,谁知被他那清浅的调调一搅,什么矜持啊什么冷淡的,全线崩盘。只剩下一张厚颜无耻的面皮,只想碘着脸多同他说道几句。

    “沉沦是什么?清醒又是什么?我现在是买醉啊不!不对!阿烈送来的酒,算不得买的”

    鸟儿掐了他一把,力道颇重,似乎觉得他神色恍惚,想让他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开口未同他废话:“为什么生气?”

第938章 残忍() 
“为什么生气?”寒少宇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也不知为什么生气”

    其实他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心中那腾腾翻滚的醋意,鸟儿却似乎看出些端倪,见他如此,反而乐了:“是气我为张百忍说话?而且不是一回两回?”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鸟儿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收敛,寒少宇喝了酒,神态恍惚,仙瞳也未开,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能看清鸟儿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他的嘴唇由弯翘一点一点抿平,而后归于一条直线。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以为鸟儿的巴掌会落下来,抽在他脸上将他彻底抽醒,而后好好骂他一顿,他甚至已经闭起眼准备承受这随时可能落下来,拍在脸上的巴掌。但什么都没有,鸟儿虽然还是不笑,还是怔怔看他,却没有举起巴掌也没有生气,他比他想的还要含蓄

    “你说,如果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因为一些他无法掌控的意外,忘记了一些他不该忘记,而且弥足珍贵的东西然后在某个瞬间,突然回忆起来,或许不是全部,只是零星而细碎的片断,但足以拼凑出真相,发现自己活了半辈子,糊里糊涂忘记了好多好多特别重要的东西,醉生梦死地过了一年又一年,然后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大量的片断一股脑地涌进脑子里,你说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疯?”

    寒少宇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摸了摸,全都是水,没有去看鸟儿,只是觉得头很重,脑仁很疼,像是被重锤砸,又像是被锥子刺,阿烈送的酒有点烈,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会言不由衷对鸟儿说出这么些奇怪的话,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为什么哭?”鸟儿松手看他,绕到他面前蹲下来,“木头你怎么了?我怎么你了吗?”

    寒少宇只是抱着膝盖,怔怔看着鸟儿,即使视线模糊,至少他还是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脑袋疼得要命,不想说话,鸟儿似乎有点慌神,扯了扯他的袖摆。

    “是想起什么了吗?为什么会突然这个样子?如果是不好的事情就忘记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你不是很擅长这种事?不是很擅长把不好的记忆封起来?”

    “我记得雨,记得血,记得那种凉意一直渗进骨头里。”寒少宇吼道,“他们凭什么拔我的鳞片?”

    “什么?”鸟儿蹙眉,“谁拔了你的鳞片?”

    “母亲。”寒少宇哭道,“你飞走那天,母亲拔了我的鳞片,就是她拔掉那些鳞片,才能让苍溟把东西放进去,封了我的记忆。”

    鸟儿凝眉,“你兄长当日不是说,你晕过去了?”

    “晕过去也是会痛的,我感谢我的身体帮我记住了所有痛楚!”

    寒少宇吼得更大声,他也不知道所言所述的那些是怎么在一瞬间想起来的,总之就是想起来了,拔去鳞片的痛苦,从皮沿灵脉一直痛到骨,而后是刺鼻的血腥味儿,他不记得自己流了多少血,只是从始至终都有感觉,自己脑袋里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正在随一些东西的进入,彻底从身体中剥离,比疼痛更加痛苦的痛感袭来,他爬向父亲试图寻求庇佑,可父亲只是用一双温热的大手将他小心翼翼推过去,方便苍溟接下来的动作。

    他们很残忍。

    即便是为了他好,即便是为了他能更加轻松地活下去,即便所有的意图都是出自善良,可仍旧掩盖不了他们残忍的事实。

    他躺在床榻上,承受忘却痛苦的同时,听到院里的鸟鸣,那些轻悦的鸣叫声是他在莫大痛苦中的唯一慰藉,他睁开眼,伸手向坐在床边的祖父求援,苍溟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他张口呼唤祖父,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祖父只是怜悯看他一眼,而后低头继续专注于自己手边的事情

    兄长就在屋里,额头上缠着带血的布条,规矩跪在不远处,一张脸面无表情,看着他对他伸出手也不做回应,那一刻寒少宇明白了,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此刻即是预谋,是这间屋子里所有同他相干的人默认的预谋。

    他只来得及在痛苦中流下两行眼泪,便在不知是谁的叹息声中沉沉睡去。

    从未想过,自己醋一场,阿烈带来的几坛酒竟然会换回这么多记忆,只是身上那些被拔去的鳞,底下被苍溟种了东西,大概再也长不回来了,如果不是偶然想起,大概也从未注意过自己身上会有那么一部分皮肤没了鳞片的保护,或许,裸露在外,便是时常头疼的原因。

    鸟儿抬手,用袖摆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然后看着他,看得很认真,认真到寒少宇莫名其妙有种感觉,感觉他看穿了自己,看进了自己的骨头里。

    “为什么生气?”鸟儿又问了一遍,“是气我为张百忍说话,而且不是一回两回?”

    “不然气什么呢”寒少宇觉得脑袋很沉重,额头抵上鸟儿肩膀,任凭所有重量压上,“你看,张百忍那么看重你,他说他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记得,大部分你同我说过的话,前一刻说的,后一刻便忘了。我是寒金鱼,我的记性极差,即使你是我眷侣,我也时常记不得你同我说过什么,我的记忆还没张百忍好,你看你看,我老是忘记自己不该忘记的东西。”

    “记性不好,不会天生就这样。”鸟儿伸手,温热指尖触及他额侧,不轻不重揉了揉,“或许是苍溟放在你脑子里的东西的缘由,你天赋极好的,总不会特别重要的事情无缘无故就忘了。再说我既同你成亲,想得起想不起那时候的事,有什么重要的呢?又不会改变什么?你何必如此执念。”

    寒少宇摇头,“那是我的记忆,是我弥足珍贵的东西,旁人无权夺走,谁都不行,你说我执念也好,说我固执也罢,旁人拿去的东西,我总会靠我自己一点一点找回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论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第939章 哄哄我() 
鸟儿深深看他一眼,微微摇头,看了眼漆黑如墨的夜空,拍怕他的手,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颇久才道:“知道吗?现在仔细想想,或许你我之间的缘分,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我重新回到你身边也是错的,这场际遇,一开始就不该有。”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寒少宇藏不住怒火,厉声问他:“什么错误,什么际遇一开始就不该有,别妄下权断,缘分天定,是老天说的算,你说的不算!”

    “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一开始就该死在麒麟城外的林子里,这样你不必救我回去,日后也不必因我失心,也不必被苍溟封了记忆,也不必为弃了我而负疚难消,不必为妖市押了脑袋,不必为死去的仙怪违心挂帅,不必同张百忍打交道,也不必要在大局同青小鱼之间做出选择”鸟儿缓缓道,“你看你看,归根结底,一切的本源最终还不是落在了我的头上,这么算算,我才是该有负罪感的那个。”

    寒少宇舒了口气,原来鸟儿是这种意思,他还以为他以为他

    “你以为我反悔同你结为眷侣?”

    鸟儿替他说出来,寒少宇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犹豫颇久,看着他的眼睛才道:“阿臣,我是这么以为,你那样说,很难让旁人不那么认为”

    鸟儿故作夸张叹了口气,“唉!想不到我们的白战神寒少宇,摊上我这只俗鸟,也变成了个俗神。”

    看他起身,以为他要走,抬手拽了,拍拍身侧,“你坐,坐下陪陪我。”

    鸟儿无奈看他一眼,屈膝要坐,寒少宇看身侧石阶,又将鸟儿拉住了,鸟儿瞪他,咬牙切齿,“你又想做什么?要我坐还是不坐?你不让我坐我可要走啦!”

    寒少宇脱了外袍叠了垫了石阶,扯鸟儿的手拉他坐在自己的袍子上,一直攥着,再未松开,鸟儿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伸出另一只手去晃地上的酒坛,终于找到半坛,扁扁嘴露出不满意的神色:“怎么才给人家留了这么一丁点?”

    “我刚刚那种状态,还能留一丁点不错了。”寒少宇顿了顿,说道:“阿臣,其实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你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鸟儿道,“长得人高马大,骨子里却是个哭包,仅此而已也就算了,说话还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

    “你嫌弃?”寒少宇道,“我是哭包你嫌弃?对!你说的没错,我没事儿就喜欢哭哭,以前是为四公主,莫干山之后是为你,你嫌弃你也摊上了,摊上了就是活该!就要认命!”

    鸟儿露出夸张的嫌弃表情,却没说什么,寒少宇便继续道:“其实你刚刚说的话可不对。这一切的本源可不是你。即使没有你,或许我也会捡到另一只鸟儿伤心伤怀,接下来的事,要说只能用‘重蹈覆辙’四字概述,若如此,命运划了个圈儿,不就又转回来了?你可能根本就没想过有这种情况,我却只能庆幸,幸亏是捡了你,不是捡了旁的鸟儿,哪只鸟儿有你这么在乎我担待我?若换别的鸟儿,怕是海棠花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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