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此种有趣的术术,虽然我不知有什么意义,但流传极广,我都不可思议地学会了”
故意拖长尾音,帐内正仙已有憋不住噗噗笑出声儿的,八成也是觉得创立此种术术的正仙有毛病,玉帝面上挂不住,似乎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个借口来阻止他话头。
寒少宇便继续道:“这是个颇无聊的术法,就是用肠胃来代替眼睛,将写满字儿的纸囫囵个儿吃进去,再囫囵个儿拉出来,再在清水里一展,只要看纸上的字迹浅淡,便能知晓你读的够不够深刻了。”
“真恶心”
鸟儿蹙眉说这句,脸上藏不住的厌恶表情,帐子里的仙怪本来还有在喝酒的,这会儿个个脸色难看,喝也喝不下去了。
张百忍的脸色不仅尴尬而且难看,寒少宇心中偷乐,因创立此法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玉皇大帝,其实他也不知这家伙当时创立这种术术脑子是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脑子有病,才会创立这种无聊的东西。
“白战神”
大抵是在鸟儿面前丢脸,玉帝觉得很没有脸面,如此沉声‘提点’一句,寒少宇不以为意,只对阿烈道:“王母娘娘能做出如此权断,怕是受人蛊惑,阿烈你别往心里去,你同王母娘娘素日相处,她是什么样儿的,对你的孩子们又是什么样儿的相信你能看在眼中,就我个人的看法,王母娘娘除了痴迷丹药整日闭关像个疯子,神品还是可以的”
又在心中添了一句:“只要不牵涉丹药,神品便可以,牵涉了丹药,便是个疯婆子。”
同鸟儿当日成亲,收了小山一样的贺礼,其中便有西王母送来的“送子麒麟”白玉雕像,小腿儿那么高,上好的羊脂玉雕成,酒宴之后当夜忙着睡鸟,自然没管那些神仙送了什么,迟了些时日入库,看见个锦缎包裹的奢华盒子便拆了,结果就看见这么尴尬的玩意儿。
寒少宇记得当时在库里,兄长看见这东西的一霎脸就黑了,生拉硬拽扯了小白公子出去,也是心冷性冷,没找块砖头再进来把这玩意儿砸碎,还算给西王母留了几分脸面。隔着一道库门,库里是鸟儿噗噗直乐的声音,库外是小白公子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有兄长若有似无的叹气声,寒少宇知道西王母这仇算是同兄长结下了。
“哎!寒大帅!你看你看,西王母催你呢!”他当时蹲在地上看那神像,鸟儿箍了他脖颈在他耳边故意哈气,“那个啥送子哈哈,不对啊,应该是那个啥送鸟才对,你看这几只小鸟崽子,雕的还真是栩栩如生。”
“没灵魂。”他当时蹙眉看‘他哥’四蹄腾云,背上驮着毛茸茸的一坨,犄角上还顶了毛茸茸的一坨,有种想把雕这白玉像的工匠揪出揍一顿的冲动,“雕得跟鸡崽子似的,眼睛也很敷衍,我要是真同你炼仙胎,怎可能炼出这么俩玩意儿!”
后来那白玉雕像便被封在库里久不见光,他哥那几日脸都是黑的,即使有小白公子耍宝逗乐,一天到晚也笑不了两回,后来好歹是把那东西忘了,寒少宇却回回入库见着那个大盒子都会想起,心说西王母这婆娘心海底针,她生辰他送了个木像给他,自个同鸟成亲,又还了个玉像回来。
阿烈当即拍了桌子,别看那手白嫩,一掌下去,面前的案桌四分五裂,帐内是个爷们都吓了一跳,唯有青鸾和青玉没有丝毫的惊讶,连眼睛眨都未眨,看来已经习惯阿烈发飙。
“你个老匹夫!”阿烈这丫头彪起来是真彪,起身踱步至张百忍面前,指了张百忍的鼻子便破口大骂,“你个蔫坏的老东西!在你眼里,蚩方家的孩子是孩子,老娘生的孩子就不是孩子是不是!”
“不!郡主您还是冷静一下”张百忍吓得胡须飞起,连连摆手,“这个就是我同西王母详细商榷得出的一点儿拙见,就是拙见!郡主有什么看法的话咱们可以从长计议,都是可以谈的,您不如”
张百忍话音未落,阿烈的拳头便朝他挥过去,寒少宇摸了摸突然酸痛的左眼,再移开手,就见张百忍捂着口鼻,指缝一点一滴渗出血来。
第935章 泡鸟儿()
阿烈毫不争执突然动手,确实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
张百忍捂着鼻子,血流滴答,看阿烈神色颇显委屈,还保持着指她的姿势,不过此时手指有些颤抖,帐内的一众正仙更是被这一遭惊得面无血色,良久,有天官回过味儿来发声,却不敢苛责阿烈犯上,只问这军营里有没有郎中。
“来喽来喽,郎中来喽”
寒啸天早先一步去叫了兔儿进帐,素水水一看就是刚睡醒,发髻扎都没扎,披头散发提着药箱就进来了,土色的袍子上还烂了俩手掌大的破洞,张百忍的随侍还以为闯进来个疯子,抬手就拦了兔儿,还想将他哄出去,张百忍立刻挥手将随侍赶走,跟他们解释这是神医。
张百忍将手挪开,鼻血便淌得更厉害了,兔子连啧数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开口就问他是谁下手这么黑如此无礼。张百忍还未答,阿烈就拍了桌子,不轻不重的动静吓的兔子和张百忍一起一颤,看着倒是滑稽。
“是姑奶奶我!死兔儿你有意见?”
“喔,烈姑姑,那没意见!”兔子对阿烈的态度也很有意思,素日也怕阿烈,但有什么事情,又爱靠着鸟儿同阿烈的亲缘关系显摆卖弄。“请问烈姑姑您打完了么?要是完了我就给玉帝止血了,要是没完”
玉帝屁股一颠从椅上弹起,几步溜到远处坐进武神堆里再不出来了,兔子忙提药箱跟上,路过还不忘冲他师父挤吧眼睛,寒少宇看着空了的帅位,心说这还真是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货色的徒弟,这机灵劲儿真非凡品。
这帅位空出,玉帝跑去跟武神们挤板凳儿,摆明打死也不坐阿烈面前,阿烈便从近侍那儿夺了西王母的书信,咔嚓一声一撕两半,就着帐里的灯点了,玉帝面有不甘之色,却只能恨得咬牙切齿。
“放任阿烈这么闹没事吗?”鸟儿戳他老腰问道,“素水水急了还咬人,这张百忍可是玉帝”
“玉帝也是爷们儿,是爷们儿都怕泼妇。”
寒少宇压低声音回,袖子掩着大半张脸,借耳语的机会,偷偷在鸟儿耳边亲了一口,油灯下大鸟白俊可爱,再配上关怀的表情,看得寒少宇早就心神荡了几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揩点油水那真是白长这么厚的脸皮。
鸟儿根本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默默看他一眼,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厌恶,寒少宇戳了鸟儿两下,蚊子哼哼似的道:“大鸟宝,含蓄是一种修养没错,但干啥都含蓄你这就没意思了,给点反应行不行?给点态度好不好?也就是我自找上门,不然你这种脸薄含蓄得不得了的,长再帅都没用,活个百年千年,还是连个眷侣都泡不到”
鸟儿不屑瞥他一眼,低声回:“算了吧我要不是爱你,信不信就这张脸,随便出去晃一圈都泡一堆回来?”
“信。”寒少宇答,“但是你泡到手的都是想单纯睡你的,都是有所图的,这种跟眷侣俩字根本就不搭边儿,哪儿像我爱你如命,你又不傻你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但脸薄是病,含蓄要命,该亲就亲该啃就啃,神多怎么了,神多是碍着我爱你还是碍着你爱我了?”
“该啃就啃?”鸟儿微微一笑,“原来寒大帅属狗。”
“汪汪汪。”寒少宇瞪大眼低声学了几声狗叫逗鸟儿,开口继续教育,“你应该庆幸我脸皮厚,你含蓄你脸薄你不主动,那咱俩的境况就只能颠倒一下,颠倒一下我泡你,没机会就创造机会,克服一切困难我也要泡你”
“二表兄你骚够没有!”
阿烈又拍了桌子,本来帐里刚刚一闹,武神都在‘关怀’张百忍伤情并借机拍马屁,寒少宇猜想要乱一阵子才能安静,便借机泡鸟儿,谁知阿烈这臭婆娘真是分分钟气死神,她竟然有空也有心情听他泡鸟儿,他骚了吗?他说的都是事实,哪里骚啦!
“没天理。”寒少宇嫌弃脸摆手,“等他们安静了再说,阿烈你别闹,二表兄同你堂兄谈些正经事情!”
“你滚!”阿烈骂他,“你这么不正经一个神君有什么正经事情可谈,你现在唯一能谈的正经事情就是我儿子!你快说句话成不成!我儿子同个巫人的小崽子作交换有这么难么!”
“其实二表兄同你堂兄谈的真是正经事情”
鸟儿白他一眼,阿烈横眉瞪眼,“堂兄你不要搭理他!让他一个骚!可劲儿骚!我看他还能骚出朵花儿来!”
“好!”
鸟儿竟然笑眯眯点头,寒少宇白阿烈一眼,贱兮兮扯鸟儿衣袖,果然再撩什么他都不理他了。
说两句就没意思了,只能认命把精力挪到正事儿上来,意犹未尽又看了眼白俊可爱的大鸟,阿烈适时“啪”地一声拍了桌子,帐里果然安静下来。
“说正事儿”
寒少宇刚开口,就听君上唤他:“黄龙,这里坐。”
君上拍了两下空落落的帅位,可那里只有一张椅子,他坐过去鸟儿坐哪里?坐他腿上?他是不拒绝啦,自然也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可按鸟儿那样脸薄含蓄的个性啧,没得骚!啧,真没劲!
于是拒绝:“不了,君臣有别,这帐里无论按仙阶还是按辈分都是君上该坐,您就坐去哪里吧,臣下坐在此处便可”
故意将“按辈分”三字咬得重了些,故意念叨给张百忍听,他没什么表情,只是仰着头被兔儿查探鼻孔。
君上没有勉强,想了想,挪了位置坐至帅位,看了眼神棍似是想他坐到陪坐的位置上来,神棍却只当没看见,看那书信带着火焰落到地上,颇觉遗憾道:“哎呀!这我还没看,本还想瞻仰一下西王母的字迹风骨”
阿烈飞了神棍一个白眼,又敲了敲桌子,“诸位大哥,求求你们了,咱们能不能说正事儿”
第936章 僵持(上)()
在交换人质这件事情上,张百忍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虽然他竭力将自个的态度模糊化,但最终的结果,阿烈刚刚揍他的那一老拳,还是昭示了他的失策。
其实寒少宇觉得,是张百忍这厮爱颜面的烂个性促成了他下不来台。这种情况下,他若直接阐述自个的观点表明自个的立场,大家伙都知道他是这么个人,也自会理解他,但他非要拖西王母下水,而王母娘娘也是,不知被这厮的什么浑话说服,竟然写了那封书信惹了阿烈,虽然按阿烈脾性,事后回昆仑山也会念及旧情不会同王母娘娘计较,但八成还是憋不住会埋怨几句,惹得王母娘娘面上无光下不来台。
“二表兄!你馊主意最多!你说!”
阿烈单手将他一指,寒少宇一脸苦相道,“主意就是主意,什么馊主意。你二表兄在上古就声名赫赫,一出手就打得蚩方那个小笨蛋摸不着头脑,就这么牛,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说罢不忘抚了抚头发,可惜就是自同鸟儿成亲,他就箍发的时候居多,披发的时候很少,所以没有一缕垂落的头发可以卖弄一下风骚。
阿烈瞪大眼睛,“二表兄,为什么我感觉你从天华池回来骚了不少?你不是总嫌温泉水热不喜欢泡汤的!怎么回事儿这是!突然跑去就算,怎么好像还给泡出毛病来了!”
寒少宇还未说话,鸟儿便替他答:“是泡出毛病了,大概可能是水太热的缘故,他本来不想泡,非被我逼着泡了一回,可能热晕了,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寒少宇在心里白了鸟儿一眼,心说本君为何不对劲儿原因你还不知道么?大鸟,还不是因为你主动那么一回,那你主动我就很开心,眼下这种场面怎么表达我的开心,没别的办法,只能骚了
“黄龙打的是什么主意?”君上问他,“按我对你的了解,阿烈是你看着长大的,嫣儿走丢之后,你就剩这一个妹妹,虽是表亲,却是捧在手心里当亲妹妹疼的,她的儿子你的表侄子,被九黎俘获你不可能不担心,除非胸有成竹,已经打定了主意”
其实君上说他,用“胸有成竹”四字,确实高看,不过这打定主意却是真的,寒少宇的确心有盘算,那条毛毛鱼是要救,刚开始听到这消息,脑子里盘算的是怎么在继续扣押蚩年的前提下把那条毛毛鱼救出来,想了挺多的办法,盘算来盘算去都觉得不现实,最后想想,妥善期间还是该把蚩年交出去,眼下毛毛鱼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至于要把持蚩方母子,没了蚩年,还有别的方法。
于是将所想说了,话语却只是断在“别的方法”四字,未深入细谈,停顿一会儿,给那张百忍拍桌发飙的时间。果不其然,张百忍坐在武神堆里鼻孔塞着两截沾血的布条拍了桌子,八成是捱阿烈一拳有气在先,听他如此说,又气不过在后,脑袋充血便有些糊涂了。
“寒少宇!你究竟是哪一派的!”张百忍拍桌骂他,“你是跟那蚩方一伙的吧!这蚩年能交出去吗?蚩年要是交出去!神界颜面何存!朕的颜面又何存!”
阿烈晃了晃拳头,寒少宇瞪了张百忍一眼,沉声道:“我的表侄儿,昆仑王母宫的小将官,西荒凤族的外戚小公子,青小鱼的性命在你眼中难道就真的不值一提?若如此,是否我等征伐九黎之臣,在您老眼中,这性命也不及什么脸面!”
最后那句,咄咄逼神,不过效果极好,因刚还对张百忍多加奉承的武神们一下子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张百忍胡须抽了两抽,大概是不知该说什么,寒少宇便又继续道:“这件事情,眼下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决定牺牲放弃小鱼,不止阿烈和青鸾会失去一个儿子,你还会寒了这帐里所有武将的心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当我们遇到此种境况,下一战我们中的几位若是被俘,您是否也会如此绝情放弃我们,要是如此,性命都没了,反正同九天同您老的颜面相比我等不值一提,那谁还会去征伐?其中利害,您若不糊涂,自然想得清楚”
张百忍抓了把后脑勺,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寒少宇却没有给他机会:“不过您也别气馁,我记得比擂时我家的鸟儿也说过了,这脸面有时候丢失,却还是可以捡回来的,不知这句您是否记得?”
张百忍虽然糊涂却不是傻瓜,刚见武神面色难看,就知道不能再固执己见了,眼下听他这话,立刻顺水推舟,“记得的,这自然是记得的,青先生说的话,朕每一句都记得,但是但是朕从来没有捡回过脸面儿的经验,所以朕觉得能捡回脸面这件事,很不可思议”
寒少宇听到张百忍说鸟儿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真恨不得将手里的酒碗当着张百忍的脑袋拍上去,他有点痛恨自个的记性,因为鸟儿同他说得大多数的话,无论什么内容,前头刚说,后头也就忘了,而这张百忍同鸟儿没甚关系,竟然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说他对鸟儿没有觊觎之心寒少宇都不信。
想揍张百忍是真的想揍,但眼下大局为重,也只好将那份有点莫名其妙的醋意压在心里,压得难受,七窍都像要冒火。
“打个比方,泼猴那件事,泼猴大闹天宫你失了脸面,后来被压在五指山下,这不是你捡回了脸面?”
张百忍却表情很是难看,“这件事情说是这么说,可这脸面是佛祖帮忙捡回来的,还是佛祖有脸面,前头泼猴大闹天宫,神界的脸面我的脸面,其实还丢着。”
明白了
症结所在,张百忍之所以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