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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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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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三哥把你送来,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白九樱微微点头,“他想我想清楚,但是我越想想清楚,就越发想不清楚”

    她娘坐下来,拍了拍她的手,“感情的事情是这样的,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娘亲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毕竟你对应叔祖思慕了那么些年”

    白九樱摆摆手,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从北郊麒麟神君开玩笑的一席话捅开那层窗户纸,她好像就有些排斥别人谈论那些年她思慕应龙神君的事情,而且每提起应龙神君,心里也没了之前的悸动。

    白九樱清楚地记得她最喜欢他的那些日子,即使是从青丘的集市上听到他早年打仗的一场战事,她也能兴奋地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即使做梦,也会梦到白天听来的故事,梦境中应龙神君白袍蓝甲银枪骏马,睥睨沙场,势不可挡。

    但现在却不一样,她娘的话虽然仍然如同投入心海的一块石头会泛起波澜,然而不消片刻,却也宁静了。

    白九樱想,或许她早就放下他了,就在竹林,就在那个深夜,她兴高采烈提着食盒去竹屋探望,却被他一句玩笑话惹毛从那里跑出去,或许在半血狐狸给痛哭流涕的她抱抱的时候,她就已经放下他了,只是她对半血狐狸

    思及至此,白九樱的头又痛起来。

第70章 雨落心寒() 
是夜,深寒。

    寒少宇坐在殿里,橙红的火焰映着他的眼睛,叠加的色彩,显出略带妖媚的瞳色。

    今天的南郊又落了雨,淅沥的雨连绵不绝,从早上一直下到傍晚,到了现在也没有停。寒啸天下午的时候就在痛骂今日降雨的水君放肆,按捺不住还跑到天上要找文成理论,结果钻进云里不消半柱香,却低头跑回来了。

    寒少宇弄不清楚状况便问缘由,寒啸天只道,“云上头的不是小青龙,换了个不认识的水君,留着络腮胡子捏着玉皇大帝给的令牌,说今日降雨是玉帝差遣,其他人不得干涉,我虽想揍他,却拗不过那令牌,就只能回来了。”

    冬日本就湿冷,这雨一下,气温降得就更厉害,青鸟今天都没出来玩,不是窝在炭火附近,就是像现在这样用小爪子把着他的衣衫,缩在他胸前,只露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寒少宇曲起指尖点了点小东西的脑袋,小东西啄了他一口,叫声能听出些不满,寒啸天还在谩骂,寒少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他去后殿拿件裘皮披风来。

    “二殿下不是不怕冷的?”

    寒少宇一指怀里的青鸟,寒啸天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告辞去了。

    “他一定很无奈。”寒少宇摸着青鸟的脑袋道,“我从来没对谁这么好,以前和四公主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你是第一个,大抵也是最后一个。”

    裘皮的披风裹在身上,应龙本生于极寒之地,外界的低温对他的身体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过于炎热,却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寒少宇裹在厚重裘皮里,有些闷有些热,那种烧灼皮肤的热度,让他想起早年自己被丢进的活火山。

    不过相比活火山这裘皮还是能够忍受的,至少看见怀里的小东西眯着眼睛十分舒服的样子,有些付出还是很值得。

    “不然不然我再上去一趟。”寒啸天盯着寒少宇额上的汗,有些不忍,“大不了跟上面那龙族的水君拼了,玉皇大帝又怎样,凭二殿下对苍生的功绩,难不成还怕他一个晚辈,您封殿南郊的时候,那玉帝老儿他娘都没出生”

    “没事,不妨。”寒少宇站在廊下望着天上的雨,“有些麻烦能避着还是避着,我不想跟新天庭那些人有瓜葛,随他们去吧,他们愿意下多久便下多久,反正有这方屋檐挡着,也淋不到我们头上,只是这南郊阴冷,苦了小东西在殿里受冻,你去库里多提些木柴炭火来,点上几盆,再拿几床厚实的锦被,把殿里铺了”

    寒啸天告辞去了,二殿下回殿已有些时日,他是该习惯了他对那小畜生的担待。

    对此寒啸天也不知怎么说,上回鸿升从北郊跑来,得空的时候倒是提过一件奇事,他说大殿下那次从青丘回来就不时念叨,说二殿下新近养了只青鸟,他总有种预感这鸟儿是二殿下的孽缘。鸿升将这话原原本本告诉他,寒啸天却觉得有些可笑,他那日倒是开过二殿下的玩笑,说要是小畜生化成人形,二殿下真喜欢可以娶进门来,给这清冷的应龙神殿沾沾喜气,但玩笑是玩笑,寒啸天心里并不以为意。

    莫说小畜生被二殿下隔三差五用龙血养着,大几千年都修不成人形,即使有朝一日他真化了人形,二殿下真对他有那份心思,管他是书生还是猛士,却也抵不过四海八荒的流言蜚语。

    神族虽然只重心意相通,但一个高高在上的应龙神君看上一个毫无背景的野仙,传扬出去,怕是他们这些侍从家臣,在四海八荒也抬不起头来。凡人都道神仙超脱,殊不知大部分神族也重门当户对,别的暂且不提,单说西荒那滥情的表殿下,诺大一个火凤神居,不也是没分出什么偏殿旁宫来,将有瓜葛的女仙笼进宫里

    所以这应龙神殿的一宫一殿,必然是要等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主人来的,帝君飞升那年二殿下封殿南郊,建设之初,帝君倒是想过要多为二殿下修建几所行宫别院,圣意难测,寒啸天也不敢揣测,不过他觉得君上此举,恐怕是提醒二殿下四公主已殁不必再等,天下聪慧的女仙众多,自有良人可觅。

    寒啸天觉得君上此举其实是变相向二殿下赔罪,当年与蚩尤决战之初,四公主怀了二殿下子嗣,神力大减,但君上为了炎黄天下为了太平盛世,依然允准四公主领兵出战,还对殿下隐瞒四公主有孕一事,遣殿下蓄水冀州之野,命风伯雨师助阵。只是谁能料到,二殿下蓄水而发,在冲溃蚩尤大军的时候,也会重伤四公主

    寒啸天知道,四公主的死一直是二殿下心里的一道伤,时至如今,他看似什么都放下了,却在蚩尤再起之时,躲在这南郊的应龙神殿终日逗鸟为乐,对外界的战事不闻不问,他不是在躲避战祸也不是在躲避蚩尤,更不是在躲避大殿下在躲避帝君,他是在躲避他自己。

    四公主的死,归根结底是二殿下的那一泓水所伤,后来蚩尤被二殿下枪挑下马又被帝君斩首,临终喷向四公主的一口浊气,更是将重伤的四公主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楚人只用了短短九字来叙述四公主的惨情,亲历过此劫的寒啸天知道,这九字,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只是他至今不懂四公主临终留下的那句“应郎对不起”,是所指何事,平心而论,四公主对二殿下有情,临终又拼尽修为为二殿下遗留一子,世间有情有义的女子大抵如此了,那一句“对不起”,是否是代帝君道歉,是因为帝君隐瞒了大巫那句“冰火相恋,必有所失”的预言吗?

    铺好锦被又烧了炭火,那只矫情的青鸟终于肯从二殿下怀里跳出来玩耍,二殿下脱掉身上的裘皮,给青鸟喂了些吃食,又坐在殿里,倚着廊柱喝着酒,看着檐下的雨声淅沥。

    回南郊的大部分时间,无人拜访的时候他都是这样不说话坐着,这些年每回二殿下从外头回来,寒啸天总觉得他的话又少了很多,但又和大殿下不同,大殿下的性子是冷,二殿下更多的确是寂寞。

    帝君原本为二殿下划出的行宫别苑,最后都被二殿下拆除修成了后院,又挖了沟渠引了溪水,多余的木材全装车拉回轩辕神殿,寒啸天记得那天春光大好,他赶着车上九重天的时候,正好碰上凡界的花仙子们供花供蜜的日子,帝君宫前都是漂亮的女仙娥,二殿下穿着朝服骑在马上,即使喝得烂醉也引得无数女仙挪不开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么些漂亮的女仙,竟然没有一个能让二殿下多看一眼,当时寒啸天驾车跟在后面,看着二殿下的背影就在心中不住感慨,公主啊公主,家臣对不住您,二殿下现在这样子,咱应龙一脉,怕是就此断代绝种了

    “你想不想打仗?”

    寒啸天转身打算退下,身后的二殿下突然问了这么句。

    “殿下”

    “我就问,你想不想打仗?”

    寒啸天愣了下,突然就明白了,这二殿下不是想出征,而是觉得他们这些家臣该去北郊协助大殿下备战,而不是陪他在南郊颓废。

    “二殿下若再能执枪策马,吾等必定跟随左右,死不足惜!”

    二殿下是个绝顶聪明的神仙,寒啸天知道有许多事许多话,他不说他也能听的明白,他双膝触底跪在廊下,微微向殿中人曲了身体,却不行礼,夜空中骤然一道闪电,雨势又下的更大了些。

    “你这是想逼我?”

    寒少宇转头看向跪在廊下的家臣,原本在火边玩耍的青鸟跳上膝盖,大抵是觉察到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张嘴朝寒啸天叫了两声,似乎在提醒寒啸天不要找他的不痛快。

    “末将不敢。”寒啸天道,“末将知道殿下还是曾经执枪策马的殿下,只是心境变了,家臣只是跟二殿下说,家臣愿意陪伴左右,若二殿下哪天想通了想明白了,吾等必定跟随赴死,绝不反悔”

    寒少宇靠在廊上,安静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打了个手势让寒啸天站起来,那只豹猫却仍然跪着,如同一尊雕像,他今天怎么了,他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违逆主上?

    电闪雷鸣间,一道紫光从云中落下来,一身紫衣的冉旭龙王落在院子里,腰上一道玉皇大帝手赐的金牌,一手抚须,一手捏着一封书信,用牛黄的纸张制作的封皮,上面还盖了帝君的印玺。

    “打扰神君办事。”这位龙王眼生,身上的水腥气比那些天族更浓,他匆匆施了个礼,“南郊以南突现浊气,奉玉帝之命降雨,扰烦神君之处还望海涵”

    寒少宇蹙了蹙眉,南郊以南是什么时候出了妖邪,刚刚那天上雷鸣电闪听着就像诛邪的征兆,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水君到我这里来是有要事?”寒少宇摆手,“请进来详谈,啸天,奉茶。”

    寒啸天起身要去,那龙王却摆手,走过来将手里的书信放在廊下,“只是顺道,帝君托我带封书信来,托塔天王还领着三千天兵在他处捉妖,我这雨是助威助势,怠慢不得,神君告辞,老身这就去了。”

    紫光一闪,一条络腮长须的龙又游回云中,果然乌云南移,云中依稀可见埋伏的天兵,寒啸天将那封书信递上,寒少宇拆开扫了两眼,尽数投入炭火中烧了。

    “殿下不是没看完?”

    “三句中,有两句劝我出山领兵,我以为他会体谅我,没想到这么些年,轩辕真是一点儿没变”

第71章 作死的表弟() 
鸿升将柴垛搬出来的时候,岗哨来报,说是西荒的凤熙神君带着四万凤族精兵这会儿已经到了北郊,约莫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抵达驻军地。

    鸿升连忙放下柴垛披了裘袍下山去迎,这个时节北郊很冷,早上神君就下命令让他们从库里取了大量的木炭,又将早备下的干柴移进军营,以便凤熙神君和凤族精兵随时取用。

    鸿升有些感慨,这表殿下消沉酒色这么长时间,终于是彻悟赶来帮忙了,若他不来,那这四海八荒的重担都落在大殿下身上,就真是孤军奋战,毫无支援了。

    他在山前的岗哨旁等了蛮长的时间,雪降下来的时候,才看到凤熙神君骑马带着凤族的军士浩浩荡荡从远处过来,凤熙神君一袭红袍裹着件灰色的翻毛披风,大概是北郊太冷,连他胯下的那匹黄色的天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鼻孔喷出白色水汽十分粗重,蹄子踏进雪里,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大抵是赶了远路,那马看上去颇为瘦弱,鸿升记得上次看到这马的时候,它的鬃毛被凤熙神君修剪得很短,浑身的毛发光泽肌肉充满弹性,四蹄浑圆脾气很大,每当生人靠近,这家伙就又踢又咬的。

    凤熙神君在马上搓着手,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摆手让鸿升带他们去营帐休息,鸿升忙跨上自己的战马在前方引路,回头看凤熙神君嘴唇青紫,已戴上翻毛裘皮的帽子,就差找块毛皮把脸也遮挡起来。

    北郊的天儿冻人,倒是可怜了老凤凰,鸟儿冬天的时候最难过活,即使这上古神族之一的凤族归根结底也是鸟儿,相比这次来支援北郊的鸟儿,鸿升觉得还是二殿下那里的青鸟最享福,只要不下雨南郊的气候都很暖,即使下雨,二殿下那么体贴温柔的人,总归也会想些办法帮青鸟过的舒适些。

    进了驻军第,帅帐前麒麟神君已经在等了,凤熙神君没顾上说话一溜烟进了帅帐,脱下结了冰碴的翻毛披风扔到帅座上,窝在火盆前取暖,贴得很近,也不怕烫死。

    “表兄你这破地方真是冻死鸟了!”

    凤熙神君第一句开口就是这话,墨凌风扬了扬眉,这位表弟的性子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多少。

    近侍的守卫自觉牵走凤熙神君的坐骑拉去马厩饲喂,其他几位将军也在外面帮着鸿升安顿远道而来的凤族将士,安排了那些鸟儿入住,接下来还有更多要忙的事情,酒菜伙房早就经办妥当,但这木柴,炭火,以及过冬的衣物烧酒之类还要分发,这些长住西荒的鸟儿不比其他神族,单看凤熙神君那样子,就知道北郊的冬天对这群鸟儿来说是多么难熬。

    墨凌风趁凤熙神君取暖的档口出了帅帐,自去军需官处拨了两瓶上好的烧酒,刚拿进帐子,就被凤熙神君夺了,一下灌入喉咙大半,身体才暖和起来。

    “表兄我以后就跟你挤挤成不成?”凤熙神君道,“你是麒麟,你身上的火不必其他,靠着你肯定暖和,我虽然也带火,但跟你这北郊的冬天比起来,我那就是星星之火”

    墨凌风勾唇一笑,“你喜欢挤就挤好了,我倒是无所谓,但是笙歌莺舞之类,你还是尽早给我清出这军营。”

    鸿升本来在烘干凤熙神君身上的裘皮披风,听这话吃了一惊,心道这老凤凰这么多年真是死性不改,怎么还将歌姬舞姬带入北郊军营里来了,在哪儿他怎么没看见。

    凤熙神君面上一苦,“大表兄你是长了双什么眼睛,这都看得出来?”

    “刚刚取酒看见的。”墨凌风道,“从哪儿招来的野仙?虽说变身的法术使得不错,可惜自信不够,路过时总含胸低头,虽说外形是个男人,可走路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可以肯定是女子不假”

    凤熙神君哀叹一声,一巴掌拍向自个脑门,直呼“愚蠢啊愚蠢”。鸿升在一边听着,只是觉得这表殿下死性不改,简直没法说。

    “你带来的四万精兵,到底混了多少在里面?”

    凤熙神君笑的有些狡黠,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不少,正好三千”

    话音未落,又是“哎呦”一声,鸿升一瞧,果不其然大殿下抬脚就踹在表殿下屁股上。

    “遣了!”墨凌风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明早就遣!”

    “是是是”大殿下这样发落,表殿下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着,“留两个行不行?这军中冷清,表弟在此总是会寂寞的”

    鸿升窥见大殿下额头似乎有青筋在搏动,表殿下吞了吞口水,缓缓竖起一根手指,“那一个”

    墨凌风半眯起眼睛,过了这么些年凤熙这小子本事没见长胆子倒肥了不少,什么时候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你若不怕凰菁回来我将这事儿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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