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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手臂拉鸟儿入怀，伸了手臂垫了鸟儿脑袋，他脸面薄，未强迫他转身，只在耳后绵绵细吻。
“小狐狸喜欢我你不开心。或者说往昔的那些流水桃花，你都不开心是不是？”寒少宇柔声道，“你那时候就是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儿，你能做什么？你除了能在我怀里吃吃豆腐，偶尔情难自禁，伸了小嘴亲亲蹭蹭，你敢对我做什么？你怕我不喜欢你，怕我拒绝，那么小心翼翼爱了很久很久，也守了很久很久”
一点冰凉落在手臂上，任凭鸟儿在他手臂将眼泪抹干净，这是个爷们儿，但在两千余年的时光里，比被扣了绿帽子的娘们活得还要委屈。
今夜是个消除心结的好时机，即便鸟儿会哭哭鼻子，即便效果甚微，但寒少宇还是打算试试，所以话语未停。
“我在青丘的黄潮浅滩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让青丘的小帝姬从一只不会化形的小狐狸变成妙龄少女，少女怀春情窦初开，惦念的对象是我，你很伤心”他突然有点不忍心说下去，尤其设身处地想想那时鸟儿的处境，像被针扎，心很疼。“你很害怕，你怕我同其他男子一样，清心寡欲多年，最受不得热情如火的少女爱慕，你很害怕我像以前思慕四公主一样喜欢上青丘的小帝姬。以前带你游逛四海八荒，你也怕过，但没这么怕，因为我在青丘的黄潮浅滩停留了很久很久，虽然我时常盯着日落同你说，这里很好，很清静，但在你看来，那荒凉的凶恶之地怎么会很好，我留在那里，会不会是看上了那位小帝姬呢？你每日看似无忧无虑，同以前一样会在我手边膝上蹦来蹦去，会撒娇会偷亲会蹭蹭，但你还是害怕，我留在那里一日，你心中的恐惧就多了一分，有好多次飞出去玩的时间长了些，不是真的出去玩，而是想逃想离开对不对，就像那年在海棠花林一样”
鸟儿突然苦笑一声，“长痛不如短痛。”
“对你而言罢了。”寒少宇答，“你会痛，可我不知。”
“那不是很好！”鸟儿的声调扬了三分，“你不会痛不是很好！”
“可你未走，我知了一切，现在想来很痛。”寒少宇不想再说，鸟儿的反应倒是符合预期，可预料之外，自己的情绪起伏难平，“你从始至终就拿我当个傻货对不对？躲在你看得到我，我却看不到你的地方，看我像个傻货一样蒙在鼓里，你的伤心也好，你的喜乐也罢，通通于我没有干系！从始至终，你就拿我当个傻货罢了！”
鸟儿一怔，转过头来，看到他湿润的双眼手足无措，“木头你别哭啊，我不好，我那些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你惦念我，我也不知道你会一眼定情，那年在花林的时候，你明明没表露出喜欢我的”
“现在知道了？”寒少宇道，“既然知道了，是介意是伤心还是心里有气就直接告诉我，不要还像只巴掌大的小鸟儿一样闷在心里，摆出副什么情绪都与我无关的蠢样儿，既然知道了就别阴阳怪气，别话里有话，更别拿我当个傻货！”
鸟儿闻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你诈我？你是想把我往昔的那些憋屈，全从心里挖出来？”
“效果不好！”寒少宇低声道，“你的没出来多少，我却开始替你委屈了。”
鸟儿露出无奈的表情，“你找虐成瘾吧？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你这样找虐成瘾的。”
第772章 请愿（）
那夜赤裸相对说了许久的话，头一回情事之后，鸟儿没有睡过去，头一回越聊越清醒，他就靠在他身边，陪他聊了很久很久。
“其实所有憋屈只是羡慕。”鸟儿道，“我羡慕那些仙娥仙俊，可以以本来的样子站在你面前对你道一声喜欢，而我只能以一只巴掌大的鸟儿小心翼翼陪着你，还要时时提防被你看出破绽。是我恐惧。想来好笑，我本就是只鸟儿，巴掌大的样子比显了本身只是小了些罢了，归根结底还是鸟儿，哪儿来的破绽能被你瞧出来呢？”
“那为什么不再试试？”寒少宇在他肩上亲了一口道，“站到我面前道一句喜欢，我拒绝也不过是多一次失败罢了，失败这东西，多个两回三回无伤大雅，万一成功了呢？”
“有些道理大家都明白，可却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鸟儿答，“尝试也需要勇气，若你拒绝，我不是连以那种样子陪你的勇气也没了？你也不会再让我陪着你了吧哎！问你件事儿，你那时是不是真拿我当鸟儿？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小鸟儿？”
“是。”寒少宇毫不避讳答。
鸟儿目光一暗，“果然。”
“可我那时也常常想呐，你若会化形，会是什么样子的。”又道，思及往昔臆想，开怀一笑，“知道你是公的，想来想去，勾画无数皮囊，老的幼的，美的丑的，就是从未想到你有如此绝色勾魂的姿色，就是未想到会有一日，竟同你滚到床上去了！”
鸟儿闻言长腿一伸跨上他腰，然后用大半身体压了他，“怎么？睡了我你还特别委屈吗？”
“你委屈，你委屈好了吧！”寒少宇感觉到他一双爪子又朝腰上嫩肉掐去，连连讨饶，“放了我放了我！阿臣你饶了我吧”
听说白慕卿在次日正午出现在轩辕殿内，同帝君说起青丘沦陷的惨况和母亲惨死，抿唇不语，涕泗横流。他待在殿里一个半时辰的工夫，值殿天官连送十余道奏章至宫中，除了一道来自天君宫，是云藏‘讨还’那些豢养在轩辕殿的同辈小公子的请愿书，另外那些，均是各方帝君呈奏神地失陷之事。
蚩方母子不容小觑。
这是寒少宇在听到这件事后瞬间想到的，九黎在苗疆蛰伏多年，游历期间偶尔梦到当年征战杀伐的场景，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一小部分巫人败走苗疆之后会从头再来，可想到如何？即使是当年他也只是统帅，出兵清剿这种号令也轮不得他来下达。
而君上飞升之后，遗留在凡界的子孙后嗣，便着力振兴部族，繁衍生息，开辟疆土，修缮君上陵寝，之后君上大概也是杀伐疲累又飞升消耗太多真元，封了他们这班功臣之后，听说在轩辕殿里沉睡多年，醒来又闭了关，那一小部分巫人也就被抛到脑后，无人提及。
而如今，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一夜之间十余神地沦陷，九黎的战力大大超出预估，还有那些邪术，当年蚩尤一众虽也会使些驱动猛兽的巫术，也厉害得很，也曾让他们这班上古的神族吃够了苦头，但也是刀枪可伤，斩首会死。不似今日只是小猫大的一只老鼠，只是咬了一口，竟然要了狐帝夫人的老命。
君上焦头烂额，玉帝也头疼得不得了。
凌霄殿内，站着一干大小武神，均被剥了盔甲卸了腰带，赤着双脚鼻青脸肿从原驻神地被赶上天来。原自新天庭设立‘下神官’之后，也将神地毗邻的小镇纳入监管范围，设立大小庙址，供奉大小武神，有同君上及各神族帝君争夺辖权之嫌，也有护卫神地及凡人之意。设立之初，君上虽隐晦表达过不满，但念在玉帝也是好心，便同意了，神族同驻庙的武神刚开始还有些摩擦口角，但随相处日长，后也安然无事。
而今，九黎进攻侵占神地，火烧神族又将各庙宇的大小武神剥盔去甲打得鼻青脸肿赶上天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张百忍那好面子的家伙怎么能忍。听说当晚便在凌霄宝殿召集太白金星杨戬托塔天王之流，扬言要集结所有天兵天将攻打九黎，夺回各大神地。可当玉帝拍着桌子慷慨陈词做战前动员之后，回应附和者寥寥，满殿的静默，唯有杨戬同他一样激愤。
“云巅的校场擂台已经设好了”太白金星好意提点，“待过了上元灯节，就要开擂，眼下诸位武神大人不如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待开擂当日，拔了头筹再动兵不迟。”
这一回，太白金星的建议玉帝未听入耳朵，拂袖驳了他，“你这老儿素日虽然话多，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话倒是不多了，说的却没什么道理”
太白金星张口欲辩，杨戬斜了他一眼，“又不让你统兵挂帅上阵厮杀，你怕什么！所以我素日最讨厌你们这些吃闲饭的老东西，也就出馊主意时好使，其他时候，有甚鸟用！”
太白金星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伸指点杨戬颤了两颤，好半天将气儿喘匀，压了火气不同他争辩，下一句，却是拱手询问玉帝，“可是陛下，这天下的英雄帖都已制好，有几处也发下去了，这提前动兵，让杨将军挂帅，那要将那些摩拳擦掌的天下英豪置于何地？如此这般，于这天下不是失信？您这名声不是就要坏啦？”
“这”
张百忍素来爱脸面，涉及自己的脸面名声，看得比天上要事还重，太白金星同他亲近，自然懂得劝诫要掐他软肋，一番话拿捏得恰到好处，看玉帝迟疑忙视左右，殿里有几个大员同他交好，遇事也是一派，便都替太白金星说话，一时竟将杨戬晾在一边。
“贪生怕死的鸟人！”杨戬气急败坏，便开始骂神，伸指点过太白金星等几位老官儿的鼻子，“你们这些老头儿，素日勾心斗角，临场便都怯战，话还多，还蛊惑神心，你们有什么用！只会窝在这殿里当缩头乌龟。”
“杨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个大员听不得杨戬谩骂，便数落回去，“上回倒是动兵了，结果如何？没记错可是杨将军挂帅，敢问将军，狐帝是怎么去的？杨将军莫不是败走苗域还不长教训，还说我们有什么用！我们是舞文弄墨的，手无缚鸡之力，兵难当头也只好出出馊主意，没准就解了燃眉之急，可杨将军和我们不同呀，您老可是制服泼猴孙悟空的大功臣，呵！大功臣如何？上回奇袭可是败北，您老又有什么用！”
第773章 修养（）
那位大员比太白金星还会掐神软肋，寥寥数语，先点杨戬败走苗疆，后说他制服孙悟空之事。那杨戬‘武王伐纣’时是大功臣，更曾被姜尚高评，素日心高气傲，败兵负伤后又憋火，当下暴喝一声，一拳砸向那位大员。
杨戬是身强力壮的大武神，大员只是个舞文弄墨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又年老力衰，哪里受得如此一拳，那一拳直接砸上他面门，打落三颗牙齿的同时也打得鼻血横飞四溅，一时殿上便乱成一锅粥。大员捂着溢血的口鼻抬腿去踹杨戬，杨戬晃身躲了，大员又去踹，太白金星等文神怕他吃亏，忙箍了他连拖带拽好歹拉开。
杨戬背着手站于殿侧，看气鼓鼓的一众文神开口冷笑，玉帝宣来医官为大员诊伤，那二位闹了这么一场，玉帝倒是热血褪下脑门儿，动兵之事，绝口不提。
可杨戬却偏偏是个没眼力劲儿的，给舅舅使眼色数次，均被当作未看见，最后一回玉帝不耐烦，递上眼色让他不必再说，杨戬却不依不饶，急声说道：“神地沦陷，九黎猖狂，咱们应该尽快整顿出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四字，倒是又让玉帝动摇，他虽不懂兵法，也知‘兵贵神速’四字，想执意出兵，又顾脸面，便问其他武神：“诸位觉得呢？”
那些武神大多都经上回奇袭败仗，其中在南郊调养诊治过的更是不少，老天保佑才捡回条命，自然对杨戬不甚信任，托塔天王便带头回禀，直说从上回来看，蚩方母子诡计多端，此回一夜之间侵袭神地，想必是策划多时，有把握才如此，而他们确实也成功了，由此可见，这母子二人并不好对付，再说上回深入苗疆也是仓促起兵，仓促必败，那还是不要贸然动兵的好。
另一武神也附和，说陛下，托塔天王他说得对啊，上回咱们也是突袭，结果不论如何，反正那仗打得很仓促，蚩方母子这回连夜侵袭神地，说不定也笃定您咽不下这口气，心火上头又遣杨将军统兵，那万一他们用连环计怎么整，就埋伏好等咱们，咱们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
“懦夫！”杨戬心里有气，顾不得同僚之谊，张口便骂道：“你们这群胆小鬼！”
众武神不说话，唯有李哪吒张嘴骂了回去，“说我们胆小，你又是什么！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谁给你的自信在这里大言不惭！”
杨戬推了哪吒一把，哪吒脾气也不好，要推回去被李靖拦了，那些武神除了几个是杨戬心腹向着他说话，其他都指责杨戬没有统帅的担当盲目进兵拿大家的性命不当性命，眼看又要闹起来，太白金星怕这帮子武神大打出手把凌霄宝殿拆了，忙劝玉帝将杨戬清出以止干戈，玉帝焦头烂额他怎么说便怎么做，遣了近侍把杨戬拿了赶出凌霄宝殿，又下了道旨将杨戬禁足，说是要想挂帅以雪前耻，就在上元灯节之后到九重云巅的擂台上争个高下。
杨戬走了之后，玉帝瘫软在龙椅上大喘粗气，埋怨说这个位置真不好坐，待九黎的兵事结了，他要给自个放个大假，下界去玩两日。
武神文神们不言不语面面相觑，都知其言下之意，怕是下界玩两日是真，下界去妓馆玩两日也是真，玉帝这是想女人了，下界去偷腥的
最后那一点八卦的消息，也是在酒楼将神官灌得半醉，听他吐出来的，款待神官之前，小鸟问兔儿要了点儿东西下进了妖酒，不然这酒也不会有如此好的效力。
“邪鼠？”
打听到这件事儿后，寒少宇回殿便敲了大巫的门，大巫打着哈欠将他和鸟儿请进房中，眼屎都未擦，听到这个事儿，却打了鸡血般突然来了精神。
“他是这么说，我们都未见过，说是小猫那么大，只怕火，刀劈两半，仍旧可以窜起来咬人，被咬伤之后会高热起脓包，脓汁流到哪儿，脓包长到哪儿”寒少宇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记性不好，鸟儿便帮他复述神官的话，“木头说先生您见多识广，又是巫部，想跟您打听些这东西，这玩意儿有的治吗？听说青丘狐帝的夫人被咬了一口就死了。”
“听着倒是像我们巫部的巫蛊，你们等等，我找一下。”
大巫说罢，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便起身走到木柜处，打开一堆羊皮卷溢了出来，瞬间就把他埋了，小鸟见他是想找东西，走过去单手拉他起身，随手拿起一卷想帮忙，可打开一看就蔫了，羊皮卷上的巫部文字他根本不认识。
“神棍，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邋遢。”
寒少宇叹了口气，心说果然爷们就是爷们啊，长得再妖媚，骨子里都是爷们，看这个摆放，根本就没有分门别类，八成上回将他从小镇带回来这堆东西就堆进柜子里，如果不是恰好问到这一茬，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打开。
“你寒大帅不是以前总跟我说我是丈夫要不拘小节？”大巫恬不知耻回，看鸟儿看那些羊皮卷看得仔细好像颇有兴趣，又对他说，“青先生有兴致的话，抽空可以上我这儿来，我教你认我部的文字，这堆东西里其实有几卷不错的曲谱，我对乐曲没什么造诣，等教你认得，就全送于你吧。”
鸟儿微笑道谢点头，虽然很可爱，却不是对寒少宇，寒少宇对神棍便彻底没了好脸色，连说话都开始夹枪带棒，“是，你是没甚造诣，能吹响的就是骨笛，还特别难听。”
大巫白了他一眼，在那堆东西里找了半晌，鸟儿帮不上什么忙，便蹲在旁边将他摒除的一卷一卷码整齐塞回去。
鸟儿的习惯和他外表一样端雅，用过的东西看过的书籍，都会擦洗干净码放整齐，更有修养的是即使寒少宇不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