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控制呢!”
寒少宇摸了摸下巴,一点儿负罪感没有,“对不起!没控制住”
青鸟的目光瞄向他下半身,转了一圈才又回来盯着他的脸,“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我刚刚走神了”
他刚刚确实是走神了,原本就是想亲一口,谁知道会撩起火。小东西缩在床角蒙着被子警觉地看着他,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你控制一下成不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你那天跟四公主是不是就是这么”
青鸟话音未落,便看到寒少宇眼中的光熄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变得非常幽暗,想到今夜他在园里跟他说的那些话,所有表现,惊觉自己说错话,忙在他离开床榻前拦腰抱住,这才发现他背上有很多伤痕,指腹摸了摸,都是陈年旧伤,一道叠着一道,想来都是曾经征战杀伐所留。
“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被他箍着的人答,“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负你,以前负过不少次,今后再也不会了,你别跟我道歉,不用”
转身将小东西抱住,肌肤相贴,相比自己他身体暖暖的,抱起来十分舒服,目光从腰背移到手臂,却突然发现他左侧肘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把抓了,小东西挣了一下想甩开,无奈他箍得很紧,凑近看清,眼睛一酸,那是两个早已愈合的齿痕,是被毒蛇咬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必说他也知道。
“疼不疼”寒少宇的声音低下去,翻涌的负罪感折磨得他抬不起头。
青鸟拍了拍他的背长出一口气,“我说不疼你信么?算了,都过去了,不要提了”
寒少宇没再说什么,抱了他一会儿,在他手肘亲了一口,拥他躺下,抬手一道仙气扫过灭了灯,他知道有些事情永远回不去,就像小东西身上的伤痕永远不会消失。青鸟知他心情不快,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又将右腿放在他身体上,几乎大半个身体压着他,修长的指乱撩乱摸,摸到胸前竟然低头舔了一口,激得寒少宇一个哆嗦。
“身材不错。”
黑暗中看不清小东西的表情,不过听这么露骨的话,那家伙一定是一副调戏脸,还没想好怎么答心口一湿,随后有柔软的触感覆上,小东西吻着他的胸口,手臂在他的腰腹摸了几把,光明正大卖乖占便宜。
“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他道,“其实这样也挺好,你知道你负过我,知道我曾不开心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你不会再辜负我,我早就想通了,不然也不会离开那么久,又巴巴地回去找你”
他想通是真的,心里有结也是真的,这个结就像他手肘的伤痕一样无法消失,只是他在身边的时候,他能看到眼前然后将这个结埋起来不再触碰,只是结还是结,没有消失,无法解开,一直还在。
“其实挺不公平的”青鸟蹭着他声音很小很清浅,在寂静黑暗中悠悠而响,如同梦呓,“我以前想不通,现在仍然想不通,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明明是你将我养大的,可是为什么”
“我将你养大的?”
寒少宇问了句,青鸟翻了个身,撑起头压在他胸前看着他,月光照进窗子,映得他的眼睛非常明亮。
“你不记得了?”
寒少宇不知如何答,不管他怎么回答,似乎都是没良心,踌躇间小东西掐了他一把,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他。
“真不记得了?”
“嗯”寒少宇只得老实答,“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发了一回高烧,之前的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之后麒麟城破,父母师父相继离开,就更不愿意记得”
他跟青鸟说了那个曾经纠缠他无数次的梦魇,同时确定那场大病是因青鸟而起,详细的状况却不记得,只是隐约有模糊的印象,自己冲母亲哭叫,接连几日的瓢泼大雨,之后被苍溟带走,然后就生了病,发起高烧。
“是不是烧糊涂了”小东西抬手摸了摸他额侧,有点低落,却没冲他发脾气,“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追本溯源也没意义了,反正反正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听到没有?”
“嗯。”
这种事儿根本不必叮嘱,反正以后他会陪着他,待他很好很好,手腕轻轻一动压他靠近,再次亲上去,这回的吻带着点儿愧疚和讨好,亲了好一会儿放开,手沿着他脊柱轻抚而下,流连于腰背一带,揉了颇久。青鸟有点紧张,撑着手臂想把他推开,却又顾虑刚刚的僵持,不敢真使力拒绝。
“你你控制一下!”
寒少宇更乐意逗他,手又往下摸了半寸,停在腰臀一带。
“控制不了怎么办?”
回应的是胸口一痛,青鸟的牙齿再次切进皮肉里,摸一把欲哭无泪,又见血!
“清醒了没?”
寒少宇只好将手移上来,有气无力答:“下口这么狠,你谋杀亲夫吗?”
“你再胡闹还咬你!”
被咬处又被舔了舔,小东西拍了拍他腰侧,“睡觉!”
第436章 又跑路了?()
寒少宇再次苏醒是被踹门声惊醒的,睁眼一瞧太阳刚升起来,时辰早得可怕。除了早年行军打仗,他从未这个点儿醒过,门外“咚咚”几声,老凤凰踹门了,一般没什么要事闹这么大动静就是一个人早起待着寂寞,想来是昨夜漫漫,孤寝难眠,醋他有人暖被窝,所以一早便来折腾。念及至此心情很好不作搭理,果然不过一刻,老凤凰踹累了,门声一响,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昨夜几乎没睡,也是在破晓时才渐渐入眠。小东西暖暖软软,依偎着自己睡相特别乖,只是美人在侧心里又揣着事情,整夜难熬,又不敢动作太大惊醒。于是一动不动给他压了大半夜,破晓时小东西不知做了什么梦,睫毛轻颤抬手摸了摸他,又叫了他一声,等他应了才又沉沉睡去。
寒少宇在他唤他时软糯的调子里晕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困意袭来熬不住才睡,睡时半边身子很麻,睡了这么会儿工夫却觉得松快不少,一想不对,侧眼一瞧身边无人,那半边被窝都是冷的,猛然一想青鸟几次撩了就走的恶劣行径,一个激灵坐起,刚要大叫寻人,怀里骨碌碌滚出来一物,直滚到被子上,小青鸟两脚朝天睁开一只眼睛和他对视,然后慢悠悠爬起抖松一身羽毛,两只眼睛都睁开,盯着他目光如火。
“谋杀亲夫?”尖尖的小嘴开合,口吐人言,“昨晚谁说会对我很好很好?月沉日升不过几个时辰,你的誓言就让狗吃了?打扰夫君睡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寒少宇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翘起指头去戳青鸟,青鸟颈间羽毛乍起,狠狠啄了他一口,见血。
“不是睡得好好的?”寒少宇翘眉问道,“怎么又变小鸟了?我以为你又跑了。”
青鸟怒意全消,啄了两下羽毛,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我一向天不亮就醒的,而‘卧龙先生’你则睡的死猪一样,想陪陪你,想怀念一下钻你怀里陪陪你,那只能变成这样跟你挤挤了,谁知道你这么没有良心”
“喔我以为你又跑掉了”
青鸟冲他飞了个白眼,抬起小爪子梳理嘴边的绒毛。
“‘卧龙先生’,夸我聪明?”
青鸟放下爪子,又冲他飞了个白眼,“你聪明?此‘卧龙’非彼‘卧龙’,你是应龙,卧到那里是卧龙,跟聪明没关系,你好意思觉得自己聪明?你笨死了”
寒少宇支着脑袋看着它,青鸟慢悠悠梳理羽毛,等了一会儿他气消了羽毛也梳理完毕了,又翘着漂亮的尾羽蹦到他肩上,先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再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你身上少了一多半修为。”
屋里青光一闪,青鸟不见了,赤裸上身的白俊男人握着他的腕子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瞧。
“去哪儿了?怎么回事儿?”他问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只是隐隐觉得你身上的仙气不对劲,没以前霸道也没以前寒冷,当时头昏脑涨还以为是错觉,今天早上醒来,想起这件事掐你的腕子,探了脉息果然少了很多的修为,又开了仙瞳看你体内丹元,只剩一半了,你分给谁了?难道是四”
寒少宇直接亲过去堵住他的嘴,不想听他猜忌,也不想听“四公主”这几个字再从他嘴巴里吐出来,他亲得突然,青鸟有点震惊,回过神来又开始回应,松了他的腕子拍了拍他的背,指腹刮过他背上的伤痕,又一阵温柔的摩挲。
“分给我哥哥了”
寒少宇放开他答。
青鸟愣了一下,“麒麟神君怎么了?分丹元一般是为续命,他可大你四百岁,这四海八荒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寒少宇跟他说了那支箭的事情,青鸟了然,也不再纠结这事儿,又拥着青鸟温存良久,等老凤凰再次踹门,才依依不舍放开,穿好衣服走出来,老凤凰见他俩淫贱一笑,目光扫过寒少宇停在他脖子上,连啧数声。
“该怎么说你们?”凤熙将扇子在手上一拍,“说得好听是情不自禁,说得不好听是干柴烈火,你们龌龊就算了,还要龌龊得这么难看,那个那个谁你家有没有膏药,借一块来遮羞!”
扫院的小家仆早得了徐庄主叮嘱任凭他们差遣,看他跑去前厅似是要取,急忙拦住。
“我不嫌丢人。”寒少宇摸着脖颈上的齿痕淡淡瞟了眼若无其事的小东西,“这个眷侣之间很正常吧,有什么龌龊,是你想法比较龌龊,别赖在我俩头上。”
凤熙见在他这儿讨不到便宜,便伸手去扯小东西的袖子,虽然青鸟被坑了回认了他这堂兄,但看得出还是不熟,还是有些怕他,袖子一挣就往自己身边蹭,寒少宇自然乐得护着。
“徐庄主半个时辰前就通知让去前厅用早膳。”老凤凰扔了这句,气鼓鼓往前厅走。
寒少宇抬手拎了老鸟衣领将他拽回,“怎么着,人长大胆儿也肥了,跟表兄甩脸子?谁惯你的臭毛病!姑姑临死怎么叮嘱你的?”
一提凤熙老娘,原本趾高气昂的老凤凰一下子蔫了,垂头答:“老娘让我和阿烈听你和大表兄的话”
“那你突然生什么气?”
老凤凰颇委屈一瞥小东西,“我都这么和善了,堂弟怎么还躲着我”
青鸟缩了缩脖子,抓着自己不知所措。
“那要问你自己!”寒少宇道,“你天生的一股王霸之气,他当了这么多年青鸟,飞禽谁不怕你这百鸟之王凤族之主?你是凤族首领你怪谁?怪我?怪他?”
“那也别躲着我啊,没人说话很无聊的”凤熙叹道,“跟你说话又费劲又无趣,好不容易逮着一堂弟,还这么怕我,我都几天没聊得畅快了,人生啊人生,该死的人生”
凤熙还没感慨完,被人拽了拽袖子,寒少宇撒手,青鸟晃着他的胳膊笑着瞧他,一个是最会装一个是同情心泛滥,这两只鸟儿凑一起没得救,等处熟了,没准聒噪得能把天都轰下来。
“你要聊什么?我陪陪你”
凤熙自拽了青鸟袖子滚到另一边,“随便聊什么,不然继续聊你父亲我小叔父好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小叔父的风姿,他当年在凤族可是”
风姿?
寒少宇脑仁一疼,瞥老凤凰一眼却发觉那小兔崽子并未看他。
第437章 邪起于楚()
早上多亏小东西提点,这才想起兄长身上未除的邪祟,早膳时跟徐庄主打听,徐庄主倒真对那邪虫有所了解。他说这种虫子其实就是一种邪蛊,战国时,楚人畏鬼,楚国更是巫风盛行,到了南楚,王氏贵胄尚保存其氏族社会遗习,未尝全部接受宗法礼制,故楚王虽向往学习中原文化,而未能从根本解除旧习,其在朝君臣,仍习于蛮夷文明而不自讳
寒少宇见他抚须而谈侃侃君子,大有论古剖今洞悉史籍之意,忙摆手制止,一阵脑仁疼。他平素最讨厌世家宗族也因这些老头迂腐呆板酷爱说教,不论问什么都要端着一副老先生架子,述古论今颇为卖弄,好像旁人年岁都活进狗肚子里,听着尤为气人。
“就是信巫鬼,重淫祀!”碍于小东西颜面,寒少宇未打断徐庄主的话,凤熙却忍不得,“你能不能说重点?神君很忙的,别总拿教导你本帮弟子那套说教我们!”
“习惯了实在对不住”徐庄主答,“其实我们这样的世家宗族,最早是在楚时接触到这种邪祟,不过那时很少,能见也算稀奇,到了秦末,天下乱世,这种邪祟出现的就更频繁一些,当时有种说法,说是楚人意图以此扰乱天下,借机复辟楚国雄风霸业,也确实有些成效,楚国遗留的没落贵胄里,很快便出了个西楚霸王项羽”
“等等等等!”寒少宇忙打断徐庄主,“你是说当年西楚立国之初,能奠定政权,其实是跟这种邪祟有关?不是全因项羽在江东以八千子弟起兵,巨鹿一战,天下响应?”
“是,也不是。”徐庄主沉吟良久答,“邪祟在先,起兵在后,这种邪虫当年自楚地流出,沿江而上,一番波折肆虐秦都。始皇帝嬴政虽然暴虐,麾下却不乏忠臣良将,到了秦二世,胡亥虽以‘税民深者为明吏,杀人众者为忠臣’,修阿房宫以穷民,徭役征发以穷兵,但天下不会因一个昏庸的糊涂皇帝而顷刻覆灭,西楚也不会因一个武夫项羽而顷刻荣昌。”
“所以庄主的意思是”
徐庄主摇头叹息,不知何解,沉默颇久,眼里出现了些伤悯神色,“实不相瞒,我祖上本居渭水之滨,是终南山上道观里的小道士,有一年邪祟横行,祖爷爷跟随他的师父下山出世救命,据说当年秦都之中,十户有八九终日闭门不出,街市冷清人心惶惶。而邪祟侵袭残害的大多都是朝中大员,所过之处,均是屠家灭户,惨绝人寰,祖爷爷跟着师父在城中数月,救了数十户人家,但他的师父也因邪祟入体来不及救治,临终时将数月积累的药方整理合并交于祖爷爷,祖爷爷刚埋葬好师父,刘邦迂回进兵直取武关,到达咸阳附近。祖爷爷预感秦朝即将覆灭,再无待下去的理由,便带着他师父的遗物连夜逃出城,一路风餐露宿到达江南,又辗转在钱塘落脚,还俗和当地的女子成了亲,新婚后带着妻子来到莫干山建立徐家庄,因为是入赘,成亲后便抛了本来的姓氏,子孙尽跟母族姓徐。”
寒少宇瞥凤熙一眼,凤熙微一点头,对徐庄主道:“那么这样说,当年那位高人所留治理邪祟的药方是在徐庄主手上了?”
徐庄主摇头,“二位若是早个三百年来,还能见到那些方子,可惜三百年前,一场山火烧掉了我家世代用于闭关的阁楼,祖爷爷和世代积累的法器书籍都被烧得干净,那些方子自然也不能幸免”
“那他这么半天说个球!”
脑中出现凤熙的声音,寒少宇抬眼一扫,果然见老凤凰喝着茶水不着痕迹飞了徐老道无数白眼,不过看徐老头那样倒不像有意推脱,毕竟那条大蟒的事情还要指望他们三摆平
“不过先祖在时,曾按方抓药,炼制了一小葫芦丹药”徐老道起身向内厅走去,“诸位稍后,我去取来”
小东西刚刚一直听他们说话,早膳也没吃几口,尤其那碗汤面动都未动,这会儿跟凤熙有一搭没一搭聊得欢快,看着也没有要继续吃的样子。
钱塘这地界地处江南,一日三餐是很少吃面的,不过大概就像徐庄主所述,他的祖上起于渭水,虽然迁居此地已有几代,却还留着些北方的口味习俗。
伸手摸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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