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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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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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表兄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别拖我们下水。”凤熙扇着扇子道,“把云藏捡回来的是你,擂龙皮鼓的是你,要替他出头伸冤的也是你,现在这小子挟持的也是你儿子,你自己搞定。”

    凰烈丢了一把花生入口,附和:“我哥这点说得没错,二表兄你就是缺少良心,遇着什么坏事儿就惦记我和我哥,遇着好事儿的时候就没惦记过!”

    你才没良心!

    你们全家都没良心!

    寒少宇懒得跟这两只赖皮凤凰斗嘴,什么叫他遇着好事儿的时候就没惦记他俩?这么些年他库里那些好东西,都是进了谁的口袋了!真有脸说!

    “你们不要太嚣张!”

    文君急红了眼,匕首上的仙力又强了一分,寒少宇看着匕首上倾注的仙力,倒是对这小子的修为颇惊讶,他记得还是洪荒的时候,他见过的这个年纪这种修为甚至更高修为的神族比比皆是,但自从四海升平八荒安稳之后,就非常少见了。

    若文君这小子没有犯下罪孽能虚心受教,不出五百年,他必定会是九重天修为数一数二的神仙,只是可惜,这小子性情乖戾,根本就是个祸害。

    寒少宇仍旧无动于衷,轩冷汗直冒,被自己的亲孙子挟持,竟然面露恐惧之色,寒少宇觉得奇怪,按辈分轩是文君祖父,按年纪轩比文君大了那么多岁,他就算真羸弱连自己的孙子都打不过,至少也可以做到镇定自若不失天君身份吧,这个可怜的模样,倒真是和当年相比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那大概是轩儿化为人形的第五年,那个年纪的小龙都很好动,他又没有其他子嗣,应龙神殿也没有其他年纪相仿的小孩子陪轩儿玩耍。寒啸天和家臣们更不乐意带孩子,用他们的话说,他们这个年纪玩的东西,都是少儿不宜。

    寒少宇知道他们不是推辞,大抵是他对那些家伙放任惯了手脚发闲,除了例行值殿守夜和处理杂事,空闲的时间,那些家伙就聚在一起喝酒骂人掷骰子赌棋,轩儿跟他们混在一起,日子长了总会变成粗鲁的醉鬼或者赌徒。寒少宇无可奈何,可自己生的崽子含着泪也得养大,无奈只能亲自看着陪着,轩儿在玩耍的时候,他就拿着木头刻刀,靠在廊下削削刻刻打发时光。寒少宇记得自己在轩儿这个年纪的时候,父亲忙着族中事务没空陪他,那时他还举不起刀剑,每日无非跟在师父后面学学拳脚,或者研习一些粗浅的法术。而大部分的时光就用来玩,有时母亲会陪着他,但更多的时间,他会溜到祖父始麒麟那里去,他就跟他现在一样,靠在大树底下,拿着把刻刀在木头上削削刻刻打发时光,而他玩一会儿总会跑到祖父身边去,看着一块块死木头在祖父手底下变个模样,时间久了,他雕刻的技艺,也得了祖父的真传。

    寒少宇以为轩会同自己当年那样,看自己削刻时间长了,总会好奇拿着刻刀学上一学,只要他安静坐下来削刻,他肩上的担子就轻巧许多。而确实轩也如同他预想那样做了只是他第一次拿起刻刀,一杯茶的工夫,就哭哭啼啼跑进殿里,可怜巴巴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可怜巴巴举着小手。

    “父君呼呼”

    寒少宇蹙眉,轩白嫩的手指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削刻时被刀削到手很正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自己当年第一次用刻刀,可是搞得满手血口子连那块木头都被血浸透,祖父没说什么,母亲看到也没阻止,只有兄长蹙眉,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疼不疼。

    “疼啊”他道。

    兄长笑了笑,“疼还继续?”

    “疼过劲儿就不疼了啊”当年的自己回得漫不经心,“我现在这伤可比父亲苍溟差远了,兄长你记不记得,苍溟那回从战场上被抬回来,背上被砍了一刀,都能看见骨头,我当时有点害怕,问他疼不疼,他说疼过劲儿就不疼了,我一直以为他骗我,没想到却是真的。”

    之后兄长是什么表情,寒少宇完全记不得,只是当他终于把手里的死木头削出形状拿到祖父面前,那一刻,喜悦代替所有疼痛,而随着他长大,他知道了世上的许多疼痛,都和受伤给予的疼痛差不多,熬过最疼的阶段,疼过劲儿,便不疼了。

    “父君呼呼”

    出神的档口,轩儿又哭起来,寒啸天拿了伤药帮他敷好,轩却已经嚎的跟杀猪一般。

    “小殿下,就是破了点儿皮”寒啸天无奈说了句。

    “疼!”轩儿拧着一双小眉毛哭道。

    “乖儿子,疼过劲儿就不疼了。”寒少宇有些心烦,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到底是自个生的,只能柔声哄着,“你越哭它越疼,你越弱它就越欺负你,等你把这块木头削刻出形状的时候,你会觉得很开心,那种开心是”

    “父君疼!”

    轩的哭声更大了些,几乎是吼断他的话。

    无奈,夺了他手里的刻刀,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血汇入轩伤口中,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轩擦干眼泪转身跑掉,寒啸天看了看地上被丢弃的木头,看了看他掌心的伤咬牙切齿。

    “小畜生”

    寒少宇没去管那道口子,也没去管寒啸天的愤怒,只是整颗心,无比苍冷。

第249章 伏诛() 
如今,那个为了一道细小伤口对他大呼小叫的轩儿,南郊应龙神殿曾经的小殿下,他寒少宇的亲生儿子,就在他面前被文君用匕首戳着喉咙毫无抵抗之力,用和曾经一模一样的可怜目光望着他。那种目光让寒少宇困惑,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轩儿的眼睛除了多几道皱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就好像白长了这么多年岁。

    想起曾经的事情,寒少宇并不太想出手,那种寒了整颗心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受,他曾经吃过许多次亏,直到今天都不想再次体验那滋味儿,但兹事体大,轩再怎么说都是他儿子,他自己生的儿子,含着泪也得养大,即使如今已经老成这幅德性,在他面前,却还是儿子。

    儿子啊

    造孽,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

    寒少宇虽这么想,身形却先一步动了。

    其实他也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放任文君胡作非为,或者弄出个意外状况,让轩这个孽子血溅当场,或者不死吧,弄成个残废让他当不了天君也是极好的。这两种情况无论哪种发生,都是将轩从天君之位上拖下来的好方法,届时他也不必因这件事和君上针锋相对,毕竟四海八荒的神族也不会认同一个死掉的神仙或者一个残废当天君。

    但那毕竟是儿子啊

    即使是个孽障,也不必非要杀之而后快。再说这个儿子就是草包了点儿糊涂了点儿,对长辈有些不敬,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又何必闹到那步田地。

    但不可否认,对轩这个亲生子,他确实动了杀念。

    想想就觉得可怕,怎么好像从决定替云藏伸冤开始,从踏入这轩辕神殿开始,无法抑制杀念,就像瘟疫般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寒少宇其实也知道原因,或许最初的杀念,只是当年站在麒麟城颠,被母亲箍着下巴,亲眼看着父亲倒下,父亲被砍掉了脑袋,舅舅扬起刀,血溅在半空里,被风一带,恰好有一滴溅落在眉心,当年的他抬手摸了摸眉心的血,那血还是热的,还有父亲的体温

    嗜血的杀念很有可能就是那一天埋进了身体中,而后的日子,步步紧随,成了他生命中无法摆脱的梦魇。

    最初的杀念只是一粒随风而来的种子,可这种子不巧在他体内生了根,而后的每一次对决征战,每一次浴血沙场,都催生的这颗种子更加茁壮,逐渐破土,萌芽,出茎,长叶,到了今日,在他体内已经长成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

    可是也很奇怪,青鸟陪他的那些日子,这些杀念却不见了。或许这样说也过于绝对,但青鸟在身边时,日子的确惬意,杀念也没有苏醒,他也没有像今天一样,一会儿想杀这个,一会儿又想杀那个。

    “父君”

    突然,轩叫了他一声,惊觉回神,指缝间的粘稠感让他很不舒服,粘稠的液体从指缝滴下来,“吧嗒”一声,在静寂无声的神殿格外响亮。

    寒少宇低头,手缝掌心,均是一片晕眩的红色。

    “父君,你你的脸”

    脸?

    寒少宇不解,他甚至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今日的事,殿中情形事关黄龙,不得透露半分!”

    帝君的声音响彻大殿,寒少宇低头,不远处是文君的尸体,原先顶着轩儿喉咙的匕首早被丢在远处,刀刃上有些血,掌心有两条细长的刀口,被仙器所伤的话,怕是要调养几天才能恢复,指尖的血有文君的味道,文君的胸口有一道透骨的撕裂伤。

    是他杀了他么?

    为什么刚刚做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父君你你的脸”

    轩开始发抖,抖着手脚瘫软在地,看那样子,尿似乎都要吓出来,寒少宇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什么变化,再往上摸索,摸到眼侧,一怔,眼周的细小鳞片似乎在告知他大事不妙,仔细摸索,麒麟族特征的三条隆起,就长在那些鳞片之上,即使没有镜子他也能猜到自己的左瞳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不是第一次,寒少宇也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怎么会在这个档口出现?还真他娘不是时候。

    “父君是混种,轩儿很奇怪?”寒少宇看着瘫软在地的儿子,一颗心无比苍冷,屈膝蹲下,就用那只妖冶的眼睛望着轩儿,“你祖父是麒麟,祖母是应龙,我是应龙不奇怪,是混种更不奇怪,怎么,为父救了你,你不感恩反而怕我,哦,是了,天族龙族联姻已久,轩儿往来的大抵都是龙族中人,早受他们挑唆,混种在那些家伙眼中,总是不祥的”

    寒少宇决意吓吓自己的这个儿子,也让他吃点教训,于是伸了右手抬起他的下巴,伸出爪子,扣着他的喉咙力道拿捏十分巧妙。

    “为父刚刚晃神,回神的工夫,那个孽障已经死了”

    寒少宇道,细腻的白色鳞片由指节一路蔓延到小臂,也不知瞳色恢复没有,若未恢复自然最好,这样诡异的模样,轩一定印象深刻十分难忘。

    “不然麻烦轩儿告诉我,为父刚刚,是怎么宰了那个孽障的。”

    压迫式的命令,没有给轩任何回绝的机会,爪子配合地动了动,沿着轩脖颈处的脉管一路划下,到某一处,停下,又一路划到原点。

    轩吞了吞口水,脉搏跳动的更剧烈了些。

    “父君父君的动作太快了,您是怎么到文君面前的我也没看清,文君吓了一跳,执刀向您刺过来,您一下子将他的刀打飞,然后在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您的手已经插进了他的胸口”

    哦,那个孽障是这么死的。

    寒少宇略微加重力道,轩的呼吸粗重了些。

    “父君放我”轩开始讨饶,“您是应龙或是混种都没关系,外祖父说了,今天的事情不会传扬出去,不论您是应龙还是混种,都是轩儿的父君”

    此情此境,最后那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寒少宇懒得去猜,他只在乎一件事,“你该知道的,我不会让云藏留在九重天成为众矢之的。”

    “不留不留!”轩喘着粗气道,“今日之后,他这钱塘水君也不必当了,哪儿都不去,就拨到南郊孝敬您,父君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儿的,倒个茶水都不方便!”

第250章 命定如此() 
轩最后那句是胡言乱语还是有意埋汰,寒少宇懒得刨根问底,在他看来,无论是哪种都一样,如今显露混种身份并非有意,但与轩之间,无疑又多了一重隔阂。

    说来也好笑,曾经的轩因为自己并非是应龙而苦恼,如今却发觉生父竟然是个混种。自此之后,寒少宇觉得他的确是不必再苦恼了,毕竟高高在上的父君在显露混种身份的瞬间,已因血统问题被从神坛上拉了下来,他不再是轩心中那个遥不可及的神明,轩也不必再因自己血统的事对他大发牢骚。

    那年他是说了什么?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

    那年就在应龙神殿里,轩揪着自己的袖子,哭鼻子问他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是应龙他却只是一条小龙,为什么他没有继承他的血统,是不是都是因为他的母亲。

    寒少宇无法作答,那些问题的答案,其实他也很想知道,或许的确是因为他儿子的母亲和龙没有半点干系,也或许是因为龙族应龙族,本来就算远亲,或许有无数个或许,但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一切的起因只是帝君觉得这孩子独自闷在神殿未免寂寞,某次送东西来,顺便送来两个龙族小公子,说是给轩儿作伴读,那俩孩子都和轩儿一般年纪,听说是龙族中权贵人家的孩子。

    其实殿里有轩一个孩子已经让寒少宇很头疼,更别提又多出两个,他当时跟寒啸天抱怨这件事情,寒啸天却数落他没有丁点当爹的觉悟。寒啸天说他是有一个哥哥从小相伴所以不觉得寂寞,而小殿下什么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需要玩伴的

    寒少宇虽然听着,却觉得寒啸天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他自小有个哥哥陪着是没错,但他哥哥是那样的性子,自己又是这样的性子,他懂事儿的年纪,哥哥已经可以拿着弓箭跟随父亲去狩猎了,他大他四百岁,又是那种清冷的性子,根本就不会陪他玩小孩子家家的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玩的。有段时间确实有什么陪着他的,可陪着他的是什么来着关于那些记忆,他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或许神族的记忆和凡人没什么区别吧,总是对一些事情记得非常清楚,而另一些事情却模糊了,不知是有意遗忘,还是单纯因时间关系而模糊。

    老实说,寒少宇确实不怎么喜欢那两个龙族的小公子,不是因为他们身上那不符合年纪的装腔作势,而是因为他们和轩一道玩耍时,总是谈及自己亲爹有多少老婆,以后自己继任水君,又要娶多少老婆,接着又问轩儿,你娘亲早死,你父君为什么不多娶几个老婆。

    娶老婆,娶老婆,还是娶老婆。

    明明是屁大点儿的小孩子毛都没长全,却整天谈论的都是娶老婆,龙本好淫是没错,淫成这个样子,却有些离谱了。

    对此寒少宇忍耐了有些时日,但没想到这一回,那两个龙族的小崽子又跟轩提了这茬,轩拉着自己的袖摆一直在哭,细问,才知道那两个小崽子说,他是应龙轩是龙,大抵轩不是他儿子

    寒少宇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你确是我亲子。”他道,“对此不必疑虑,你娘亲同我的情分,她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那我为什么是龙?”

    轩那时仰着小脸望着他,黑曜的眸子泪痕未干。

    “父君也不知道。”寒少宇摇头,“命定如此只能如此,或许你是龙没什么不好,我是应龙,也不见得比你好。”

    那时他的话轩大抵是没听懂,因为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那两个龙族的小公子自然也被轩疏远,半个月之后,君上再送东西来时,就将那两个孩子接了回去。

    “轩儿怎么不开心?”

    君上接那两个小公子离开,看到轩儿问了一句。寒少宇说明缘由,他早已跟轩说过,旁人的看法永远是旁人的,他既是他亲子,就该豁达些别去在意这些看法和说道,但轩仍是不开心,即使见到君上,也没露出笑脸。

    君上一瞥那两个龙族的公子,那俩孩子虽然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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