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溪亲自帮助锦灵洗漱擦药,动作轻柔,眼神更是充满了疼惜怜爱,真恨不得受难的是自己。
那新大夫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时不时瞄一眼那伉俪情深的二人,顿时悔不当初。自己怎么能只听信那梁大夫的三言两语呢,明明这两人感情深厚啊!
而那梁大人也是手脚快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泰安徐县的县令大人韦文杰已经到了府衙。
“王大夫,这梁大人与京城的哪位贵人有关?”浅溪一边帮锦灵擦药,一边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新大夫。
“这个……”
“直说无妨,本王保你平安。”
“是。梁大人听说是皇宫里韦妃娘娘的远亲。而刚刚来得那个,是徐县的韦大人好像就是韦妃娘娘的侄子。”
原来如此,浅溪心道。
又问:“这两人人品官品如何?”
“呃……客观说来,不如何。这梁大人好大喜功,胸无点墨,上任知府以来什么正经事都没做过一件,更别说为名造福了。”
“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害我!”锦灵不服气的嘟囔一句。
浅溪看着满脸委屈的锦灵,眉头更深一层。
“那,那位县令韦大人呢?”
“色胚一个!”锦灵又插了一句嘴。
浅溪顺着锦灵懊恼的目光看去,却正好看见那县令韦大人色眯眯地看着锦灵,笑得猥琐又张扬。
“确实如王妃所言,韦大人确实非常好色,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殿试考生的身份。刚到徐县就强硬纳了好几房的妾室……”
“简直目无王法!腐败至极!”
浅溪一怒,手下力气稍稍溜了神。
锦灵被摁得痛吸了一口气,娇嗔道:“李浅溪,你干嘛!就不能轻点嘛?”
“啊,对不起,锦灵,我的疏忽……”浅溪忙道歉。
“哟,这位公子下手可真重,把这姑娘如花似玉的脸给毁容了啊,真是可惜可惜啊……”
两人说话间,那韦大人摇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折扇,笑得一脸奸佞地走向锦灵。
第十七章 你全家都是傻子()
那韦大人架子颇大,出现在府衙不是他向知府梁大人请安作揖,反而是那知府梁大人给他作了个揖。
锦灵十分反感那韦大人的笑,明明知道自己是王妃李浅溪是王爷,却非得装傻用公子姑娘相称,简直臭不要脸。大冬天还摇扇子,脑子有病!
“听闻韦大人博览群书,又见多识广,怎的如此不识礼数?”
浅溪看那韦文杰对着锦灵的眼神直勾勾,立时觉得心气不顺起来,将锦灵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针锋相对起来。
“哦?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顽疾突好铭王爷?”
韦文杰倒是大方,摇着扇子,一脸的阴险狡诈。只不过这韦文杰相貌丑陋,又矮又胖,却实在没什么好得印象。
“可惜了,在下三年前在姑母身边小住之时却是见过那痴傻的铭王爷,可没您这样生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
浅溪心道不好,这韦文杰怕是来帮那梁知府发难的。
那,目的是什么呢?
“你才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子!”
锦灵一看那韦文杰臭不要脸的辱骂浅溪,冲到面前就是一顿臭骂。
“大冬天还拿着扇子摇摇摇的,装什么装,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狗仗人势啊?”
“锦灵,你别激动。”浅溪看锦灵冲动,就知道她又要口无遮拦了,连忙拉住锦灵。
锦灵被浅溪拉进了怀里,安分了不少,却还是冲着那不安好心的韦文杰挤眉弄眼。
“锦小姐可真是好口才,一口气连带着把当今皇上都骂进去了,在下佩服,佩服!”
韦文杰也是个有墨水的人,模样做得足,说骂了皇上是朝天拱手,说佩服时又朝浅溪作揖。
浅溪憋得一股气,却没发作。
锦灵靠在他怀里自然之道浅溪受气,都怪自己平时口无遮拦惯了,骂个人也习惯了连带十八代祖宗。
“没关系。”浅溪拍拍锦灵因为气愤而颤抖的肩膀。
“这里面怕是不简单。韦文杰似乎并不想承认我就是李浅溪,待会估计会落井下石。”
“啊?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那我们怎么办?”锦灵听到浅溪的话,心下着急起来。
“等会再审的时候,无论发生何种事情,都不要说话,一切有我。”
“你能怎么办?失去了记忆,又没有东西做信物,难道你出宫的时候皇上没有给个腰牌什么的吗?”
锦灵很着急,刚听那王大夫说这两人的身份靠山,个个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不知道放哪里了。”
浅溪轻声回答。
他确实不知道放在何处。他原本就不是真正的李浅溪,所以李浅溪以前的种种他都是不清楚的。
如今这韦文杰和梁知府的一番作为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确实很棘手。
他担忧的看了看身边干着急的锦灵,就怕以她的性子,到时候自己要是出来辩解,她会按捺不住……
“武文斌!”
“属下在!”
“等会开堂,一切有本王来解说,你在后堂守住王妃,保她安危。无论事情如何进展都要阻止她冲动。”
“是,王爷。”
浅溪看向那交头接耳的梁知府和韦文杰,心中的不安愈来愈明显。
第十八章 偷天换日()
“传铭王府钱管家,梁大夫和王大夫。”
浅溪皱眉,看向那钱管家,而那钱管家也是情深意重饱含泪水的看着浅溪。
果然主仆情深,浅溪想。
那梁大人见堂上都是大人物,自然唯唯诺诺,纷纷赐座。又命令钱管家重复了案件,事后看向那气定神闲的韦文杰。
“如此看来案件十分清晰,人证物证俱在咯?”韦文杰装腔作势。
浅溪静静看着,并未说话。从现场氛围看来,那韦文杰必然是中心人物,一切都在见他眼色发展。那就先看看他到底欲意何为。
“可是,梁大人似乎忘却了一点,这铭王爷明明是痴傻邋遢之人,而眼前这位被奉为铭王爷的公子看起来心智正常又气势非凡。可太不像我所认识的铭王爷了。”
一句话颠倒了黑白不说,还将浅溪拉入深水,果然有备而来。
“呃,这……”
堂上梁大人纠结了,这韦文杰跟皇宫里最得势的韦妃关系匪浅;可是那铭王爷也不是被人说不是真王爷就是假王爷的人的人物啊。
“梁大人不必惊慌,且让韦大人把话说完。”
浅溪也气定神闲,带着自信的微笑道。
那梁大人连忙应承,可以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他自然迅速推辞。
“公子好气度。”韦文杰自信满满地恭维。
“如果王妃是真的王妃,那么本案所有的人证物证所指的方向就有偏差了。”
围观的百姓听得一头雾水,也有人反应过来,连连称是。
浅溪心中一惊,这韦文杰怕是要偷天换日。
“首先是钱管家所言,自王妃入府,就从未善待过铭王爷。这背后的原因却是那王妃并不是自愿嫁给铭王爷的。只因为皇上赐婚不得不从,而锦家小姐还因此事闹过自尽。”
锦灵警铃大作,这韦文杰如何知道这么细致?
“如果梁大人不信,我有证人。”
“那……”梁知府瞅了瞅浅溪和韦文杰,见二人看向对方眼里冒火,偷偷擦了一把汗,一闭眼道,“传证人!”
那证人不是别人,正是锦灵的贴身丫鬟小梅。
小梅一见锦灵,急忙哭哭啼啼就抱着机灵上看下看。
“小姐你没事吧?受苦了没?”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里?还帮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作证坑害我?”
“啊?小姐我……”
“小梅,你从实招来,在你家小姐与铭王爷成亲之前是不是哭闹、甚至寻死过?”韦文杰不留间隙,劈头就问。
“对啊,我家小姐实在是命苦啊。嫁之前想不通想要资自尽,幸亏及时发现死里逃生。随后还是被嫁了王爷,之后又因为王爷恶疾,也不曾善待我家小姐。如今王爷顽疾已好,两人恩恩爱爱……”
“既然如此,”韦文杰立刻打断了小梅的哭诉,“那铭王爷不爱惜王妃,不曾善待,王妃自卫保护自己,难免会磕碰到娇贵的王爷,但是这于王妃来说又何错之有?”
小梅不知实情,听闻那韦文杰是在为自家小姐做辩护,顿时欣喜。
锦灵恨铁不成钢,急的直拧小梅耳朵:“小梅,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却不得已被武文斌制止。
他跟随李浅溪从宫中而来,自然看出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乱了王爷的计划。
“其次,关于刺杀事件,那刺客是钱管家最先发现的。可是那刺客的目标不一定就是铭王爷,很可能是王妃。因为刺的铭王爷那一剑明显故意走偏,之后却直接往王妃房里冲去,最后还将那凶器藏在了铭王妃的床底下,这分明就是杀人不成就栽赃嫁祸,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这这……韦大人,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啊?”梁知府胸无点墨,已经被绕晕了。
韦文杰翩翩一笑,道:“我想要说的是,这一切都是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此话一出,人群炸开了锅。目不识丁,自然听风就是雨。
“谁能与王妃这么大的仇恨啊?”
“哎哟,这王妃还真是命苦啊!”
“所以,”韦文杰大声压制议论,“其真正的凶手就是这位冒充铭王爷的翩翩公子。”
寂静一片。
韦文杰乘胜追击:“这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戏。至于为什么要杀人,是因为王妃才是威胁他冒充铭王爷的最大威胁。”
接下来,韦文杰又拿出浅溪的聪明睿智与以前的痴傻野蛮做对比,就好似他真的与痴傻的铭王爷打过交道一般。
事情进入僵局,浅溪皱眉思索对策。
梁大人见韦文杰气势恢宏,也跟着壮了胆,昂首挺胸的。
“你你……你认还是不认?”
第十九章 你要我休夫,我偏不()
局势对浅溪十分不利,锦灵却只能干着急。
那武文斌说李浅溪已有对策,让她不要乱了他的计划。可是这个韦文杰居心叵测又心机深沉,李浅溪如何是他对手?
而那钱管家和小梅更是知道自己遭人利用了,害得自家主子怕是要遭殃了。
钱管家一激动,起身就要冲去打那韦文杰,却不想被衙役拦下,一下摔倒了。
浅溪看在眼里,命令自己的人带着钱管家下了朝堂。
又命人摆上笔墨,挥笔书写一番。
梁大人不耐烦地看着浅溪做完这一切,又看了看旁边韦文杰,壮了半个胆子,道:“你到底认不认罪?”
浅溪看了一眼狼狈为奸的两人,伸手拉过锦灵的手。
“本王就是货真价实的铭王爷,说本王冒充我不认。”
梁知府一下愣神,他以为韦文杰如此有信心,已经十拿九稳了,可不想,这久久不开口的铭王爷一开口就否定了第一宗罪,也是所有罪证的前提条件。
“但是,我也认罪。”
浅溪浅笑,高深莫测地看着那直皱眉头的韦文杰。
“所有你们之前欲加在王妃身上的罪过,确实是本王所为。”
韦文杰明显没想到浅溪会将所有的罪过都揽上身,手里的扇子一合,分明是在紧张。
“你说什么?”
锦灵感觉自己全身冰冷,李浅溪离她如此近,那话语的声响对她来说简直如雷贯耳。
浅溪微微转身,拉着锦灵走到案台前。
“正如韦大人所言,为你正名是为了减轻你的戒心,制造舆论;救你是因为杀手刺杀失败,而我正好中剑,可以顺势栽赃嫁祸;最后一步就是在药方里加一剂相克药物,既不会要了命,也可以做成谋杀的假象……”
“啪!”
尤其响亮的一巴掌。
“为什么?”
锦灵刚刚掌掴的手还在颤抖,连带着声音都带着颤音。眼睛发红,心口发疼。
“自然是,本王心里有人,一心只能装一人。而这人却不是你……”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啊!”
皇帝赐婚,休不得,摆脱不了,若是被人刺杀而死,就可一了百了。
如此残忍。
看着这平日里精灵古怪的女子,一瞬间就失去了她的光辉,浅溪心中刺痛。
虽然这只是脱罪计划的一部分,但是有些话却是真实的,她迟早要知道。
“是本王自私冷漠,怪不得旁人。”
浅溪想要伸手像往日那样拍拍锦灵的肩膀,给她安慰。
却在半空中停住,转手去拿先前写好了的书文。
“这是本王刚刚写下的休夫书,里面事实真相一一交代。你不必承担任何后果,画押签字,你我便再无瓜葛……”
锦灵看了看那上面的文字,上面写明李浅溪暗害锦灵,对之有愧,真相水落石出,为弥补罪过,愿意接受锦氏女休夫,恩断义绝。
“签字吧。”
浅溪从案台上提起一支笔,手心颤抖,浅溪为镇定自己,另一只手按住了提笔的手。
“我不签!”
锦灵双手一挥,将浅溪手中的笔打落。又发了一会狠,将手里的休夫书撕成了碎片。
你要我休夫,我偏不!
“李浅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今日,趁着众父老乡亲,还有知府大人在场,我锦灵在此起誓……”
“锦灵,不可胡来!”浅溪一看便知锦灵这冲动的性子算不准,连忙按住锦灵的手。
却不想锦灵原本就力气大,一推便将浅溪推倒在地。
“我锦灵,今生今世绝不休夫。若有天,锦灵不守妇道,愿被夫君休妻。到那时,锦灵自愿削发……”
“锦灵!闭嘴!”
暴怒的声音来自浅溪,但是锦灵却是刚烈得很,双眼通红地看着浅溪,想要继续开口。
刚要开口,话音还没出,就被浅溪狠狠地掌掴了一下。
众人皆是愣神,就连那韦文杰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一进门就看上锦灵的美色,却不想这美女却是个刚烈之人。
其实那王爷也确实是个人才,深谙大唐律法,若是王妃接受休夫,那铭王爷用他的身份和被休夫这条惩罚来说事的话,基本上不会受什么牢狱之灾。就算朝廷知道了,也不会如何了。
“如果锦小姐不愿休夫,那本王就只能入狱受罚了。”
“王爷!”众人齐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唐律法,不可违背。”
第二十章 一步一步推着王爷进监狱()
浅溪锒铛入狱,锦灵被小梅强行带回王府,神情恍惚。
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之前加在自己身上的罪行放在了李浅溪身上,就算他又皇族身份,怕是顶不了用处。
而且李浅溪那分明就是在舍身取义。
锦灵坐在房间一动不动到黎明之时才觉察出不对劲来。
李浅溪失忆,不记得以前自己将那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放置在何处了,更不知道那些代表着皇室身份的玉佩等去向何处。
说不定被人抢走了也是有可能的。
他孤立无援,又一心想着要保证自己的万无一失,就只能顺了韦文杰的栽赃,将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小梅,我是不是做错了?”锦灵眼神恍惚,这夜深人静胡思乱想起来都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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