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好与诡丽。“是。”大家恋恋不舍转身,慢吞吞向外走,这玉寿殿太夺目,太美好,还住过、并且一直住下去人世间最美的女人,岂能不令他们向往,不愿意离开。
“苗将军,留步。”萧衍心多细、眼多尖呀,他叫住新近才投靠他的苗将军,这个人就是与宫女争抢一花瓶、被潘玉儿罚过银子的那个,萧衍打进皇宫,他也顺便投了降。“是。”苗将军转回头,向后退出去一两步,才定住身形,却不敢抬起脸来直接面对萧衍。
“把你拿的玉寿殿的东西,给本王交出来。”萧衍眼睛可不揉沙子。“我——没有。”苗将军打算顽抗一次试试,他实在舍不得交出去,那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抠到手上,藏进身上的,真不愿意上交。
“你偷的是夜明珠吧?它们俩在你衣服里向外散光呢,你自己好好瞅瞅。如果你敢带出去玉寿殿一样东西——”萧衍向正在往外去的大家走两步,提高嗓门,显然不是只针对苗将军自己,还有其他所有的人,所有把玉寿殿的某个、某些宝贝私自揣到自己身上的人,“如果你们谁敢私自夹带走玉寿殿任何一样东西,哪怕只是一株小草(玉寿殿上的花草也价值连城呀,只有萧衍并不这样认为。),杀无赦。现在,你们只要乖乖交出来,本王概不追究,否则的话,被搜查到,今儿这块地方,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一直跟随萧衍的人,大家就象一家人,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拿习惯了吧;以前没有跟随过他的,还不知道他的厉害,并没有拿他太当回事,以为顺点皇宫的好东西,并不至于怎么样。大小将士向外迈的脚步慢下来。有人低下头,并不回转身,只是背对萧衍,把东西乖乖掏出来,放门口旁显眼的地上。苗将军见事情败露,也只好伸手摸出刚揣怀里、还没有来得及捂热的两大颗夜明珠,交到萧衍眼前的地上,讪笑几声,“王爷,我只是拿起来看看,只是看看,并无恶意。”然后,他一步一步向门口向外退步:这回,就可以放他走吧?。
萧衍奔向前几步,一把揪住苗将军的衣襟,手伸进他衣服里去,再拿出来时,便捏有一个绿翡翠板指。他的话是对大家说的,“这是第一次被我抓住,我就饶他活命,只此一例,绝无下一回,如果谁还敢私自夹带玉寿殿任何东西,哪怕是人为制造的垃圾,本王言出必行,斩立决。”
此话一出口,大家又都见识到萧衍的本事,的确糊弄不得,只好把他们自己揣起来的东西,从怀中,袖子内,甚至靴袜里,纷纷全部掏干净,基本上谁也不敢再有所保留,放下东西以后,才赶紧溜出去,省得被责备与降罪。更多没有拿过玉寿殿东西的,自然大摇大摆走出去。“多谢衍王爷不杀之恩。”苗将军也紧随人们身后,灰溜溜溜走。
“把这些东西,都放归原处去,不知道原来放哪儿的,好好归置,装饰到最恰当、最好为止。”萧衍吩咐他自己的近侍,他对他们,还是放心的,“神仙殿,仙华殿,也都好好看守,不准任何人进去捣乱。”萧宝卷许给潘玉儿的这三大殿,虽然是皇宫中最精美的建筑,萧衍至少也不亏待她,依然归她所有和支配,并且好好替她保管,守护,照看。
早就听说过玉寿殿在音乐伴奏下朵朵生莲花的美,而萧衍自己踩地面上,不管怎样用力,却一点儿与普通地面不同的反应都没有,本应该一触就有感应呀,潘玉儿那么轻盈,软弱,不可能使得出多大的劲。他低头审视四周围,就是这一片呀。他纳闷,“你们说,这莲花怎么不开,音乐怎么不起呢,是不是只有玉儿才能摆弄它们,还是有什么机关?”
“我们估计,兴许有什么开关吧,我们也不知道呢。”萧衍都不清楚,他的近侍又怎么可能懂呢,不过,他们有建议,“要不,找设计地面一踩上去就可以响音乐、生莲花的人问问,或者问问贵妃娘娘,尽管——”他们想说的是,尽管潘玉儿只知道贪玩,向她不一定能打听出什么来,她很有可能更糊涂。
“住嘴。”萧衍打断侍从的话,“以后,不要叫玉儿贵妃娘娘。”她不再是萧宝卷的贵妃,永远不再是。“是。”近侍吐吐舌头,“那应该称呼贵妃——以前的贵妃娘娘什么呢?”是呀,称呼潘玉儿什么呢?这个,还真为难到萧衍,她的确不再是萧宝卷的贵妃,可现在也不是他或者萧宝融的皇后呀,“嗯——这个,以后再说吧,不过,要象恭敬我一样恭敬玉儿,象保护我一样保护她,她就是你们的女主子。”那到底谁才是男主子呀?萧衍显然比萧宝融更象,也更是,大家可都不敢较真,只答应声“是”,以后对潘玉儿最恭恭敬敬也就是。
萧宝卷给潘玉儿设计的游戏,惹来国人许多非议的“步步生莲花”,几乎成为他奢侈无度的代名词。萧衍其实并无意一定反对,莲花,有没有皆可,潘玉儿喜欢就行,可是,她会经常想起以前和她一起玩这个、玩得很开心的萧宝卷吧,为了避免她总是想起他,只要她自己不提出来非玩不可,就可以全免,他也就只是有些好奇,多问一问,还是其他的事要紧。
第461章:融王怒,驸马从容。()
等萧宝融来到山阴公主府上,山阴公主被何戢杀死已有些时候,她的侍从还包括几个男宠正忙于为她打理丧事,他们不知道上报给谁,尽管不知道萧宝卷也死了,只听说他被困玉寿殿,他应该管不过来,也进不去向他请求;那么,应不应该支会萧衍、萧宝融他们知道?他们忙于攻占皇宫,抢夺皇帝位,会不会接待他们、处理这件凶杀案呢?还都是未知数。他们只是在准备一些简单的后事。
结果竟然正如萧衍所料,何戢真的胆大妄为,杀害山阴公主,还让她死得这样惨,萧宝融万万预料不到,他刚刚失去哥哥,又没有了妹妹,生母先皇后留下他们兄妹三人,到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小妹妹和大哥下场差不多一样,都是被砍下头,还是她的驸马干的,他显然十分震惊和恼怒,“何戢实在大胆妄为,他活够了吧?!他的人在哪儿?把他给我找过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终于到来为山阴公主撑腰的人,还是她的亲哥,大家连忙行动,听萧宝融的命令去找何戢,要向他讨回公道。至于得怎样教训何戢,萧宝融显然还没有想清楚,但是,山阴公主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他杀死,皇室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皇室的尊严容不得臣下渺视。
与何戢在一起好过的两个宫女,见萧宝融一来,她们俩就偷偷溜出去,先找到的何戢,“驸马爷,大事不好,融王爷来了,看到山阴公主惨死的样子,十分震惊,一会儿还不找你麻烦呀,你赶紧躲一躲吧。”何戢却没有动,“俩王爷来的可真快。‘浦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我还能躲到哪儿去?。与其躲避,还不如面对,总是逃不过这一天的。”幸好到这儿的是萧宝融,还好讲话,如果面对萧衍,才更可怕。
何戢早就盘算好,要不卑不亢,有理有据,陈诉他杀害山阴公主的理由,见到萧宝融,他先打招呼,也是为引起后面的话题,“真没想到,融王爷来得好快呀——”“是衍王让我过来看看的。”如果不是萧衍,萧宝融现在的确不会在这儿。他正有肚子火没处撒呢,“我再快,也没有何戢你的剑快呀。”
“融王爷且慢生气,容我禀报。我自从与山阴公主成亲以后,山阴公主没有给我生下一儿半女,从来不拿我的爹娘当回事,还害死我的小妾,这些我都可以忍。”其实,何戢并没有忍啊,他杀死山阴公主,有一方面原因,就是要为他最喜爱的女人青云报仇,这种理由,当然不能在萧宝融面前透露,“可是,山阴公主不只在宫中与皇上——**——”
“山阴与皇帝哥哥发生过什么事,你亲眼所见?皇上已经驾崩,不可以这样诬蔑皇上,要不然,可是死罪。”萧宝融毅然决然打断何戢的话,萧宝卷已死,山阴公主也一样,怎么着也不能允许别人再拿他们俩**说事,尽管“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要还能够,就要防。
“什么?”何戢吓一大跳,他也是只清楚萧衍大军围困玉寿殿的事,并不知道萧宝卷已经被两个太监给杀死,传播得还没有那么快,“皇上驾崩?”也就是说,整个大齐现在已完全由萧衍和萧宝融这两位王爷控制?对人家可要恭敬再恭敬一些。
“咳咳。”萧宝融咳两声,至于萧宝卷具体怎样死的,尽管他和萧衍嫌疑最大,他依然认为,没必要向何戢这样的人说明。还是处理他来的目的,他要在这儿办的正事吧,“无论山阴都做过什么,犯下哪些错——”
“融王爷,山阴公主私养男宠,尽人皆知,就是现在还住在府上的,也有一二十个,他们有的还在为山阴公主守丧吧,不信融王爷你自己去看,或许融王爷刚才已经见到过。”的确,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萧宝融也认为这件事是真的,更何况他还是亲眼所见。不过,那些男宠也算有情有意啊,山阴公主死了,他们并没有立刻作鸟兽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谋出路,在为她守丧呢,不象何戢,杀了人,还理直气壮,似乎是去掉一块心病,丝毫没有丧妻之痛。
“**难道也可以容忍吗,哪怕她贵为公主?我虽然只是个驸马,却也是山阴公主的丈夫,她早就犯下七出之条,国人几乎有目共睹。”何戢越说越气愤,他是真的怒不可遏,“我向衍王爷请求,让山阴公主休我,保全她和皇室的面子,衍王爷却碍于各种原因,不肯答应。我便想,那我就不麻烦衍王爷呗,自己动手。”
萧宝融更加愤怒,他举起巴掌来,朝何戢的脸狠狠打上去,“好大胆的狗奴才!山阴公主不管犯什么错,自有皇室来管教她,你只能诉告,你竟敢以下犯上,以臣欺君,你不要命了?你真是死有余辜。”
虽然被掴巴掌,何戢也得忍着,杀死人家妹妹,还不允许人家打几下呀,主要是对方可是君王,反正又不疼。不过,他还有其他理由,歪理邪说,必须在当面讲清楚,也好洗刷些他的罪名,“融王爷此言差矣,融王爷和衍王爷可以造皇上的反,致使皇上这么快就英年早逝,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杀掉不守妇道、我还不可以被休弃的妻子?。是你们逼得我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还是你们给我指引了一条光明的路。”
何戢以为这只是在为他自己辨护,他不知道,正是这些话真正招惹萧宝融起了杀心,萧宝卷和山阴公主的死,本来就令他心烦意乱,他心里有鬼,最害怕别人提及萧宝卷的死跟他和萧衍造反有直接关系,甚至他们俩就是罪魁祸首,特别是对这个杀害皇室公主、自己亲妹妹的狂徒,更没必要手下留情吧?。他抽出身旁边近侍的佩剑,直接捅向何戢,“你个无法无天的狂徒,杀害公主,还有这么多说辞,真是‘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是自己找死。”
第462章:死驸马。皇后找人行贿。()
好汉不吃眼前亏,哪有人自己自寻死路的道理,何戢赶紧往边上闪,躲过萧宝融这一剑,幸好他不是练家子,两个没有武功的人,一方还真能躲闪得开另一方的剑,他继续为自己辨解,“融王爷,你这样做可不对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如果遇到萧衍,何戢绝对不至于这样放肆,他自以为是萧宝融就没关系,无论讲大道理,还是硬碰硬,他都不会对他怎么样,他就是这种怯懦、拿不定主意的人。
这一次,何戢想错了,他的每一句话,都让萧宝融心绪更不宁,更惊慌失措,萧宝卷和山阴公主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奶同胞,他最怕别人把两个人死的责任和怨恨加诸在他身上,现在的他甚至有些失控:就是现在杀死何戢,也不为过吧?谁让他作为一个小臣,就害山阴公主死那么惨。可是,何戢是个大活人,他不可能老老实实站在那儿,等萧宝融用宝剑扎死他呀,他会躲,会闪,会讲他的理。
几剑没有扎到人,何戢还在那废话连篇,好象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就是他这个亲兄弟间接害死的皇帝萧宝卷和山阴公主,萧宝融实在忍无可忍,他刺不着,他可以叫别人哪,萧衍派给他,一起来的,有将军,侍卫,武功都不弱的,“来人哪,把这个何戢给我杀了。”
“是。”立刻就有两个萧宝融叫不出官职的武将,拔出他们自己身上佩带的兵刃,窜上前向何戢展开攻势,而且还直取他的要害部位。这一回,何戢哪里还应付得过来,赤手空拳、文官的他不可能是他们俩的对手,“你们——”他想说的是,你们可不要忘记,他可是萧衍亲口封的新朝廷第一功臣,是他叫开的西宫门,才让他们这些叛军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萧宝融带来的武官哪儿容何戢这么多废话,只是“你们”两个字刚出口,他们的一刀一剑就从正前方和侧面直接插进他体内,结果他的性命。
“啊。”何戢只感觉有鲜血飞溅到他自己眼前,红红的,随后整个天地就迅速变黑,很快整个人也失去知觉。人都马上要咽最后一口气,还能有什么知觉呀。“晦气。”两个武将衣服上被喷上几滴血,弄脏了,没办法换,也只能先这样穿着,他们俩从何戢身上拔出兵器,还鞘,挂回各自身上。何戢便随刀剑从身体里被拔出去慢慢栽倒地上,人彻底死掉。
两个武将向萧宝融回禀,“融王爷,何戢已经被我们杀死,我们完成任务。”“哎呀?”萧宝融两手摊开,作无奈状,何戢着实可气,可是,肯定得杀死他吗?萧衍会不会责怪他,这样做事,太欠考虑,“何戢帮我们打开的西宫门,我们刚刚得手,就杀掉他,传出去,会不会讲我们过河拆桥,乱杀功臣,对我们寒心?萧衍一定会怪罪我的吧?”
两个杀死何戢的武将痛痛快快回话,“融王爷尽管放心,何戢有功于我们的确不假,可是,他残忍地杀害山阴公主,就象害死皇上的黄泰平和张齐那两个太监一样,肯定是死罪,衍王爷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人继续还活在这个世上,否则皇室其他成员也会受到威胁。国人也会理解的,驸马残害公主,就是死有余辜。”所以,他们才这样麻利地下杀手,毫不犹豫,并非只因为萧宝融下有令。
“你们俩——”萧宝融还是犹豫不决,手指杀死何戢的那两个武将,“萧衍如果责怪我下令杀人,你们可要替我说好话啊,并且承担一部分责任,本来嘛,我还没有完全想好呢,你们杀人好快呀。”“融王爷,放心吧,何戢杀害山阴公主,还这么惨,他就该死,应该斩立决,这还是轻的呢,衍王爷也许不奖赏我们什么,可一定不会降罪的。”萧宝融心里总算有些底,他也恨何戢,“这个家伙,居然杀害山阴公主,的确该死。”
“融王爷,我们撤吧。”他们来晚一步,山阴公主被何戢杀死,何戢让他们除掉,再留在这儿,毫无意义,皇宫那边应该还有一大堆事呢,他们刚刚得手,萧宝卷驾崩,最关键的时刻,还没有过去,必须善后。
萧宝融看看何戢倒在地上、还在往外流血的尸体,“山阴与何戢怎么安葬?”“这个,融王爷如果拿不定主意,我们问过衍王爷,由衍王爷来定夺吧。”他们这些小臣,可没有权力安排怎样发山阴公主的丧,在跟前,有权力的,萧宝融只恐怕肯定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