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贵妃你浓我浓,甜甜蜜蜜、相依相偎进入梦乡,皇后也自己睡下,宫人们很多还在挑灯夜战,萧宝卷下过的口谕——搜剿全黑色无花衣物的工作,还没有最后完成,更何况有些事必须晚上做,还得秘密做。该收缴的,都收缴完,剩下的就是清理工作,和最后的全宫范围大检查,自查完,当然就是整个皇宫强行搜检,强行搜检出来的,得造册登记,极有可能被萧宝卷按律治罪,工作量巨大。
大家一直忙活到晚饭大后。太监大总管“陆公公”总负责,他当然只是指挥别人,自己不干活。大内密探的夜行衣要保存,点齐件数,由密探统领签字画押领回去,统一保管,不得出现任何差池;其他的,“等明后天彻底搜集完毕,一律用火焚烧,要消灭干净,拿到宫外面去烧。现在这些,不能大晚上弄得宫里面乌烟瘴气的,晚上也太招摇,容易引起京城百姓注意,宫中恐慌。”明天一天只恐怕不能完工,后天也算上。
还有一项任务,必须是晚上做的,还得秘密去做,由大内密探来执行,这就是夜探潘太妃的太妃宫。皇后褚令璩告密,黑衣蒙面人受是潘太妃主使,那么,她的太妃宫是不是可以寻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呢?当然要找一找才能知道。不用萧宝卷亲自吩咐,大内密探就知道应该怎样做,正副统领会自发派人打理这件事。
太妃宫宫门紧闭,宫内的灯终于几乎全部熄灭,几个大内密探同样也是黑衣蒙面,飞身窜上宫墙,然后跳进院子里去。他们的夜行衣,自然是经过上面批准,并且登记在册,签字画押过才领出来的。紧接着,大家两个一拨,分开行动。
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打算搜查出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就是最好是潘太妃私自窝藏有黑衣蒙面人的东西,或者逮到与她的人正商量刺杀潘玉儿的事,谈何容易。太妃宫的人,特别是潘太妃自己,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事儿谁坐在一堆总议论行刺贵妃潘玉儿的前因后果以及详细过程呀。再说夜行衣与那块面巾布吧,潘太妃完全可以以他们太妃宫自己原先预备下的物品,或者托大内密探,交上去,就完事,还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但是,希望再渺茫,还是首先来人秘密调研一下,最好得到些确认,是很有必要的。
几个大内密探他们很习惯这种夜间“工作”,不用别人指点,都清楚应该怎么做。要看清楚房间里的东西,只要借助月光就行,实在阴天,用一记火镰,手挡上点儿也可以,反正时间很短,不可能会长。就算被发现些许行迹,很多人也不加予注意,还以为是自家人,眼花什么的;就是注意,也能及时解决,打斗,逃离,无不可。大内密探有的是实际操作经验。
大家提前熟悉过太妃宫,绕过夜间值勤昏昏欲睡的太妃宫宫人,率直奔向没有人居住的房间,首先从那些地方展开搜索,看看能有什么发现不能。大厅,库房,哪怕就是厢房,太妃宫晚上空无一人的房间还真不少,先搜查它们。就是有人睡的自然也不放过,这些大内密探有的是办法,**香,清香扑鼻,人闻到不到一分钟,就会晕倒,人事不醒地睡死过去,就用这个。
几个侍卫交到潘太妃这来的夜行衣,黑面巾,就藏在太妃宫管事太监房内的衣橱底部,是潘太妃让放的,她总不会把侍卫用的东西,搁置到她的正房。这就是铁铮铮的证据。证据还得原样放好,在没有萧宝卷的指示以前,不能打草惊蛇。
搜寻到证据的两个大内密探互相点头示意,便退出管事太监房间,来到院子中,跳上太妃宫宫墙,学两声猫叫,这就是在告诉其他人:撤。其他大内密探都明白,这讯号应该是得到线索,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比如被发现,必须赶紧走掉。这一次,是前者才对,太妃宫内一切正常,很安静呀。“快走。”人们来不及多想,在适应夜的黑暗中一对眼光,手向外伸,大家先后撤退,都跃上太妃宫宫墙,跳出去宫墙外。
走开去一段距离,看看四下无人,几个大内密探这才把面巾摘下,夜行衣也脱掉,露出本来面目,宫中这东西现在正是众矢之的,切不可以没事以后还乱穿。“怎么样?有眉目没?”大家的问话都集中到发出猫叫声、最先跳出来的那两个。“我们在太妃的管事太监房间衣橱里发现几套夜行衣,还有黑色面巾。”“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有人拍手称快,他们检查的时间确实不算多长,很顺利。大内密探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自然有一套。
第258章:假的真不成,真的假不了。()
“要是太妃说,有几套夜行衣不算什么,她收着玩的呢,她认为小事一桩,没必要交出去,或者早忘记还有这东西,再或者推给别人,比如她的管事太监。”潘太妃可不是一般的太妃,不用说褚令璩,就是萧宝卷,都得很给面子,她的理由,谁驳得倒,恐怕皇帝自己也难。
“潘太妃不是那种不讲理、不实事求是、胡搅蛮缠的人,说不定,只要皇上问起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都会实话实说的,人家不是母子俩,胜利母子呀。”大内密探更清楚萧宝卷与潘太妃之间的关系,与以往的种种恩情,“只是很难想象,皇上能怎么处理这件刺杀事件,怎样对待如此的潘太妃。”
大家奇怪的还有,“哎,你们说,贵妃娘娘可是太妃的侄女,又得皇上专宠,不是潘家莫大的荣耀吗,太妃怎么还会对自己侄女下毒手呢?嫉妒?不能吧?。”
也有人有自己的看法,还认为很正确,“太妃为人正直,心里面只有皇上和皇上的江山,当自个侄女霸占皇上,皇上不能和众多妃嫔们在一起,繁育后代,还撵出宫不少;当自个侄女天天随驾上朝,成为全国笑柄,还有忠心耿耿的重要大臣为她而死,贵妃娘娘就成为太妃的敌人,而且是最大的敌人。”
“有道理。”大家纷纷赞同,“大义灭亲哪,恐怕也只有太妃能干得出这样无私这样出色这样漂亮的伟大创举来。”舆论显然是倒向潘太妃这边的。
第二天,让宫内把所有纯黑色无花衣物都交出来,有极个别人应该办不到吧,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挨门挨院大检查。被搜到的,可不同于主动上交的,需要详细盘问,调查清楚,视情节轻重,基本上一定会得到惩罚。当然,由于是萧宝卷直接下的口谕,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最后结果必定上报给他,是他来处理。
大搜检从最低层的人开始,也就是宫女、太监、侍卫、大内密探这些人。搜检得很仔细,连墙壁都摸过,敲过,听听是不是空心的,可能不可能藏东西。人们当然要仔细,没有还好,万事大吉,有,没有搜检出来,后来再被发现,就是他们检查的责任,若再奏报到萧宝卷那里,轻则受罚,重则当头的小命难保,岂有马虎大意的道理,除非活得不耐烦。
当搜检到大内密探住所,吴常他们几个人住的房间时,在别的大内密探铺底下,吴常的夜行衣,不可避免地被人发觉,拽出来,立刻报给附近的一个管事太监知道。大内密探和侍卫、护卫走得很近,基本上是同伙,甚至是一肩挑两任,当然不能由他们自己来处理自己的问题。管事太监马上带一伙人过来,厉声喝问:“这是谁的?这铺位是谁的?”
在其他地方同样执行搜检任务的铺主人,得到消息,停下手头的工作,很快返回来处理自己的麻烦,他一脸无辜,急于表示他的清白,“铺确实是我的,可是这夜行衣绝对不是我的,我一共就只有一套,也没有第两套呀,昨天就悉数交上去,哪里还敢私藏这玩意。我冤枉呀,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怎么不栽赃陷害别人呢?单单是你!”管事太监可不管那么多,“先抓起来,严刑拷问以后再说。”严刑拷问,得遭什么样的罪,可想而知,顶不住酷刑,死在当场的,并不在少数。大内密探正在需要求人之时,也顾及不得身份与个人尊严,当即跪下去,“各位大人,同僚,我真的是冤枉的呀,你们替我说说好话,求求情吧。”
“可你是唯一的线索呀,夜行衣就从你的床铺底下搜出来的,有可能就是昨天行刺贵妃娘娘时刺客身上穿的,你让我们怎么帮你啊。”大家无能为力。有人提醒,“你说这夜行衣不是你的,除非你认识它的主人是谁,才可以脱罪。”
“把那夜行衣给我看看,看看我认识不。”这是最后的希望,要不然的话,铺主人的小命很可能就要交待。管事太监一呶嘴,“把从他铺下搜到的两套夜行衣拿给他看看,也好让他心服口服。”这个大内密探认识还好说,兴许可以当场解决问题,不认识,他就逃脱不了干系。
夜行衣上能有什么标识,虽然大内密探几乎人人具备,样子却差不多长得一模一样,哪儿认得出谁是谁的。铺主人仔细查验,也瞧不出它与别的夜行衣到底有什么不同,会属于谁所有,他脸上渐渐渗出小汗珠:是谁这么缺德,别人都放过,单单找他麻烦,陷害他,他与其他人也没有过深仇大恨吧。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管事太监不耐烦,哪能容得下铺主人瞅起来没完呀,“瞧不出来,你就跟我们走,到行刑房去瞧去说。”铺主人脸上的汗珠更多,手有些抖。突然,他眼前一亮,夜行衣上一处不易察觉的、刮破以后缝住过的线,引起他注意,“我知道这是谁的啦。”
“大家看。”铺主人从地上站起身,把夜行衣上被缝过的后肩头,先给管事太监过目,接着让在场的每个人看上一眼。“这说明什么问题?是谁的?快说。”只是这个,管事太监可瞧不出什么端倪,还得铺主人自己解密。
大搜检的人里边,也包括大内密探呀,并不是只有铺主人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大家还记得不,有一次吴常执行任务回来,夜行衣被扯坏,还是宫女容姑姑给缝好的。吴常的夜行衣坏的就是后肩这个地方,这活也是容姑姑的活呀,她做的活,针脚又细又密又好,大家都喜欢求她做活计,可是,她可不常答应人。”
容姑姑的活计,有人认识,听到这样提醒,就有人拿过去仔细辨认,“还别说,经你这样一说,还真象是容姑姑做的活。”“至于吴常,是听说过他的夜行衣挂破过,别的就不知道,我们跟他又不熟悉。”还有一个侍卫,听见吴常的名字,很快闪身悄悄溜走。他就是他们在一块儿行动,行刺潘玉儿的其中一个,吴常一落网,大家还不全完呀,大内的酷刑,会让口风再紧的人都得老老实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他要给他送信去,商量商量到底怎么办才好,还能怎么办。
第259章:后悔只恨晚。扑朔迷离难确认。()
不确定,有办法确定哪,管事太监吩咐别人,“把容姑姑立刻找来问话,就说是要紧事。把这间房子里住的大内密探,找得到的,都召这儿来,不管正在干什么,全部来指认这件夜行衣是不是吴常的。特别是吴常,找到他的人,马上给我抓起来。”
有侍卫提前给吴常送信,吴常听闻到消息,表现得很慌乱:真失策!藏在别人铺底下,还是被搜出来,所有矛头都指向他。“我们的都交给的太妃保管。你的还不如交上去,你是大内密探,有夜行衣——很正常,怕什么的呀。你不交,还藏起来,结果反而成为祸患。”交给潘太妃管保就安全吗?他们哪里知道,被大内密探查知得更早,只不过还没有最后揭露而已。
现在后悔这些,已经太迟,目前的难题很紧迫,还得解决,“现在可怎么办?躲进太妃宫去避避,逃过这一劫?”这样能行吗?“太妃宫恐怕也不保险,太妃做事过于耿直,皇上一问,太妃自己可能立刻就招认,事发以后,太妃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是我们呢,我们首先是替罪羊,皇上绝对不会放我们一生的。”急急忙忙来找吴常的一路上,侍卫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情急之中,吴常反正没有其他主意。“你的大内密探腰牌还带在身上没?”“当然,从不离身。”“不如我们两个人利用你的腰牌出宫去,先藏起来,哪怕逃去天涯海角,只要是皇上不容易找到我们的地方,能捡条活命就好。”侍卫没有权力擅自出宫,而大内密探凭借自个的腰牌就可以。他也要跟吴常一块走?那当然,潘太妃很可能向萧宝卷承认黑衣蒙面人就是她派出去的,指明都有谁有谁,潘太妃自己就算没事儿,他们这伙具体行刺的帮凶肯定活不成,宁可侍卫与大内密探的官不做,也得先确保性命安全才是。
“好。”吴常赞同。走就走,还是命要紧,“你帮我回趟我的房间,把我积攒的那些钱都拿出来,路上也用得着啊,我自己行动不方便。”在宫中混好几年,除去交给家里的,攒些私房钱可不容易。
侍卫急了,“管事太监正在你住的那屋等着捉拿你过去问罪呢,命都快保不住,还要钱干什么,先出宫去再想辙吧。我顺路已经把我的带上,先花我的,以后我们挣到钱再还我。”不能白白被别人花钱,这一条,有钱以后给,得提前讲明白。
“走。”吴常也只得同意。他本来是和大家伙一块搜检各房各处的,被侍卫叫出来要说几句话,却没想到是这样要人命的事,其实也应该想得到,总有一天要事发的,只是事发得太快。偷眼看看里面,宫人们还在翻东西,乱折腾一气,只希望找出什么纯黑色无花的衣物来,定衣物主人的罪。“夜行衣你就不应该自己藏起来,交上去,或者托太妃保管,怎么样都强。”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赶紧走。”趁没人注意到他们俩,马上向宫门那边溜,逃出去才是正经事。
容宫女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宫女,进宫当差有不少年,现在手下管着不少宫女,脾气不算坏,还有人缘,年轻人都喜欢叫她容姑姑。管事太监依仗自己地位高,年龄又相当,可不会那么客气,看见她一来,就把那件被缝过的夜行衣丢进她怀里,“容儿,看一眼,这上面的针脚,可是你干的活,你还记不记得,到底是缝给谁的?”
管事太监的脸色可不好看,眼前到底什么事?这是男人的衣服,不会因为是她干的活,就怀疑她与哪个男人有染吧?。刚才只顾被小太监叫来,没向他们打听到是怎么回事,真是失策,现在可怎么办呢?容宫女一边狐疑地胡思乱想,一边翻看怀里那件夜行衣。
女人手细,心细,眼也细,很快发现夜行衣后缝上去的针脚,的确是她做的活,她做过的活虽然多,可是她记性很好,就衣服后肩头扯裂的一角,她只给一个人缝过,就是吴常。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原由,容宫女还不打算出卖他,也省得给她自己惹祸上身,“这缝得有什么问题吗?”先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
“缝的没有问题。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回答,是不是你缝的,给谁缝的,这才有问题。”管事太监眼睛里躲出凛冽的光,几乎要把人冻僵,要把人的心思看穿。“是我缝的。”这个赖不掉呀,可是,要招出吴常的名字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和吴常住同一房间的其他几个大内密探在这个时候也被叫回来。“看一眼,认识这件衣服不?”管事太监的目光与头都摆向容宫女手上的夜行衣。大内密探上手就抓,他们一向不把侍卫、太监、宫女放在眼里,自以为是这皇宫中除去皇上与妃嫔地位最高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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