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滑过英绿荷浅浅的眉:“对不起。”
英绿荷低下头,笑了:“我在奈何桥畔等着你,记得,再见面,不要对我说抱歉。”
“不会了。”顾惜朝怔怔道。
是的,不会了。
服下了素颜花,就不会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会记得英子,不会记得晚晴,不会记得……戚少商。
……
戚少商一冲进药庐就闻见了那股梦魇般的甜香,顾惜朝站在桌子前,正专注的把药汁倒进药碗里,戚少商冲过去,扬手打翻药碗,顾惜朝楞住了,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感受到有滚烫的液体划过自己的颈项,戚少商执拗的在自己耳畔一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哽咽。
“惜朝惜朝惜朝……”
“我刚才骗了你也骗了自己,惜朝,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顾惜朝怔怔的看着地上横流的褐色的药汁。
什么都没有了……其实早就该知道了,从那天上元蜡烛的熄灭就该知道,自己的命始终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可是……还有你啊。
至少这一刻,还有你,你的胸膛是温暖的,你的血液是滚烫的。
顾惜朝嗅闻着戚少商颈项里熟悉的气息,笑了,张开牙齿猛地咬下去。
大当家……你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年,猜测着种种可能,告诉自己你只是离开了。”
马儿悠悠的走着,戚少商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拉着从后面环过来的顾惜朝的手,顾惜朝非要坐在后面,戚少商拗不过他,只好任他坐在后面紧紧搂住自己。
“傻瓜。”顾惜朝的声音轻飘飘的“我也在江南等了你三年啊,可是你总是不来,快要把我逼疯了,只好回来。”
“江南?”戚少商脑子有些浆糊。
“傻瓜。”顾惜朝的声音愈发轻柔“记不记得晚晴走的那天晚上,我说,将来要去江南,其实那也是对另一个人说的啊。傻瓜。”
“我要是傻瓜,你就是疯子。”戚少商笑骂、
“反正傻瓜和疯子是天生的绝配。”
戚少商又一次收紧了手,心想,惜朝的手还真是柔若无骨。
暮春的蝴蝶翩跹而过,有些诧异的看着那驿道,一匹枣红色的马悠闲地漫步者,一个白衣衫的年轻人一手紧握在自己的腰侧,他的身后有模模糊糊的一团绿雾。
或许,那是接天的草色吧?
戚少商还在絮絮叨叨,许久,后面没有回声,戚少商想,惜朝或许是睡着了。
又一次握紧手掌,那种虚空的,飘渺的,空洞的……感觉。】戚少商低下眼眸轻轻笑了,喃喃道,去江南……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