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兰咬了咬牙,上前几步,将一张单据扔在欧阳忠延面前,一只手捂着脸,哽咽着说:“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还等什么!钱什么时候不能挣!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欧阳忠延一愣,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欧阳忠延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赶忙抓起那张化验单,仔细一看,顿时,他脑子里就是“嗡”地一声!
这张单子上,林林总总写了很多东西,但,那些细节,欧阳忠延并不是全都懂得,他能看懂的,就是根据这张单子显示,做化验的那个人被查出了骨癌!
骨癌!癌症!欧阳忠延顿时傻了,他愣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赶忙仔细看了看化验单上的名字——欧阳芬芬!
女儿……女儿患上了癌症!这个认知,让欧阳忠延完全、彻底地傻了……
从此开始,欧阳芬芬告别了她心爱的钢琴,开始了漫长的,整整二十年的治疗生涯。为了支付医疗费,欧阳忠延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开拓市场,拼命地挣钱。而刘依兰,则是除了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在医院陪着女儿。十年后,刘依兰甚至辞去了大学中的职位,专门在医院照顾女儿。
但,二十年后,二十五岁的欧阳芬芬,依然带着无尽的遗憾,告别了这个世界……但,刘依兰和欧阳忠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在下一世将会经历怎样的苦难,将会有怎样的人生……直到她再一次经历死亡,降生在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兰兰,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欧阳兰兰回过神转头一看,一双黝黑的眸子正在望着她。她微微一笑:“哥哥,刚才我只是走神了,没事。”
欧阳明辉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是不是玩游戏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吧,今天就不要再上线了,好么?”
欧阳兰兰微微笑了笑,轻声说:“哥哥,没事的。只是……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小姐姐在游戏里见面呀?”
欧阳明辉微微笑了笑,轻声说:“快了……”
番外…无语
秋,安徽黄山,月夜。
一轮霜月静静地漂浮在深邃的苍穹之中,以冷静而又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这片鬼斧神工的秀美山川,黛青色的群山之上,碧空如洗,一倾万里几无杂色。
白日里还是游人如织、喧闹无比的景区,此刻在洁白的月色照耀下,显得异常宁静,仿佛丝毫不曾粘染上尘世的纷扰,依然一如几千年来的缄默。群山中的花草鸟兽也一律的悄无声息,似乎都已沉寂在着这淡雅的月色之中,只想静静地汲取月色的精华。
“啊!月明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一阵清朗的吟诗声忽然从莲花峰顶传来,打破了这静态长空,惊的几只夜行鸟四处飞散。
诗未吟完,忽又听的一声娇笑:“好好地一首《水调歌头》偏偏被你念成这样,苏东坡要是听见了,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掐你脖子不可,林大萝卜,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假啊?”
只听得清朗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回道:“你这个理科出身的小丫头,懂不懂什么叫文学?什么叫意境?好好的气氛,偏要搞破坏!”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这儿搞坏气氛的,念的就象只鸭子在嘎嘎叫!不,就算是鸭子也比你念得要好的多。”那娇笑声毫不相让,立时回了过去,两人顿时唇枪舌战起来。
皎洁的月色中,只见莲花峰顶偏南东方的一块平地上。搭着一只小小的帐篷,两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女正一个背对着一个面对着帐篷,插着腰吵得不可开交。
我悠然地躺在帐篷里面,好笑的摇摇头。这一对在半山遇见的情侣也真好玩,明明互相都有意思,否则也不会单独结伴同游黄山了,嘴上却还老是斗个不停,不肯正正经经地好好谈一下恋爱。
我本来并没有打算夜宿峰顶,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来黄山。偿了多年的心愿,一路只顾贪看风景竟忘了及时投宿,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居然已经连统铺都没有了。无奈之下,我干脆租了件大衣来到莲花峰,想等待据说非常壮丽的日出。没想到上了峰顶,正好看见他们两个正一边搭帐篷一边斗嘴。
杨晓雨是个心直口快,心地善良的阳光女孩,而林丰则是个俊朗有礼的大帅哥。第一眼见到他们时我就觉得他们两个挺般配的,虽然杨晓雨口口声声说他是花心大萝卜。但在与我看来,其实林丰对小杨一直都很体贴照顾,他心里应该是真心喜欢小杨的。
说起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倒也有点有趣。
两个人其实毕业于同一个学校,但因不同系也不同年级,平日也没什么接触。原本可能这辈子都没什么交集了,但毕业两年后两人却居然进了同一家公司工作。
林丰比小杨早半年进去,得知小杨是自己的学妹后,平时自然就特别照顾了一些,一来二去的,感情就慢慢产生了。
对于林丰的特别照顾,小杨心里虽然感激嘴上却从不领情,反而老揭林丰的底,说他在学校里如何风流,如何“艳”名远播啊。还口口声声的叫他花心大萝卜。
总之,斗嘴已经成了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真不知那一层纸什么时候才能捅破。
年轻就是好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等待爱情的发芽、开花、成熟以及结果,而我。也曾有过这样如花的年龄,也曾有这样甜蜜的等待,最后却无奈地被蹉跎了,到了现在,青春即将远离,幸福却依然在遥远的地方,无从寻觅。
认识小杨并不经意,当我爬到半山腰停下来休息时,刚好见到身边路过的有个女孩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我只是顺手扶了一下她,就结识了这对小冤家。
后来往上同行了一段路,得知我们的生日竟是同一天,不由的大感有缘。为了验证我们并不只是萍水相逢,分手时,小杨孩子气的发誓说,假如我们还能有缘再见,她一定要认我做姐姐。
虽然,我也很喜欢这个充满阳光的女孩子,但并没有刻意的留下联系方式,有些事情,变成回忆后味道才会更甜美,或许多年以后我再看这次旅行的游记想起她时,会会心的微笑,这也就足够了。
但没想到才隔了几个小时我们居然又在莲花峰顶见面了,这倒真印证了缘分这个词。
只是可怜了故意只带了一个帐篷的林丰,他本想借机和小杨好好培养感情的一番苦心,居然还没开始就被我给破坏了。
见我没带帐篷,小杨二话不说,把我租来的那件大衣往杨丰身上一扔,就硬是把他赶了出去,还说外边凉快外边呆着去,让我好不歉意。杨丰却丝毫不介意,回嘴说多亏了我这个干姐姐,以后小杨总算有人调教了,小杨一听又瞪起了眼睛,惹得我差点又笑破肚皮。
我们互留了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后,就并肩躺在帐篷里闲聊,不知为什么,我竟在这个小我三岁的干妹妹面前,一股脑儿的把我的烦恼给吐露了出来,我跟她聊一直不好的家境,聊我的爸爸姆妈积劳多病的身体,聊自己眼见年龄愈来愈大,却还依然找不到合适的另一半的无奈,聊自己平日里的喜好和将来的打算,罗嗦的就象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小杨也把她家里的情况告诉我,她出生在一个小康之家,母亲经营着一家小公司,算是事业有所小成,所以,她从来没有为经济发愁过。只是由于家里的主要收入都来源于母亲,连房子也妈妈买的,身为教师的父亲因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父母的感情并不和谐等等。
我们互相倾吐完自己的家史,又天南地北的闲聊了半天,依然毫无睡意,直到林丰突然“啊”的一声。开始十分抒情的吟诵苏轼的《水调歌头》,引起小杨的注意,两人又开始斗嘴。
我暗暗地发笑,刚才虽然小杨一直在和我聊天,到了后来却有点心不在焉,显然是有些担心外面秋深露重。林丰会不会被冻着,只是和我谈的投机,又不好意思停止。这回听到林丰念诗,刚好可以给她一个表面损人实则关心的机会。
我也不说破,淡淡的一笑,闭上眼准备眯一会眼,白日里爬了一天的山,双脚酸痛的几乎都不是我自己的了,何况明日还要早起看日出呢。
过了一会,渐渐迷糊。突听到小杨在喊:“姐姐,姐姐……快出来啊!”我顿时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披上外套钻出帐篷,掀开帆布帘一抬头,顿时被眼前的所见给怔住了。
不同与初到山顶时见到的隐在薄云中的淡黄月亮。此刻的圆月就象是嵌镶在一块巨大的极品蓝色天鹅绒上的圆宝石,光芒四射,倾出如水般的月光,温柔的泛在整个空间里,小杨和林丰的白色运动服上,也因这月华散发出隐隐的光彩。
再看四周,脚下是清明的群山,头顶是湛蓝湛蓝的苍穹,碧色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除了一轮明月。便是连一丝云彩也瞧不见。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天空,从未见过如此皎洁的月色,仰望着月空一时间不由地看痴了,只疑似自己根本不在人间,倒象到了悬浮在传说中离天最近的蜀山之上。
“很美吧。姐姐?”
“啊?”觉着有人推我的肩膀,我才恍然醒过来。原来是小杨他们吵完嘴后觉得今晚的月色难得的美丽,便想留个纪念,才叫我出去和她一起合影。
他们带了高像素的数码相机来,因此夜间拍照效果也很好,我欣然同意。拍了几张后,小杨突然建议干脆到护栏外拍两张,杨丰坚决反对,小杨却偏要和他对着干,拉着我钻出了护栏外,一只手紧抓住护栏,另一只手却平伸在侧,只见她微微仰起头,孩子气的叫道:“我要飞啦,我要飞啦!”
林丰一边抓紧速度抢拍,一边紧张的叫道:“好啦,好啦,可以回来了,小心安全啊!”
小杨白了他一眼,叫道:“胆小鬼,鬼叫什么啊!姐姐还没跟我做一样的动作呢?姐姐来,跟我一样,我们一起飞,双双飞,呵呵……-气死他!”
我笑道:“没关系的,护栏外还有一米才是悬空呢,林丰你不用担心。”说着右手抓住护栏,学着她散开左手作飞翔姿势。这一刻,我就站在向往已久、富有美丽传说的莲花峰上,沐浴在秋季最皎洁的月色中。
我的脚下,是连绵的群山,我的头顶,是那么接近的蓝天,山风轻轻地拂着我的长发,贴着我的肌肤,这一刻,我仿佛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成为了这秋夜的一部分。
我突然觉得我的心好平静好平静,我不由地闭上了双眼,也仰起了头,左手轻轻舞动,幻想自己正披着嫦娥的轻纱踩着月色翩然地起舞。有多久没有这样放任自己,去尽情的感受这月色这山风了?在这一刻,我无比地感谢我同学把那次的抽奖机会给了我,让我得以成行梦寐以求的黄山之旅。
林丰不停地按着快门,捕捉我们两个疯子的动作,嘴里还打趣说,回去后一定要把我们的照片放到网上去,题目就叫“深夜莲花峰顶两女癫”。
小杨一听不依了,钻回到护栏里面要去打林丰,我笑着睁开眼睛,正想弯下腰跟着钻回去,山崖下突然平空卷起一阵猛烈的山风,扯得我一时立不住脚,只觉得小杨一声尖叫,伴随着一道闪光,我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腾空而起。
我只来的及向惊恐地冲过来想拉我的小杨和林丰投去最后的一瞥,连求救声都没来的及喊,就被凌厉的风堵住了嘴,坠向无尽的虚空……
ps:
【本故事与正文毫无关系,哎,没办法,咱的思维完全卡壳了,而且卡了很久了,正文情节总是出不来,却总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我真应该暂时停笔么?】
番外…无心
漫天的雪洋洋洒洒数日不歇,仅仅是过午,天色却似已近黄昏,街上零零散散几个小贩也都是无精打采,更是有几家店铺早早的就开始上门板了。
烟秀看看天色,再稳稳手中的药包,不由轻叹一声,垂首执伞,拖着微跛的脚步快步前行。
走到一座颇是破败的宅子侧门,烟秀不声不响的推门进去,绕过一处满是枯草的花坛,推开一扇斑驳的门,里面是一间厨房,一名两鬓花白的老妇人正在煎着药。
烟秀放下药包,看向老妇人,轻声问道:“宁妈妈,夫人可好些了?”
宁妈妈微微翻动了下昏昏的没什么神采的眼珠,哑声回道:“哎,还是那副样子,真是作孽哟……烟秀啊,这药也好了,劳烦你,端去给夫人用了吧……”说着,宁妈妈颤巍巍的要将煎好的药倒在碗里。
烟秀见了,赶紧上前搭手,倒好了药,放在托盘里,轻声道:“宁妈妈,您也赶紧歇歇吧,夫人可离不开您。我这就把药端去,您放心吧。”说着,烟秀端起托盘离开了厨房。
看着烟秀那不自然的脚步,宁妈妈不禁微微咳了咳,待烟秀出去了,才扶着后腰,慢慢坐下,叹道:“作孽哟……”
烟秀端着药进了正房,门户紧闭的正房光线甚是昏暗,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有个人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和烟秀年纪、装束都相当的丫头,正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一张颇是清秀的脸上隐隐有泪痕。
烟秀心中一紧。轻声问:“香秀,夫人可好?”
坐在床边的香秀回过神来,赶忙轻道:“还好,睡下了。”抬头看到烟秀手里的药。又赶忙双手撑着床帮,很是费力的想要站起来。
烟秀赶紧放下药,伸手去按住香秀道:“莫要动了,你身上的伤可重得多。”说着,烟秀又取出身上的帕子,递给香秀:“哭什么?夫人若醒了见到。又要伤心,还不赶紧擦擦。”
香秀赶紧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擦,问道:“这天气,药略放放便冷了,可夫人睡着,可要唤起来?”
烟秀看了看床上,这是一位年近四十的贵妇人,虽是满面病容,虽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但柔美的脸庞仍是难掩曾经的绝代风华。但即便是睡着,一对秀眉仍是皱着,并不平缓的呼吸更是衬着她的孱弱。
烟秀叹道:“罢了,还是不要了。若是冷了……”
烟秀话音未落,边听一声幽幽叹息,一个虚弱但十分悦耳的声音响起:“烟秀……”
烟秀听到。赶忙起身,唤了一声:“夫人!”
香秀也艰难的想要起身,却见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按在香秀手上,那虚弱但悦耳的声音轻道:“莫动了,你身上有伤。”
床上的夫人眼睛已经睁开,一双美眸扫过两人含泪的双眼,轻道:“烟秀,扶我起来。”
“哎!”烟秀答应着,赶忙俯身扶夫人起身,香秀伸手取过一个大大的靠枕。塞在夫人身后。
夫人靠在靠枕上,看着烟秀递给香秀的药碗,微微皱了皱眉,但仍是随着香秀手中的汤匙,忍住口中的苦涩。一口一口喝完了药。
香秀将空碗递给烟秀,又从烟秀手中接过一方干净帕子,替夫人擦了擦唇角,轻笑道:“夫人今儿精神不错呢。”
烟秀也坐在床边笑道:“这连着下了好几天雪,外面的景儿可是不多见。过几天夫人大好了,可能带着我俩出去瞧雪景去?”
夫人知道这是两个丫头宽慰自己,也不瞧瞧,这俩人儿笑倒是笑得好看,但隐忍的泪花,却是瞒不过她的双眼。但她只做看不见,也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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