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那个男子手一翻,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支发令枪改制枪。啪,一声枪响,曹兵被震慑住了。那个男子端着枪,大声吼道:“都别乱动!”
他走到曹兵面前,枪口指着曹兵,“听说你是混黑社会的?”
“好汉,饶命!”曹兵跪在地上。
“哈哈,真乖!把棍子扔了。”
曹兵身边又站出来两个人,手上拿着铁棍和撬杆,一左一右夹住了曹兵。那个男子一脚踢叉了曹兵的脸,另外两人棍棒横飞,把曹兵打得满地打滚,没几下,曹兵就不动了。
那个男子走到曹兵边上,拉开裤裆的拉链,对着地上躺着的曹兵,掏出家伙撒了泡尿。尿液浇在曹兵脸上,如同洗面奶般顺滑。
等撒完了尿,那个男子若无其事地拉上了拉链,其他的保安都被他这种看似若无其事的杀气给吓住了。
“听好了,我叫吴天,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牛比。我最鄙视你们这些当狗腿子的”
吴天在道上就这么一战成名,横空出世。很快,在吴天的周围啸聚起一帮人,这些人多数以前是跟着张伟团伙混的。张伟和陈宇在打黑大行动中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张伟一倒,这些人开始分流,一部分抱团重新开始偷盗,还有一部分人想脱离江湖,但他们多数没有什么职业能力,也没有单位敢接收这些有过犯罪经历的混混。其中大部分都处于失业状态。现在吴天在道上突然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袁小力牵头,很快张伟团伙被打黑除恶中打掉的混混,纷纷投靠到了吴天这边。
而另外一方面,以为民公司为首的从事房地产行业的黑帮团伙感到了压力,吴天的出现,挑战着他们在社会上流的地位。
“一群刁民,明年保护费涨价。”物业公司的老板说,这家物业公司也是为民公司控股的。
这几年,全国范围内,各地的物业公司物业费都高速猛涨。中国的老百姓,就算买得起房子,也基本上住不起。物业费的高额利润,丝毫不亚于传统的保护费。高额的利润吸引了很多黑道人物加入这个行列,物业公司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在神州大地上出现。
而业主们敢怒不敢言,他们用自己的血汗钱圈养了一帮恶狼般的恶奴。当主子的被奴才欺负,这个世界让很多退出江湖的混混感到很怪异。
“吴哥,早知道咱们也开个物业公司。”
“我感觉悬,干这个都是上面有关系的,咱没关系,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人马壮大,什么事情都好办了。吴天把目光盯上了B市的砂石生意。
这里简单说说砂石生意的缘起由来。一般来说,一个建筑工地,都是雇用了专门供货的砂石商人。但往往黑道势力会介入其中。比如说,一个建筑公司,在某地盖楼。砂石想要运到场地里面去,就要雇用卡车,从沙场和石料场、砖瓦厂按照进度运。一旦砖瓦砂石停了,那么整个工程进度就会受到影响。
吴天盯上的是B市最大的社区工地,这个大工地叫来凤观小区。这是个很庞大的项目,整个来凤观居住着几十万人,而且在不断往北扩建。最近在建的是来凤观八期项目,承建单位是一家知名的建筑公司。
这天,砂石供应停了。因为卡车开不过来。来凤观的主要道路上都堵满了人,原因是两帮人在路面上发生了争执。其实争执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两辆中巴发生了刮蹭,但这两辆车好像约好了似的,相互也不开打,只是站在路上互相对骂。
交警费了半天功夫终于让这两帮人把车开走了,交通勉强恢复。但那两辆车,在前面又停下来,好像意犹未尽一样,两帮人下来继续对骂。
这样的事故一连发生了三起,建筑公司受不了了,砖瓦砂石供应不畅,整个工期就会受到影响。
吴天去了建筑公司,他开门见山就说:“听说你们的卡车这两天老被堵。”
包工头明白了过来,这是吴天在捣鬼。包工头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所以他也不是被轻易吓唬住的人。
“你想怎么样。”
“痛快,这样吧,以后每辆车,不管拉什么,我加两成卖给你。”
“不可能,别跟我玩这套。”包工头愤怒了。
“哈哈,那就走着瞧。”吴天扬长而去。
晚上,包工头被人绑架了,暴打了一顿,但伤得倒不是很重。包工头被扔回到工地门口,他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面嗡嗡响,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他被打成了轻微脑震荡。
“明天我还过来。”吴天说完上关上车门走了。
第二天,包工头组织了工地上面的民工等着吴天,民工都拿着铁锹和钢筋。
“他妈的,看看谁的人多。”包工头说。
到了傍晚,有人打电话给工地的门卫。门卫放下电话就来告诉包工头,“他们说,想打的话,就把人带到高速路进口的桥底下。七点钟,不见不散。”
包工头带着七八十人离开了工地,他脑袋上包着纱布,这让他感觉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天慢慢热了,桥底下蚊子很多,这帮人一边等着,一边噼里啪啦地打蚊子。
“估计他们不敢来了。”包工头的一个手下说。
“跟我玩狠,我看是谁狠。”
远处的车灯摇曳,一辆又一辆机动车从桥上疾驰而过。其中一辆中巴车拐下了高速路,然后在桥边上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
“都给我过去打。”包工头振臂高呼。持械的民工一窝蜂地朝中巴车冲了过去。
一帮人越冲越近,就像巨浪一般眼看着就要淹没中巴车边上的这五六个人。就在此时,那五六个人从身后亮出了武器,他们都带着猎枪呢。
啪啪,两声枪响,把所有人都震住了。那五六个人并肩朝前走,猎枪指着前面的民工。
哗啦一下,民工们四散跑了,没人敢为了个包工头和真正的亡命徒玩命。
第二天吴天一个人去了工地,他是空着手去的。
“考虑的怎么样?”
“我认栽。”包工头说。
就这样,新冒出的吴天团伙利用堵塞交通、暴力威胁等手段欺行霸市,霸占了来凤观一带的砂石生意。而来凤观一带建筑工地很多,看似平常的砂石生意,但总量供应很大。平均每天有上千辆卡车穿梭往来,看似平淡的每辆车的加出来的十几块钱,一旦乘以总量,就相当惊人了。这其中,吴天团伙至少霸占了近三成的交易。一个月下来,光是这一块的收入,就至少十万多。
有了钱之后,吴天开始结交主管来凤观地区的各个要害机关的官员。包括交警队、交管局、文化稽查大队、城管大队等等。金钱开道,吴天的势力开始在来凤观一带扎根。而这些要害机关的官员也需要来自这方面的灰色收入,很多主管被金钱诱惑着,拉下了水。双方配合默契,甚至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吴天团伙的发展壮大,被一个人视为了眼中钉,那就是为民公司老总任为民。他还记得当年被吴天殴打的仇。本来他可以报警,让警方来处理此事,但仇恨让他决定亲手除掉吴天。
“吴天现在活得很滋润。”任为民对程开克说。
“任总,现在风头还是很紧,我们还是等等吧。”
“怕什么,我有的是钱,跟你说,在这个城市,我绝对可以做到只手遮天。”任为民狂傲地说,确实是这样,这几年,任为民团伙通过暴力驱逐、强行拆迁、哄抬地价等方式,已经壮大成为这个城市里面最大的黑恶势力。任为民团伙壮大速度之快,令道上老一批的混混为之惊叹。而且和传统的黑势力团伙不同,任为民团伙表面上有房地产公司为掩护,而且收入也是让人根本抓不到把柄的商品房销售收入。
这个时代在高速变化着,多年以前盘踞在道上的城北黑帮,已是昨日黄花。新一代的黑恶势力正在崛起,并且疯狂地从百姓口袋里攫取财富。这也就从一个侧面看到,我们国家下一步打黑除恶,必须从造成社会动荡和经济低迷的房地产、医疗、教育下手。
盘踞在房地产、医疗、教育三大暴利行业的黑恶势力不除,将国无宁日。由此可见,我国打黑工作任重而道远。
而另一方面,由于盘踞在这三大行业的黑恶势力拥有惊人的财富,所以他们能够牢牢地控制住主流媒体的话语权,以及所谓经济专家的对外宣传口径。所以真正老百姓的心声根本无法表达。如果有人有不同的声音,这些黑恶势力完全可以利用其影响力对其封杀。
与传统的暴力抢劫、抢夺犯罪不同,新一代的黑恶势力在房地产、医疗、教育等正当职业掩护下实施抢劫,被害人毫无反抗和呼救的能力。
百姓如同待宰羔羊,这也造成了更多的不安定因素,给社会治安带来隐患!
谁来救救我们!
谁来惩治这些混世魔王!
谁来伸张正义!
谁来除暴安良!
无人应答,无处申辩……
B市继续和谐的发展着,底层的百姓梦想着小康。表面上的平静,却无法掩饰冰面下的暗流。B市两股最大的黑恶势力,即将发生激烈碰撞。这两股势力就是以忠哥为首的传统意义上的黑帮团伙,和任为民为首的新一代以房地产公司为掩护的黑帮团伙。
而这两大团伙大规模冲突却是吴天引起的。
任为民布置了对吴天团伙的倾轧,这是由程开克来具体实施的。
“任总,我这段时间侧面了解了一下,吴天这人属于胆大包天的那种,咱们要么不动他,要动,就要把他干掉,不然留着肯定是个后患。”
“这我不管,你来想办法。”任为民说。
“那好吧,我想想办法。”程开克说。
吴天一帮人行踪不定,很难找到他们。而且来凤观一带,很多出租房,吴天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程哥,要不就想法子找个人混进去。”
“我看很悬,现在跟着吴天混的,是不是以前张伟的那票人马。”
“应该是。”
“我懂了,你想法子吧。”
几天之后,程开克手下的混混领来一个人,他叫董袭锋,刚刚劳教释放,以前也是跟着张伟他们混的。
“这有五千块安家费,你拿着,去买几身衣服。”程开克递过去一个信封。
“谢谢程哥。”董袭锋结果了信封。
“怎么样,以后跟着我混吧,明天到为民房地产公司找我。”程开克开着凌志车扬长而去。
董袭锋第二天过去了,他衣着光鲜,看上去像个好人。
“程哥,我过来了,在公司的前台呢。”董袭锋在前台给程开克打了电话。
“嗯,你到小会客厅等我。”
董袭锋被前台小姐带到了会客厅,里面不大,摆放着一个茶几和三个沙发。墙上装饰着照片,都是领导来参观的照片。任为民在照片上笑得阳光灿烂,如果不了解内情,别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富可敌国的地产大亨,是个黑帮流氓。
在墙上还挂着好几个喷绘板,上面是为民公司的口号:永远将业主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永远为民开发高尚社区。
这充分说明,在这个时代,一个人是否高尚,和他的身家、财富成正比。
不大一会儿,程开克进来了,他穿着挺扩的高级夹克,是那种休闲的款式,看上去很随意,浑身透着高尚品位和不俗的格调。
“怎么样,想好了?”
“想好了,程哥,谁对我好,我就跟谁混。”
“那好,你帮我办个事情。”
“程哥只管说。”
“你想法子混到吴天那帮人中间去,这有个手机,你拿着用吧。”程开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崭新的索尼手机,这是今年的新款,最两年道上的流氓以用日本手机为时尚。
“没问题,谢谢程哥。”董袭锋接过了手机。
几天之后,董袭锋给程开克打了电话。
“程哥,我通过以前的兄弟,结交了吴天,他说他考虑一下,想好了找我。”
“嗯,你尽量混到他们当中去。”
又过了几天,董袭锋打电话过来,吴天收留他了。
“那好,你先跟他混着,我这边每个月给你开五千块工资。你不用着急,关键是摸清楚吴天的行踪,还有他的落脚点。”
“放心吧,程哥。”
董袭锋效率很高,几天后,他给程开克打了电话。
“我摸清楚吴天住哪儿了。”
“你说,我记一下。”程开克声音按捺不住的激动。
这个电话引起了两个团伙的火并,城北再次响起了枪声。
程开克带着十几个人分别坐了几辆轿车往来凤观这边干。这段时间程开克混得不错,他一直在帮任为民处理一些纠纷,包括公司和业主,公司和公司之间的各种纠纷。
B市的房地产圈如同一个散打大擂台。前段时间程开克就和另外一家公司的员工打了一架。那是在一个展会上面,为民公司的展台紧挨着华天公司的。为了吸引人气,为民公司弄了一对大喇叭,还找来十几个模特做表演。
为民公司的喇叭声音很大,华天的人和客户交流得喊。那天下午,华天过来几个人,和为民公司交涉。
“能不能把喇叭声音关小点。”华天的人说。
“嫌吵?嫌吵回家呆着去。”为民的人说话很冲。华天的员工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有过一会儿,为民的模特表演还在继续,华天的人实在受不了了,过去一个女的把为民的喇叭转了个方向。
结果为民的人不干了,一个电话打过去,程开克带了十几个人过来。
“谁干的?”程开克问。
“那边那个,扎马尾辫的。”
程开克努努嘴,上去十几个混混把那个女的从华天的展台上揪出来一顿暴打。打完之后程开克的人扬长而去。一个多小时后,警察来了,简单录了口供。
第二天,程开克又来了,他走到华天的展台问:“服不服?”
“你们等着,我马上报警。”
程开克笑嘻嘻地走了。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