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
“好。”杜肯挂上电话,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把弹簧刀。他割断绑住他左腺和床头板上的细绳,扭亮灯。爬过床铺,他跨坐在那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
她仰天躺着,呼吸深沉得犹如熟睡一般。四肢成大字形伸开,是个苗条的金发尤物。胸部不大,正是合他口味的那一型,也许是太合他的口味了,这么多年来,他在女人堆里打滚,发现有很多女人都是当卧底的。
经过星期五的那次大难,他应该更谨慎点,应该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该死的自信,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她动了一下,眼皮紧挤着,似乎很痛苦。她伸出一只手搁在头上,吸着嘴哼道:“呕……”然后睁开眼。她迷惑地注视着杜肯片刻,等到恢复了记忆,她猛地坐直起来。
杜肯掐着脖子又把她按倒下去。“谁派你来的?”
她嗤之以鼻的说:“没人派我来。”
“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他拿起刀子往下戳,她的身体抽搐一下开始尖叫。刀尖在她右眼八分之一寸的地方停住,她眨眼时,眼睫毛都会碰到刀尖。“谁派你来的?”
她什么话都不说,慢慢地,痛苦的表情在她脸上消失,她的身体变得松驰,甚至被杜肯用手掐住的脖子,也不再紧张。她得意地朝他笑着说:“做你喜欢做的啊,如果你高兴的话,挖出我眼睛好了。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好了,我的奶子怎么样?”
只见她用手抚摸着双峰,深色的奶头硬挺起来。“我法力无边,”北轻声地说:“我是不死之身。”
“你在河边饮过水了?”杜肯问。
“噢,是的。”
他将刀子从她眼前移开。
“不死之身,”她说:“法力无边。”
他抽回掐住她脖子的右手,“好吧,站起来。”当他正要收回刀子时,她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往下刺去。
杜肯万万没料到她会这样,刀刃刺入她两孔之间的雪白肌肤。他将刀夺回,那女人用手掩住伤口坐了起来,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恐惧的神情。
血从她的指缝间缓缓流出,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看着杜肯。
“狗屎!”杜肯自言自语地说,突然替她难过起来。“别担心,你没刺中心脏。我替你叫救护车。”他绕过床尾,冲向电话。“压紧伤口!”他说着拿起话筒。
他正要拨号的时候,那女人扶着床站起来。
“妈的,躺下!”
她突然拔足狂奔。“嘿!”杜肯摔掉电话,从床上一翻身,想要阻止她冲向通往阳台的落地门。
但她速度太快,一头撞破了门上的玻璃,碎片割伤了她裸露的肌肤。杜肯跟在她后面,当他小心翼翼通过那撞破的门时,看见她正要跃出栏杆。杜肯冲过去,伸手抓她的脚,但只有食指碰到她的脚后跟,接下来,他只能束手观望了。
她脚一蹬,身体扭曲了一下,张开双臂朝下坠落,但离游泳池有段距离,结果摔在游泳池的水泥岸边,脸先着地。
杜肯叹口气看看下面的尸体,他知道他不会为她难过。今晚她也许计划要杀他的,但天啊,这真是糟蹋…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她要跟他们鬼混……
杜肯紧握着栏杆,突然之间他僵住了。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从泳池旁边的树丛后面冲出到达尸体旁,弯下腰将她扛上肩膀,迅速地离开。
杜肯将手指松开栏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俯视着那黑色的身影,知道应该去追,但他动不了。
此外,他告诉自己,史考特的事优先。他边看着边抚摸着手臂和大腿。心里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被吓成这样,不管那个王八蛋是谁,杜肯背起一只手,都有把握徒手击倒他。但这种想法,也没让他感到舒服一点。
他从脚上挖出几块碎玻璃,然后一拐一拐地走回房。他推开落地门,望着那血迹斑斑的浅色地毯。
“狗屎!”他喃喃自语,一张地毯抵一夜的住宿费吧!
他跪在地上,两手着地,两脚腾空地爬过地毯。在浴室里,他找到碘酒、纱布和胶带。迅速地将脚包扎好。
不顾两脚的疼痛,他急急忙忙回到卧室。看了时钟一眼,离史考特打电话来的时间,至少已过了五分钟。
五分钟,够长了。对那笨女人来说,够长了。对等着他去解救的史考特来说,也够长了。
他花了一分钟穿好衣服,然后跑下楼,进入车库。他跳进那部积架车,按钮将车库门打开,然后发动车子,他从后视镜中注视着车库的门缓缓升起,赫然发现那穿黑袍的男人,正站在外面注视着他,那女人全裸的尸体,还在他的肩上。
杜肯将排档杆推入倒档,一踩油门,车子向后猛冲。他紧抓着方向盘,准备撞击,但车子居然无碍地通过,在车头灯的照射下,他看见那男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他。
杜肯一脚踩住煞车,他可以停下来再试一次,但史考特正在等待,他已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他全速倒车到大马路,留下那怪人和尸体,孤单地站在车道上。
史考特一挂掉电话,蕾茜就问他:“这是什么?”
“来救我们的。”
“杜肯?他是谁?”
“一个活生生的谭查里,对不起,我离开一下去穿衣服。”他把蕾茜留在房里就走开了。
蕾茜赶紧站起来,跟着他走进卧室。史考特正将裤子穿上。“真有谭查里这个人?”
史考特紧紧腰带,拿起他的衬衫。“当然有,只是没穿雨衣,没戴压扁了的呢帽,其余的都很相像,只不过他是现代人,而不是四O年代的人。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会救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只要再撑四个小时,等他到达。”
“也许我们该报警。”
“对付一个隐形人,他们有什么能耐?”
“杜肯有什么能耐?”
史考特笑了,这是自刚才遭受攻击以来,他第一次笑。而且看起来平静又充满信心。“他能耐大着呢。”
“现在几点了?”蕾茜向。
“十一点四十。”
“才十一点多啊?”史考特跟杜肯讲完话,到现在才过二十分钟。过去的十分钟里,蕾茜盘着腿,坐在设有阻绝的门边上。
她把那把把刀打开来放在腿上,喷漆罐放在旁边,一旦那人破门而入,随时可以拿起喷向他。
而史考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房间四周游走,他查看窗户外面,确定没有窗台与隔壁房间相通,又把沙发顶住与邻室相连但上了锁的门,然后他跪下来去拔卡尔咽喉上的那把刀。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蕾茜:“那指纹怎么办?”
“我们需要它。”
“但警察……我的天,他们可别认为是我杀了卡尔。”
“别担心。”
“谢谢,但我没办法不担心。”
“警方目前对我们而言,是最小的问题。”
当他拔刀时,蕾茜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将毯子重新盖在卡尔的头上,然后带着刀走到浴室去清洗。
现在史考特回到茶几旁。
“你在做什么?”
“棒子。”喻说。然后开始卸下茶几的一只脚,那根桌脚一头粗、一头细。他随手一丢,步的一声掉在蕾茜的身边,朝她滚去。她拿起来,握着较细的那一端,那种感觉就像握着一根短球棒似的。
当史考特卸下第二根桌脚时,蕾茜听到外面走廊上有人说话的声音。
“六块五毛钱买这么一瓶凤梨鸡尾酒,”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能相信吗?”
‘脏不错嘛,”一个女人说:“还有一个杯子。”
“杯子只值六毛钱,酒值二毛五而已。”
“可是那些林子实在很漂亮。”
“我们也许该多买几个。”
“凑成一套该多好。”女人突然一声惊呼,把蕾茜吓了一跳。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两人遭受攻击的情景,她紧张的握着油漆罐,准备除掉门口的障碍,冲出去搭救,但惊呼之后就是一阵咯咯的笑声,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攻击。“吉米,不要这样!我差点把这些杯子掉落在地上。”
“千万使不得。”
蕾茜听见钥匙插进领孔的声音,接着转动门把,门吱吱作响地开启,然后秤的一声关上。
“希望没人跟着他们过去。”史考特说着开始卸桌子的第三只脚。
“我也希望如此,听他们说话挺有意思的。”
“那是个吝啬鬼。”
“他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是啊,表面上是如此,骨子里他还是个吝啬鬼。”
“他买了不只两瓶的酒。”
“六块五开一次洋荤,我看他不仅是个吝啬鬼,还是个凯子。”
蕾茜看着史考特,发现他正在笑。这时门把忽然转动,蕾茜回过身来,看见门开了一个细缝,被椅子顶住。他立刻跪起来,腿上的刀子掉下,她将它抓在手中。
史考特则紧贴着门的另一边墙站着,他一手高举着茶几脚,另一手握住刀,自动手枪则插在腰带上。
门悄悄地掩回去,然后又猛力地冲撞椅子。这一回使椅子在地毯上移动了约一寸。
“隔着门射地。”蕾茜轻声地说。
史考特摇摇头说:“大声点。”
“隔着门射他!”
“对!”他用腿夹住木棒,抽出自动手枪。他举枪靠近门板,然后拉动枪机,跳出一颗子弹来。这时门又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蕾茜摒住呼吸等待另一次的撞击,史考特抬起那颗子弹,放进衬衫口袋。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管他是谁,”史考特轻声地说:“他不喜欢枪子儿。”收起枪,他将椅子更牢固地顶住门把。“我想我们暂时没事了……直到他想出新的点子来对付我们。”
“他会怎么做?”
史考特耸耸肩。
“现在几点了?”
史考特看了一下腕表,“比你上次问的时间,多了五分钟。”
“真令人鼓舞。”她自言自语地说。
“还有三个半小时。”
“这还要你的人准时才行。”
“我了解杜肯,他会提早到。”
“希望如此,”蕾茜说着坐下来。“你凭什么这么相信社肯能救我们?”
“他很聪明,点子多,弹无虚发……”
“能不能一蹦就跳过摩天大楼?”
“妈的,差不多了。他曾在越南获颁荣誉勋章。有一次被空降到敌后,天晓得他杀了多少越共。他单枪匹马解救了二十几个战俘,而且把他们全部都带了回来。”
史考特摇着头,似乎对这伟大的功绩感到惊奇不已。“他当了九年的私家侦探,是个让人感到惊奇的家伙。事实上,他是活生生的谭查里,我大部分的故事,都是根据杜肯以前的案子改写的。”
“希望我还能活着见到他。”
“我一直在想,如果将我换成他,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
史考特摇着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会拆掉茶几,当武器。”
“他会隔着门射他吗?”
“很有可能。”
“我真希望你刚才这么做了。”
“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的射击只限在打靶的阶段,我从没杀过人。”
“这正是一个开始的最好时机。”
“这个嘛……”史考特叹口气说;“我倒不反对,我是指就道德层面来说。但这是很大的一种转变,此外,我宁可活捉他。我的意思是说,你该想想这个故事的价值,它是多么骇人,把它写成非小说,精装本发行,大幅的广告,成为最畅销的书。”
“把你的枪给我。”蕾茜伸出手说:“快点给我,如你不愿射地,我倒愿意。”
他抱着枪说:“抱歉!”
“‘抱歉’不能救我们离开棺材,快点!你失去两次轰这杂种下地狱的最好机会,让我来做。”
“蕾茜,不要这样……”
她冲过来伸手抢枪,史考特拨开她的手,用木棒顶着她胸前,迫使她后退。“冷静一点!”他大喝道。
‘你会害死我们的。”她脱口说道,突然间哭了起来。她转过身去,想跑进卧室或浴室,一个人好好发泄一下沮丧的情绪。可是又不敢离开他,所以只好对着墙壁掩面哭泣。她听见史考特走过来,靠近她背后,伸出手臂轻揽着她的腹部。
“我不会让你发生任何事情的。”他在蕾茜的发报处说:“我保证。”
“那你的畅销书呢?”
“我不会让他捉到你的。”
蕾茜转过身来抹去眼泪,她抬起头来凝视着他严肃的眼神。“你可以射伤他。”她扮出笑靥跟他说。
“就这么办。”他用手指拭掉她颊上的泪珠。
蕾茜闭起眼,拥抱着他。如果她能继续这样依偎在他胸前,感觉到那强壮的身体紧贴着她,感受他胸膛的起伏及双手在她背部的爱抚,那么也许噩运就不会临头。
史考特那支自动手枪的枪柄,硬梆梆地顶在她的腹部。他可以伸手拿到,但这样就会破坏了两人的亲近,还是让它留在他身边较好,不必为了枪,而冒着彼此失去信任的危险。
她感觉到还有个硬梆梆的东西,位置要稍低一点。
史考特将她罩衫的下摆从短裤中拉出。把手伸过去轻抚着她的背,然后游走到胸前,一手握着一个乳房,手掌轻摩着她挺起的乳头,蕾茜忍不住呻吟起来。两手继续地爱抚着,直到她听到一阵玻璃的破碎声。史考特吃惊地望着她说:“是窗户!”
那声音来自浴室或卧房,蕾茜奔到门边,弯身抓起喷漆和招刀。她回头一看,史考特正站在走道的人口处,枪已拔出。
“快跑!”她急促地喊道。
史考特看她一眼,皱了一下眉。
她踢倒椅子,把门拉开,“快点!”史考特转身就跑,他抓住一根茶几脚,跟在她后面冲出门外。他把房门拉上说:“准备好,等他一出来,我们……”
这时蕾茜已跑到走廊的转角处,她回头看见史考特站在门边望着她,于是又跑回去。他嘴里念念有辞的靠过来。
“我们有个机会……”
“如果他找不到我们,那机会就更好。”
蕾茜推开一扇防火门,他们躲进昏暗的楼梯间。史考特关上门,身体斜靠在上面。
“快点!”蕾茜说,她已登上水泥的阶梯朝上走。“他会以为我们下楼去。”
“我们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已到第一层楼梯的转折处,正开始往第二层楼梯爬。她抬头看到四楼蓝色的金属防火门,快步登上去,史考特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他将食指压在嘴唇上,两个人静立不动地倾听着。
有一阵子,蕾茜什么也没听到,然后楼梯间传来一声轻微的弹簧门锁的金属声。
史考特将门用力一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然后他指了指上面的阶梯,两人三步一阶的跳到驻脚台上。蕾茜抬头看了一下剩余的阶梯,他们正好在距离楼顶一半的地方,这时她听到下面的铁门,重重关起的声音。
这骗得了他吗?果真如此,最多也只能拖延一点时间,骗他离开楼梯间,去看一眼四楼的走廊而已。
史考特先到五楼的防火门,他推开门让蕾茜先进去,然后轻轻将它关上,他转动门锁上的固定钮,以防锁舌弹回。他们走了几步路,经过一架制冰机,来到转角处,史考特停下脚步,四处观望。
右手边的走廊只有几个房间,然后就没路了,而左边的走廊似乎是无穷尽的延伸。
“走这边。”史考特自言自语地朝左方奔去。经过一间又一间的客房,经过消防箱里的水管和斧头,经过房门开启的员工休息室,蕾茜一直跟在他身边奔跑着,这时前面出现一排电梯,蕾茜喘着气说:“我们试试这个。”
他们跑到电梯旁,四个门都是关着的。史考特将最接近的面板上的两个按钮,全按了下去,两边的灯号都亮了起来。一个箭头指示往上,另一个却往下。
蕾茜靠在他身边的墙上,伸着脖子注视着电梯门上的黑色箭头。她喘着气,手上的喷漆和刀子,因为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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