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得好,蕾茜。”
“我只是正好走对了地方,碰对了时辰。”
“我怎么觉得有点挖苦的味道。”
“只有一点?”
“自己保重啊,丫头。”
“我会的,晚安,詹姆。”
“再见。
她挂断电话,拿着左轮和空酒杯回到厨房,又倒了一杯酒,然后走进浴室。她关上浴室的门,将门扣按了下去。其实这并没多大用处的,蕾茜知道,只要用任何尖的东西插进锁孔,都能轻易将它打开,但这小小的预防措施,总是柳胜于无。
她将手枪和酒杯都放在靠近水管的地板上,然后打开水龙头。等水温够热之后,用塞子将浴缸泄水孔塞住。蕾茜转身走到镜子的医药箱前,镜中反映出的是一张她以前最落魄时候的面孔:松弛而又苍白,一双空洞大眼的四周是乌黑的眼圈。她侧过头,用手拨开覆在右太阳穴上的头发,检视那个表皮瘀紫的疤,耳朵也有点浮肿且变了颜色。
“这就是她从前的样子。”蕾茜自言自语地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露出一股异样的眼神。
她脱掉衬衫,然后解开牛仔裤,用力扯下,一脚把它们踢进装衣物的篮子里。蕾茜低头看看自己,两边的乳房留有青紫色的指印。
他一定是死命的又挤又抓,才会这个样子。牙齿的印痕已经消失,但乳头却是黑紫色的。她碰了一下,痛得全身上下都紧缩起来。
只见她全身到处都是抓痕,肩膀、上臂、身体两侧、腹部和大腿。幸好他没抓胸部,穿上衣服就看不到这些抓痕,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她用脚试了一下水,很热但不烫。她爬进浴缸,缓缓浸入水中,当下体碰到水的时候,一阵刺痛使她紧握着拳头,然后痛楚慢慢消失。
她继续往下坐,咬着牙忍受大腿伤口灼痛的感觉,像其他的伤口一样,这阵痛楚很快就过去了。蕾茜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将水龙头关掉。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水龙头缓缓滴落的水滴声。为了平抚自己受到的震惊,她把水浇在伤口上。起初的感觉,犹如岩浆流过身体一般,过一会儿,感觉就没那么糟了。蕾茜暖了一口酒,开始在身上涂抹肥皂清洗。
她又拿起酒杯,身体向后躺,头靠在浴缸的边缘,喝了一口酒,一股令人舒畅的暖流,顺着咽喉缓缓而下。她用一只手握住酒杯,另一只手伸入水里往下探索,放在两腿之间,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
他一定也咬了这里。那个龌龊的王八蛋!
但至少他没杀我——这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去他的“不幸中的大幸”!
蕾茜挤掉眼泪,伸手拿起肥皂轻轻地抹着。
这时浴室的灯突然熄掉,她畏缩地紧靠着浴缸的一端,伸手在地板上摸索,找寻那把左轮枪。
在哪里呢?
终于她摸到那冰冷的枪管,蕾茜抓起枪柄,紧紧地握着。她站起身,一脚跨出浴缸站在地板上。借着窗户透进的昏暗光线,她朝浴室四周搜寻,但没见到有人,而且门也是关着的。
好吧,也许是灯泡烧坏了。三个灯泡?未免也太巧了。或许是总电源出毛病了?不,一定是保险丝。
八成是他在屋子里!
蕾茜缓缓地将另一只脚自浴盆抽出,站在那里,拿枪瞄准着浴室的门。
全身赤裸而径流,她这一生从未曾感到如此地脆弱无助。她往后低发衣篮边蹲了下来,把枪交到左手,右手则伸进篮里拉出她的衬衫和牛仔裤。
穿衬衫很容易,不必放开手枪,但穿牛仔裤则需要两只手。于是她将枪放在污水槽边的柜子上,伸手就可拿到的地方。
“真蠢,”她边摸索着裤子边想,“这正是他破门而人的大好时机。”但她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有远处一辆车驶过的声音。如果那个驾驶再拖个几秒钟,蕾茜就可以好好对付这混蛋了,但必须先穿好衣服。
蕾茜弯下腰,一只脚站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当她正准备提起另一只脚穿进裤管时,她忽然觉得从底下伸出一只手,捉住她的脚踝猛然往后拉,使她仆倒在地板上。
一双粗糙的手扯掉她的裤子,蕾茜想翻身爬起,但那男人的重量把她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她的两腿被分开,衬衫从背后被撕裂,那男人俯在她身上,紧抓着她的两臂。蕾茜感觉到,他那硬梆梆的器官,正顶着她的臀部。
“天啊,贱货,我马上扭掉你的脑袋!”
蕾茜的脸贴在地板上,痛苦地抽噎着,她紧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的腥味。她没尖叫,在黑暗中,任凭俯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疯狂地探励,直到她整个人不支地昏死过去。
第三章恐怖的经历
那晚,杜肯驾着他那架小飞机,降落在圣蒙妮卡机场后,他走进客舱。
艾丽微笑着对他说:“哈学,死人。”
“飞行愉快吗?”他问。
“非常好,我一路上在想,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我希望不要太激烈就好。”杜肯弯下腰来,打开铐住她左腕和椅子扶手的手铐。
“你惹到了兰芙黛,老兄,你死定了。”
“目前还不错啦。”
“是啊,你尽管说笑吧,等到他们逮到你时,你就哭不出来了。他们一定会逮到你的,而我会和他们在一起,你等着瞧好了,我会拿刀子挖出你的眼珠的。
“说这种活?!”他说。
“你躲不了的,到处都有我们的人,我们无所不在,我们法力无边。”
“是啊,好,站起来。”
杜肯往后倒退着走,艾丽跟着走进走道。她穿着一件很活泼的黄色无袖衬衫,看起来不到十九岁的样子。这衬衫是杜肯趁着她还昏迷在租来的车上时,到一家百货公司去买的。买完衣服,池就把车开到一条荒芜的小路上,剥光原先给艾丽穿的那件超大尺寸的衣服,换上这一套新的。
“我们准备下飞机呢?还是你准备看我一个晚上?”
“我们得先作个决定,我可以把你像个犯人一样的,铐着离开这里,或者你愿意合作点,我们像朋友一样的到我车上去。你喜欢哪一样?”
“你不需要铐住我。”
“如果你想逃,就会受伤。”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湖边已证明过了,是不是?好吧,我告诉你一些事,我根本不必逃离开你,因为他们自然会来找我,不论你把我带到何处,他们都会找得到。我连一根手指都不必动一下——只要运用我的法力呼唤他们,然后等待。”
“好棒的车!”当杜肯钻进那部积架车坐在她身边时说。
艾丽说:“绑架的报酬一定很高。”
杜肯不理会她,运自发动车子。
“我家人付你多少钱?”
“够多了。”
“多得让你去找死?”
“我倒没这个打算。”
“我有,他们也通通得死,因为兰芙黛是触犯不得的。”
“你是个可人儿。”社肯说着,把车倒出停车位,朝着出口驶去。
“老兄,我可不想处在你目前的情况。”
“我知道,你法力无边,你曾在河边饮水。”
“操!对极了。”
“我想,这都是因为喝了那女孩的血而产生的。”
“血就是生命。”
“我以前听过这种说法。”他说着扭开收音机,然后左转,驶向海洋公园林阴大道。
“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不是要带你回家,你和一位麦大夫有约,他专门治疗信教信得走火火魔的小孩。”
“走火火魔?”她嘿嘿地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一个统一教教徒?”
“我没雇他,是你父母要这么做的。依我的意见,你和兰英黛的其余信徒,都应该烧死在火刑柱上。”
她猛然转过头来瞪着他。
“我相信那是古人对付巫婆的方法。”
“我们不是巫婆。”她喃喃自语地说。
“也差不多了,兰芙黛有她自己的一套规则和仪式,但追概念究底都是一样的,们是一群有杀人倾向的疯子,应该被制止。”
“我们不舍被制止的。’艾丽说,但早先那种轻蔑与自信的口吻、已经消逝无影。“到处都有我们的人。”
“只要把兰芙黛烧死,其余的党徒大概也就散光了吧。”
“闭嘴!”
当他们驶近海边时,路上笼罩在一片大雾中。在车灯的照射下,它们在挡风玻璃前旋转翻腾。
杜肯减底车速,眯着眼,朝前面黯淡的灯光下寻找交通号上。
在沉默无语之中,他想到,当提及有关火的事之后,艾丽就会停止自吹自擂,似乎她对于被焚,有着极度的恐惧。
有个名叫瓦特的男人,也表现出相同的恐惧感。别看那家伙肌肉发达,却是个十足的孬种。
就在湖边聚会的三天前,社肯审问他时,如同艾丽一样,他声称自己刀枪不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等到杜肯把汽油淋在他身上,那家伙就整个人崩溃了。
他抽抽嘻嘻地哀求告饶,再简短地问他一句时,他就立刻全盘吐实了。他供出兰芙黛这一群人的组织架构和目标、它的成员分布情形、聚会的时间和地点等等。杜肯知道之后虽然不免吓呆了,但也获得了所有寻找艾丽所需的资料。
前面有盏模糊的红色灯光,杜肯轻踩煞车,他极目远望,试图寻找一个显着的地标。当他看到右边一间饼乾店的大招牌时,他知道走对路了。于是继续往前,直到遇见另一个红灯才停了下来。看着头顶那一对黯淡的灯光,直到灯号变绿车子通行,然后左转将车停在路边。
“我们走。”他说。
两人钻出车外,艾丽随着他走到街上,微弯着腰,但走得很快。她赤裸的两臂,紧抱在胸前。
“我们差不多快到了。”杜肯跟她说着,他自己也冷得下颌微颤。咬紧牙关,他尽量地放松肌肉,使自己不再发抖。他知道艾丽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一定决冻僵了,于是伸手过去接着她的肩膀,但却被甩开。
“别碰我。”她说。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不用你帮忙,我一样活得下去。”
他们横过黑暗的大街,快步走上人行道。杜肯朝着一间门廊亮{奇书}着灯的小木屋点头说:“就是这里了。”
他打开院子的门,两人沿着狭窄的小径急急忙忙地向前走。杜肯两阶并一阶地跳上门廊的台阶,然后按下门铃。艾丽站在他身边紧夹着腿,两臂环抱在胸前,牙齿不断地打颤。
门开了之后,出现一个黑发的美丽女子,透过她的金丝眼镜打量着他们。
“我们来见麦大夫的。”杜肯说。
“有什么事吗?”
“我是杜肯。”
那女子点点头打开门说:“请进。”
他们步进温暖的屋内,那女子关上门,端起一只印有史努比的马克林,暖了一口咖啡。然后转向他们说:“你一定就是艾丽了。”
艾丽只是皱皱鼻子。
“你们看起来都冻坏了,靠到火边上来,我为你们倒杯咖啡。”
两人跟随着她走进客厅,房子的墙壁是用木板钉成的,温暖而舒适,有点像是夏天度假的小木屋。
艾丽走到火炉边,离遮火栅两码远,烘着手在取暖。
“糖?奶精?”
艾丽没搭腔。
“我的什么都不加。”杜肯说。
“马上就好了。”那女子说着便离开了。
杜肯经过艾丽身边,靠近火炉站着。觉得热力透过裤管传到两腿。然后他蹲了下来,让上身和脸都能供得到。他蹲着转过头来,笑着对艾丽说:“没什么东西比一个会碑啪作响的火炉更好的了。”
“你去死。”
那女子返回客厅,两手各拿着一个马克林。杜肯注意到她走路时,那白色大翻领的羊毛衫下,乳浪隐现,苏格兰呢的裙摆底,露出两条匀称的小腿。杜肯心想,她也许每天都在海边慢跑,就像大多数威尼斯海滩的居民一样。
他接过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她将另一杯递给艾丽。艾丽用力将她手拨开,打翻了马克杯,把咖啡泼洒了一地。
那女人顺手掴了她一耳光。艾丽咆哮地扑向她,伸出像爪子一样的手乱抓一通。杜肯正想把他的马克杯放在壁炉架上前往制止时,他发现那女人根本不需要援手。
只见她抓住艾丽的右臂,一个过肩摔,艾丽就被抛飞出去,然后背部着地的重重摔在地板上,躺在那里呻吟。
“抱歉,我不允许你这样的设规矩。”她的羊毛衫被拉了上来,露出腰带以上一截晒成棕色的皮肤。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低头看着艾丽说:“明白吗?”
艾丽看着天花板诅咒道:“你去死。”
“等我把你治好之后再说。”
“你就是麦大夫?”杜肯问。
她的笑容使他稍为宽心,原以为会被奚落一番的。“麦泰利大夫这个名字,是很容易让人弄错性别的,你大概以为我是大夫的接待员吧?”
“或者是太太、我刚才还真有点嫉妒他呢。”
她又再度微笑,但这一次让社肯觉得意外的是,她竟然羞红了脸。
杜肯喝了一口咖啡说:“我看你应付得很好嘛。”
“干这一行你不得不如此,我有一些病人,比艾丽还要蛮横多了。”
“她似乎以为很快就可以离去。”
“我为她准备了一间有锁的房间,窗户装有铁栏杆。到目前为止,还没人从我这里脱逃过。”
“她认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
“你确定没被跟踪?”
“这么大的雾,除非有鲁道夫带路,才跟得上我们。”
【注:鲁道夫·刘如是圣诞老人拖雪橇的驯鹿中领航的那一头,因为它有个红色发亮的鼻子。】
麦大夫咯咯大笑地说:“从后视镜中,有没有看到红鼻子?”
“没有。”
“那么应该没事,除了你和她父母之外,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他们会知道的。’喷丽躺在地板上说。
“她认为经由精神感应,他们会找到她。”
“无稽之谈。”
“希望如此,”杜肯说:“兰芙黛的信徒偏都信这一套,如果他们真有什么特异功能的话,我倒没见到他们表现出来。我曾经渗透到他们里面,观察过他们的聚会,甚至还跟兰芙黛本人接触过,如果她真能看透人的心思,她应该知道我不属于他们那一珍,但她好像把我当成其中的一分子,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所以我认为他们所谓的法术,只是信口开河而已,没什么不得了。可是他们却是一群危险人物,自认为拥有法力,刀枪不入,无所畏惧。”
“我们正是如此。”艾丽说,只见她已盘着腿,坐在那里得意地笑起来。
“他们很怕被烧死。”
“火,”麦大夫说:“传统上是用来净化灵魂的。我曾和撒旦的信徒打过交道,他们都对火有一种畏惧的反应。”
“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他们拿活人献祭。我亲眼看到他们在聚会时,活生生地杀了一名年轻女子,其他人争相饮她的鲜血,艾丽也是其中之一。
麦大夫似乎变得有点僵硬。“这么说,他们是嗜血的一群人。”
“如果他们发现艾丽在这里,你可能会陷入极大的险境。”
“呢……”
“最好是让我待在这里。”
“我认为这倒不必。”
“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嘛。”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治疗的过程可能需要好几周,而且这得视她的情况而定。此外,我也很难想像需要考虑这么多,她所在的地点是个秘密。至于精神感应嘛,我同意你的观点,那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从事这一行已有好几年,到目前为止未曾有所门失。”
“好吧,”杜肯说,他觉得有点挫折感。他也知道所提出的建议,根本的动机不仅仅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他其实已被她迷住,希望能在她身边多待一些时间。“那么我偶尔过来看看。”
“最好不要,我们不能泄露她的行踪。”
“就照你说的吧,但小心点,好吗?”
“我一向如此。”
蕾茜意识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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