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表演的不错吧,嗯?”
“现在?”杜肯说:“在我流血致死之前,能不能照料一下我的手臂?”
“噢,”史考特说:“我忘了。”
“我可没忘。’胜肯说。
子弹击碎了杜肯小臂的骨头,史考特打断来福枪的枪柄,作了一个简陋的夹板。他撕开杜肯的村将伤口包扎好,再将夹皮固定起来。
“我们最好送你到医院去。”他说:“你和南西两个。”
“事情真凑巧,这部车还能用。”
史考特帮着蕾茜进入车内,“我马上就来。”杜肯说。
当史考特坐进驾驶坐时,杜肯徘徊在尸体中,他仔细审视每一具女性的尸体。
史考特转动钥匙发动了车子,一股清凉的冷风迎面映向蕾茜。“他在干什么?”蕾茜问。
史考特摇摇头。
杜肯终于爬过后座,他两手各拿着一个巨大的金环。蕾茜认出这两个金环,是挂在鞭答她的女人臂上。
“我知道我射中了那婊子,”他说:“我看见她倒下的。”
“谁?”
“兰芙黛,但她现在已不在这里。只留下她的首饰,”他说:“有看到任何人逃走吗?”
“没有,”史考特说:“我以为把他们全解决了。”
“好吧,我们把霍山姆和南西弄上车,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车子向前疾驶,在崎岖的路面上跳动着。驶向一个缓下坡之后,又爬到屋前的一块平地。史考特关掉引擎跟蕾茜说:“如你愿意,你可留在车里。”
她不愿独自一人留下,“我要进去。”她说。
史考特取下钥匙走出车外,蕾茜也开门出来。一团热气像、张毯子一样,立刻裹住她全身。她瞥了一眼破窗下的那具尸体,铁锤兀自握在摊开的手里。
她跟在史考特的后面进入屋内,杜肯殿后将门关上,屋子里面静悄悄的。
“南西。”杜肯叫道。
没有回答。
他突然拔足狂奔,跑进走廊里。史考特和蕾面也紧随其后。卧房内空无一人。
“南西?”
从衣橱里传来一声低泣。
杜肯拉开橱门,南西蜷曲在柜子的一角,一半的身体被悬挂的衣服所遮住,她散乱的黑发被汗水翻附在脸上。虽然房里很热,她还穿着牛仔裤和羊毛衫,但蕾茜看得出她在发抖。
“没事了,”杜肯说:“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她喘着气,拨开他伸过来的手。眨着大眼睛说:“没结束,要躲起来。”
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凄厉的尖叫声,蕾普顿时觉得有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是个男人的尖叫声。
“带南西离开这里。”史考特飞快地说完,便跟在杜肯后面追去。
蕾茜跪下来,伸手去抓女孩乱挥的手。
“停下来!”她喝道,然后抓住她一只脚,将南西拖出衣柜外面。当她拉着南西来到走廊的时候,她看见杜肯和史考特两人进入浴室将门关上。她带着南西走过客厅时,尖叫声依然在耳边索回。
“你到车上等。”她跟南西说。
然后她奔向走廊,浴室的门被撞开,杜肯踉跄地倒退着走出来。一把屠刀的木柄,露出在他的小腹上。当她奔向他身边时,听到轰然一声,像是风吹动帆布的声音,接着一道火舌冒出浴室的门外。
“史考特!”她尖叫着。
火舌扫到她的身体,迫使她离开浴室门口。她这着眼,凝视这恐怖的炼狱。靠近地板的地方,她看见火焰之中有个洞,这个会团团转的洞,是一个人的形状。这时它冲出火焰向她撞来,把她撞倒在一边。她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全身是火的形体,挥舞着双臂,头发着火地跑出走廊。
是史考特吗?她跟在后面追出去,当那个人形的火球奔过客厅时,她才发现她能看穿它,火苗是沿着一个窟窿在燃烧的。当它冲出大门口时,转过身来,蕾茜看见它着火的面孔和一双乳房。
她冲回浴室,“史考特!”她哭喊着,“史考特!”
只有熊熊的烈火回应她。
蕾茜饶房子两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然后灭掉灯,将那辆“火鸟”开进通往自家车库的狭窄车道。她将车停进车库,然后从后门进屋。
屋内的灯是关着的,她也不想打开。在黑暗中搜寻着屋子,令她想起几天前的夜晚,和邻居两人搜索的情形。那时他们没发现有人,现在蕾茜也没发现有人,但她不能确定她是否单独一人,她再也无法肯定这件事了。虽然全身肮脏,但她不敢再使用浴盆;虽然感到疲倦景眩,但她不敢再睡她的床。蓄莉在大橱柜里铺好毯子,就在那里躺了下来,这使她想起走廊里,与史考特共享的小床。
她试着小睡一会儿,但想念史考特的念头京回不去,还有其他许多的回忆,—一都到眼前。想到恐怖的地方,仍然令她颤悸。
夜间,有三次她听到屋内有声音。她全身冒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去家看了,她只是紧张地躺在那里,直到筋疲力尽,才强迫自己放松一下,喘一口气。
有一次,她在股俄之际,觉得橱柜的l’1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的黑影子走过来跪在她身边。她吓得全身发抖,直到他开口说话。
“是我。”他说。
“史考特?”
“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躲个什么劲?”
“躲所有的事。”
“别怕。”
“噢,史考特,我还以为你死了。”
然后他坐进来,亲吻着她。但她发现他枯焦的嘴唇化成粉末使她嘴里装满了灰烬。
她喘着气坐直起来,发现她仍然一人在橱柜里,柜门仍然关闭着。
犹豫片刻,她推开柜子的门,仔细地观察卧室内每一个熟悉的阴影。然后爬过地毯,拿起闹钟一看,四点三十分。可以开始了。
蕾茜蹑手蹑足的在寂静黑暗的房里走过,她到厨房的碗柜里翻寻,找到她所要的东西,然后走出去。她经过与洗衣间相通的小门,进入车库。当她拉开那辆火鸟的车门时,车内亮起一盏黯淡的灯。她跪在驾驶座旁边的座位上,伸手取下车钥。
这辆车是她在逃离那栋起火燃烧的屋子时,发现劳斯莱斯的车钥匙已丢了,而在路上有这些死人所留下的四部车,她坚持要南西开一部,然后离开她。
如今钥匙在手上,蕾茜钻出车外,让门开着,这样才有灯光。她走在温暖的水泥地面,来到后车厢,深呼吸一口气,打开行李厢盖。
当曙光初现,蕾茜扭开瓶子上的塑胶盖,举起瓶子对着嘴喝了一口。强烈的气息,使她的喉咙缩紧,但她还是喝了满满一口,以洗掉其他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和呕吐之后的秽气。
她将白兰地泼洒在脚前翻松的地上,琉璃色的液体泪泪自瓶口流出,渗入土中。等全都倒光之后,她将瓶子丢掷在草地上,旁边还有一包用玻璃纸包着的豆子。
她穿回衣服,遮住了裸露的肌肤上的斑斑血迹。然后拿起圆锹,放回洗衣房,将门关好走回屋里。这时一个男人从转角处走来,她吓呆了,踉跄的倒退几步。那个男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蕾茜凝视着他那焦黑的脸孔及躯干,没有头发的头皮,还有那条褴褛的裤子。她从噩梦中认出了这个幽灵。她用颤抖的手揉了一下眼睛,放慢脚步。
他正朝她走来。伸出团黑的双手。“我以为你会高兴看到我,”他说:“我知道我看起来很落魄,但……”
“史考特!”她喃喃地说。
他抓住蕾茜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他干裂的嘴唇压在她的唇上,蕾茜可以感觉到地湿润的舌尖。他的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及脸庞。
“是你吗?”她低声的说。泪眼迷腾中,史考特的那张笑脸,逐渐变得模糊了。
他狂饮了半瓶的啤酒,斜靠在厨房的椅子上叹着气说:“我们听到的尖叫声是霍山姆,当我和杜肯跑到浴室一看,只见到一把屠刀在地板上乱戳,而手铐则不停的抖动。兰芙黛一定是在枪战开始之后,把自己弄隐形的。她一年前作法的时候,一定有留下一颗豆子。
“她走过去刺了杜肯一刀,我乘机将汽油淋在她身上,并且点火。结果整桶汽油都烧起来了,我以为这下死定了。但我由浴室的窗口跳出,摔昏过去。我不认为昏迷了很久,等我到屋子的大门时,看见你和南西正要逃离现场。”
“你为什么不喊我们?”
他摇头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我认为稍后可以赶上你们,最重要的是把杜肯救出来。”
“你又跑过去?”
“我必须这么做,不能把他留在那里,我正好在火烧到他之前,将他救出。我尽可能处理好他腹部的伤口,然后把他抬进车内。当我将车开上路,已经见不到你和南西的踪影。我想你们应该平安无事,所以我将车开回土桑,送他进急诊室。我认为他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了,但他毕竟是个强壮的杂种,在我离开之前,他的情况已经稳定。”
“他活过来了?”蕾茜破涕为笑。“那你还知道什么?”
“当我回到屋子找不到你,我怀疑你是否回到这里。”
我不知道该上哪儿去。
“你不是世界第一流的躲藏专家?”
“我有个计划,”她低下头来承认。到目前为止,这个计划似乎是她唯一的生路。与史考特面对面坐在早餐桌前谈这事,似乎十分荒谬和邪恶。她不想告诉他这件事。
“以你的处境,’史考特说:“我也会试着做同样的事。”
“你知道了?”
“我看到后院里那些白兰地空瓶,还有那包豆子,还有你在那里挖的洞。”
“尸体……其余的部分还在车库,我在他们留下的车子附近发现了她。等我打发南西走了之后,我……她嘴里的一颗豆子掉在土里。我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我能隐身,就没人捉得到我了。我拿那颗豆子试了试,但并不能让我隐形,所以当我把她的尸体放进后车厢…老天,她被烧得焦黑易碎,而且……”
“那是兰芙黛!”
蕾茜点点头,“我猜也是如此。”
史考特紧握着她的手说:“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那晚,他将兰芙黛的头挖出来,他们开车到沙漠深处,将兰芙黛的残骸浇上汽油。
那把火烧了很久,最后他们挖了两个相隔很远的洞,将那个还在冒烟的头,及其他的骸骨,分别葬在两个分离的洞中。
第十一章隐藏在人性背后的魔鬼
“隐形人入侵”一书的情节,除了光怪陆离,令人匪夷所思以外,的确也不断地出现在人类的真实生活中。而自古以来人类对于黑暗与肉眼看不见的事物,也总是抱着敬畏的态度,因此便让许多心怀不轨之徒利用此一人性的弱点,在人世间胡作非为,行恶使坏。光明与黑暗,代表着人性中善与恶的每一面。心魔随时在每个人的心中蠢蠢欲动,撕下了礼教的面具,摆脱了道德的束缚,平日衣冠楚楚的人类,可以在转瞬间,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间恶魔。生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人心的异化,物质的腐化,精神的起化,现代人似乎不仅没有随着科技的进步而变得更文明,各种世纪末的邪说歪理,密教蛊风,反而在千德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吹得阴风惨惨,呼呼作响;各种怪力乱神,在人们心灵沙漠的荒芜土地上,纷纷开花结果,整个地球村似乎又回到古希腊时代中众神的国度。
科技的进步真的会像书中所描述的情节一样,发展出让人类能够隐形的技术吗?
隐形之后的人类,会像书中的男主角一样,开始利用人们看不到他肉身的这点优势,满足其各种变态的欲望吗?
宋七力的分身邪说,光环照片,让台湾社会掀起了一阵发功旋风;也有人相信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变卖典当了所有家产,跟着神通广大的教主,群众在美国沙漠小镇中,等待外星人驾着飞碟来拯救他们,但最后证明这只是闹剧一场。
打开电视,天天都有看不完的灵异传奇,每个上节目的艺人似乎都曾有遇到鬼的经验,每个受邀的来宾都绘声绘影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所看到的皆为亲身经历,绝不说谎。所谓的名门正派宗教与邪门歪道之分,阴阳两界之隔,似乎变得愈来愈模棱两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很似乎成了二十一世纪新兴的热门行业。
书中邪教的女头领兰芙黛,凭借着人血的家把与崇拜,就可以让信徒们陷入迷乱的狂热中,用性杂交的仪式来达成纯净灵魂的目的。
在真实社会中,平日一毛不拔的众凡夫俗子们,却慷慨解囊的将白花花的钞票拿去供养有法力的人间神明,为了开先解运、驱凶避吉,含苞待放的美少女宁愿大方的轻解罗衫,与神明的地面代理人天人和一。这些事实在在说明了一件事情:空虚,现代人真的很空虚。焦虑与疏离,让随时潜藏埋伏在人性中的恶魔,开始趁机肆虐蔓延,腐蚀人性中善良的根抵。
其实,一些现代进步的科技,早已让某些人足以过过如隐形人霍山姆的痛。举例来说,许多现代人晚上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荧幕,上网与人聊天。而躲藏在每个电脑萤幕后的人,就像是书中的隐形人一样,心中充满了各种邪恶的念头,淫欲与贪、痴、喷,在每个鼠标的移动和键盘的敲打中,得到最充份的宣建与发泄。
国内有一位名法医曾经说过:“犯案的手法将会随着文明的日新月异而更加残酷,更加骇人听闻,任何你想像得到,或想像不到的杀人方法,都将会出现在人们的生活四周。”
兰芙黛与信徒们之间的纵欲狂欢,流露出人性中原始的野蛮面;而高级别墅社区的狂欢杂交派对,早已不是第一次被媒体揭露。多少商贾富豪,白天顶着红项商人的光环,晚上却沉沦在酒他肉林中的肉体狂欢飨宴;人类性格中的原始野蛮,在任何时候都准备挣脱道德的枷锁束缚们出,披着羊皮的狼人,自以为是涂抹上隐形油漆液的隐形人,就真实地出没在现代的都市丛林中,随时准备扑向落单的小羔羊,狼吞虎咽而将之食尽。
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人们连求得一己的安身立命似乎都算是奢求。
群魔乱舞,邪灵当道的混饨乱世中,人们大概只能以乡愿的态度对自我安慰说:“邪不胜正。”
如果你真的执着于追求事实的真相,勇于揭发邪恶的本质,则是否必须先具备如书中论坛报记者蕾茜的超人勇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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