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我的妻子筱竹死了,你的男朋友汪洋不是也死了吗?这就叫两败俱伤!现在,只剩下咱们这两个孤男寡女,同病相怜了,事到如今,有情人也终于该成眷属了吧!莹莹,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为了你,都是你害的,我在你身上付出了那么大的心血和代价,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得到你。我对你是朝思暮想、又爱又恨,今天我不管你情愿不情愿,一定要得到你,占有你!你看看晚霞多么美丽,幕天席地,夕阳为烛,是一个多么大的洞房!我要占有你,我要奸污你,我要对你先奸后杀!……”
祁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想喊叫却喊叫不出来,眼神哀怨委屈,冲着田鹏远——自己的父亲,拼命地摇头示意。田鹏远却是恼羞成怒,孤注一掷,他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今天必须杀掉她,免生后患。他不清楚祁莹为何在法庭之上忽然对自己开恩,但如果日后祁莹反悔,指证自己的话,那他就是死路一条!这样的隐患如何能留?在田鹏远力道越来越重的掐卡下,呼吸越来越艰难,她浑身渐感无力,眼看着就要昏迷过去。
田鹏远血红着眼睛,盯着奄奄一息的祁莹道:“莹莹,今天在法庭之上,你为什么不指证?难道你良心发现了吗?你真傻,如果你指证我的话,死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送你一句话吧,记住,这个社会永远是动物世界,弱肉强食,你死我活。”
说着,贪婪的目光朝祁莹颀长洁白的脖子望去,随即伸出另一只大手,扯住祁莹的领口,狠狠地一把撕扯开。随着衣裳的一声裂响,一大片酥胸裸露了出来,祁莹将头一扭,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殷红如血的鸡心玛瑙项坠,此时安静地悬挂在祁莹的胸前。
田鹏远头皮登时发炸,他目瞪口呆,浑身暴起一层鸡皮疙瘩,不寒而栗,如置身万丈冰窖。
田鹏远目光死死盯视着那个项坠,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他嚅动着嘴唇,口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戏弄我,难道……难道祁莹才是我的女儿,才是我田鹏远真正的女儿甜甜?……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啊!……”
田鹏远惶悚恐怖至极,他仰面向天,嘴里发出了疯狂绝望的大叫。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人影飞快地奔来,边跑边高声喊道:“放手,田鹏远,你这个恶魔,不许你伤害祁莹!……祁莹,别怕,我何不为救你来了。”
“不许动!”几乎与此同时,墓地周围“刷”地站起许多持枪的警察,前面一人正是钟慨。
田鹏远闻声一怔,他的手如被烫着了一般急忙松开了,祁莹随即“扑通”一声软在了地上。
几个警察上去,动作麻利地将呆若木鸡的田鹏远扑倒擒获。
法庭再度开庭。
钟慨以欧阳筱竹的遗书为证,揭穿了田鹏远蓄意杀妻,以及欲对祁莹杀人灭口的事实。
田鹏远目光呆滞,他抬起头来,对以上罪行供认不讳,并主动交代了他自编、自导、自演的刺杀自己,实欲杀妻及嫁祸市委书记孙毅然的丑剧。
程北可见田鹏远源源本本地交代,欲阻不能,不由急得哭出声道:“田市长……”
田鹏远瞥了一眼程北可,神色悲哀道:“北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让我们在黄泉路上作个伴吧,下一世如果投胎为人,一定要做个于心无愧的好人。做好人,心里踏实,不遭天谴。”
说罢,转向法庭,继续交代他今生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包括二十年前的鸿图造纸厂的纵火案。
程北可泣不成声。
法官宣判:“……综合以上罪行,田鹏远罪大恶极,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森严壁垒的监狱铁门“咣”的一声打开了,田鹏远手铐脚镣地走了出来。他明日就要被执行枪决了。
他的背深深地伛偻下去,一夜之间,他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祁莹来探监了。田鹏远被捕入狱之后,祁莹将温可馨给自己的那些财产全部上缴警方,她要为父赎罪,尽管田鹏远绝无生还之望,但她赎一分是一分。
父女俩隔着铁栅,无语相望。
田鹏远看着祁莹的眼神已经变了,变成了无比慈爱的目光。
良久,田鹏远苦笑了一下,颤动着惨白的嘴唇,目光含着热切的渴望道:“甜甜……你、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祁莹噙泪望着田鹏远,摇了摇头,脸上泪水无声流下。
像熄灭了两盏风中的残烛,田鹏远的目光迅速暗淡了下去。
是夜,田鹏远在狱中自缢身亡。
青川机场。
祁莹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北京新花雨模特经纪公司经研究,决定摒弃陈见,不拘一格起用祁莹。该公司不久前已与祁莹正式签约。
钟慨一家三口、那雨心、何不为等人在机场卫星厅相送。
登机时间到了,播音器最后一遍广播,催促乘客赶快登机。
祁莹拉着下面带有小轮的行李箱,往机场安检口走去。
何不为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追随着祁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就在祁莹就要通过安检口时,他抑止不住地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祁莹!”何不为鼻子一酸,叫道。
祁莹转过头,望着何不为浅浅一笑,心中也是滋味万千。
何不为一脸诚挚道:“祁莹,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都不要忘了在青川,你有一个一级棒的朋友。祝你一帆风顺,事业成功!”
何不为平伸出双手,笑着向祁莹竖起两个手指。
祁莹含泪一笑,放下行李箱,效仿着何不为,也将两个手指朝上,向着何不为,也向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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