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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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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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筱竹一往情深道:“你不老,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田鹏远一笑,然后摇头叹道:“筱竹,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也就是你把我当成白马王子,除你而外,再无第二人了。”

欧阳筱竹道:“那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是你的妻子嘛!”

说罢,用一双笑眼看着田鹏远。

田鹏远心中有愧,他有些尴尬地冲妻子一笑,然后催促道:“筱竹,咱们上马吧。”

说着,他果然将马匹调换,将枣红马的缰绳递给妻子,将白马的缰绳挽在自己手中。

二人正要登鞍上马,一个马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副摩托车头盔,走到二人跟前道:“这里乱石很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戴上这东西吧。”

田鹏远怔了一下,随即取笑道:“噢,你们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开始和国际接轨啦?骑马戴摩托头盔,简直不伦不类。”

说罢,把头转向欧阳筱竹,道:“筱竹,咱俩二十年前看的那场电影里,男女主人公骑马戴头盔吗?”

欧阳筱竹笑了,摇摇头。

田鹏远又征询道:“那你说,咱们戴这玩意吗?”

筱竹似有些迟疑,最后莞尔一笑道:“你说吧。你让我戴我就戴,你不让我戴我就不戴。”

田鹏远笑道:“我建议不戴。戴上它多煞风景,搞得一点浪漫气氛都没了。”

说着,随手将头盔又递还给了马童,彬彬有礼道:“谢谢你。”

马童赌气道:“是你们自己不戴的,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这个责任。”

田鹏远不快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和我妻子不会有事的。尤其是我妻子,更是洪福齐天,吉人天相。”

马童自讨没趣地走了。

二人欲重新上马,欧阳筱竹上不去,田鹏远帮妻子登鞍,他一边对妻子讲述骑马的要领,一边轻轻地将她扶上马背。

当欧阳筱竹坐上枣红马的马背时,那马身似乎轻颤了一下。

欧阳筱竹坐稳之后,田鹏远用手在马臀上轻拍了一下,那马迈开四蹄,嘚嘚走了起来。

田鹏远伸手入鞍,从白马的马鞍下摸出一粒石子。

他暗嘘了一口气,心道亏得自己多留一手,在刚才备鞍时,在两匹马的鞍座下都放入了石子。

欧阳筱竹忽然在马上回头一笑道:“鹏远,你对我这样好,帮我圆了这场旧梦,我就是现在死去,也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话音未落,那马已经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并撒开四蹄朝前小跑了起来……

林晓风带领大马等人,荷枪实弹冲进神圣律师事务所,里面的人见状,都不约而同惊恐地站了起来。

林晓风一脚踹开主任室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兵分两路,大胖带谢虹及小李子等人端枪,如神兵天降,也同时降临到程北可的家中,同样大失所望,无功而返。

林晓风回来后面向唐若飞报告:“程北可已经畏罪潜逃。”

唐若习思忖片刻,把手中吸至一半的烟狠狠掐掉,拍案道:“发出通缉令,向全国通缉程北可。”

欧阳筱竹已经进入了最危殆的时刻,她骑坐的枣红马越跑越快,还不时地前仰后踢,意欲将马背上的人掀翻颠落。欧阳筱竹紧抱着马脖子,身体死命贴向马身,她随着马背一起一伏,却顽强地不肯掉下,枣红马激怒起来,越发四蹄如飞,跑得疯癫,直向一面高坡冲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见田鹏远的白马不紧不慢地随后跟着她,不禁心中大痛。

田鹏远在后面暗自惊讶,她没有吓得失声尖叫,痛哭流涕,也并不向自己呼救,一个初次骑马之人,居然在一匹跑得如癫似狂的马上坚持良久而不摔落,真是令人赞叹。

那枣红马跑上高坡,益发狂躁,终于纵身一颠,将欧阳筱竹从马背上重重颠落下来。随着欧阳筱竹跌下,那马随即也渐至安静下来,跑出了数十米后,停止了跑动,甩着尾巴,在坡上吃草。

田鹏远眼见着妻子从马背上跌下,正中下怀,脸上露出了得计的笑容。此番筱竹不论是死是生,他都已经稳操胜券。筱竹若死,自不必说。纵是筱竹命大,又一次死里逃生,也逃不出自己掌心。若不死,则非伤即残,摔成植物人也未可知。她若再提出离婚,人们就会以为是她怕拖累于他,而他则坚决不离,以示重情讲义,人品高尚,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然后再徐图谋害。他打听到有一种叫琥珀酰胆碱的药物,是一种呼吸弛缓剂,在西方一些国家作为死刑执行剂。此药物杀人无痕,注入人体后很快消散,法医很难追查检验。到那时,神不知鬼不觉,再置妻子于死地。

田鹏远先纵马至那匹枣红马旁,他从枣红马的鞍下取出石子,不动声色地抛掉。

田鹏远又下马,来到妻子欧阳筱竹身边。

欧阳筱竹躺在坡地上,伤势严重,她茫然地大睁着两眼,嘴唇苍白,脑后浆红一片,草石尽染,血水汩汩,正不断地涌流出来。

这一次欧阳筱竹是必死无疑了。

田鹏远表情痛苦,假作悲伤道:“筱竹,都怪我,我不该带你来骑马的……”

欧阳筱竹笑了。她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胸口,示意有东西给丈夫。

田鹏远犹豫着,把手伸向了妻子的胸衣,从那里他掏出了一张纸。他展开一看,大吃一惊,竟是一封遗书。

遗书上是欧阳筱竹那工整娟秀的字体,写道:

我不小心骑马跌死,与我丈夫田鹏远无关。

——欧阳筱竹绝笔

田鹏远心头一撞,不寒而栗道:“筱竹,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我要下手害你吗?”

欧阳筱竹脸上平静地笑道:“知夫莫若妻。这份遗书我写下一段日子了,我没有标明日期,就是不知道你会选择在哪一天下手。”

田鹏远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再一次看向那份遗书,果然落款下没有日期,他心中百感交集,顿觉汗颜,妻子至死都在想着自己,为自己开脱罪名。

田鹏远忍不住抱住了妻子,泪如雨下,痛不欲生叫道:“筱竹……”

欧阳筱竹气若游丝,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弥留之际,她的目光迷离,怔怔望着湛蓝的天空,脸上现出一副憧憬的神态,微笑道:“假如有一天,你要是找到了咱们的女儿,你替我亲亲她。”

说罢,撒手人寰,溘然长逝。

田鹏远抚尸恸哭……

冷梅家。

妞妞在楼下和几个孩子一块儿玩,一个女人四下张望了一眼,悄然走过来,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对妞妞说:“你是叫妞妞吧?”

妞妞头也不抬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王梦瑶笑了:“我不光知道你叫妞妞,我还知道你爸爸叫钟慨。”

妞妞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好奇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个女人是王梦瑶。此番为绑架钟慨的女儿而来。

王梦瑶笑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阿姨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妞妞,你好久没见到你爸爸了,你想你爸爸吗?”

妞妞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王梦瑶拉着妞妞的小手道:“那,阿姨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妞妞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我姥姥、我妈、我小姨,还有幼儿园的老师们,她们都说不让小朋友跟不认识的人走。”

王梦瑶编假话道:“是你爸爸叫我来的。”

妞妞质疑道:“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王梦瑶一怔,随即笑道:“你忘了,你妈妈爸爸不是正在闹离婚吗?你爸爸不敢来,怕你妈妈和他吵架,可是他又很想你,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委托阿姨悄悄来接你。”

妞妞扭头朝楼上看了一眼,道:“不能让我妈妈,还有我姥姥、小姨知道对吗?”

王梦瑶夸奖道:“对,妞妞真聪明。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能说,要保密。要不然以后你爸爸再想见你就难了。”

妞妞仍不放心道:“阿姨,你不是坏人吧?”

“阿姨不是坏人,阿姨怎么会是坏人呢?”王梦瑶脸上有点尴尬,她笑笑,用手一指不远处停放着的一辆面包车,哄骗道:“妞妞,不信你跟阿姨过去看看,你爸爸就在那车上等着你呢。”

冷梅打开窗子,探身冲楼下喊:“妞妞,该回来喝两口水了!……”

她连喊了几嗓子,却既不见妞妞本人,也听不见妞妞的回答,她一下子慌了神。她几步奔进小屋,冲着靠在床头正戴着耳机听歌的那雨心张皇失措地喊道:“雨心,你走得快,你快下楼去找找,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妞妞怎么不见了?”

那雨心下楼,左右张望寻找,转过一幢楼,她看见了前方数十米外,一个女人牵着妞妞的手行色匆匆地走。

那雨心在后面喊道:“妞妞……”

妞妞听到了那雨心的喊声,脚底下一停,把头转了回来。那女人见此,却突然一把将妞妞夹在腋下,飞快地朝前面停放着的一辆面包车跑了过去。

那雨心猛然意识到不妙,她急切大喊:“妞妞……快回来……妞妞……”

那个女人跑至车前,在车内一个男人的接应下,将四肢挣扎的妞妞硬塞进了面包车。就在那雨心不顾一切地冲到离面包车几步之遥的地方,那辆面包车轰鸣一声,飞速地逃窜而去。

那雨心眼睁睁地看着妞妞被人绑架而去。

钟慨身陷囹圄,唐若飞和林晓风前来探监。

看守打开铁栅,让二人入内,然后退了出去。

钟慨抬头道:“唐局长、晓风,你们来了。”

唐若飞道:“钟慨,你受委屈了。”

钟慨怔道:“委屈?这么说,您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啦?”

唐若飞喟叹道:“对别人我不了解,对你钟慨我还不了解吗?你又不吸烟,要打火机干什么?再说,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再笨也不至于杀了人之后,把这么重要的证物遗弃在现场呀!很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钟慨感动唏嘘道:“局长明察秋毫,我还以为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呢!我妻子现在对我是恨之入骨,我的处境可以说是四面楚歌,众叛亲离……”

唐若飞怀有几分自责道:“都怨我,如果当初我答应了你的辞职申请,也许今天在你身上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钟慨,我觉得对不起你呀!……”

钟慨苦笑道:“到今天我才懂得,干警察这活儿是一门前仆后继、责无旁贷的事业,假如你以后还允许我继续做一名警察,你放心,我决不会再向您提出辞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我就是想回头也回不去了。……噢,唐局长,程北可抓到了吗?”

唐若飞摇头叹息道:“程北可已经畏罪潜逃了。钟慨,看来,你还要在这里多委屈一些时日。市委市政府对你的案子感到非常震惊,专门召开了会议,一些市领导认为此事严重影响了警察形象,严令我整顿队伍,杜绝此番事情再度发生。”

钟慨不屑道:“不用问,一定是田鹏远主持的会议。”

唐若飞正色道:“不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确是魏国立一案的最大嫌疑人。不抓获程北可,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洗清你身上的污水呀。”

钟慨勉强笑道:“没关系,我相信组织,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林晓风这时插嘴道:“钟队,告诉你一件事情,田鹏远的夫人——欧阳筱竹死了。”

钟慨一凛道:“怎么死的?”

林晓风道:“她和田鹏远出去骑马游玩,从马背上摔下来,不幸坠马身亡。”

钟慨不假思索道:“不,这一定是田鹏远干的。”

林晓风道:“欧阳筱竹死得蹊跷,我们也感到可疑,不过经事后调查,虽不能最后排除田鹏远有杀妻的嫌疑,但从目前搜集到的情况来看,只能暂定为是一起意外事故。”

钟慨沉思不言了。

唐若飞看着这个即使身陷囹圄,却仍一心扑在侦破工作上的爱将,沉吟半晌道:“钟慨,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告诉你,你的女儿妞妞……失踪了。”

钟慨抬起头,不相信似的盯着唐若飞,过了一会儿才道:“局长,你说什么?”

唐若飞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掩饰不住伤痛道:“确切地说,是被绑架了。”

钟慨如受当头一棒,呆怔无语。

唐若飞沉声道:“我们怀疑是程北可狗急跳墙,欲把你的女儿作为人质,以便在最关键的时候要挟我们。所以,我分析,他在短时间内,甚至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加害你的女儿。”

林晓风见状,心里难受道:“钟队,你放心,我和弟兄们就是豁出命,也一定会救出妞妞的。”

二人说罢,心里头都觉得如同压上了一块重石,堵得难受。彼此对视一眼,默默地告辞而去。

看守重又锁上铁栅。

钟慨蓦地惊醒,他发疯似的扑身上前,用手抓住铁栅用力摇晃,冲着唐若飞和林晓风二人尚未走远的背影,怒狮般大喊道:“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救我的女儿!……”

话音未落,泪下如雨。

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小李子回家来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收拾好之后,他的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向墙上望去,望向那一张他用电脑绘制的那雨心的肖像。他向那张画像注视了一会儿,摇头笑了笑,走出门去。

这里比较偏僻,小李子沿胡同走了没多远,一个女人低着头,神色有些慌张不安地迎面走了过来。小李子起初也没太留意,只是觉得这个女人面生,可就在与那女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忽然浑身一凛,他想起了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与程北可一起失踪的程的情妇王梦瑶。

妞妞遭到绑架之后,那雨心哭哭啼啼地前来报警,那雨心再次口述,并经小李子之手描摹出了那女人的肖像。看着那雨心不胜悲伤和焦急的样子,小李子既难过又心痛,又隐隐冒出一股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冲动,他当时就心想,要是有幸让他撞上那个可恶的坏女人,并让他神勇无敌地从那帮坏蛋手中救出妞妞,那该有多好,果真那样的话,那雨心以后定然就不会再小瞧自己,说自己乳臭未干,而一定会另眼相看了。

到底是不是那个绑架妞妞的王梦瑶?小李子疑窦顿生,他悄悄踅转身,尾随跟踪起那个女人来,只见那个女人进了前面的一家小副食品商店。他隐在一个角落,掏出手机,给那雨心打了一个电话。他要那雨心来此辨识。随后,为了以防暴露目标,他将手机振铃改为振动。

那个女人从副食店里出来,又神色仓惶地朝四下张望了一眼,她手里提了一大袋子方便食品,又沿着来路低着头匆匆返了回去。

小李子暗暗跟在后面,那个女人走走停停,不时回头张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小李子越发怀疑此人就是王梦瑶。他暗自庆幸,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跟着她,就一定能找到被绑架的妞妞,找到被全国通缉的程北可。他不仅能赢得那雨心的好感甚至芳心,还能使蒙冤受屈的钟队长解脱出来。

他一直看着那个女人走进了一处四合院内。

院门外,停着一辆黄色面包车,别的特征都和那雨心报案绑架的那辆基本吻合,区别只是牌照不同而已。

他自小在这里长大,熟知这里的地理状况,知道这是一处破败不堪的大四合院,里面的老住户陆续搬迁走之后,一些打工人员图房租便宜,便租住了进来,可房子实在太过破旧,甚至看上去有点岌岌可危,自去年年底最后一对外地打工夫妇离开之后,便再也没人前来问津了。

没过多久,那雨心按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了。

那雨心不待喘匀气,劈面就问:“那个坏女人在哪儿?妞妞……你看到妞妞了吗?”

小李子竖指向她“嘘”了一下,示意她噤声,然后朝那座四合院指了指。

二人在院外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那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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