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氏哭了起来。萧家鼎道:“你先别哭,我问你事情呢。”
庞氏立即便停止的哭泣,泪眼婆娑望着他。
萧家鼎问:“他去城里,有没有人跟随?”
“有,车把式和两个随从一共三个人。”
“那金老爷怎么不见的他们不知道?”
“他们说了,路上的时候,有一棵大树倒在道路上,车把式和随从下车去搬大树去了,那大树很沉,他们三人费了半天的劲,才把大树搬开,回来想跟老爷禀报一声,可是说话车棚里却没有回音,他们便探头进去一看,发现老爷不见了。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老爷内急,去路边方便去了,便等了一会也没有见到回来,才着急了,四处呼喊寻找,可是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这才赶紧回来禀报。我们四处寻找,到了第三天,才在锦江边找到了他的尸体……”
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一旁的小妾倒是还算镇定,哭着接着说:“我们怀疑老爷是被刘乡正的人抓走的,就去衙门告状。可是衙门来人看了之后,说并没有发现谋杀的迹象,问前因后果之后,说我们老爷想必是丑事被抓住,又害怕被衙门治罪,所以偷江自尽了。——我们老爷可不是那样想不开的人,偷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事情就跳江呢?再说了,找到老爷尸体前一天,听说那刘乡正的嫂子,自己也上吊死了!我们就更怀疑了,那骚狐狸偷人也不是头一遭,可是怎么就上吊死了呢?怕不是刘乡正谋杀的吧?可以我们又没有证据……”
他们说到这里,那金母已经缓过一点劲来了,拉着萧家鼎的手哭着道:“萧执衣啊,我儿子金老三绝对不会自杀,他是我儿子,我太了解他了,以前比这更难堪的事情他都没有自杀,这件事怎么又要死呢?而且,他要是想死,为什么半路才想?又为什么要去锦江跳河呢?从那里到锦江,还有三四十里路呢!他要死,怎么不解了裤带在树上吊死,偏偏跑去那么远的锦江跳河呢?所以啊,我儿子不是自杀,是被刘乡正谋杀的,可是衙门不理会,我们没有办法,听说你现在把这刘乡正抓起来了,大快人心,我就来求你,一并也把我儿子惨死的这件事情查一查,为我儿子伸冤报仇啊。”
萧家鼎点点头:“放心,刘乡正既然已经犯罪了,那他所有涉案的事情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尤其是你们这个案子。要查清楚这个案子,就需要你们配合。我问你们的话,你们要如实回答。”
“好好!”三个妇人都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又连声的表示感谢。
萧家鼎道:“金老爷失踪的地方,具体在哪里?”
“刚刚出村不远,大概不到五里路。”
萧家鼎眼睛一亮,断嘴崖就在黄岩村往益州方向五六里的地方。地点正好与刘乡正不留神说漏嘴说出来的金老三跳河的地方一致!而时间也正好跟王大郎所说的听到刘乡正的打手洪山经过的时间吻合!
这样看来,金老三很可能是被刘乡正派出的打手洪山在路上劫持,押到断嘴崖杀害后扔到河里灭迹!
必须立即抓捕洪山突审!
萧家鼎对金母道:“你儿子的尸体埋在哪里?”
“就在我们村外的祖坟地里。”
“好,我可能要开棺验尸,你们同意吗?”
“行,只要为了抓住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我什么都答应!”
“那好,你们先回去,我马上着手调查这个案子。”
一听这话,金母她们很是欢喜,也不敢耽误萧家鼎,便哭哭啼啼感谢后离开了。
萧家鼎把戴捕头他们叫进来,研究了抓捕方案。然后将刘乡正和赵氏留在罗村正家里,由当地民壮和两个捕快看守,不放心,又留下慧仪的师姐慧释帮忙看守,这才带着罗村正、戴捕头和其他捕快,另外带了十几个民壮,离开了黄岩村,前往乡署所在地赤柳村。
慧仪一直跟在萧家鼎身边,因为她穿的是夜行衣,黑巾裹头,又几乎不说话,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她,还以为是萧家鼎请来的帮手。
他们骑马前往赤柳村的路上,萧家鼎低声对慧仪道:“等一会有可能要动手,你们能帮我吗?”
“好!”慧仪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表情很淡然,似乎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见她如此胸有成竹,萧家鼎也有放心了。
到了村口,按照既定方案,他们悄悄地潜入了村里,趁着夜色来到了刘乡正宅院外。
这刘乡正的宅院当真算得上是豪宅,虽然在夜色里,也是气势恢弘,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有一人多高,非常的雄伟。
萧家鼎等人埋伏不远处,罗村正骑着马到了门口,翻鞍下马,上前拍门,并且大声的叫着。门很快打开了,一个门房探头出来,看见是他,有些惊讶,四周看看,黑洞洞的没什么动静,问:“罗村正有事吗?”
罗村正按照商议好的,惊慌道:“不好了!快!刘乡正跟金老三家的人打起来了!两个小厮已经被打昏过去了,刘乡正也受伤了,让我赶紧来找人去帮忙呢!”
那门房大吃一惊,他自然知道金家跟刘家的矛盾,又知道刘乡正朝着黄岩村去了,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赶紧的进去禀报,很快,一个彪形大汉带着七八个家丁出来,正是刘乡正的护卫洪山,他们出了庄子,牵马往村外冲。
刚到村口,突然,冲在最前面的洪山马失前蹄,往前摔倒,紧接着其他的仆从也纷纷马失前蹄摔倒。却原来是戴捕头指挥捕快在这里设置了绊马索,将他们悉数绊倒。
紧接着,戴捕头等人大叫道:“我们是衙门捕快!奉命拿人,不准动!”一跃而出,带着捕快,还有十几个民壮,差不多是两个对付一个,按住了用铁索或者绳子绑。
对付洪山的是戴捕头和另外两个身手不错的捕快,可是,尽管他们已经按住了洪山,就看见两个捕快被洪山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落地鲜血狂喷。戴捕头手持单刀,跟手持一根软鞭的洪山转眼之间激战了十几个回合,被打得连连后退。
萧家鼎眼看势头不对,正要让旁边的慧仪出手。慧仪已经飞身而出,手中一柄清钢宝剑,飞刺而去。
就听到一连串的脆响后,慧仪一声轻喝:“中!”
洪山哼了一声,手臂中剑,软鞭脱手。
洪山倒退几步,死死盯着慧仪:“峨嵋派的?”
“算你还有点眼光,跪下!”
洪山突然一扬手,三柄飞刀射出,不是射向慧仪,而是射向萧家鼎!
第59章 真相
慧仪想不到他如此狡猾,惊叫一声,手中长剑飞出,磕飞了两柄,却有一柄漏网,射向萧家鼎的胸腹!
萧家鼎在马背上啊的大叫一声,侧身起来一抬脚,来了一招黄狗撒尿,那飞刀从他胯下飞射而过。
慧仪正暗叫不好,却见萧家鼎及时闪身躲开,虽然姿势很难看,却很管用,这才放心。眼角已经看见洪山飞身向黑暗处逃窜,她冷哼一声,扬手打出两铁菩提,正中洪山的双腿,惨叫着摔倒在草丛里。
慧仪犹如大鹏一般飞去,探手抓住了红山,提着回来,重重扔在地上。戴捕头冲上来将他按住,用两根拇指粗的铁链锁了。
慧仪来到萧家鼎面前,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靠!好险,幸亏老子反应不慢,要不然就惨了。”
慧仪微微一笑,好奇地瞧着他:“是啊,从你刚才的动作看,你应该没有学过武功,可是你的反应,却跟一流高手差不多,还正是怪事。”
萧家鼎心中暗想,幸亏有穿越变异,使得自己反应强了很多。道:“你的武功真不错,要不是你,只怕今天就麻烦了。”
他察看了哪两个受伤的捕快,伤势虽然很重,但还不至于危机性命,已经服用了金创药,这才放心,吩咐把洪山等人带出村子,找了一个僻静的树林,把洪山绑在一棵树上,开始审讯。
萧家鼎道:“我们是奉命来抓捕你的,你竟然拒捕,这可是重罪,不过,对于你,已经不需要这样的罪来处置你了,因为你已经犯下了更重的罪行,那就是故意杀人!”
洪山哼了一声,道:“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我杀谁了?”
“金老三!”萧家鼎道:“你故意在黄岩村外道路上用树木拦住了道路,然后趁金老三的仆从们搬运树木的时候,劫持了金老三,将他带到潦河断嘴崖上杀害,然后将他扔下了潦河假装他跳河,我说的没错吧?”
洪山浑身一整,色厉内荏道:“你,你有甚么证据?”
“证据?刘乡正说的话不知道算不算证据啊?”
“老爷?你们把老爷怎么了?”
“你们的刘老爷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若不是他招供,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们杀害金老三的事情?你是自己招供,还是用刑逼供?你自己选择!”
洪山听见萧家鼎说得如此详细,不由惊恐起来,眼珠不停地旋转,若不是刘乡正交代了,他们会不会在讹诈?但是,要是刘乡正没有招供,这件事情他们现又怎么知道的这么的详细?
看见洪山这样样子,萧家鼎再次给他心口插了一刀,冷哼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你的主子,今天晚上,跟黄岩村的那个杀害侄儿的犯妇赵氏私通,已经被当场抓获,在黄岩村游街呢,我们询问他罪行的时候,他已经把指使你杀害金老三和他嫂子灭口的事情说了,你们要灭口的,正是他跟赵氏的私情!没错吧?——其实,你们所犯罪行,我们一清二楚,现在问你口供,只是看你的态度,你到底说是不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要是不说,我便动刑了!”
洪山听见萧家鼎说出这个最隐秘的事情,真的以为刘乡正已经全部招供,抵抗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当下就软了,道:“我招了!”
洪山把事情经过都说了,跟萧家鼎料想的大致一样:刘乡正发现嫂子跟金老三私通之后,将两人游街吊打,还准备沉塘,不料他嫂子说出了知道他跟赵氏私通的事情,是她跟那刘乡正的跟班小厮名叫东子的私通,东子告诉她的。刘乡正便先假意放了他们回到家里,假意跟她和好,但是暗自却查出了那个跟班,派洪山掌劈断了那跟班东子的脖子,将尸体埋在了庄子里,对外却说那跟班跟人私奔了。
接着,他亲自带着洪山,还有一个贴身小厮叫小平子的,三人隐藏在黄岩村外,用树木拦路的方法引开金老三的随从,然后劫持了他,一直带到了潦河边的断嘴崖,在刘乡正的指使下,洪山一掌砍断了金老三的脖颈,金老三当场死亡,他们将尸体扔下了断嘴崖的潦河里伪装自杀。
那个小平子,便是这次跟随刘乡正去私会赵氏的小厮之一,已经被抓住,现在关押在罗村正。
回来之后,刘乡正便带着小平子、山洪将他嫂子叫到一间空房,亲手掐死了他嫂子,伪装上吊而死。
审问之后,萧家鼎立即押解着洪山,重新回到了刘乡正的庄园,叫开的房门,表明了身份,要对刘乡正的住宅进行搜查。
萧家鼎已经从杜达隐那里知道了这刘乡正只不过是靠做生意发达的土地主,他这个乡正是花钱买来的。只要不涉及高层,便不会有人来保他,所以萧家鼎心中有数,又得到了康县令的全权授权查办此案,他才敢下令对刘乡正住宅进行搜查。
一时间,刘乡正顿时大乱,好在戴捕头他们这些皂隶经常干搜家的事情,很有经验,立即把刘乡正宅院里所的人集中在了一起。在罗村正的见证下,根据洪山所说,在埋藏那跟班尸体的地方,挖出了跟班的尸体!
萧家鼎马上让跟随来的两个仵作进行尸检,发现尸体脖颈折断,这是致命死因,跟洪山所说的杀人方法吻合!
忙活到现在,天已经慢慢亮了。
萧家鼎又带着众人立即对刘乡正的嫂子进行开棺验尸,因为时间不长,又是寒冷的冬天过来的,所以尸体大部分没有腐烂。由仵作进行尸体勘验,果然,死者脖颈有明显不同于上吊形成的缢痕的掐痕,判断是先掐死,然后假装上吊的。
当下,由仵作制作了尸格,又让见证的刘乡正家人在上面画押作证。
接下来,萧家鼎带着皂隶,押解着洪山回到了黄岩村。其他抓获的刘乡正的家丁经过盘查没有发现参与凶杀,也没有参与其他坏事,所以便释放了。
回到黄岩村,萧家鼎并没有直接去提审刘乡正,他还需要对金老三进行开棺验尸,拿到最后的证据。
金老三的母亲等亲人已经答应了可以开棺验尸,而这个也就意味着这个案子衙门正式受理查办了,金家上下是又喜又悲。
开棺验尸,经过仵作检验,死者果然也是颈部骨折导致的死亡。同时,在萧家鼎的要求下,还对尸体进行了解剖,检查死者的肺部、肚肠,并没有发现带沙的河水和水草之类的东西,这跟溺死不同,证明是死后入水的,这也明确记录在案。
两个仵作以前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验尸,觉得非常的新奇,又觉得萧家鼎这样检验的结果,非常有说服力。对这位新来的执衣非常专业的验尸办法充满了敬畏。
勘验完毕,萧家鼎这才带着众人回到了罗村正的住宅。
罗村正说要吃饭,萧家鼎说先办正事再慢慢吃,便吩咐先把刘乡正的那个贴身小厮小平子提押上来审讯。
这小平子何曾经过这阵仗,早已经吓得尿裤子了,此刻又被提审,本来裤子的尿已经干了,此刻又稀稀拉拉尿湿了一大片。所以萧家鼎一问,他便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小平子交代,刘乡正跟那赵氏勾搭成奸之后,经常带着他跟另一个小厮叫东子的骑马来黄岩村跟赵氏私通,每次来都是夜里,让他们两在远处等着,私通完之后便骑马返回。后来东子不知道怎么的跟人私奔了,跟班就他一个了。
那天他跟着刘乡正还有洪山一起去黄岩村,他们到了村口,刘乡正让洪山去探听情况。洪山去了之后不久回来了,说来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来了,那洪山马上砍断了两棵大树横在路上,然后他们埋伏在路边。不久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三个人开始抬大树,那洪山悄悄上了马车,很快抓了一个人下来,他才看清是私通刘老爷嫂子被抓住游街的那个金老三。他们押解着金老三到了潦河断嘴崖上,刘乡正对金老三拳打脚踢,然后下令弄死他,洪山便一掌劈断了金老三的脖子,然后将尸体扔进了潦河。他看见这件事,吓坏了,但是什么都不敢说。
回来之后,刘乡正让他去将嫂子叫到一间空屋子,屋里只有刘乡正和山洪,刘乡正开始掐他嫂子的脖子,嫂子乱踢乱叫,山洪便让他赶紧关门,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过了一会,门开了,他看见刘乡正的嫂子已经被吊死在横梁上。
萧家鼎心中大定,现在刘乡正杀人的事情,至少有两个在场目击证人证言作证,加上开棺验尸情况跟证言所说吻合,这案子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至于刘乡正招不招已经不是很重要,当然,按照唐朝证据要求,被告人必须要招供才能定罪,这一点萧家鼎不担心,因为可以进行刑讯逼供的。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不介意这样干。
于是,他吩咐把刘乡正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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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必须修炼的秘籍
这一次,他没有想象对付洪山那样,先摆出证据,而且简单地问了一句话:“你指使洪山杀死了金老三等人,现在,我问你,你招还是不招?”
刘乡正听萧家鼎这么说,以为他还是在讹自己,同时,他还寄希望于上面的人保他。于是一口咬定冤枉。
萧家鼎也不多说,懒洋洋对戴捕头一挥手:“给他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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