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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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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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进过我办公室么?动没动过那个大纸箱子?”

  “没啊,我早上进去的,就交了一份资料,别的什么也没动。”

  吴所畏急得满头大汗。

  林彦睿也走了过来,问清楚情况后,开口说:“清洁阿姨去你的办公室打扫过,我似乎看到她拿出来一个大纸箱子,还抱怨了一声挺沉的,然后貌似就把里面的废品给倒了。”

  吴所畏的脸唰的一下变了色。

  秘书问:“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物件啊?这个清洁阿姨也真是的,也不问问就往外倒………”

  还没说完,吴所畏就冲了出去。

  跑到垃圾桶旁,幸好,垃圾车还没来把垃圾收走,这要是收走了,他就得去垃圾场翻他弟弟了,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

  想罢,二话不说就开始翻垃圾。

  林彦睿去后勤部拿了把铁锨,等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平时举止得体,颇有素养的总经理,整个人都钻进了垃圾桶里,玩命刨着什么。

  “总经理,我把铁锨拿过来了,你快出来吧,里面多脏啊!”

  吴所畏一摆手,“不行啊,你这铁锹太硬了,万一把玻璃箱给杵坏了就麻烦了。”说着又开始低头翻找。

  林彦睿鼻息间臭气熏天,他不知道到底是多重要的东西,值得吴所畏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终于,吴所畏激动得大喊两声。

  “找着了,找着了………”

  说完,如获至宝地将玻璃箱抱在怀里,顾不上把身上粘着的那些菜汤果皮除掉,急切地打开玻璃箱。

  幸好里面有植物,不然时间久了,小醋包肯定得闷死在里头。

  确定小醋包还有气,吴所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天一冷,吴妈进医院的次数更频繁了。

  以前是两三个星期去一次,在那住两三天就出来,现在是两三天就要去一次,一次就要住上一个礼拜,情况才能稳定下来。

  而且吴妈越来越糊涂了,糊涂到连吴所畏是谁都不知道了。

  有时候看着吴妈痛苦地在床上呻吟,吴所畏恨不得她早点儿解脱,可一想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他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再也没有一点儿惦念了,吴所畏又非常恐惧这件事。

  已经连着好几晚住在医院,听着吴妈哼哼唧唧,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今天是周六,池骋没有在郭城宇的俱乐部泡,而是开车去了医院。

  明知道可能会碰上“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个人,可池骋还是来了,因为掐指一算,老太太的日子差不多了,再不来看,可能真的就看不到了。

  没有拿任何东西,也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

  还记得自个第一次去吴所畏家里吃饭时,吴妈那硬朗健谈的模样。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已物是人非。他一个外人都如此心酸,更别说守在病床边的亲人了。

  吴妈呆滞的目光朝池骋看过去,凝望了片刻,眼睛突然有了几分神采。瘦弱的胳膊扬起,颤抖的指向池骋的方向。

  嘴里喃喃的,像是在嘟哝着什么。

  池骋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他知道,吴妈认出他来了。

  如果不是从走廊一头的卫生间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池骋一定会进去应老太太一声。

  吴所畏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池骋已经走了。

  他扭头往楼梯口看去,只扫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门口飘逸着浓浓的池骋的味道,让吴所畏的心狠狠一抖。

  腊月十九这天,吴妈出院了。

  回到家,吴妈的精神变得特别好,走路腰板都直了,眼睛炯炯有神。最让吴所畏高兴的是,老太太认出吴所畏了,而且三儿、三儿的叫得特脆生。

  “妈给你做顿饭吃。”吴妈说。

  吴所畏说,“您刚好,又瞎折腾。”

  “我觉得我精神头特好,身上特有劲,不干点儿活不舒坦。”

  吴所畏只好由着她去。

  晚上,娘俩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饭。

  吴妈问:“啥时候给我娶个媳妇儿啊?”

  吴所畏笑,“快了。”

  吴妈一听这话,高兴得多吃了一碗饭。

  临睡前,吴妈拉着吴所畏的手问:“47天没瞧见大池了,他是不是特忙?”

  在这一瞬间,吴所畏突然觉得吴妈可能真的好了,他连池骋多久没来都记起来了。

  “嗯,挺忙的。”

  吴妈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很快便睡着了。

  半夜,吴所畏醒了,手探进吴妈的被窝,是凉的。

  那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这是他无数个噩梦中的其中一个。

  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

  坐起身,给吴妈掖好被子。

  然后,下床磕了三个响头。

  “妈,对不起,我骗了您,我可能不会娶媳妇了,请您原谅我。”


☆、190 终于和好了

  吴妈落葬的这一天,池骋还是去了。

  不过他没有参与入葬仪式,而是把车停靠在胡同口,透过 车窗看葬礼车队缓缓开出,悲愤的气氛弥漫了条街。

  所有的亲人都在高声痛哭,可吴所畏没有掉一滴眼泪,茫 然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可就是这 样一个表情,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甩向池骋的心窝,烙下了 一个血红的印记,终生无法平复的伤疤。

  从今天开始,吴所畏就正式成为孤家寡人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去无私地爱他,纵使他将来会结婚生子 ,身边朋友如云,可生命最初的归宿和依托已经不复存在 了。

  池骋不忍直视,等送葬车走了很久,他才慢慢启动车子。

  第二天,池骋身着正装,带着墨镜,一脸肃穆地走到吴妈 安葬的陵园。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刚子,刚子怀里抱着一 个花篮。

  花篮挽联上写着:终天唯在思亲泪,寸草痛无盖母灵……儿子池骋敬挽。

  池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吴妈墓碑前重重地鞠了一躬 。

  然后,静静地走出陵园。

  其后的一个礼拜,吴所畏总是魂不守舍的。

  饭照吃,觉照睡,只是经常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愣就是半个钟头。有时候秘书进门,叫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

  已经到了年终,这几天公司事务繁多,员工们体谅总经理丧母之痛,工作都是尽职尽责,能帮忙的尽量帮忙。林彦 睿几乎承担起吴所畏平日里一切繁杂事务,每天忙里忙外 的,以保证吴所畏有更多的时间来放松和休息。

  这几天,姜小帅一下班就到公司来,也会陪着吴所畏过夜 。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小帅总睡不踏实,一宿要醒来好几次 ,检查吴所畏是否状况良好。

  吴所畏似乎一直在沉沉地睡着,呼吸节奏很平缓,可姜小帅总觉得他没睡着。

  。。。

  去年的这个时候来,今年的这个时候回去,草草一算,汪硕也在这待了一年了。

  今天的航班,再也找不到理由退票了。

  临走前,汪硕还是去了吴所畏的公司。

  吴所畏正在和客户聊着,表面上看不出情绪有任何异常。

  不过汪硕已经知道了他母亲病逝的消息,也和汪朕一起去吊唁了。

  即便这样,他还是不得不说。

  “你这最后一招,真够狠的。”

  吴所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汪硕毫不留情,“缺德事做多了,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你活该。”

  吴所畏无言以对。

  汪硕又说:“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岳悦不是我找来的,我没你那么卑鄙,我再狠毒也不至于让池骋受那么大刺激。 ”

  说完,掉头离去。

  不知道是对这十年终结点的不舍,还是对荒置七年的不甘,汪硕坐上车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与以住的暴力相向相比,这一次,汪朕破天荒地把汪硕搂 在怀里。

  “哥带你回家。”汪朕说。

  汪硕失声痛哭。

  一切都结束了,他也要把池骋这个人从他心底彻底挖出,连血带筋,不留一丝残余。

  。。。

  吴所畏一个人回到办公室。

  依旧坐在办公椅上,对着窗外失神。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可以拨弄他情绪的人终于出现了。

  此生头一次,池骋真正意义上对一个人投降。

  所以迈进门的那一刻,他心底还是有一丝余恨的。

  吴所畏的思绪被拽了回来,定定地看了池骋片刻。

  问:“你来干嘛?”

  池骋语气生硬地回了句,“来看你笑话。”

  “汪硕今天的飞机,你最好快点儿赶到机场,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着急。”池骋说,“我还没看够你怎么难受,怎么伤心,我怎么能安心和汪硕一起出国?”

  虽然知道池骋说的是气话,吴所畏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地被他影响。

  “那你看吧,最好一次性看过瘾。”

  池骋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瞧你瘦的那个德行,以前还勉强能看,现在一点儿人样都没有了。”

  吴所畏面前就有一面镜子,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头发蓬乱,脸色灰暗,两眼无神,确实不像样儿了,遭到人家嫌弃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没吭声。

  池骋没有丝毫心疼的意思,继续打击吴所畏。

  “你不知道,看你这样我有多舒坦。”

  吴所畏依旧没说话。

  池骋斜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哭了。

  只不过没有声音,眼泪顺着鼻梁住下滑,在鼻尖上凝聚成一颗大的泪珠,最后滚落到办公桌上,也滴到了池骋的心窝里。

  心里有多难受,只有自个知道。

  池骋强忍着心痛继续说着狠话,“你就哭吧,你越哭我越高兴,我今天就是来看你哭的。”

  吴所畏也想忍住,可眼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欺骗别人感情,难受也活该,没人心疼你。”

  这话像是拧开一道闸门,吴所畏的眼泪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池骋难受至极,大步走到吴所畏跟前,手薅住他后脑勺的头发使劲往上揪扯,强迫他大角度仰头,手劲很大。

  “不许哭,听见没?”池骋怒声训斥。

  吴所畏完全不听这一套,眼泪依旧奔腾而出。

  池骋朝吴所畏的屁股上量了一巴掌,粗声大吼。

  “我让你别哭了,你没听见啊?”

  根本不管用,池骋的这一举动完全是催化剂,让吴所畏从悄无声息地流眼泪到失声痛哭,再到嚎啕大哭,一声一声地摧毁着池骋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说不出狠话了,有力的手臂将吴所畏圈入怀中,大手从他发间抽出,伸到吴所畏的脸上,给他擦眼泪。

  声音无法抑制的温柔下来,带着浓浓的心疼。

  “畏畏,不哭了。”

  吴所畏依旧哭噎不止,积攒了数日的眼泪,终于在池骋的怀中找到了发泄之地。

  池骋看着他这么哭,眼圈都红了,声音有些颤抖。

  “宝贝儿,咱不哭了成不成?”

  吴所畏哭得呛住,哭得喘不过气来,哭得天昏地暗,只剩下一个肩膀可以给他依靠。

  “畏畏,畏畏,我在这呢。。。听话,不哭了。”

  池骋心里什么都没了,那些所谓的欺骗,那些放出的狠话,那些男人的自尊。。。被心爱的人一个脆弱的表情全盘摧毁。

  此时此刻,池骋才意识到,他爱吴所畏爱得深入骨髓,连着骨头和皮肉,一经扯开便鲜血淋漓。

  他俯下头,封住吴所畏的嘴唇,将他呜呜的声音吞进肚子里,永远铭记在心。

  记住他失去母亲的这一天,是有多需要自己。

  在池骋的唇舌安抚下,吴所畏的哭声渐渐小了,眼皮越来越沉。

  终于,啜泣声换成了平缓的呼吸声。

  池骋轻轻地给他拭去眼角的泪痕,想把他放在沙发上,去卫生间拿条毛巾过来。结果手刚一从吴所畏身上抽离,就被他牢牢攥住了。

  “别走。”吴所畏说。

  池骋沉声说道,“我不走,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脸。”

  吴所畏还是那句,“别走。”

  池骋无奈,“你瞅瞅你这脸都哭成什么样了?我要不给你擦擦,老这么看着你,心里多膈应啊!”

  吴所畏没说话。

  僵了片刻,池骋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得得得,不膈应,不膈应,我闹着玩呢。大鼻涕泡儿就这么挂着,您也是大帅哥。”

  吴所畏伸手往鼻子间一探,真有个大泡,一戳就破了,然后把手上残余的鼻涕抹到池骋的脸上。

  池老爷这辈子没受过这种虐待啊!

  晚上,姜小帅又来陪吴所畏睡觉了。

  池骋早就和吴所畏钻进被窝里,房间的灯是关着的。

  “这么早就睡了?”

  姜小帅小声嘟哝一句,怕吵到吴所畏睡觉,他也没开灯,直接把自个脱光溜的,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然后,感觉今儿的床有点儿窄,给他留的地儿小了点儿。

  想往旁边挤挤,结果没挤动。

  手臂圈上去,有一种别样的触感。

  三秒钟之后。

  姜小帅从床上一跃而起。


☆、191 不哄能咋办?

    吴所畏反射弧的长度真不是盖的。

    池骋在葬礼上看到吴所畏那一茫然的表情,其实并不是悲伤过度,而是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结果哭出来之后,吴所畏才意识到,他老娘真的不在了,无论他回家多勤多早,都看不到老太太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了。

    而池骋来的正是时候,他俩复合之后,吴所畏的丧母之痛才真正到来。

    这些天,吴所畏的公司放了年假,池骋的单位也放假了,原本是轻松娱乐的日子,可吴所畏每天都是郁郁寡欢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而且神经变得异常敏感,只要有一点儿折射母爱的东西被他看到,情绪就会一落千丈,很久才能缓过来。

    比如那天俩人窝在沙发上看喜剧,吴所畏的情绪刚有些好转,突然插播了一条宣扬母爱的公益广告,吴所畏的脸色瞬间灰暗无比,沉默无言地回了卧室。

    有时候他还会无端发脾气,吃着吃着饭就摔筷子走人。

    池骋这些天一直在努力哄他高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无论吴所畏做出多极端的举动,他都好脾气地忍着,从不朝吴所畏发火。

    吴所畏仗着有人疼着,心里的苦闷撒开欢地发泄。

    他已经成了池骋真正的裤腰带,无论去哪都拴着,生怕一不留神就丢了。

    转眼到了年底,虽然送礼的总上门,家里年货成山,可为了让吴所畏心情能好点儿,池骋这几天总带着他到处购物。

    上午去逛超市,他俩在前面挑,刚子在后面推车。

    吴所畏基本不用说话,眼睛定在哪,哪的东西就迅速扔到车里。

    池骋知道他爱吃大樱桃,二百多一斤的大樱桃成箱的往车上搬,吴所畏起初不吭声,后来见池骋没完没了地拿,终于按住了他的手。

    “太贵了,少买点儿。”

    有时候,吴所畏主动开口说一句话,池骋心里都会宽慰很多,花多少钱都不心疼。

    “想不想喝饮料?”池骋问。

    吴所畏点点头。

    以前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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