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豪迈依旧,哈哈哈哈,不知姐姐身边的女孩是……”男人看着囡囡,囡囡却看着自己手上的铃铛。囡囡忽然有些失落。
“哦~她是我女儿,囡囡,还不见过二殿下。”金羽嘱咐起来,囡囡睁大着眼睛,看了一眼金羽,又看了一眼殿上的男子,咬了咬嘴唇没有张口说话,依旧低头玩着手上的铃铛。
“真没教养。”男人身边的女孩嘴里小声飘来一句,声音虽小,可是每个人都听见了,金羽脸一红,道:“婧儿,你别见怪,这孩子从一出生便只和我在一起,没有见过生人,也许,也许她是一时不适应,才会……”
“无碍无碍,小孩子嘛,多半如此,你女儿和我妹妹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年纪的,应该比我们更有话聊,多适应适应就好了。”男子转身对身边的女孩道:“幻儿,还不过去见过金羽仙子。”一旁的女孩闻听,看了一眼男子,轻挑的又看了看座下的二人,整了整衣服,语气骄傲的说:“二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说完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了。男子坐在一旁,面带不悦,却没有表露出来,男子定了定神,岔开话题,道:“姐姐我来给你介绍吧,这位是不死神三途。三途兄,这位是金羽仙子花翎。”
囡囡一直以为娘亲的名字是金羽,今日忽然听说娘亲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好奇的看着金羽。只见对面的黑衣男子微笑着点头示意,说:“当年小弟有幸在王母的蟠桃宴上见过仙子一面,那时仙子闻歌起舞,偏偏倩影存于脑海,久久不散,想来,已是陈年旧事了,今日再见仙子,一晃多年,怕是仙子不记得小弟了。哈哈哈!”
囡囡看了看对面的黑衣男子,那叫做三途的男子看上去和殿上男子年纪相仿,可是却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三途谈笑风生间,让人很舒服,给人感觉犹如春风拂面,轻松惬意。囡囡定定的盯着三途,突然间发现三途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可是一下子却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这是金羽道:“你这张玩世不恭的脸我是记得的,如今看来,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变成成熟稳重的男子了,呵呵。”
“就冲仙子美言,三途也要多喝几杯,哈哈!”说道连干了三杯。
“多年不见,你这小子的性子还是一往如常,丝毫不变。”金羽又赞道。
“怕仙子再见忘了我,所以不敢变,哈哈。”
“你这嘴巴,讨女子欢心倒是好的,可我现在已为人母,就承受不起了。”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间热闹开了。
殿上的男子独自饮着杯中酒,看着金羽,他知道,金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他没有深究,他是等着金羽自己开口言讲。
宴席间,充斥着欢声笑语,除了三途不明就里,其余的几人都各怀心事的对付着谈笑风生。转眼天便黑了下来,画情带着金羽二人来到偏殿的客房内,又叫了两名侍婢随时服侍金羽,画情给金羽和囡囡各安排了一间客房,一人一个侍婢,囡囡的房间和金羽的房间在同一个院子里,出门便到,平日里囡囡也是不和金羽同住的,可是出门在外的囡囡突然间心里有了落差。
囡囡独自坐在房内,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雅致,杏黄缎的被面上绣着荷花,屋里点着香薰,那味道囡囡似乎很受用,香味沁人心脾,一时间她通身舒畅,因为西北干燥,风沙大得她很难受,正在她享受的正酣畅的时候,一个穿着朱色衣衫的女子从门外端着木盒进来了,女子将木盒放到桌上,笑着对囡囡说:“姑娘万安,我是二殿下派来服侍姑娘的丫头,我叫千寒,以后姑娘的衣食住行,都由千寒打点,姑娘放心嘱咐便好了。”囡囡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丫头,从外貌看来好似和自己同岁,梳着双包髻,髻上簪着几颗粉色的珍珠,额前留着刘海儿,显得分外可爱。囡囡挥了挥手,叫千寒过来,道:“我今年八岁,你今年几岁?”叫千寒的丫头闻听手捂着嘴笑了:“千寒今年有五百多岁了。”
囡囡听了瞪着大眼睛看着千寒,反复打量着:“我不信,你肯定是在诓骗我,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呢!”囡囡气嘟嘟的说,千寒却道:“千寒是翡翠化的妖,我有一个双胞妹妹,我是红髓之翡,她绿髓之翠,我们二人修炼了几百年,变成人的摸样也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只不过有幸得了这幅娇小的皮囊可哄骗世人罢了,姑娘切莫介怀。”
千寒看着囡囡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笑意。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姑娘,我刚从厨房端了碗红枣莲子羹来,姑娘快些用了吧,莲子清心顺气,听闻姑娘从南疆来,初来昆仑,想必定不适应昆仑的干燥,食用莲子,是最好不过了。”囡囡一听到有吃的立马来了精神,窜到桌前,大口吃了起来,千寒见囡囡的摸样不禁又笑了,又道:“等姑娘用完红枣莲子羹,我就带姑娘去沐浴,姑娘千里迢迢来的,一定要试试咱们昆仑的月牙泉。”“唔?月牙泉?那是什么?”
千寒一边收拾枕被一边说:“月牙泉是无极禁地的一眼天然泉水,冬暖夏凉,泉水温润如玉,清澈见底,终年药味芳香,只可惜现在正值盛夏,若是寒冬,月牙旁边的一眼温泉,到是舒服得很呢,无极殿中用白玉修葺起了一条管道,把月牙泉的泉水接引到了殿中来,经过加热,也可和温泉药用相近,姑娘赶路辛苦,可要多泡泡。”
囡囡哦了一声,她从小在南疆长大,还没见过温泉长什么样呢,只是金羽嘱咐过她不能饮用也不能洗浴天然泉水,就算要洗浴也要经过加热,如若不加热,就只能用河水,有一次她直接将冷山泉冲身,直接生病了,她也真奇怪,泉水和河水为什么有那么大差别么?
囡囡泡在浴汤里,闻着浓浓的药味,屋里水汽氤氲,倒是让她舒爽不少。她脑海中一下子浮现了朱雀宫的点点滴滴,她在想这个时候囝囝在做什么呢?往日朱雀宫里总是热闹非凡,丫头家丁们一大群人,吵吵闹闹好不快活,她想起自己现在孤零零的来到昆仑无极殿,也不知道妈要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师父,无极殿虽然比朱雀宫辉煌数倍,可是……囡囡忽然想起了今日在殿上见到的那个面容清冷的白衣男子,囡囡在想,自己的师父会是他么?正想着,突然门外一个人影闪过,囡囡凭着直觉感觉到是娘亲,心想,夜里妈这鬼鬼祟祟的是要去哪里?从浴房出去就是正殿了,离偏殿好远了。她急急忙忙拿着一套粉色浴衫套着便跟了出去。
此时无极殿已经黑了下来,只是廊上挂着灯笼,把路照亮,虽在夜间,到也看得清路,倒不像在朱雀宫,晚上就黑灯了,去哪都要点灯笼,囡囡身上的铃声叮当作响,为了不让金羽发现,囡囡只得远远跟着。
囡囡跟着金羽便穿过了几条长廊,来到一处院落,那院落比起她住的偏殿大了不少,四处灯火通明赵如白昼,只看到院门口的地上有个巨型深色的图案,在黑夜里张牙舞爪,囡囡仔细一看,是一个大大的“诡”字,她正在好奇,为什么地上有个“诡”字,还长得这么奇怪,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撞了一下她,她一回头是傍晚席上那个叫三途的黑衣男子,她吓得正欲尖叫,被三途捂住了嘴,三途小声的说:“别叫,你想让金羽仙子发现我们么?”囡囡一把扯开他的手,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说:“谁叫你吓我,你被人吓了,看你叫不叫,不叫就是哑巴了。”三途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小声道:“小鬼头,三更半夜,你放觉不睡,鬼鬼祟祟的跟着金羽仙子做什么呀?”
“我跟着我妈,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吧,披头散发的,和个活鬼一样。”三途看了看自己,不禁又哈哈笑起来,他也住在偏殿,看到囡囡鬼鬼祟祟的,头也来不及梳,就跟了出来。囡囡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想到了殿上的白衣男子,他二人看起来同岁,怎么秉性差这么多,一个孤傲冷清,一个好不正经。
第13章 长生线(1)()
“这半夜三更,金羽仙子来诡婧房里做什么呀?”三途没有理会囡囡,看着走进院子的金羽说道。
“诡婧是谁呀?”囡囡问。
“就是无极殿的二殿下啊。无极殿有三位殿下,大殿下常年在外,所以你只见了两位殿下,三殿下就是诡幻了,就是坐在诡婧身边的那个女孩,和你差不多大呢!”三途说着,囡囡歪着头,想到那个坐在白衣男子身边的女孩傲慢的眼神就不舒服,囡囡自顾自的跟着金羽走到院子里,囡囡的后面还跟着个尾巴,被她称为活鬼的三途。
两人尾随金羽进了院子,院子里是座小楼,楼分三层,大红的灯挂在大门两边,站在楼上的男人早就看见他们了,三途冲着那白衣男人做了个鬼脸,然后指指前面的囡囡,笑着跟了上去,直到金羽敲开诡婧的门,诡婧打开门,金羽闪了进去,诡婧马上将门关上。囡囡只得躲在门外窥视着屋内的一切,可是她申耳朵听了好久什么都没听到,身后的‘活鬼’说,“他们上楼啦。”
“啊?那我们要怎么上去呀?”囡囡看着紧闭着的大门犯了难。三途噗嗤一笑,说:“我有办法,来,你抱着我!”说完伸手就要去抱囡囡,囡囡像弹簧一样弹开了,惊讶道:“我为什么要抱着你?”
“那你还想不想上去?想就抱着我,我带你上去!”囡囡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看了一脸坏笑的三途,心里恨恨着,十分勉强的抱着三途的腰,三途这下心里更乐了,他也楼主囡囡肩膀,一提气,脚下一跺,便飞到了二楼。
囡囡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二人便安安稳稳的落在了二楼廊间了,囡囡说:“好神奇哦!”她一脸羡慕的看着三途。三途心里美呀,说:“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囡囡放开三途,走到前面的亮着灯光的房间旁,她看到金羽和诡婧正在屋里商谈,可是诡婧的房间实在太大了,二人谈话内容又小声,囡囡什么都听不到,远远的只看到两个人嘴巴动呀动。她一皱眉,脸马上苦了起来。三途这时把双手卷成一个筒状,放在囡囡耳朵边,声音就从他的手中传来了,囡囡说:“‘活鬼’你真厉害,有你的!”一连被一个小丫头称赞多下,三途别提多高兴了,他感觉已经有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只听见金羽和诡婧的谈话从三途的手中传来……
屋内,金羽坐在藤椅上,哪藤椅好像是从地上长出来,长出一个座位一样,金羽就这样坐着,诡婧站着,诡婧望着窗外,说:“当年为了赤帝,甘愿下界为人,主公念你一片痴情,让你做了不死人,得倚长生直到赤帝归来,谁想到……”
“在天庭谈情说爱,可是天条重罪,罪不容诛,他们怎会如此轻易的绕过我?师父又怎会做亏本的买卖,他在殿前力保我,然后又和王母求情,不过是为了和我换一样东西罢了!”
“哦?那东西是什么?”诡婧来了兴趣。
“命,我一双儿女的命。”金羽镇定的看着诡婧,又道:“囝囝和囡囡生下便是四灵镇神,担负着守卫一方安宁重则,这不过是敷衍众生的说法。四灵兽都和师父签下契约,要在千年结到来之时,舍命换众生平安,说到底,还是换天庭众神仙的平安,因为他们知道,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躲不过那千年结。可是,我却为了一个男人,替他们和师父做了这等交易?他们那时还在我肚子里,我就宣判了他们的死刑!?”金羽说道此处,眼泪滴了下来。
“人生一世,终归一死,早晚而已,姐姐又何须如此介怀;你我生来便没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力,又何况那几个孩子?须知,仙人也会死,早晚而已,何时死,如何死,也是半点不由人!囝囝和囡囡生下来便是四灵镇兽,总好过他们像一般妖物一样,一路走来要闯过无数劫难,稍不留心便性命不保,你若能这样想,便好了。”诡婧叹了一口气说,他看着金羽,说:“当年你下界为人就罢了,为何还要答应主公做了不死人?你可知道不死人死后没有来生,长生念一断,只得灰飞烟灭!”诡婧万分不解,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和质问。
屋外的囡囡听到他们说到不死人,还说金羽其实也是不死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知道,在乾南仙境中的不死镇上住着的,全都是怀着长生念的不死人,他们的长生念一旦灭了,就如飞灰一般,消失在空气中了,她从来不敢想象自己的娘亲也是不死人,她无法接受有一天娘亲变成飞灰不见的样子。囡囡一急,突然想推开门想和金羽问个清楚,三途拦着他,三途低声说:“要听心腹事,当听背后言,你这么去问她,她是不会告诉你的。”囡囡想反驳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值得又继续听着。
“我做不死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自己,每个不死人,都有着对生的渴望,对一件物事执着的追求,有些人是为了权力,有些人是为了亲人,而我,就是为了等重黎回来,为了囝囝和囡囡有爹,有娘。重黎是火神,而我如若是凡人,那百年之后呢?囝囝和囡囡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我与重黎相恋,的确有违天庭禁令,我只要师父答应我,让我能顺利生下他们,我们能一家团聚,不管什么,我都愿承担。”金羽看着诡婧,诡婧也默不作声,因为他一时间也不至少该说什么,金羽顿了顿。接着又说:“谁曾料想,水火一战,重黎身负重伤,伤重不治,都怪洪乏恶贼,若不是他,我兴许还能见上重黎最后一面。”金羽说到此处愤恨不平。
“其实,赤帝临终,我在他身边。”诡婧一言既出,金羽吃惊的看着他,只见诡婧走到内室,听见翻找东西的声音,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尊黄玉雕像,诡婧将雕像递给金羽,金羽看着手中的肖像默不作声,雕像高约一尺,通体为黄,是上好黄玉雕刻成了一个仙女的摸样,仙女怀抱箜篌,踏云而立,单脚着云,肩上停着一只云雀,仙女正在低头对着云雀微笑,那尊雕像只有云雀是朱红色的,金羽仔细一看,仙女的眉心有一点红色的纹路,正在奇怪,诡婧便说:“在赤帝心里,你早已将你视作妻子,只是阴差阳错,有缘无分只得抱憾终身,他临终前讲这尊雕像交给我,叫我如若有朝一日见到你一定要交给你,他说,你会明白。”
金羽看着手中的雕像出了神,从雕像的样貌看来,似乎已经看不出这尊雕像是谁,不过金羽能知道,它就是自己,她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那个时候她是瑶池的金羽仙子,终日在云端散布朝霞,她喜欢箜篌之声,每天清晨,坐在云端弹奏箜篌,时间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也不记得是哪一日,她的肩膀上停了一只云雀,云雀欢乐的叫着,叫声和箜篌之声交相辉映,她的日子因为云雀的到来变得欢乐起来,金羽也经常变作凤凰和云雀在空中飞舞,那些日子的朝霞因为金羽的快乐变得异彩流光,光芒万丈。终于有一日,云雀开口问她,愿不愿意和他相恋,金羽一口应允了,云雀却很诧异,她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他只是小小一只云雀,他们中间隔着无数鸿沟,可是,他们相爱了。
是的,云雀,便是祝融。
当金羽知道他是祝融的时候,金羽迟疑了,祝融问他,“为什么你愿意和小小一只云雀相爱,却不愿和堂堂火神厮守?”金羽说:“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和你相爱坦坦然然,清清爽爽,要留不带一丝胆怯,要走不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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