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青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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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青风卷-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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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的‘隐魂咒’我早已背熟,我若不是没了耐心急着去偷师父的丹毒炼化于掌心来催动八宝葫芦,我会被你发现?”咒月并没有口称三途为三叔,此时的她早已不把三途当做长辈而是敌人。

    隐魂咒?三途内心发笑,心想,若不是朱砂有意不让我找到你,会让你知道隐魂咒?三途心里明白,朱砂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明表暗喻不过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咒月的行踪,三途想想这么多年了,赵政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女又也是时候回到自己身边了。

    此刻三途没有说话,而是恶狠狠的瞪着咒月,他连连向前,而咒月却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护住腰间的八宝葫芦,咒月快被逼到墙根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从袖中抽出黑鞭一个猛力朝三途甩去,三途早料到会如此,空手接住了黑鞭,用力一扯想把咒月扯过来,没料想咒月却撒手想遁地而走。

    三途抬起左脚用力踏下,只见地面一震,咒月从地里弹了出来,咒月咬了咬嘴唇恨恨的看着三途,三途却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还是交还给我吧,省得浪费力气。”

    咒月扑上来,和三途扭打开来,三途被她吓了一跳,她并未用任何招式,而是和市井泼妇一般扯头发抓脸一般,突然的,咒月狡黠一笑,只见她腾空而起,道:“想要就随我来!”

    三途明知有诈却奈何不得,只得随她而去,三途见咒月身形很快就心有疑窦,心想按照她的功力是不可能有这速度才对,远远的看到咒月咬破中指拿出葫芦三途就暗道不好,于是加快的脚步冲到咒月身边,咒月早结束了动作,在高空中得意的看着三途,手里拿着葫芦,葫芦上一个模糊的用血画出的符号,三途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三叔你不是想要这个葫芦么?我每日用内力催化重复了几十年却不见丝毫成效,我本来是死也不愿还给你的,不过……呵呵……”咒月冷笑一声,将葫芦放在手里卯足了劲儿朝着三途身后抛了出去,三途的心跟着葫芦在天空中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弧线,正如咒月所料三途跟着那葫芦追去了,咒月看到放下心来,突然胸腔一阵剧痛,咽喉一腥一口血涌了上来,她用手扶住胸口,转身化成黑烟消失无踪。

    三途顾不得逃走的咒月,朝着葫芦追去,他用尽了力气,眼看伸手即触得八宝葫芦就这么消失在云端,三途正在纳闷,他临空跳跃,看到葫芦正掉入一汪碧潭,三途便化为黑流奔涌而下,俯冲如碧潭中。

    三途本以为到了水中便是他的天下,小小一汪深潭他反反复复查探了多遍,仍是一无所获,他探头出水面,懊恼的拍击起水花,扭曲的脸上青筋抽搐着浮现恐怖的神情。

    三途气冲冲的冲到朱砂宫里,那时朱砂还在午睡,他命宫女去通报,独自暗气暗憋在原地打转。当朱砂晃悠悠的走出来,看到三途就好笑,问:“你怎么弄得这一身湿湿嗒嗒,发髻乱七八糟,脸都破相了!”

    三途只得将经过转述一遍,又问:“为什么我眼看葫芦就要到手,却这样凭空消失了?”

    朱砂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清了三途前情后果,道:“你刚才说,月儿和你扭打时,忽然去抓你的脸和头发?”

    “对呀!”三途不明所以。

    “你把你看到咒月画的那个符画给我看看!”朱砂道。

    “慌乱之中我哪里还记得这么多!”三途快被气炸了,只见朱砂蘸壶中水在桌案上画下一个有点像星星又有点像鬼脸的图案,道:“你看,是不是这个!”三途凝视好久,又想了想,点了点头。

    “血隐咒,月儿取了你的毛发和血肉,融入自己的血中,在八宝葫芦上画下这个咒,有了这个咒保护,你是万不能找到葫芦了。”朱砂有些失望的说,三途大惊失色,道:“此咒可解?”

    “可,你若是能找到咒月,因为咒是你和她的血一起下的,而她针对的是你,也就是说,这个咒,只有咒月能解,如若不然,你所触及之处,八宝葫芦是看也看不到,觉也觉不出的。”

    “可……可是她跑得如此快,又那么狡猾……”三途气得摸不着北话都说不全,朱砂插道:“你急什么,咒月既然下了这个咒,她和你,都找不到这个葫芦了。”

    “万一葫芦落入坏人手里怎么办,要是卡在什么地方出不来又怎么办?”

    “你找不来,你叫别人找不就好了!你急糊涂了吧!”朱砂笑道。

    “什么意思?”三途炸了眨眼,他不是急糊涂,是气糊涂了。

    “血隐咒只针对你们两个人呀,其他的人还是能看得到抓得到的呀!你手下的阴川四道,孤魂无数,要找个葫芦还不是小事一桩么?”朱砂一话点醒了三途,三途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三途知道,朱砂有意指点他,万咒归一,归根结底都是朱砂调。教的,法门终有可破之机。

第75章 青风(2)() 
阳春三月,万物重生,当生命渐渐从泥土里醒来,小桥旁边开始聚集了远近来洗衣服的妇女,他们大多都有说有笑,连年的征战并未给他们带去过多的叨扰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远离尘嚣的村落。

    正是因为乡路闭塞,来往不便,踏遍天下秦军的铁蹄,却在那座高山前止住了步伐。那里青山绿水依旧,可人却不常往来,鲜有的宁静和祥和,却是只有在胜负兵家所不屑的土地上才得以体现。

    一个穿着杏衫粗衣的丫头从刚下过雨的石阶上走过,木屐踩踏出清脆的节奏,她和在桥边洗衣服的妇女们打了个招呼,女人们亲切的叫她“阿婴”。

    叫阿婴的丫头扎着两个小辫,脸上刻着淡淡的微笑,眉毛很淡,一双如杏仁一般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透着异样的精灵,双瞳似墨,眼眉间因为眉毛不浓,眼睛就显得尤为突出,村上的人都爱叫她大眼丫头。

    这会儿,阿婴怀里抱着几个刚从地里摘的白萝卜,当她走到小溪的另一面,远远的看到溪边的树根下有一个土红色的的东西一沉一浮,心里好奇,便走近细看。她走到溪边,才发现是一个土红色的葫芦,葫芦上有很多她不认识的花纹。她把萝卜放下,拿起葫芦仔细瞧看,觉得不像是村里的东西,就一手捧着萝卜,一手拿着葫芦走回了家。

    阿婴住在一座竹子搭起的屋子里,很简单,也很干净;竹子围起的篱笆,透过篱笆看到屋子中一个人影晃动,阿婴在篱笆外张口叫了一声:“爹~”

    那青衣背影转过身,依稀瞧见是个中年男子,青布青衫,黑丝晃动,那青色背影的主人从屋子里出来,借着日光,看清了样貌,男子的发丝简单的束着,发间插着一根树枝叉叉雕成的木簪,一张微黄的面庞,剑眉凌厉双眼有神,唇上的胡渣子却稀稀拉拉的不成形状,那青衣男子看见阿婴回来,微笑示意。阿婴推开门,道:“萝卜我带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了这个!”她将手中的葫芦拎起,青衣男子的微笑戛然而止,惊愣了一下后,又恢复如常。

    “该来躲不掉呀!小阿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就把她带回来了?”青衣男子走下台阶笑着说,接过阿婴手中的萝卜转身走进屋里,阿婴跟在后面,道:“我觉得爹应该知道的,这葫芦看起来不简单,莫不是,哪位道长用来装丹药的,如果不是,拿来给爹装装酒也是好的,你看着葫芦多漂亮呀,上面还有金色的花纹呢!”

    男子把萝卜放到桌上,又接过阿婴手中的葫芦,皱着眉头端详起来,“这葫芦可不是用来装丹药的呢!装酒就更加不能啦!”

    “那它是用来装什么的呀?”阿婴好奇的问。只见那青衣男子拿出只小酒杯,盛满烈酒,然后放在眼睛下面一会儿,阿婴看到她爹的左眼滴了一滴泪出来,滴到酒里升腾出一阵白烟,男子摇了摇杯中酒,从葫芦顶浇灌而下,只看到葫芦上那两个个红色的印记慢慢顺着烈酒而下,葫芦摇晃了一下,就听到里面好像有女子的声音,阿婴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爹,这葫芦会说话!”

    男子拿过葫芦,拔下塞子,葫芦嘴朝下高高举过头顶,大喝一声:“所囚神魂,今日得释,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葫芦中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吹得阿婴睁不开眼,家里的东西都左右摇晃,待旋风停止,阿婴睁开眼,只看到地上躺着个淡紫色衣衫的女子,“啊呀,原来葫芦里装着个姐姐!”说罢就想伸手去扶,男子拦住阿婴,自己上前,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看到女子已然晕倒,道:“阿婴,我们把这姑娘扶回你房里吧!”阿婴嗯了一声,和男子一同将晕倒在地的女子扶了进屋。

    阿婴捡到的葫芦正是八宝葫芦,男子用酒洗去的除了咒月下的血隐咒还有一个咒,不知道名字。

    其实那日,咒月和三途打斗的时候,剧烈的摇动,葫芦中的女又已有了感觉,她在结阵中坐立不安,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去无从下手,只感觉一阵摇动之后,恢复了平静。

    女又并未察觉出别的异样,只是头顶八宝铜镜的光不再照射了,那个‘风’字的神位也不再向前。不知道多少日过去,正在调整内息的女又忽然觉得身边卷起了大风,女又不明所以,被狂风席卷,在狂风中失去了知觉。

    女又醒来时,屋外刚下过一场春雨,雨水从屋檐滴落下来,女又觉得好像做梦一样,她觉得鼻子中充满了湿润的空气,空气里尽是竹叶和雨水的味道,窗外的竹子被风吹过悉悉索索的,一切好似回到了小时候的记忆。

    “我一定是做梦了!”女又感叹着,“可是,这个梦真美好!”女又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着这美妙的梦境。

    远处孩子的喧闹听不清楚,妇人的训斥却尤为响亮,女又惊乍而起,她睁开双眼,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走下床,伸手去接屋檐漏下的雨水,雨水清凉的触感让女又又惊又喜,“不是梦,是真的!”

    “姐姐,你醒了?”女又闻声全身一个激灵,猛然回头,只看到一个杏衫粗布的丫头站在门前,那丫头个子不高,长得很精灵,女又不知怎么的,竟不会说话了,只见那丫头迎了过来,搂住女又的手臂,欢喜的道:“春雨寒凉,爹说姑娘也就这两天会醒来,醒了可不要乱走,快回到床上歇息吧!”女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阿婴拽回了床上。

    “是,是你们救了我?”女又惊喜的问。

    “嗯,是爹使了个法子,将姐姐从葫芦里放出来的!”阿婴道。

    “这么说来,你和你爹,都不是普通人咯!?”女又有些试探的问,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只说了个最通俗易懂的,可是,即便这样,还是有些难于启齿。

    “嗯~”阿婴低着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女又的话语里觉出了一丝嫌弃,有些卑微的说。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很厉害,是你们救了我!”女又察觉到了异样,慌乱的补充道。

    “是我爹救了姐姐,我爹很厉害,我一点都不厉害。”阿婴听女又这么说,心里有一丝安慰,可是还是有些小声的说。

    “对了,我叫女又,是从昆仑来的,妹妹,你叫什么?”女又笑眯眯的说,她觉得眼前扎着两个小辫的阿婴很可爱,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爹和村上的人都叫我阿婴,我随爹伯氏,姐姐叫我阿婴即可。”阿婴终于展开笑颜微笑着说,女又看到她笑了心情大好,又问:“那,阿婴,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里曾经是齐国,不过,现在不是了,我们所在的村子,叫灵蚕村。”阿婴如是说,女又点了点头,又道:“你带我去见见你爹吧,我也好当面谢谢他。”说着便要下床穿鞋。

    阿婴连忙拦住道:“姐姐不可,爹交代过了,姐姐刚从葫芦中释出,身上沾满了葫芦中的污秽,已经引了溪水加入烈酒煮沸,正想给姐姐擦拭身子就看到姐姐醒了,姐姐还是随我去泡泡热汤,除尘去秽吧!”

    女又闻言,闻了闻两边袖口,她倒是想起自己在葫芦中蓬头垢面的样子,可是已经梳妆过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好像自从被囚在葫芦中起就再也没有沐浴过,伯婴不说不觉得,如此一说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满身臭味。

    “那就麻烦阿婴了!”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阿婴笑笑:“不麻烦,爹说了,姐姐不可侵浴泉水,所以特地从山下引了些溪流上来,那小溪名叫青石溪,传说在溪的源头有块巨大的青石拦截流水才有了这条小溪,我就是在青石溪中发现的葫芦呢。”

    女又连连点头,知道是伯婴发现了自己心里对伯婴的好感倍增,和她手拉着手走到了浴场,沐浴之后,伯婴拿过软巾包裹住女又的黑发,然后挑了件杏仁黄的衣服递给女又,女又从未见过如此粗糙的织物不禁有些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这,这就是普通的衣物啊!”伯婴被问得不知所措有些摸不着头脑。女又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接过来,那件米白色的丝麻衣物递到女又手里,女又被那细腻的质感惊住,她连忙把那杏黄色的衣物展开对着光看起来。一旁的伯婴问:“姐姐这是看什么?”

第76章 伯桑(1)() 
“阿婴,这是什么料子,好舒服!锦衣华袍倒是穿过不少,可是都没有这个摸起来舒服,虽然它看上去不怎么样。”

    伯婴闻言一笑,道:“这衣服看着粗糙可是穿起来尤为舒适,是由我们这里特有的桑青树喂养的灵蚕吐的丝织成的,因为织出来的丝颜色灰旧黯淡无光,又很像麻料所以村里的人都喜欢叫这个叫丝麻。”伯婴说完,女又已经讲衣服穿在了身上,兴奋道:“真的好舒服,真丝的衣服我也穿过不少,可是这个尤为舒服,感觉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一样!”

    “因为这料子卖相不好所以卖不出什么好价,达官贵人都瞧不上,万幸的是,平民们都很喜欢他,价格公道又很舒服。”伯婴给女又梳着头发,女又坐在椅子上心里有异样的温暖,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梳过头了。

    “对了,阿婴,你爹怎么知道我不能洗浴泉水?”女又好奇的问。

    “爹知道的事情多了,爹的肚子里全是故事,我小的时候就是听爹的故事长大的。”伯婴脸上带着得意的说。

    “等下带我去见见你爹吧,我好当面谢谢他,还有你,阿婴,你我萍水相逢,却对我如此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说什么报答,我们该有的都有了,不再需要什么了。”伯婴用一条紫色的布条将女又的头发捆在颈后,女又看着镜中的自己,少了华丽的装饰,此时的她连眉毛都不曾描画,可是她突然觉得正是这样朴素的简单,才真的是自己想要追求的平静,就像身上的丝麻一样。

    “姐姐,在这就暂时穿这木屐吧,我们这泥地多,脏了绣鞋不说,脏了脚就不好了。”伯婴拿出一双木屐,女又穿上,女又又把随身携带的百宝囊和纳宝道人图带上,只听伯婴已经撩开了帘子站在屋子的另一头说:“爹在后院呢,我们这就去见他吧!”

    “嗯!”女又高兴的追了上去。

    伯婴和女又都穿着木屐,木屐踩过竹子铺成的地面发出吱呀的声音;她们穿过一条小廊,从楼上下来,正见那着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在不远处的一片竹林里抚着琴,风瑟瑟的吹过,竹叶纷飞,那是女又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竹林青绿悠远,琴声绵延不绝,像清澈见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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