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此一来,你不是也成了地网中人?”女又道。
邹潜一笑:“无碍,地网是我的,我自然知道他的法决,那婆子被公子引去,想必很快就会回来,对不住了,各位!”
只听邹潜大喝一声,二指并拢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众人抬头一看,见那地网好似充血一般,迅速膨胀起来,伯桑抱着织娘,织娘此时已不再害怕,女又双手持赤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邹潜近前,想将其击退,可此时,天空降下一根红丝,将女又团团网困与内,女又惊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困于其中,再一看,已经被红丝困住高悬于空中,三途见女又受难,大叫不好,情急之下,想去救女又,可是他深知朱砂地网的厉害,三途不敢上前。
伯桑道:“若是朱砂此时在此就好了。她定能收复此网。”
话音刚落,就听到女又的声音,二人抬头一看,那困住女又的红丝已快被女又身上烈焰焚毁,三途大吃一惊,只见女又挣扎开来,跳落在地,三途道:“奇哉,朱砂的地网居然你能挣脱。”见状,女又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抓住伯桑的臂膀,道:“大哥,我们冲将出去,只需将那恶贼俘获,就不用再惧其他。”
女又冲动,话音刚落就不见了人影,此时地上剩下她的遮面布,伯桑这才发现,女又的头发已尽雪白,织娘道:“那真的是又儿,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伯桑道:“其实早在又儿南下之前就发现了又儿头上的白发,具伯婴说,又儿是火凤,火凤每隔五百年便会在烈焰中蜕变新生;此时又儿的法力正在渐渐消失,待又儿面如枯槁,法力消失殆尽后,则会引天火**,在烈焰中涅槃新生。看样子,又儿已经快到涅槃之期。”
听到伯桑如此说,三途终于释疑,看着女又的身影才知道原来女又不过是年岁到了,听到伯桑如此说,总算放心,对伯桑道:“你在此等我。”说罢,三途化为一股黑流,席卷而去,速度之快,在女又之前卷起邹潜,他本以为邹潜会束手就擒,说只邹潜依旧在念咒,只见又降下几根红丝,三途虽为无形流水,却被那几根红色丝线绑缚起来,像方才女又一般,被半掉在空中。三途大惊失色,想着女又那无形之火尚可焚毁地网,为何自己无形之水却被邹潜制服。这时女又抬头看看三途,又狠狠的看着邹潜,三途见此,没有半点办法。
只见邹潜阖眼手作外缚印,口中也念念有词起来,一时间暴雨倾盆,顷刻之间白昼如黑夜。可奇怪的是,雨点虽然像瓢泼一般倾倒下来,但是邹潜的地网却像能兜住那雨点一般,所有的雨点尽数被地网隔开在外。
再说女又,女又本想手持赤焰击溃邹潜,可谁知手中赤焰快要打在邹潜面门之时,邹潜却消失不见了,一会之后,出现在女又身后,几番下来,女又累得筋疲力尽,邹潜露出狡黠的笑容,女又扶着自己的胸口,她知道,自己的法力所剩无多,根本不可能再多与邹潜周旋。
忽的一抬头看天顶,那地网越来越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将自己围困,看着地网之外的雨点,此时似乎不光是雨点,女又看到地网之外还有游动的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会有四方川流?!”三途也感到十分震惊。
女又不禁焦急起来,想着地网能将无形之水束缚,就算是整条黄河倾尽而来,女又看着邹潜,不知道那厮到底用了什么法术,可以让自己根本近身不得,忽然间,女又摸到了自己腰间的竹筒,想到竹筒里是纳宝道人图,想着,邹潜就是靠着法宝取胜,自己难道不行么?急急忙忙打开纳宝道人图,她依稀记得,邹潜本命是邹衍的影子,影子本无形,看到四面地网,想到图中也有个诛妖网,不做多想,取出之后口念咒语,像邹潜掷去,见那诛妖网带着女又的赤焰像邹潜飞来,邹潜没有想到女又也会有法宝来对付自己,一时不查,竟然被女又绑缚起来,女又正洋洋得意,只见一个黑影略过,邹潜不见了,连同自己的诛妖网一同消失了。
就在这时,女又只觉得浑身的愤怒,怒火中生,竟然将旁边的屋舍焚烧起来,霎时之间似乎燃起熊熊大火。三途见那火焰可以将地网焚毁知道那是女又的赤焰,大叫:“又儿,快些收了法力,若是赤焰将地网焚毁,此处变会变为一片汪洋!”三途不知,其实自己早已落入敌人彀中,可是此时他在收回法力已然全然无效,天上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川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三途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事态威逼,此时已经想不得许多。三途回头一看,邹潜失踪,而那些小妖已经没了身影,女又也赶紧收了赤焰,见还剩下几根残余的地网,女又想用地网保护伯桑,可是邹潜已经收了法力,此时的地网毫无用处,一时间昏天黑地,川流似乎从天而降,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急,渐渐漫过了几个人的腰间,女又也不知怎么的,被那洪水淹没,似乎一下没了力气,在洪水中飘荡,三途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抱着女又来回飘荡,那个善豹略通水性,在水中飘荡,想去救人,无奈法力不够。伯桑保护着织娘,织娘此时在伯桑的怀里,见伯桑紧张的神情,知道伯桑一个凡人,也许根本没有能力与顷天而降的洪水抗衡,可是织娘此时却紧紧抱住了伯桑,织娘也很虚弱,一旁的善豹虽然也全力保护着二人,终将螳臂当车,于事无补。
此时,伯桑看到一张全新的地网,重新展开。三途护着女又,看着那通红的地网重新笼罩在自己眼前,女又的赤焰早已被川流扑灭,而此时的女又,昏死在了自己怀中。
第226章 地(3)()
再说诡影和袁厌崖二人,此时他们顺着善豹的指引来到了邹潜的房间,看四面布置得当,也未发现有什么机关消息。袁厌崖道:“善豹说阿婴就是在此处偷袭邹潜,定是邹潜使了什么诡计才将阿婴俘获。”诡影站在袁厌崖身后不说话,四处打量着。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天色开始昏暗了起来。
“他们真的是从这里消失的么?”诡影道,他看着邹潜的房间若有所思。诡影想,若是给他做一个埋伏会在房里做什么样的埋伏,二人正在四下探查的时候,听到后院有响动,二人捻手捻脚的走了过去,就看到邹潜的后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二人刚去到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从假山后面窜了出来,一溜烟的不见了,袁厌崖和诡影二人也算是眼疾手快,可就算这样,也没看清那几个人的身影,二人相视一眼,走了过去。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思来想去只觉得那假山十分奇怪,突兀的一座假山周遭竟然连些花草也没有,地上尽是些细碎石子,这是袁厌崖瞄准了那假山,拂尘轻摆,假山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再一摆,竟然碎裂开来,呈现在二人眼前的,就是一道铁门。袁厌崖拂尘再一甩,铁栅栏的门闩跌落下来。
二人正想走入铁门之中,此时只听到什么巨物从天而降落在地面的响动,让二人脚下不稳摇了三摇。回头一看,邹潜前院已经烧了起来,诡影道:“这火如此凶猛,是又儿的赤焰!”
袁厌崖道:“看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要赶快!”
袁厌崖打开铁门走了进去,铁门内阴暗潮湿,只看到零星的灯火,才走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哨兵,那人看到袁厌崖和诡影,刚想咋呼,袁厌崖拂尘一甩,晕厥过去,一路走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袁厌崖拂尘啪啪啪弄晕许多个,此时回头一看,铁门之外已经是熊熊火海。
袁厌崖拂尘轻扫,铁链断裂在地,伯婴跑了过来,对袁厌崖问:“你怎么来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光是我来了,你爹也来了,我们现在是来救你干娘的。”袁厌崖道,诡影看着伯婴焦急的样子,又看到袁厌崖那不动声色的本事,心里如临大敌,只是事情迫在眉睫也没多说什么,诡影道:“现在外面一片火光,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那赤焰似乎是你姑姑所发,想来他们正在酣战,伯婴,我们快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伯婴摸着被铁链勒出痕迹的双手,一怒之下就想冲将出去,可是走到外面看着外面是熊熊的大火,不禁有些胆怯,此时诡影道:“别怕,来,我带你冲出去。”说罢,诡影拉起伯婴的手,此时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了白骨扇,那扇子向前一扇,赤焰两边闪退,可是却更加威猛,就在此时,诡影抱着伯婴化为一道白光冲了出去,袁厌崖正想阻止他,可是为时已晚,此时就见阿兰也从地牢中走了出来,袁厌崖看见阿兰,便问她是谁,阿兰自报家门之后,袁厌崖点点头,阿兰得知袁厌崖是朱砂师弟,便是自己师叔高兴不已,道:“师叔,现在外面火势越来越猛,我们该怎么办。”
“我方才本想将你们几个纳入我袖中,我带你们出去,谁知那诡影急得直接将伯婴带了出去,哎,阿兰啊,等会我将你收入袖中,你会七窍闭塞,失去知觉,不要害怕,等我冲出火海,就放你出来。”袁厌崖道,阿兰点点头,袁厌崖长袖一甩将阿兰收入袖中,自己则化作一道金光,冲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伯婴被诡影放开的时候,天色还是漆黑一片,诡影的面门已经被火光熏黑,衣衫也被烧了几个洞。伯婴还有些晕头转向,此时诡影站在她身后,伯婴则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伯婴定了定神,此时的他们是站在悬崖边上,刚下过雨的泥土脏了伯婴的裙角,当伯婴站了起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惊呆了。此时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汪洋,四面而来的流水好似正在汇聚过来,伯婴道:“这是什么地方?方才我们逃出来的时候还在烧着大火,怎么转眼间就被川流淹没?”
诡影只道:“我们此时,是在无名寨的上方,无名寨在峡谷凹陷处,天险之要,我的预感成真了!”
“你什么预感?”
诡影不敢说出口,只道:“我想不透的是,为何方才是火,此时是水,而你爹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莫不是,莫不是他们还在寨中?被川流淹死?”伯婴担心道。
“不会,朱砂还有你姑姑和三途在他们身边,我现在是担心,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然会变成现在这般。”诡影道。
“爹……”伯婴急了,眉毛纠成了一团,“爹现在在哪?”
诡影看了看远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袁厌崖带着阿兰赶到,袁厌崖大袖一拂,阿兰从袖中释出,伯婴急道:“我爹不见了!如何是好!”
袁厌崖气定神凝,道:“不急,待我一观!”随即,闭目凝神,手作智拳印,口念咒语,一时间风起云涌,漫天的云彩汇聚天顶,本来就黑的天,一时间被密云遮住,顿时伸手不见五指。伯婴眼力不佳,可此时却看到袁厌崖眉心忽然睁开一只天眼,天眼射出金光,就连诡影也吓了一跳,伯婴问诡影:“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将军,他头上那只眼睛是什么?”
伯婴声音很大,可是在疾风之中诡影根本听不见,二人相距很近,诡影在昏暗之中只看到伯婴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伯婴的声音,一旁的阿兰跑了过来,牵住了伯婴的手,看得出,阿兰在疾风之中瑟瑟发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诡影回头看着袁厌崖,此时袁厌崖眉心的天眼已开,天眼怒目圆睁,狰狞吓人。渐渐的伯婴失去了视力,只看到不远处一个金光。忽然的一个炸雷,结束了这一切。伯婴的眼睛被光刺痛缓缓睁开。此时阿兰抱着她,而诡影也紧紧握着她的手,伯婴看到天顶的云彩渐渐散开,而此时的雨水也不再,四面而来的川流也停止了汇聚,可是——
在他们眼前的,已然不在是一个峡谷,而是一片泽国。伯婴看着混沌不堪的汪洋,悲观极了,生怕爹有什么差池,眼泪在眼里打转,此时诡影正想安慰她,便听袁厌崖道:“方才我引天雷劈死了邹潜!”
“什么!你知道邹潜在何处!”诡影急道,袁厌崖又道:“方才我用天眼微观附近千里,我看到你爹蒙难,情急之下,我便引来天雷,劈死了邹潜,可是你爹……”
“我爹?……”伯婴的心提到了嗓子口,袁厌崖手指东北方向,道:“据此东去一百里处,有处渡口,你爹就在那里!伯婴,你……”袁厌崖话未说完,就看到伯婴挣脱阿兰和诡影,化为黑烟,黑烟又变成玄猫形状,向袁厌崖所指方向跑去。诡影看得急了,紧随其后。
看上去似乎过了很久,其实朱砂清理门户,伯桑被困地网,诡影相救伯婴这三件事就是几近同时发生一般。
伯桑醒来的时候,身上缠着几根破烂不堪的地网,全身湿透,十分狼狈,所幸之事,织娘与他十指紧扣,依偎在一起。
而他们在水中昏迷,醒来,也是被人用冷水浇醒,伯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邹潜正在一匹红彪大马上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柄□□,伯桑呛了几口水,小心翼翼的叫着织娘,织娘此时面上的紫光已褪,伯婴抱她已经没有了刺痛,此时的织娘脸上毫无血色,一脸苍白,伯桑没有和织娘说什么,只是很惆怅的看着织娘,脸上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织娘点了点头,二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盛夏的渡口,凉风习习,竟然将他们吹得打了寒颤。
见他们二人站了起来,一个头目报告邹潜,邹潜点点头,只见邹潜身披甲胄,身旁跟着一众精怪,那四个金光童子也在他身后马上待命。
未等邹潜发问,伯桑先道:“吾曾上得瑶台悦仙色,也曾入过嫏桥悔前生,我神龙伯氏,也曾叱咤风云好不得意,怎奈成王败寇,现桑不过一介凡人,欲与挚爱携手残生,怎么,邹夫子也不给桑这个机会么?”
见伯桑说得凄凉,织娘道:“邹潜,我们现在与你,已经是没有半点用处,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
此时的邹潜,双眼通红的看着马下两个紧紧相依的二人,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在恨什么,在无名寨东北方向的渡口,集结了百来号的小妖,邹潜为首,团团围困住了伯桑织娘二人,而此时他们身边没有女又,没有三途,没有善豹,想必,方才他们被地网和川流打散,而邹潜此行的目的,竟然是只抓了伯桑和织娘。
“还记得我那时将你救起,我对外只说,你是我的夫人,而不知何故,你竟然真的自称是我的夫人,你可知道,那时我有多高兴?”邹潜缓缓道。“只要你跟我走,我答应你,不再为虎作伥,也可以放了你身边的男人。”
织娘闻言,看了一眼伯桑,道:“怎么?你也有感情么?”
“当然!”邹潜道。
“我不过是你与另一个女子的泡影,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否则,你怎会知道喋血蛛会要了我的命还将她种在我手腕,你明知我有难却要我只身犯险,邹潜,我只不过是你与别人之间的一个影子罢了!”织娘怒道。
“你……”邹潜语塞,伯桑道:“他正因为是一个影子,所以才要与你这个影子长相守,织娘,你以为,他是完好无缺的人么?”伯桑得意洋洋道。织娘有些诧异,只听伯桑继续道:“你的主人,是多年前假死的邹衍,而对外则称他们二人是兄弟,实际上,你只是邹衍的影子,我猜,你定然是爱上了邹衍的妻,却无可奈何,对吧?”
邹潜此时的愤怒已经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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