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笑了,道:“我知道是谁了,不过,她为何要背叛你?没有理由啊?你若有何不测,她们能得甚么好处?”
“我也想不通啊,可是一联想,为何清儿到现在还未回来?到现在半点音讯都没有,月儿更似人间蒸发,我从没有我自己教出来的弟子会背叛我,因为我有些许差池,她们也不会好过,真是世事难料。”朱砂一脸失望道。
“你在那老道丹房中,可有找到伯桑?”三途话锋一转,问道。朱砂摇摇头,道:“我命铁血去寻觅,铁血的鼻子应该不会出错,可是在丹房内巡了一圈,没有找到。”
“铁血?就是你那根鞭子?他还有找人的本事?”三途惊讶道。朱砂解释道:“六道生七窍灵者,皆可受我朱砂不死之命,而铁血,却是个意外,当年我路过一处地涌岩浆,周遭尽是铁矿,铁矿被热度所熔,流到我脚边,也不知怎么的,也算我心血来潮,滴了一滴血在铁矿里,我不以为然,想着,铁矿又非七窍生灵,怎能受我朱砂不死命,一笑了之,后来,我去到哪里,都发现有一条银蛇跟着我,那蛇似是无鳞无骨一般,双眼通红,灵动非常,与我十分亲近,后来我才想起,我滴入铁矿内的一滴血,竟然化成了一条银蛇,却不能化成人形。就这样,铁血平日都是常藏在我袖中,而我平日里使的铁血鞭,就是它,铁血嗜血,嗅觉异常灵敏,莫说是在一个小小的丹房里找一个人,就算是要在大海中,也万不可能察觉不到才是。”
第182章 人鱼殁(2)()
“我却甚少见你用过。”三途道。
朱砂点点头,没有再答言。看着窗外的夜色,始终有心事。三途问:“你在想什么?”
“魇君是一直在陪着菁儿么?”朱砂道。三途道:“是啊,魇君怕梦魇再来扰她,明日天一亮,我就送他回天姥山,于是,这里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朱砂眉头紧锁,扶额叹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想等清儿回来,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来。”
三途道:“终归,你还是念你和赵政的感情,如若不然,又怎会如此难做一个决定。”
朱砂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夜色。
再说诡影,在那道门后的结界之前,一个瞌睡醒了,忽然听到些动静,似乎他们出来了。诡影打起精神,隐在空气中。只见依旧是游邹二人出来,口中说着明日之事云云,之后诡影想在探听,可是那二人闭口不谈了。诡影只觉得扫兴,等了那么久,等来个一知半解。
和二人出了密道,诡影还在想他们说的明日之事是何事,见那二人面上的冷笑,又想伯桑会不会在那密道之中,诡影只想进那密室看看,脑海中想起一个人。
诡影知道朱砂在宫中,倒是花了一些时间去找她,当诡影找到朱砂的时候,朱砂还在屋檐下的藤椅上躺着,只是没有合眼,看得出来有心事。那时已经不见三途的影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诡影走到朱砂面前的时候,朱砂抬眉看他,诡影摘下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原本白皙的皮肤被那半块面具勒出了一个印记,诡影见到朱砂时,她手中也握着块面具,低头沉思。
再见面,二人只觉恍如隔世,一块完整的面具一分为二,当年朱砂的绝情,在诡影心里留下了阴影,只是朱砂不以为然。
此时,朱砂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张脸,只是熟悉之人,一眼便知,诡影开门见山道:“你今日去那丹房,可是去找伯桑的?”
朱砂点点头,诡影又道:“一无所获?”朱砂又点点头。诡影耐着心,接着道:“我发现在丹房里,有一密道,通往何处不得而知,却有一道极强的结界阻碍,我前行不得,我……我知道你定有办法,所以想请你过去看看。”
“密道?”朱砂也愣住了,想起那条叫铁血的银蛇并无向她禀报此事,心生疑窦,只听诡影又道:“你会亲自去那丹房,想来,伯桑也是和你关系极大,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抓伯桑意欲何为,可是,就算是我求你,跟我走一趟,可好?”
朱砂只觉意外,道:“求?你居然会求我?”
诡影沉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可是为了那伯桑的女儿?看得出你对那女子极好,若是那女子生的不是我的脸,你又会如何?”朱砂反问。诡影似乎有些不耐烦,道:“我现在不想论此事,现在伯桑在危难之间,你既然有心救他,何必……”
“当年在无极殿,我说你我之谊犹如这白玉面具,一刀两断,可我带走了一半,就证明我与你还有一丝情谊,你现在带着我送你的面具,去爱拥有我那张脸的女子,为了她,不惜来求我,你教我如何处之?”朱砂一怒而起,面上尽是不悦。
诡影也话中带怒道:“我不想你为了当年你我之事再生不快,所以我一直没有来找你,你依然是你,伯婴依然是伯婴,就算她生了你的脸,也不会因为你的脸变成你,你失去了你原本的面容,你也不会变成别人,不是么?你我如果连一丝情谊都不在,我也不会来求你,你难道还想着,那一丝情谊,蛛网成情么?你会在回到我身边么?你不会再走了么?这两块面具,就算再合二为一,可以毫无裂痕了么?”
朱砂哑口无言,良久,朱砂道:“好吧,我随你去一趟,你记着,我不领你的情,我有我的目的。”诡影说了个好字,朱砂便化为一股红流,向丹房而去,诡影紧跟其后。
二人很快就到了诡影说的那处密室,朱砂还未进去,脚下似乎才到了什么颗粒,低头一看,是一颗一颗粉末状的东西,低头查看,捏起来闻了闻,顺眼望去,那不起眼的一个密道上涂满了那灰绿色的粉末。
诡影问:“那粉末有什么不同?”
朱砂道:“怪不得铁血找不到此处,是这昆玉粉末之故。”
“何解?”诡影问,朱砂道:“昆玉乃西王母之物,天性刑克朱砂,只是朱砂石多,昆玉却不足百块,有这昆玉碾成的粉末铺路,我那铁血银蛇,自然是不敢接近,更是找不到的了。对了,这地方,没人看守么?”
“我也不清楚,只觉得,他们派重兵守着别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声东击西,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朱砂点点头,诡影推开了石门,二人走入了一个狭长昏暗的甬道。
朱砂道:“这甬道,看着稀松平常,可是却机关密布,也就是你我,若是换了旁人……”二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诡影说的那个结界前面,朱砂低头一看,只看到一个被火烧过的痕迹,朱砂看了一眼诡影,只听他道:“你果真进不去么?”诡影点点头。
只见朱砂一拳打碎了旁边的石壁,看似平常,仔细一看,原来在那个画下的结界,无论是哪里,都似乎被一个圈子保卫了起来,朱砂道:“这不是结界,只是一个阵法,叫火烧金刚罩,最明显的,就是在阵的周围,有一圈被火烧过的印记,就像一个环一样,罩住他们要保护的东西,结界属火,你属风,风火本相辅相成,可是你现在进不去火里,若是进去,只会被火所擒,此时你那女又妹妹在就好了,对付此阵,不费吹灰之力。而若是外人进去,一是根本进不去,二,就会像我现在这样。”说罢,将手伸了过去,诡影只看到她没有受到丝毫的阻力,但是朱砂的手一进去,就像蜡烛一样被融化了,血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诡影急忙拉过她的手,道:“不要。”
朱砂微微一笑,似乎很得意,只看到地上的液体纷纷倒流到朱砂手上,不一会儿就又完好无缺,诡影心才放下来,道:“有何破解之法?”
朱砂笑道:“很简单,木生火,却被水所破,旁人只会想着用水来破这个阵,可是反过来一想,若是用木去破他,会当如何?”诡影皱着眉看她,朱砂嘴角一笑,道:“今日走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物件,我只记得,你姐姐当年曾送我一把扶桑木制成的梳,姑且试试吧。”说罢从发间取下把梳子,咬破中指,在梳子上写下符咒,悬于掌心,向中掷去,迅速拉起诡影远远离开,然后只听到一声轻微的爆炸,隐隐看到那悬置于空中的梳子燃气了熊熊大火,可是似乎生出了根系,生一寸燃一寸,所到之处通明无比,诡影问:“为何那小小的梳子还会长出根牙,一边燃烧一边生根?”
朱砂道:“这梳子是天地尽头汤谷之上,那棵扶桑枝头砍下所制,当年你姐姐为了做出完美的傀儡,寻遍天下珍惜奇木,找到了那颗扶桑,昔日羲和与十只金乌息居于扶桑之上,想这火烧金刚罩,又怎能和金乌相提并论,我方才写下那催生咒,不过是催动扶桑成树,以此来破这阵法,火烧得越大,越虚耗布阵人的功力,现在看来,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朱砂一边说道,诡影眼前的扶桑越来越大,诡影道:“不好,那树要顶开这房子,可如何是好?”朱砂微微一笑,双手一和,袖中的铁血冲出绕在扶桑之上,烈火之中,隐隐看到那铁血在吐着信子,诡影看到,那扶桑似乎停止了生长,这时已经看不到那只叫铁血的小蛇已经不见踪影,诡影看脚下有似乎是铁水的东西流了过来,刚想发问,就看到朱砂收了那把扶桑木梳,再一看,依旧是把梳子,方才的大树也不见了。
火焰熄灭后,看到地上的铁水渐渐凝结,竟然铺平了道路。朱砂道:“布阵的人,也算用尽了苦心,若不是我顾忌他这房子,真叫扶桑冲破了屋顶,和他们一拍两散才好,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玄机,只是,我现在可以肯定,这阵绝对不是咒月布下的,她的功力,还不足以布下这个金刚阵。”
“咒月?是何意?”诡影不解,朱砂道:“我发现,咒月背叛了我,她已经失踪了半年之久,种种疑点,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们一行人,游邹二人只不过是听命于他们罢了,我也是今夜才知道,他们身后之人是咒月,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不止。”
说罢向里走去,当朱砂踏过坚硬无比的铁板路,已经能安然无恙,火烧金刚阵已经被朱砂破了,朱砂走在诡影前面,诡影看着面前的朱砂,丝毫未改,想起多年前的情愫,虽然很模糊,但是依旧记得,曾经的这个女人,给了自己一次心动。
“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和我作对呢?不过,我也猜到了几分。”朱砂话音刚落,二人就来到了一处拐角,拐角另一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朱砂刚一走近,就感觉到面前一阵风闪过,朱砂躲闪开来,只见是一柄钢刀,朱砂眼疾手快,掐住了那只握住钢刀的手,反折于身后,一脚蹬在那人膝盖,那人吃痛,噗通跪下;房里一下子涌出许多兵将,诡影蹭蹭蹭几下都将他们解决了,诡影抓住一个头领,问:“你们把抓来的人关在何处?”
头领嘴硬,诡影刚想出声,就看到一条银蛇冲了过来,冲着那人的脖颈,重重咬了下去,朱砂道:“你还是乖乖告诉我们,不然,叫你生死不得。”诡影放开了那人,银蛇回到朱砂手上,只见那人在地上痛哭的翻滚,好似吸不上气,指着房内的另一个门,二人意会,像里面的门冲了过去。
里面的那扇铁门之后,正是伯桑,只见那监牢打造得十分巧妙,诡影正想进去救他,朱砂拦住了他,道:“且慢,此处有机关重重,你若强行进入,触动机关,伯桑就没命了。”
诡影细细一看,只见伯桑的脖颈处的确有一个圆环状的铁链,朱砂又道:“看到那铁环上的十二根毒针了么?只要发一根,你的伯大哥命丧当场,不是吓你。”诡影仔细一看,伯桑眼上蒙着黑布,被几根铁链拴住,脖颈上一个黑色的铁环,十二根针插在铁环中,蓄势待发。
“那该如何是好?你有办法么?”诡影急道。
“伯桑,我有话要问你。”朱砂道。
此时的伯桑也发现了他们,几番想挣扎,可是身上的束缚却将他禁锢在原地,监牢很大,伯桑此时离他们足有一丈左右,朱砂道:“伯桑,我乃昆仑不死山朱砂氏,身旁是无极殿诡氏,我们此番是来救你,你不必过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朱砂,你是朱砂?”伯桑激动道。
“不错,我正是朱砂,你且莫激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伯桑喊道:“好。”
“是何人诱你前来?”朱砂问道。
“一个妖女附上织娘的肉身,引我前来。织娘现在还在他们手中,下落不明。”伯桑喊道。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我没见到他们的样子,可是我听声音能辨别,一个游龙子,一个邹潜,一个女子,还有一个男子。”
“他们抓你意欲何为?你可知道?”
“菁儿呢,菁儿可还好?”伯桑又激动了起来,诡影只看到他脖子上的毒针快插入他的咽喉,急道:“大哥你别急,你再乱动,毒针入喉。性命不保。”朱砂看了一眼诡影,只觉得奇怪,道:“他们抓你,和菁儿有何干系?难道真的要用菁儿的肉来炼不死药?”
伯桑更加激动了,大叫:“快叫菁儿走,永远别回来,他们不单要菁儿的肉,他们要的,是菁儿那颗琼光人鱼的心。朱砂,现在能救菁儿的,只有你了!”
第183章 人鱼殁(3)()
朱砂呆立在原地,紧握的拳头不停的颤动着,牙关咬得死死的,诡影道:“你是说,那个每夜在你门外的那个女子么?他们若是要下手,有的是机会,为何要一定要捉住你呢?”
“菁儿虽去了神籍,功力依然不低,他们要抓住菁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是,抓住伯桑,却容易得多了,况且,胜算也大,我本以为,他们只是要吃菁儿一口肉,没想到,是要她的心,如此胆大妄为,就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么?”朱砂恨道。
“他们假借陛下的名义炼制丹药,我却觉得,是他们自己想长生不死罢了。你可知,到底是何人所为?”伯桑道。
“咒月失踪半年有余,今夜露出了马脚,游邹二人身后定有一个咒月,至于清,我命她去寻北海人鱼至今未归,她向来疼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有没有夹杂其中,可是说不通啊,清月二人本就是不死之身,何苦要那长生不死药?”朱砂百思不得其解的在此处。
“现在最重要的是菁儿,我不想他因我损伤分毫。朱砂,伯桑求你,保住菁儿。”伯桑恳切道,朱砂怒道:“废话,菁儿性命我自然是要保的,可是一干狼子野心,我也要一个不留。”朱砂说罢,在铁血银蛇耳语了几句,那银蛇游上了那监牢的栏杆,朱砂对诡影道:“有铁血在此,一般人近身不得,只有伯桑万无一失,我才有把我保护菁儿,还有,方才伯桑说他们之中还有一个男子,那个男子是谁?你可知道?”朱砂对诡影道。
“不知道,现在,你有办法将伯桑救出来么?”诡影问。
朱砂看了一眼那监牢,只听伯桑道:“没用的,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启动机关,毒针就会插入我的脖子。”
朱砂不耐烦道:“没时间了,我要先回去送走菁儿,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留在这里保护伯桑吧!”
朱砂说罢,化作一股红流飞走了,诡影陷入两难之地,他不知道菁儿到底有多重要,他只觉得他关心的,只有伯桑而已,思索再三,看了一眼那盘绕在牢狱栏杆上的银蛇,见那小蛇似乎十分凶悍,决定先去和伯婴汇合。
在他们二人走后,两个身影从另一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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