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伯婴问,只见诡影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白晃晃的扇子,扇子每一根扇骨都洁白如玉,光滑照人,只是在每根扇骨上面都有一个尖,诡影一甩手将扇子打开,扇子上什么都没有画,伯婴闻道一股清香。正想问那是什么,就看到诡影一个纵身,飞到横梁上,对着屋顶就是几道滑过,只听到亭子外面传来几声凄厉的喊叫,诡影看到屋顶的木头里居然流出了血,十分满意,从腰间掏出个瓷瓶,撒了一些在那划痕上,立马跳了下来,抱着伯婴躲到了另一边没有伤口的地方。
伯婴道:“你刚刚撒的也是毒么?”诡影抱着伯婴,因为眼看屋顶滴下的一滴滴黑血,生怕滴落在伯婴身上,诡影一边看着那滴落的黑血一边答道:“不,我的白骨扇本就带着剧毒,那粉末,是蚀骨虫的幼虫,这大鼋不就靠着这壳困住我们么,我要他从此做个无壳之主。”
伯婴笑道:“嗯,叫他们以后再不能害人。”二人一直盯着屋顶,只看到那屋顶划破滴血的地方渐渐被腐蚀开了,慢慢的,伯婴看到横梁断了,又看到天顶开了一个小口,伯婴急道:“我们从那个小口出去吧!”
诡影拦着她,大声道:“红无衣绿无衣,识相的,赶紧将我们放了出去,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伯婴还以为他们会马上就范,谁知他们却无所动容,伯婴恼怒,右手的铃铛摇得更响了。随后只感觉脚底不稳,整个亭子开始摇晃了起来,诡影抓着伯婴的手,只觉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在亭子外面。
二人早已找不到那个长方形的凉亭,只看到满天飞舞的山精。伯婴一声长哨,尽数飞走。
二人正想着那朱碧双头鼋去了哪里,只看到不远处趴着一只伤痕累累的大鼋,足有三尺见方。伯婴走到近前,怒道:“若不是师傅有训,现在真恨不得踩碎了你。”
只听到那只趴着的大鼋苦苦求饶,诡影也道:“现在既然已经出来,还是先去寻你爹要紧。”伯婴点了点头,诡影大袖一挥,那通身是血的大鼋变作一只小鳖,不过手掌大小,诡影放在袖中带了去。
二人抬头看那日光,早已过了正午,伯婴道:“之前看爹是从这条道往后走的,真该死,若是早洞察先机,也不止如此。”
诡影道:“无须自责,他们是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若是他们真抓了织娘,你说你爹会不会去?我想,你爹可能也觉出不对劲,可是织娘在他们手上,不得不去。走吧,我马上去见见那个静莲龙王是何许人也。”
伯婴点了点头,二人向那条小径走去。
走了不久,是看到一个山洞,可是却不是什么洞府,无牌无匾,更没有什么引路开道,伯婴心急,冲了进去,诡影生怕有诈,紧紧跟着。
二人进得山洞,山洞内漆黑冰凉,只见诡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火折子,伯婴心里虽然害怕,可是更担心的是伯桑的安慰。
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哪里是什么龙王洞,那也就是个普通荒废的山洞,洞内有些破布和杂草,地上有几把兵刃也早已锈死。伯婴道:“龙王爷,不是应该在水里的么?”洞内空旷,只听到伯婴回声中带着一丝恐惧和焦急。诡影道:“不尽然,不是所有的龙都在水里,你爹不就不入水么?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龙王。”
诡影话音刚落,伯婴更担心了,这时就听不远处的黑影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伯婴怒上心来。正想冲过去,诡影眼疾手快,抓住伯婴的腕子,道:“不可鲁莽。”
伯婴本想发作,忍了下来。
诡影挡在伯婴身前,手里的火折子的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可是诡影的视力很好,隐约看到远处有一身影晃过,说时迟那时快,诡影一脚踢起地上的长刀,直射黑影,只听到巨物撞击石壁,乱石落地的声音,伯婴道:“那是什么?”
诡影道:“不清楚,我们去看看。”说罢,诡影又吹了下火折子,只觉得更亮了些,此时诡影心里想,若是女又在就好了,也不至于如此黑暗。
诡影正这样想着,就来到了那巨物的面前。
此时,二人离那巨物不过几尺,火光已经照得通透,被诡影踢起的长刀此时正深深插入石壁中,而被长刀固定的,是一截蛇的尾巴。尾巴有碗口粗细,想来也是成了精的大蟒。诡影正想告诉伯婴是条大蟒,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他看到了,伯婴却没看到。猛一看,伯婴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只看到伯婴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幽暗的光,可是眼神却很空洞没有一丝神韵,伯婴此时紧紧扶着诡影,诡影只觉得胳膊被伯婴搂得很紧,那是诡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似乎,自己是伯婴身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177章 无题(1)()
来不及多想伯婴此时的状态究竟为何至此,诡影道:“那是一条花斑大蟒。”
诡影再一看,那大蟒在揉动着身躯,仿佛在挣扎,可是只看到一截尾巴,却看不到身子。诡影拉着伯婴顺着那尾巴摸索下去,火折子的光实在太暗,再往下是条狭长的甬道,诡影握紧了伯婴,提起了十分精神,就在他们走了不过十步,诡影只觉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在微光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血盆大口,诡影早觉,拉着伯婴就闪躲开了,伯婴心里害怕,却说不出来,只是一直抓着诡影的手不敢松开,她问:“是那条大蟒么?”
诡影来不及回答,又牵着伯婴向后走退了几步。诡影想这样不是办法,只见她左手拉着伯婴,右手丢掉了火折子,拿出白骨扇,白骨扇风,阵阵幽香,可是大蟒却觉出了异样,向后退了一截。
伯婴此时盯着那火光正在愣神,其实在伯婴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所谓的大蟒,在伯婴眼里只有漆黑一片,还有那黑暗中的一丝火光,她心里害怕极了,可是一想到要救爹,不敢退缩。伯婴突然道:“诡将军,你这扇子有毒是不是?”
诡影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伯婴道:“我感觉到,那巨蟒闻到你扇子的香味,似乎没刚才那么暴躁了。还是,你这幽香,有旁的什么功效?”
诡影道:“这扇子是上古神兽的白骨所致,那神兽本就带着剧毒,可是制成扇子后,却发散出阵阵的幽香,后来才知道,那幽香本就是一种剧毒,更别说被白骨扇所伤了。”
这时听到金属断裂的声音,诡影回头一看,那把定住大蟒的长刀,被大蟒震飞。那大蟒躲近了黑暗,诡影心道不好,顾不得多想,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的一根银丝,一头连着钢针,直飞入黑暗之中,听到钢针撞击石头的声音,就知大蟒逃走,打了个空,伯婴心中不免落空。
诡影收了银丝,也不懊悔,而是走了过去,捡起火折子,伯婴想了一会儿,道:“诡将军,这山洞漆黑,你我皆行动不便,都落了下风,我有办法,我们先出去再议。”诡影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只得应允。
二人走出山洞,伯婴看着日光,似是死中得活,镇定了许多,这时她放开了诡影的胳膊,诡影问:“你有什么办法?”伯婴道:“也不知,这山洞可还有什么别的出口?咱们要不要找山神来问问?”
诡影道:“我猜是没有的,如果有,他早就跑了,何必躲在洞里?”
伯婴又道:“你说,我们放毒烟将那大蟒逼出来,如何?”诡影也眼前一亮,看着自己手中的白骨扇,道:“不失为一计。”
二人很快就抱来许多干柴堆积在洞口,诡影虽然不像女又能一指就着,可是他却善于驾风。只见他手微微一指,溪中的清水凌空而降,打湿了干柴,火折子一扔,白骨扇一扇,烈焰顿时乍起,浓烟滚滚而来。这时诡影用白骨扇用力闪着浓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看得清,浓烟就铺满了山洞,伯婴心焦,想着为何还不能逼出大蟒。
这时就看到面前的干柴被大蟒撞开,诡影伯婴二人两边闪开,伯婴一回头,就见那大蟒比他想象的要大不少,一想到就是这眼前的妖怪害的爹,怒从心来,诡影还想抓住她,可是伯婴一跃而起,凌空而至,窜到大蟒身上,伸出十只黑甲,深深插入大蟒背上,大蟒吃痛剧烈的所有摇摆着,伯婴镇静了一会儿,手脚利索的想爬到大蟒七寸处,道:“你还不快停下来,不然,我摘你的黑心烹酒吃。”
大蟒一听,晃了起来,像左一晃荡,以背撞树,只听到碰擦一声,一颗大树拦腰截断,伯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从蟒背甩到了地上,伯婴翻滚几下,似是有写晕厥,刚一清醒,还想去追,那大蟒早已不见踪影。她连忙紧跑几步,生怕跟丢了那大蟒。
伯婴四下张望,看到右边的树林里动静颇大,寻声而去,那巨蟒像团麻花一般被什么东西绑了起来,露出个蟒头哀嚎着,嘴里还喷着毒气,这时诡影从树上跳下来。伯婴只看到他手里似乎扯着什么,见他用力一收,那大蟒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哀嚎得更厉害了。
诡影走近了,伯婴才看清楚,他手上拿着根银丝,那银丝直接连着大蟒,诡影道:“这妖精虽然大,却也逃不过我这腕上丝的厉害。”伯婴仔细一看才看清楚,原来诡影用那银丝将大蟒捆成了一团,银丝很细,陷入蟒蛇鳞片中,勒出了血迹。伯婴大喜,道:“这怪物也有今天。”
二人抬头一看,只看到那大蟒通身的黑鳞,只是身上有很多红色的斑纹,再仔细一看那大蟒的头,头上长出两个似乎是犄角的东西,也生出了眉毛一样的绒毛。方才还在努力的挣扎,现在却不敢张狂了。诡影道:“这妖怪也上了年岁,估计不足一千也有八百了。”
“你可有人身么?”伯婴问。
那花斑大蟒想了想,喉咙里发出一个浑厚的声音:“公子好眼力,老朽今年正好八百,却无人身。”
诡影又问:“静莲龙王,可是你?”
“正是。”那大蟒又道。
“你这山中妖怪也算是龙王?真是笑死人了,快说,我爹呢?你将我爹掳到哪里去了?”伯婴怒道。
“姑娘切莫取笑,我虽未成龙,却也快了,看我头上已经准备萌出龙角,这么多年来,保咸阳风调雨顺积攒下来的功德,不定那日就可飞升成龙,再不用受爬行之苦。”大蟒说道,伯婴怒道:“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把我爹掳到哪去了?还有我干娘。”
这时那大蟒不说话了,伯婴气急了,骂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掏出你的心脏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的心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大蟒却笑道:“我若是死了,伯先生你怕是再也找不回了。”
“你……”伯婴一时脑热,还真的想杀了那大蟒,诡影拦住了她,诡影从袖中拿出那小鳖,道:“我们既然能追到你这里,你也定能猜到,朱碧双头鼋被我们破了。你可知,我们是如何将他破掉的么?这位伯姑娘,能招来山精,山精口中有驱虫,蛆虫可以爬入大鼋体内,我在想,若是驱虫也爬入你的鳞片中,会当如何?”
大蟒神情即变,却死撑道:“我八百年的修为,会怕着小小蛆虫么?”
诡影笑道:“那我手中这把,白骨扇又如何?先不说此扇来历,先说这扇出的味道,你就实难承受,可见他是你的克星,你要不要试试这白骨扇的滋味儿?”
大蟒颜色大变,只见他咬着牙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乃昆仑无极殿诡氏一脉,这位姑娘,想必你也清楚了。还不一一道来,与那朱碧双头鼋设下此计,究竟为何?”诡影道。
那大蟒想了一会儿,缓缓道:“还请公子将我那朱碧二位个个释出,我才会告诉你们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即便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诡影道:“这有何难。”诡影将手中小鳖放到地上,大袖一摆,立马变成一红一绿两个老头,那两个老头佝偻着背,表情十分痛苦,一个搀扶着一个,那大蟒急道:“二位哥哥,可还好么?可……”
大蟒话还没说完,伯婴就踹了他一脚,因为他被诡影捆成了个球状,刚刚还是头朝上,下子他那巨大的身躯压着他的头,伯婴骂道:“我不管你们兄弟情有多深,现在你们再找诸多借口都是徒劳的,我爹若不是受了邢龙罚,失了龙身和法力,怎会被你们这三个山精鬼怪设计,你是不是也想尝尝,邢龙罚的滋味?本姑娘有的是时间,将你的蟒鳞一片一片的揭下来。”
这时听那红无衣道:“姑娘,姑娘还是莫要难为他了吧,你们想知道什么,老朽一一道来就是。”
诡影转身看着那红绿二人,道:“好,此三问,一,你们受何人指使行此勾当?二,伯先生现在身在何处,可还安好?三,你们可愿意,带我们前去寻那歹人?我有此三问,是因为知道,你们二人定然不会是主谋,充其量也就是个下手,胆敢打伯先生的注意,当我诡影死了么?”
只听那红无衣长叹一声,缓缓道来:“公子明鉴,并未认定我等为主谋,已是对我等的宽厚,本应如实相告,可是,可是我等也是那人的瓮中鳖,横竖都是死啊。要我等将前情直言不难,可是,可是叫我们带你们去寻那歹人,怕是,怕是就算你们怎么折磨我们,都庶难从命。”
诡影沉下心,找了处大石,坐下,道:“那就先说前情!”
这时绿无衣道:“约摸五日前,一男子身着黑衣斗篷来到此处,大致是说了今日之事,说届时会有一女子引一男子前来此处,叫我兄弟二人想方设法困住公子和姑娘,只准那男子一人前往相见,到那时就是静莲兄就会假扮龙王与他相会,说是在城中有人相邀一同前往,若是肯去,自然是好,若是不肯,自有下着。
那黑衣男子允诺,事成之后,赐我们天元金丹,得千年功力,再赐我们百年功德,早日飞升,我等被利欲所迷,才做得这下等事;此番我等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事情始末,就是如此,并无隐瞒。”
伯婴问:“你知道那人是谁,你就相信他?”
“并不是我们愿意相信他,而是当我们还在犹豫的时候,就已经骑虎难下了!”听那声音,似乎是从那团蛇身上发出的,这是红无衣道:“那人精通丹术,在我们犹豫之时,用中指在我们眉心抹了一下,公子请看。”红无衣凑近了诡影,诡影仔细看了看那人的眉心,只觉得有道淡淡的金色,不注意是看不到的。诡影问:“这是什么?”
“我等不知,只是那人说,是一种毒流,从地府黄泉炼制而成,抹在身上可以渗入脑髓,七日毒发,十日暴毙,二位也都看到了,我等乃贫贱之身,不过匍匐在地上的龟虫而已,区区几百年的修为,我兄弟三人虽然能变化,却并未真正脱离爬行之躯,又怎受得了那术士的诡计。想那金色的毒流汇入我等眉心,奇痒无比,若是不照那厮说的去做,岂有活命之时?”红无衣道。
伯婴冲大蟒道:“我爹来到你洞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详细道来。”
“今天一个粉衣女子来到我洞里,说是应约前来,我心里盘算这前几日那事,想着应该不错,那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摸样,我变作龙王的摸样与她交谈,那女子却叫我等会儿见到那男子时静坐一旁,不准说话,后来我才知道,那位伯先生前身是条真龙,心里不由肃然起敬,看着他们交谈,我心生奇怪。
因为从那黑衣男子到这粉衣女子,交谈的全程,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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