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跟我上!”强森组织了一伙马仔,顺着抛好的绳子快速往二楼窗口爬去。霍托斯则带领马仔冲进大厅,他奋力挥舞着冲锋手枪,示意大家上楼,而他自己,却躲躲闪闪地跟在众人后面,嗷嗷地叫骂着,鼓动着。
然而,没等他们冲上楼梯,随着突然响起的一通哒哒扫射,二楼的窗户外面,就传来一片惨烈的哀号。霍托斯还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觉得有一层热乎乎的液体直喷在脸上,一道道呼啸的宛如刀刃般的凉风,从他头顶上掠过,直逼得他双腿打颤,当即瘫倒在楼梯下。
二楼角落里,一个浑身战栗的马仔被桑丘司反拧着胳膊,利昂德骑在这个马仔被扯开的双腿上,一手抓着他那被割破的裤裆里的一大串阳物,一手将冰冷锋利的刀刃在他男根下游走。
这个从窗口爬进来被活捉的马仔,此刻彻底吓傻了,他的屁股下面,不断渗出由于极度惊吓而失禁的热尿。他看到利昂德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一双粗野凶狠的大眼珠子,正瞪着他龇牙咧嘴地恶笑。
“别这样做!看在上帝的份上,咱们都是男人,就是死了,也不能没这个东西。哦!不,不是死,是看在上帝的份上,放了我的吧!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到了。你瞧瞧吧,,我骗了这么多人上楼,地上到处都是武器,可我不想死,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求你了,打昏我吧,打昏我,来吧!”
桑丘司把酒气熏天的嘴凑到这个哆嗦成团的马仔耳边,冷森森地附耳说:“我记得这个声音,刚才就你在外面骂得最响亮!”
“我……”被俘的马仔吓得一哆嗦,连忙解释说,“我那是放屁!骂给老大听!但我内心是崇拜你们的。我们的帮会几乎被你们杀光了,剩下好多捞油水的生意空着位置,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所以就想积极一点,多赚点钱给孩子们买保险!”
桑丘司猛地掐住了被俘马仔的脖子,不允许他再Up嗦下去,“也许上帝有空听你诉苦!你这个空喊口号、喜欢钻营的坏蛋!站到窗口去,继续发挥你的天分!别耍滑头,想想波茨的脑袋和耶韦夫肚子里的老鼠,我可下得了手!”
霍托斯连滚带爬,拖着大屁股跑回了鲍迪身边,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喊着:“快,我受伤了,中弹了,我的肩膀到处是血!”
不等一个马仔闻声赶过来,鲍迪上前一把扯开了霍托斯的衣领,在他白乎乎、胖乎乎的肩膀上一撸,抹掉了血污,但却没有看着任何弹孔和伤口,只是一小块淤青而已。
“你瞎喊什么!连伤口都没有,只是击飞的碎片弹到了你。”鲍迪气呼呼地说完,把他又丢回了地上。
“啊?感谢基督!——我的枪呢?枪呢?”霍托斯忽然发现自己的枪不见了,立刻不依不饶地叫嚷起来。
强森极为无奈地摇着头,把一支乌兹冲锋枪放在霍托斯手上,不冷不热地说:“还好,你的鞋没跑丢。”
霍托斯一把拉住强森,瞪圆了眼珠说:“还等什么?去拿啊!炸死他们。”
被俘马仔怀着几乎要昏倒的恐惧,站在窗口使劲拍着巴掌,用哭调嘶哑地喊着:“老大,别开枪,自己人!他们要谈判。”
唐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阵剧烈的疼痛直钻心窝,激战中玻璃碎片在他脸上划了无数伤口,有的甚至像仙人掌的刺一样扎在上面。他咬着哆嗦不止的嘴唇,捡了一个新弹夹更换好。皮基卡咧着嘴,用一种看不出到底是苦还是甜的假笑,对唐休招呼说:“已经打疼了他们,是时候了。”
被俘马仔继续向窗口下面喊着:“为了避免双方发生更大伤亡,我方现在要求协议停火。明天中午,我们组织的老大,会和你们的鲍迪谈判,谋求可以代表共同利益的合作。假如你们一意孤行,将今晚的事情闹大,我方可以保证,会有更多职业杀手出现在洛杉矶,到时候,会死多少人,你们自己掂量吧!谋求合作,大家都有好果子吃;继续厮杀,只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站在花园里的鲍迪,气得脸都绿了,颤抖的双唇没一丝血色。他刚要转过身,对手下吩咐什么,却见强森已经提着那支备用的毒刺火箭筒,悄悄站在了他身后。
“对准这个窗口!从他脑袋上把炮弹打进去。”鲍迪指了指那个被俘的正代表对手大声宣讲的马仔。
强森找了几个腿脚敏捷的马仔,吩咐他们带上手雷,蹲到公寓的墙下面,只要看到火箭筒发射,就一齐把炸雷抛进去。
霍托斯尾随强森来的花园一处漆黑的芭蕉树后面,兴奋难安地说:“炸死这个狗崽子!往他肚子上穿!混账东西,叛徒,害死这么多兄弟!”
黑暗角落中,强森把毒刺火箭筒扛上肩头,瞄准器缓缓对准了霍托斯注目的窗口,只等鲍迪下令。
第一百五十六章:守护者的严冬
鲍迪举起他那支拉风的美产冲锋枪,慢慢关闭了保险,叹了口气,自嘲地苦笑说:“共同利益!呵呵呵……永别吧,狗崽子们!——这是我最后的利益!”
看到鲍迪打出了手势,霍托斯亟不可待地催促强森说:“快,快打啊!鲍迪下令了,炸死这群混蛋!”
公寓二楼的屋内,四个人抱紧武器,正竖直耳朵仔细探听外面的回应。不料,蜷缩在壁橱后面的桑丘司,忽然失声鬼叫:“妈的,他的妈,你来干什么!走开!”
三个人齐头望向脸色煞白的桑丘司,不明白他在跟谁说话。
“费尔诺!是费尔诺,你们看到了吗?他就站在窗口,刚才还冲我笑。”
桑丘司这句话一出口,其余三个人身上的汗毛孔全都张开了。因为他们四个人都清楚,费尔诺已经死在了亚马孙丛林的魔鬼沼泽里,而且死的异常恐怖和诡异,此时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皮基卡惊恐而又恼火地咒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我看是酒精把你的脑袋烧坏了!”
唐休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低声对大家说:“兄弟们!人的命,天注定!咱们是在杀恶人,祈求上帝保佑吧!快,都祈祷一句。”
哒哒哒,哒哒哒。谁也不曾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寓两面的黑暗中,突然火星四溅,响起了轻快的步枪射击声。紧接着,就可以看到清晰的弹线,从包围住公寓的马仔们中间穿过。躲在暗处的枪口,显然是在射杀鬼蛇帮的人。
“不好了,老大!有人偷袭我们!”一声马仔的惊呼,令鲍迪全身打了个冷战。他急忙卧倒在花园的石凳后面,急切地回应道:“看清楚了没有?是铁龙帮的人来捣乱吗?”
步枪持续的打击,轻快而又精准地干倒了几个马仔,剩下的家伙们只顾抱头鼠窜,只少数几个还在胡乱地还击,朝黑暗处胡乱扫射。被步枪险些打中的十几个马仔,慌慌张张地撤退了过来,可又担心鲍迪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枪毙他们,于是有几个较为机灵的马仔,大老远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老大!不是铁龙帮,好像是他们同伙,过来接应了。咱们怎么办?跟他们拼了吧!”
鲍迪焦急地朝两侧看了几眼,催促强森抓紧发射火箭弹,同时命令手下人向公寓黑洞洞的窗口里面投掷手雷。从步枪的弹线划过第一道白光,霍托斯就应声趴伏在了地上,他拼命摇晃着强森的裤腿。“打啊!打啊!他们都等你的信号呢!”
嗖地一声,强森的火箭筒发射了出去。但与此同时,几个嘶鸣的子弹,也从他肩头和脖子底下穿了过去,吓得他把火箭发射器都脱了手,一屁股坐倒在霍托斯的大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笨蛋!早就叫你赶紧动手!这下可好,打偏了吧!”霍托斯恼恨地推开强森那壮实沉重的身躯,扶正头上的钢盔,朝窗口激烈鸣射了一通,高声叫喊着:“弟兄们!把手雷统统投进屋子,炸死他们……”
强森一把捂住了霍托斯的嘴,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白痴!干脆告诉里面的人,我们要炸他们了。”
鲍迪把撤回来的人分成两股,自己带着一股向西面包抄过去,准备端掉那几个步枪手。强森带领着另外一股马仔,负责包抄东面的步枪手。霍托斯蹲在石凳后面,笨重地缩起脖子,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枪举过头顶,对着公寓的窗口瞎打一气。
毒刺火箭弹打在窗口外延就爆炸了,一股强大的灼热的气浪冲屋子,像汹涌的潮水一般,把唐休和三个海盗掀飞到了另一头。几颗抛进窗口的手雷,接连在炸响,把家具像几片一样撕碎在地上。
一大口鲜血从唐休嘴里吐出来,整个大脑疼得欲要裂开,仿佛有一条蛇在里面不间断地嘶鸣,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听到了。腥咸苦涩的恶心,在他胃里剧烈翻滚,他尝试着爬起来,可又摔在地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三个海盗相互搀扶,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吐了血,身上的衣服成了黑色的冒着焦烟的布条。桑丘司哆嗦着双臂,像盲人一样乱抓,被利昂德和皮基卡紧紧拉住。一层血雾蒙在他们的眼球上,久久挥之不去,就连寻找的丢在地板上的武器,都看得模模糊糊。
两团闪电一般的黑影,从窗口翻越而进,分别抱住了已经瘫软无力,丧失反抗能力的他们。
“别紧张,自己人!警察就要来了,咱们得赶紧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分别托起地上的唐休和利昂德,另外一个托起皮基卡和桑丘司。
“他们的耳目失聪了,听不到你讲话。万幸,都还活着!走,赶紧撤!”
鲍迪的冲锋枪像猛兽一样喷吐着火舌,在竹林里与来历不明的步枪手激战,他把马仔分布成弧形的散兵线,由于火力输出占据了上风,不久便把敌人打退了。
强森这边被打伤了一个马仔,捂住满是鲜血的大腿躺在地上哭,其余人都争着上去扶他,想要借机退出这场子弹在黑漆漆的桃树林里乱飞的危险阵势。但强森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大家只好又硬着头皮往上冲,也不管有无看到敌人的位置,就胡乱扫射着前进。桃花林很快被打成了光秃秃的一片,等到出了林子,对手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留五个人在外面防守,其余人跟我进去搜,就算是尸体也要带回去。”鲍迪一声令下,众人呼啦一窝蜂似的冲上二楼。浓烈的硝烟直呛人鼻子,马仔们找遍了屋内每个角落,除了自己人的尸体,根本看不到对手的影子,最后只在楼梯下面找到五个昏死过去的浑身脏污的裸身妓女。
鲍迪弄醒了她们,瞪着恶魔一样血红的眼睛,简单询问了几句,五个妓女已经吓得战战兢兢,语无伦次,连自己是否还活在人间都分辨不清了。鲍迪很清楚,人已经被救走了,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无法原谅今夜的耻辱。
强森小声问鲍迪,要不要干掉这几个女人。鲍迪叹息了一声,仿佛是在嘲弄自己,又仿佛嘲弄在场每一个失掉机会的人,喃喃地说:“打了一晚上激战,最后只杀了五个光屁股的女人。呵呵呵……”
远处的警笛已经隐约可闻,鲍迪苦笑着,大步离去。强森脸上泛起一阵热辣辣的羞臊之色,环视了个个像斗败的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的马仔,不得不冷哼了一声,示意大家赶紧撤退,别在这丢人显眼了。
众人刚走出公寓,就听到屋内传出一阵激烈的嗒嗒扫射和女人的惨叫。“妈的,臭婊子们!休想看老子的笑话,下地狱给魔鬼当母狗吧!”紧接着便是霍托斯提着枪口发热的冲锋枪,满脸是血跌撞着跑出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魔鬼的密谈
空旷的郊野上,几只黑灰色的野雁,悠闲地拍打着翅膀,从一望无垠的玉米田中飞起。灌溉庄稼的长堤长满了青草,无数毛茸茸的蒲公英,拥着湖水碧绿的微波,直吹向远方。两岸翠绿的芦苇摇曳,巡游的青磷鲤鱼群,追食着空中飘落下来的种子,聚集在木桩打成的站头桥下。
拉德多生硬地丢开钓具,坐进鲍迪停上桥头的汽车里。鲍迪戴着墨镜,没有看拉德多。拉德多脸色阴沉,把一只大手伸过来。
鲍迪略一迟疑,随后将一包密封的牛皮纸袋大度地交在拉德多手上。拉德多赌气似地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要走。
“干嘛不打开看一看,兴许我拿错了。”鲍迪似笑非笑,墨镜后面很是不逊的目光眺望着湖面。
拉德多火了,掏出手枪顶在鲍迪的脑袋上。“狗崽子,可耻的废物!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拉德多气得手直哆嗦,怒气冲冲地扳开手枪机头。
“哼!”鲍迪一脸无谓,“打吧,没有了鬼蛇帮,你还可以跟墨龙做朋友。”
火冒三丈的拉德多,照准鲍迪脑袋砸了一拳,鲜血从鲍迪硬朗的眉角淌了下来。拉德多骂道:“你把一切都搞砸了,混账东西。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不争气。听着,咱们之间结束了。”拉德多举起手里的牛皮纸袋,瞪圆赤红的眼睛,“如果这不是母带,我保证……我……”
“杀了我?来吧,现在就可以。”鲍迪装出一副自暴自弃的委屈模样。
拉德多气得简直要鼻子喷火,可他心里又很清楚,鲁莽地杀死鲍迪,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鲍迪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跟他耍这种死皮赖脸的危险手腕。
“好,鲍迪!你是好样的。跟你这种家伙搅在一起,真是他妈活见鬼。”
“别说气话,咱们还有希望。”见稳住了拉德多,鲍迪话锋一转,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诚恳地望着他。
“鲍迪,你以为我是天真的小孩子?这东西绝对不是他妈的母带。”拉德多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摔在汽车上,“你想要继续合作,——不,是继续要挟我。可以,但你必须告诉,这段录像视频是从哪里得来的?”
“别生气,老朋友!这段录像落到我手里,纯属偶然。我可没刻意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鲍迪抹掉眼角的血,弹了弹手指。
拉德多眯缝起锐利阴鸷的小眼睛,毫不妥协地问:“哼,别卖乖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弄到的。”
“呵呵,嗯……这种东西吧,说实在话,就像妓女身上的梅毒,只要染指了,有了传播,谁又能找到源头?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病毒嘛,指不定又会在哪复制一大堆。”
“放屁!鲍迪,你跟我玩这个?行,你就等死吧。”拉德多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鲍迪急忙摆手说:“别这样,我可是好心提醒。你想啊,即使我交给你的东西就是母带,可谁又能保证,别的什么人手上就不会再有。我的意思是,母带不重要。我们必须斩草除根,只有干掉墨龙,清扫了铁龙帮,你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拉德多被鲍迪这种阴险的狡猾折磨得几乎发狂,他一把揪住鲍迪的衣襟,把他的脑袋往靠背上狠命地撞。“你这个狗崽子,我是在问你,是谁给的你这段罪证录像,让你他妈的来要挟我。”
鲍迪被撞得头脑发晕,脸色狼狈不堪,只要他给出一拳,拉德多就会口鼻出血,摔在一边。可他没有发作,因为他今天就是要来给拉德多揍一顿,只有这样,才好继续牵制拉德多,把自己的帮派从垂死的道路上拯救回来。
歇斯底里的拉德多,直到累得手脚发软,气喘吁吁地盯着一反常态、放下所有威严和体面的鲍迪。“听着鲍迪,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咱们之间没戏。”
鲍迪开口不难,但他的目的就是要刺激拉德多出手,打自己多一点,拉德多就会被他这个棘手的伙伴捆绑得更结实。
“好吧,事到如今,咱们都在一条船上,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你是知道的,强森以前是铁龙帮的人,为了加入鬼蛇帮,坐第三把交椅,他杀死铁龙帮两名老大。下手的时候,用了点手段,对方熬不住,意外给了他这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