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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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帆岛-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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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强森咧着嘴角,酒窝下面露出一颗尖短洁白的虎牙时,院子上空仿佛一颗流星划落,嗖地一道闪电般炽烈的弹线,从强森黝黑黄亮的左胸口透了过去。正躺在休息椅上面,被一个像母狮般丰满的女郎骑着按摩的男子,身旁的半瓶红酒啪地炸了个粉碎,余威不减的弹头,最后猛地撞在一条石凳上,溅起无数粉末,这才彻底停下来。

一大群嬉闹欢笑的女郎,像突然发现自己裤裆里正爬着一只蟑螂那样,接连不断一浪高过一浪地尖叫起来。正和按摩女郎玩弄暧昧的男子,猛地坐起上身,像推开一具极为嫌恶的累赘,将女郎摔出两米,自己顺势翻滚到石桌后面,趴着一动也不敢再动。而那个女郎,摔得满脸是血,趴着地面上狼狈地哀号,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中枪的目标平躺在泳池边上,不断抽搐哆嗦着的身体下面,大片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像无数条猩红的蛇,交错着快速奔游进水池。

“死人啦,快逃啊……有人放冷枪,大家快卧倒……”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惊叫,生日派对顿时混乱成一团,人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四下里寻找着缝隙躲避;那些找不到掩体,互相踩踏着往屋子里涌得女人们,没命地哭号着,仿佛有一列巨大的偏移轨道的火车即将撞进这里。

看着血水在目标的心口上一股股涌跳起来,利昂德悠然惬意地自诩道:“十环!”他随手退出弹壳,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孔。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惊魂时刻出变故

四五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冒死凑到了中枪者的面前,惊恐而又不得不面对的眼睛,朝四个角落不住打量,手里的冲锋枪,毫无目的地摆动比划着。

躲在石桌后面,一直没敢妄动的男子,高高翘着屁股,又气恼又胆颤地指着一处黑暗无光的方向,对四个正茫然无措的保镖说:“在那里,子弹是从那里飞来的!”

利昂德一眼就注意到,石桌后面有个家伙的手指,正像鱼漂似的上下浮动,显然是在跟别人报告枪击位置。他把狙击准线一拉,瞬间标在了那人缩在石桌后面露出半截的肥屁股上,可刚要扣到扳机,却又迟疑下来,不禁想起苍图的警告,这才不甘心地骂了一句:“狗崽子!”

四个保镖像无头苍蝇似的,对着利昂德的方向胡乱扫射,仿佛只是为了发泄恐惧。一片散乱的盲射,子弹密密麻麻飞了过来,打得屋檐底下的玻璃窗碎片乱蹦。利昂德知道自己已被发现,忙抽身跑下了公寓顶层。

可他万万不会想到,就在他发动汽车,朝阿伍克斯剧院的方向逃走时,一个蜷缩在泳池底下,钻上来大口呼吸着的卷毛黑人小子,惊声喊道:“哦!上帝啊!是强森的弟弟,强森的弟弟中弹了,快叫医生……”

一个脖子上套着花环、额发刻意染成一绺煞白的男子,大概是听到了黑人小子的喊声,铁青着一张骇人的面孔,从屋子里奋不顾身地冲了出来。这男子一句话也不说,按住弟弟血流不止的胸口,用一双充满怜爱和愤恨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孪生弟弟那正不断咳出血沫子、已然濒于死亡的痛苦表情。

躲在石桌后面的男子,似乎感觉出什么不妥,便也顾不得许多,忙凑了过来,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男子说:“强森先生,这一定是冲您来的,估计是铁龙帮前任首领的几个死忠。我这就调派警员,去唐人街抓他们。”

强森像一条咆哮的野兽,扯掉脖子上的花环,撕开领结,恶狠狠地望着利昂德打来冷枪的方向,良久才说了一句话:“我要灭你九族!”

皮基卡向后退了几步,一脚踹开了波茨的房门,只见里面有两个乳…房丰满,下身仍保留挺拔男根的人妖,正站在一个手被铐在GG上,俯着身子的金发女郎前后,做着交媾表演。那女郎嘴里就像塞着一根巨大的火腿,令她呼吸困难,却又不免沉醉。女郎吱吱呜呜哼哼着,大屁股不断被撞得啪啪作响。

靠右的豹皮长沙发上,坐着个向后梳着背头,稀疏黄发像牛犊乳毛般打着卷的中年胖子,正把琉璃茶几上摆着的两条舞女跳完舞后,沾满臭汗和淫…水的内裤,捂在满脸横肉闪着油脂的鼻子上贪婪地吸嗅着。

桑丘司提着两个保镖的尸体,一左一右扔了进来,波茨这才从恍惚幻觉中猛地惊醒,想要去拿枪,却已然来不及了,只好惊愕地瞪着两个胆敢闯进来打扰他的陌生人。

三个助兴演员吓得无所适从,皮基卡晃动着枪口,笑嘻嘻地说:“嗨!别乱动,我会打烂你们的脑袋!听着,继续你们的表演,直到我们离开。”

两个人妖的老二都吓软了,可又不敢抗命,只好再次机械地重复起刚才的动作。虽然他们三个面色惶恐,但也听懂了皮基卡的话,乖乖低下头去,谁也不敢在抬眼乱看。

桑丘司关上门,几步跨到波茨面前,笑意叵测地望着他。

波茨刚才的确被吓了一跳,但现在又稍稍缓和了紧张之色,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继续看前面的助兴表现,并不以为然地说:“哼,如果你们知道我是谁,肯定会后悔来这里。”

“狗——崽——子!”桑丘司一点也不客气,“你可真会装模作样!”

皮基卡在一旁咯咯地嘲笑。

波茨的高傲姿态,对桑丘司而言,显然失去了任何威慑力,他用手枪挑起波茨拳头里握着的一条内裤,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骚臭,立刻呛得他直皱眉头,“呸!妈的,你这满嘴霉菌的老杂毛!大概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吧?”

波茨咧了咧嘴,故意耷拉着眼皮,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哼,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别啰嗦,说吧,想要多少钱,一百万?两百万?别害怕,我有的是钱,就看你们的胃口大不大。”

皮基卡又咯咯笑了起来,对桑丘司说:“瞧啊,伙计,也许咱们该跪下来,‘哦,发发慈悲吧,老爷大人,赏点儿钱,赏点儿。’嘿嘿嘿嘿……”

桑丘司一把揪起波茨,将他整个摔在茶几上,只听砰地一声,茶几倒是蛮结实,但波茨的五脏六腑,险些没被震碎,两颗眼珠子蹦起老高又落了下去。这一下,桑丘司爆发出来的野牛一般的蛮力,顿时令波茨面如死灰,所有掩藏在矜持下的恐惧,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

“听着!我们可不是武枪弄棒、只会吓唬平民百姓的流氓——你惹了海盗,真正的亡命之徒!”桑丘司阴冷的语调,令波茨强烈地眨起眼睛,浑然不知所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坐镇一方,竟和海盗扯上关系。

皮基卡也走了过来,满脸坏笑地说:“杂种?你大概只在卡通片里见过海盗吧?桑丘司,帮他上一课!”

“等等!等等!朋友,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待在洛杉矶三十几年,从没染指过航海领域。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桑丘司凶恶的面容,顺然笑了起来,对开始战战兢兢地波茨说:“当然,当然,像你这种骄奢淫逸的大老爷,是想象不出我们如何潜伏在一望无际的海面,忍受暴风雨的冲击,或打劫豪华客轮,或跟海军斗智斗勇,抢夺无数宝藏的非凡场面的。有人说我们是大海英雄,也有人说我们是大海魔鬼,可你个狗崽子,竟敢拿钱侮辱我,也许该让你尝尝,那次我们靠近百慕大,被卷进风浪里的滋味儿。”

桑丘司说着,就把一只酒瓶拎了起来。

“住手!我可是鬼蛇帮的老大!你要干什么?”波茨剧烈挣扎,惊恐的眼睛望着高高举起的酒瓶。

“干这个!”

啪地一声脆响,酒瓶砸在波茨一只眼窝上,鲜血混合着玻璃碎片扎破的眼球积液,瞬间涌来出来。

“——啊!”波茨的惨叫声爆发,整个人像遭受电击般,剧烈地挣扎扭动。皮基卡抱起波茨两条乱蹬的腿,嘿嘿笑着说:“嗳!波茨先生,别吵,别吵,这没什么可吵的!你有三百门徒,威风凛凛的……”

“求求你们,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们……我什么都答应……”痛苦难耐的波茨,摇摆着脑袋,哭天喊地般哀号着。

桑丘司又抄起一个酒瓶,“都说过了,别吵!”啪地一声,砸在波茨另一只眼窝上,他的整张脸鲜血淋淋,碎玻璃像鳞片一样斜扎在肉里,剧烈地抖动抽搐。

“应该帮帮他!”皮基卡拔出匕首,在波茨两条乱踢的腿上嗖嗖割了几下,把两个膝盖下面的骨筋全部割断,然后又抓起一个未开封的酒瓶,倒插进他的嘴巴,兴致盎然地问桑丘司:“嘿嘿,真该找个球棒,一下敲下去,肯定漂亮。”

“不,这太残忍了。”桑丘司诙谐地说着,拔出了酒瓶,继续朝波茨的脸上砸。啪,啪,啪,一声接一声的碎响,直到打完了八个酒瓶,波茨脸上全然成了一团烂肉。面对这种血腥的杀人手段,两个人妖和女郎吓得蜷缩在墙角,把手指都咬出血了,却还浑然不知。

皮基卡探出手指,在不断溢出大口鲜血的波茨脸上,试了试呼吸,不满地对桑丘司说:“瞧!你都把人打死了,也许他还有机会做一个白痴!”

桑丘司拔出匕首,在波茨喉结上狠狠抹了两下,大股鲜血又喷溅了出来。“上帝不会怕麻烦的。好了,咱们该收工了,还剩两个混蛋!”

两人欲要转身离开时,却发觉对面墙角里,一个方形的被布片盖住的东西,正隐隐震动,仿佛里面有什么活物。

桑丘司以为,里面大概关着用来表演兽…交的母狗,或公狗之类的玩意儿。皮基卡挥舞着枪口,对一个吓呆了的人妖说:“嗨!哥们儿,哦不,女士,嘿嘿嘿,把那该死的东西打开,快点,我可还没饶恕你们。”

畏畏缩缩的人妖,缓缓拉开了布条,只见铁笼子里,一个白人妇女被绑了手脚,嘴巴贴着胶带,缓缓转动的振动器,在她暴露的下体内插着。铁笼四壁上,还挂着各种匪夷所思的情趣工具,期间不乏一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Fuck!”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呆了,那竟是个一丝不挂、肚子隆起的孕妇,从她那激动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正极力求救,显然不是自愿安排进来的助兴演员。

皮基卡拔出匕首,割断了女人的绳索,扯掉她嘴上的胶带,白人妇女张嘴就哭,哀求着说:“求求你们,看在上帝的份上,带我离开这里……”

第一百三十章  蛇狂龙爆卷腥风

白人妇女说着,正要找件遮体的衣服,却见躺在茶几上仍旧偶尔抽搐的波茨,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就冲上前去,硬生生咬下了他两个耳朵,带着无尽的仇恨和鄙视,吐在波茨脸上,“呸!下地狱的魔鬼,上帝不会宽恕。”

“好了,宝贝儿,咱们该走了。”桑丘司嘟囔了一句,捡起地上的布片抛过去。

酒吧里一片喧闹,人群在巨大的音乐声中妖魔般扭动着,皮基卡分开人潮,和桑丘司两人夹着白人孕妇,走出了夜总会。

皮基卡见坐在后面的孕妇脸色苍白,总拿手捂住肚子,便问她怎么个情况。白人孕妇说自己叫麦琳,是这家夜总会里的舞女,跟波茨有着灰色的暧昧关系。可就在半年前,一个纽约来的书商与麦琳一见钟情,两人热恋了一段时间后,麦琳发觉自己怀孕了,就打算去纽约找情人结婚,不再从事这种声色犬马的职业。

然而,波茨对此异常恼恨,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必须给麦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教训,就派人把她抓了回来,准备今晚好好折磨一番。

桑丘司把车开到一幢警局附近,要她去向警察寻求帮助。但麦琳却显得踟蹰不安,难为情地嘟囔说:“我……我没有护照,所以结婚对我很重要……无论如何,我要去纽约。”

两个海盗这才明白,麦琳不是美国公民。波茨敢如此混账地欺负她,也是看准了这一点。麦琳推开车门,把一只光光的脚迈在地上,却又迟疑起来,最后不好意思地说:“嗯……能给我一些钱吗?”

皮基卡和桑丘司对视了一眼,麦琳连忙解释说:“哦,对不起,这确实有些过分,你们已经救了我……这样吧!你们带我走,今晚咱们睡在一起,我不能白拿你们的钱。”

皮基卡和桑丘司两个人,翻遍了所有口袋,凑足两千美金,塞给了麦琳,半开玩笑地说:“当然不能白拿!我们今晚杀了波茨,你感觉如何?”

麦琳立刻就明白,眼前这两个粗鲁的男子,竟还有种傻傻的可爱,于是扮出嬉皮的表情,挤着眼睛说:“没人比我更清楚。在波茨面前,男人都像只被阉的公鸡。可你们两个坏蛋,竟把他揍成那副德行。哦!上帝啊!若是让姑娘们知道了,我保证……她们会尖叫着揪出你们的老二,吞进整个喉咙!”

“哈哈哈哈……”皮基卡和桑丘司酣然大笑,点着乐歪的下巴说:“谢谢!谢谢!这够我们兴奋一整天了,再见啦!”

夜雨潇潇的山石上,苍图的身体就像与狙击步枪生在一起,一动不动地趴着。唐休早就报告了射击参数,却迟迟不见枪响,不由疑惑地望着他。

又过了一分钟,苍图突然不安地扶住额头,显得颇为难受,仿佛正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拼命撕咬。唐休忙把脸凑过去,焦急地催促说:“开枪啊!”

只见苍图万般痛苦地垂着脸,口中不断呢喃:“看不清!看不清!”

唐休的两只眼睛立刻放大,因为他看到,苍图挂满雨水的脸上,竟在这种时刻淌出两道鼻血,他一把掀开苍图的手,只觉苍图的臂力已然虚弱得像个十岁孩童,紧紧闭着的眼睛,仿佛有血正挤出来。

或许,亚马逊丛林的重重凶险,彻底耗光了他们的运气,苍图的血癌恶化症状,居然又一次在危险时刻发作。唐休很清楚,波茨和强森已经被暗杀掉,鲍迪是万万不能放他活命的。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做考虑,唐休一把推开了苍图,自己架起那支将在1500米之外,一击毙杀目标的巴雷特步枪,眼睛快速贴上了瞄准镜。

鲍迪浸泡的水池里,又多了两条“美人鱼”,正服侍着泡在另一端的一个金发中年男子。鲍迪笑盈盈地端起酒杯,像庆祝什么似的,与对方举杯示意。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两个人惊得一愣,敲门者干脆破门而入,大喘着粗气,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只听玻璃窗口唰地一响,冲进来的马仔,身体瞬间撕裂成两截儿,崩裂的碎肉,如密集的雨点般,充斥了整间屋子。四个金发女郎,再睁开眼睛时,见一具血淋淋的上肢漂荡在水池内,登时吓得惊声尖叫,不顾一切向门外逃。

鲍迪只向外看了一眼,霎时间就明白过来,这是狙击步枪在杀人。

第一颗子弹射偏了,唐休不由急得咬牙切齿,立刻调试了偏差,扣发出第二颗子弹。鲍迪揪住一个女郎的头发,把她朝后一扯,自己一头扎进了池底,嗖地一颗子弹,从他肌肉凸鼓的脊背上剖划过去,割出一条不知深浅的口子。

但唐休非常明白,自己没能击毙鲍迪,并且已经错过了可视的狙击视角。那名金发中年男子,似乎看出这是在猎杀鲍迪,自已不宜留在现场,便两步蹿出池子,滚到了门廊外面。

急得嘴唇都咬破了的唐休,耐心地等待着,等待鲍迪从水里出来换气。可是,他清楚而又绝望地看到,池水正在急速下降,显然是鲍迪把池底的排水口打开了。他一连又是三发连射,子弹将水泥池子炸得泥屑纷飞,简直就像地雷在。

门廊外面一大群马仔,抱着枪械想冲进来却又不敢冲,只听鲍迪像条搁浅的鲶鱼,扭动身躯咆哮:“去对面山上,包围那个混蛋,快去,给我捉活的。”

狙击位置已经暴露,分秒不宜久留,唐休背起处于昏迷状态的苍图,提起沉重的武器包,摸黑朝山脊深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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