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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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帆岛-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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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在茂盛的原始丛林里,土层下面尽是盘曲的树根,密密麻麻。树与树之间一层交错着另一层,有的如巨蟒粗,有的硬如钢筋,是很难挖坑打洞的,此处最好的伏击就是躲进浓密的树冠。

杂佛招呼了一声:“哎!快点,把他拉上来,抓紧时间赶路。天黑之前必须回到大船上。”

这一声刚说完,竖起双臂准备让同伴拉拽自己的朴浩宪,身子猛地一抖,一根血淋淋的矛头,从他后背刺穿,在脖子下面钻了出来。

“中埋伏了,地底下有伏兵!叽里咕噜一大堆,都在动。”荒木九野嘶喊着,奋力丢开包裹,抓起步枪朝一棵大树后面跑去。

第八十一章 惊悚的消耗战

靠在朴浩宪近前的皮基卡和桑丘司,顿时被吓得仰面倒地,可哪知身子刚一挨着土层,发出海绵般微微颤动,落叶层下面就又簌簌作响,数道闪着寒光、淬了巨毒的锋利矛尖,相继凶猛地刺了出来,深深扎进两人背着的大包裹。

“上刺刀!戴防毒面罩!”苍图大喊一声,已将数颗毒气弹抓在手上,照准朴浩宪腹下的地洞就投了过去。

嗤嗤上升的毒烟,从穿透胸腔但仍未断气的朴浩宪周身弥漫上来。面目因极度痛苦而变狰狞了的朴浩宪,嘴里大口涌着黑血,整个人像被塞进了绞肉机一样,脑袋和上肢剧烈地抽搐哆嗦。

滚到一旁树下的杂佛,将耳朵贴在树干上,能够清晰听到土层下面躁动不已,正有无数巫蛊小鬼像耗子大**一样,叽里咕噜地乱跑乱窜。可见,这片丛林脚下已经被他们挖空了。

凭借敏锐的直觉,杂佛把装载刺刀的步枪向脚边草丛猛地一戳,一股猩红的鲜血,从松软的泥土下面渗透上来。他单手迅捷戴好防毒面罩,对苍图提醒道:“快!快给他一枪,土层下面的巫蛊小鬼正用剔骨刀宰割他。”

苍图极不忍心,但也别无它选,抬起步枪向朴浩宪的太阳穴补射一颗子弹。半截身体陷在泥土里的朴浩宪,脑袋一歪,纠结的五官随之松散开,终于获得解脱。

皮基卡和桑丘司两个人,仓促戴上防毒面罩,像发了疯似的,又朝朴浩宪扑过去,对准蠕动的土层猛烈开火。

据守在不远处的荒木九野,拼命挥舞步枪,向着皮基卡和桑丘司气恼地嚷嚷:“冷静些!小猪已经死了,别再浪费弹药。把他的尸体踹下去堵住坑口,毒死那些土著兵。”

然而,他的这一声叫嚷,立刻被藏在地下的巫蛊小鬼听到。霎时间,土层像蛇腹一般抽缩耸动,铿铿作响的密集脚步声,犹如暗流似的向荒木九野蹲躲的位置急速聚拢。四周的落叶层,仿佛被一阵阴风吹过,无数可以吹射毒针的木杆,像躲在枯叶下的虫子,悄然探出圆滚滚的射口。

荒木九野随即拉响一颗手雷,摔在落叶层上面,拔腿就往杂佛身边跑。随着“轰”一声巨响,漫天尘土飞扬,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躲在下面的两个巫蛊小鬼当即毙命,裸露的尸首横倒在一旁。

其余巫蛊小鬼像一窝被掀开的老鼠,惊得无处躲逃,再想钻回地道,坑口已经彻底塌陷。

机不可失,杂佛果断地下达命令:“皮基卡,干掉他们!”

一道猛烈扫射随即飞来,将十几个尚未来得及散开的巫蛊小鬼全部打倒。或许是因为过度惊吓,皮基卡变得异常兴奋,鼓足大眼珠子爽快地叫骂:“他奶奶的,太过瘾了。”

苍图定睛一看,见死在外面坑道上的巫蛊小鬼每人头上罩了一个防毒面罩,登时心下骇然,抄起地上的包裹对皮基卡骂道:“笨蛋!快靠拢过来,你脚下那些巫蛊小鬼在装死,咱们的毒气弹失灵了。”

可就在苍图的话刚出口,一根长矛从桑丘司脚边刺了出来,斜着戳在他小腿上。本以为身边的巫蛊小鬼被毒气熏死在地底下的桑丘司,一时间猝不及防,拖着机枪踉跄几步,绊倒在地上。随着身体产生的震动,落叶层下面又是嗖嗖一通乱刺,紧追不舍。

苍图抢步冲了过去,对准落叶层哒哒一阵扫射,这才帮桑丘司解了围,使他争取到起身的机会。

苍图一边掩护两个水手撤退,一边焦急地问桑丘司:“你受伤了没有?”

桑丘司像头大笨熊,但却不失勇敢,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又朝朴浩宪的尸体奔去,玩着命把他身上的医药包裹扯下来,然后自己也吓坏了,哇哇大叫着,拼了命往苍图身后跑。

“我不知道!不知道!眼前这种刺激,简直就像麻醉剂,令人断了手脚都不会觉得疼。希望上帝保佑,我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刺到了。”

桑丘司气喘吁吁,神色恍惚无措,皮基卡见他有些反常,顿时急了眼,担惊而气脑地大骂:“别胡说桑丘司,你不会有事的。咱们一起回船上去,还像以前那样赌钱、玩女人。如果这群杂碎伤害了你,我就……”

可没等他说完,杂佛在他屁股上猛踢了一脚,使他整个人像皮球一样滚出数米。嗖地一声,身后一簇高大茂密的树冠里,飞来一根乌黑透亮的标枪,直直地刺在皮基卡刚蹲过的地方。

尾巴骨热辣辣的疼,皮基卡眼睛都憋红了,提起机枪对准树冠就是一通扫射。藏在树杈上的两个土著投矛兵,瞬时齐头跌落下来。

大家靠在一棵巨大的缠藤树下,形成严密的包围圈,彼此持枪掩护。脸色苍白的桑丘司,挽起裤管看了一眼,随即释然大笑:“他妈的!我向上帝发誓,以后绝对不杀基督徒。瞧啊!刚才那个混蛋,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看到缚在桑丘司小腿上的匕首皮套被锋利的矛尖划出一条口子,里面的刀身寒光闪烁,皮基卡也随之释然,满心说不出的欢喜。“他妈的,你小子太走运了。那可是淬有巨毒的矛杆,只要在人皮肤上划破蚂蚁大小的一丁点伤口,你这条小命就归上帝了。”

暂时无法奔逃,只能就地迎战。砰砰啪啪的枪声四起,埋伏在四周大树冠里的投矛兵,被一一击落下来。地道下面的巫蛊小鬼,隔着土层不断冲击过来。荒木九野和另一个水手利昂德,不断投掷手雷,炸得落叶层震荡翻飞,只要一见到地表裸露出由树枝搭建遮盖着的坑道,皮基卡和桑丘司的机枪,就会喷射一道道火舌,清理掉躲在下面的巫蛊小鬼。

经过十多分钟的激烈交战,六个人凭借大树的掩护,始终压制着巫蛊小鬼,不让他们接近过来,有释放毒针的机会。

可是,这样的猛烈火力,并不是无限的。他们的弹药很快就消耗殆尽,手雷被抛光了,机枪子弹还剩下两排,步枪的子弹也不多了,每支枪不超过五十颗子弹。

第八十二章 第三层船舱里的秘密

杂佛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地骂道:“糟糕,这群土著兵在拿身体消耗咱们的弹药,看样子是要拼命了。”

“没有子弹的话,咱们寸步难行。不能再困在这里了,干脆请求炮火支援。”荒木九野的一只瞎眼,在剧烈奔跑厮杀中又溢血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快些回到船上。

利昂德吐着嘴里的泥渣子,极为不满地说:“你该害臊的!发报机在你背上,被戳出好几个大窟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

荒木九野抹着从鼻梁流到嘴唇上的血,咬牙切齿地反驳。“混蛋!我瞎着一只眼睛硬撑到这里,连路面都看不清,好几次险些踩进陷阱里,你居然还埋怨……”

杂佛更换了一个新弹夹,厉声呵斥这两个眼看就要像牛一样打起架来的水手。“别争执了,咱们和对手纠缠这么近,请求火炮支援等于自杀。”

苍图心里清楚,杂佛这样说是在息事宁人。换作其他情况下,保护不好发报机是要被重罚的。

为了节约弹药,苍图命令两个机枪手改用步枪,随同他一起向藤萝密布的地方冲。杂佛带着荒木九野和利昂德垫后,三个人用精准射击压制巫蛊小鬼的冲击。

苍图奋力挥舞朴刀,在不利于行走地方披荆斩棘,因为这些路径下铺设陷阱的概率较小。皮基卡和桑丘司负责掩护,把那些攀援在树梢上如飞猿般窜来窜去的投矛手击落下来。

森林北面有一条汩汩流淌的大河,苍图用最快的速度撑起两只橡皮筏,众人跳上去之后拼命划水。桑丘司和皮基卡架起机枪,用最后的几排子弹压制从森林里冲出来的投矛手。

那些野蛮的土著兵异常愤恨,几乎到了视死如归的地步,迎着弹线交错的射击愣是冲到岸边,跳起脚朝河面攒射飞矛,企图把他们的橡皮筏扎破。

“不好!橡皮筏被刺破了。快,快向对岸划!”利昂德焦急地向大家喊着,一只手捂在嗤嗤冒泡的皮筏外侧。皮基卡将机枪扫射得更加疯狂,嘴里恼怒大骂着。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土著投矛手不再像先前那样呈抛物线投掷飞矛,而是像打水漂那样,使矛杆像剑鱼一般,贴着水面嗖嗖穿来,在橡皮筏底部划出一条口子。

幸好大河不很宽,眼看皮筏就要陷进水面,众人纷纷跳水,只游了二十几米,就可以淌着浑浊的泥水往密林里钻。

桑丘司有些兴奋地呼叫起来,不断对着皮基卡傻笑。“嗨!我认识这里,还记得来的时候吗?咱们的小快艇就停在前面的林泽地。上帝保佑,总算又活着回来。”

皮基卡也兴奋难耐,鼓着眼珠子说:“你说得没错,上次就是在这片林泽地,你的老二险些被鳄鱼吃掉。”

桑丘司远没有了先前那种在乎,反而嘿嘿一乐,极为满足地说:“至少这里不会有土著人挖得地道!”

几个人淌着浑浊的泥水,疲惫不堪地向前走,苍图看着指南针,确定大家的方向不会错!可是,走了不到两公里,一阵阵恶臭就扑鼻而来,令众人嗓子眼作呕。

“看啊!快看!他们又来了。”利昂德像只受惊的鸭子,吓得几乎要张开双臂飞起来。

白蜡树和栎树林立的水面上,微风从西侧吹来,一具具飘荡晃动的土著人的浮尸,恍然看去犹如大群土著兵,正悄无声息地潜泳而来。

杂佛先是被吓得一愣,待看清水面的状况,厉声呵斥众人的惊慌。“慌什么,没见过尸体吗?”知道是虚惊一场,每个人这才放松下来,释缓了一口气。

“注意!当心其中有诈!”苍图将一颗子弹推进枪膛,极为谨慎地靠在一棵树上,瞄着这些已经苍白腐败的土著人尸体,里面有老又少,男女混杂。

“这没什么奇怪!”杂佛突然不以为意地说,并用刺刀挑起一具漂到近前的尸体,细细瞧了几眼,更为肯定地说:“咱们先前经过的丛林,应该就是由这些土著人挖凿出来的地道,你瞧他们的手掌,被工具磨得都露出骨头;尸体周身布满鞭痕,想必都是些焰鬃部落里的族人,被征服者残酷地逼迫着修建作战攻势而虐待死的。”

苍图背起步枪,什么也没说,却下意识地看了荒木九野一眼。荒木九野仿佛是故意毫无介意地冷哼一笑,自顾向前走去。

杂佛立刻感觉到什么,忙对苍图点头示意。苍图这才眨了眨眼睛,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被理智压了下去。

在令人难受的林泽地,六个人又跋涉了三四公里,见几个水手走在了前面,杂佛偷偷靠到苍图身后,小声嘀咕说:“别想太多了,咱们现在可是砧板上的鱼肉。”

苍图假装糊涂,瞟了杂费一眼,可他马上又想到什么,立刻问道:“咱们不能再给这群海盗卖命了!这次有幸活着回铁耙号,你有何打算?”

杂佛沉重地叹了口气,蹙紧眉头说:“唉!鬼才愿意给这帮家伙卖命。说实在话,自从铁胡子船长夺了咱们的四箱宝石,我早就有宰了这伙海盗的心。可是你不知道,这艘海盗船非同一般。”

苍图心头一沉,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于是问杂佛:“你是担心甲板第三层关着的东西?你就不觉得老船长在危言耸听,故意吓唬咱们!”

杂佛摇着头说:“不会!这艘海盗船耗资巨大,也许就在某个角落,堆满了金银财富。可谓是人人垂涎而不能得之。还记得先前提到的另一艘海盗王之船‘海魔号’吗?那艘船上藏了十二个海盗魔之。”

“什么海盗魔之?”苍图更为不解。

杂佛咬了咬嘴唇,瞧一眼走在前面的水手,更加压低声音说:“顶级杀手!是每一艘海盗船上用来捍卫宝藏的守护者。”

苍图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惊诧地问:“你是说,铁耙号第三层里面藏着顶级杀手?”

杂佛抿了抿苦笑的嘴角,毫不遮掩地说:“这个还用问我?你想啊!就凭那个瘸老头子船长和一个半进化的土著管家,怎么能够镇得住这一船胡作非为的水手?如果不是因为三层船舱里藏着更厉害的角色,这艘大船就算**再多财富又有何意?最后还不是被别人黑吃掉。”

第八十三章 野蛮的婚礼

先前的两艘快艇,被四个水手像抢财宝一样,从遮盖的树枝下面拉出来,几个人无比幸福地上了船。等到入夜,天边又传来翻滚的闪电叉和隆隆雷声,这才发动马达沿着奔流的河道驶向铁耙号。

前几日雨停之后,巨大的海盗船怕遭遇搁浅,所以一直没敢起锚游动。在探照灯通明溅着雨点的甲板上,一排排水手列成仪仗队,铁胡子船长热烈接待了他们,并为这趟侦察任务中死掉的水手鸣枪默哀。

船舱室里早已摆好酒宴,老船长端起酒杯,向六个活着归来的人致意,桑丘司和皮基卡喝得酩酊大醉,利昂德和荒木九野像饿死鬼托生,两人吃掉一头烤乳猪。唯独苍图和杂佛,怀揣沉重心事,喝不酣也吃不香。

老船长详细询问了行动的经过,并命人把抓出来的内鬼拖到船舱室。一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水手,头发散乱地遮在血糊糊的脸上,四肢犹如被抽去骨头,虚弱无力地摇摆着。

郎奴博搬起那个内鬼的下巴,阴险地笑着说:“我们早知道这个家伙是内鬼,在你们几个上船之前,我们英明的铁胡子船长,就已经看出这家伙是个内鬼了,哼哼哼……”

此话一出,不仅苍图和杂佛,就连围在餐桌上的四个水手,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唯独铁胡子船长稳如泰山地坐着,把咬在嘴角上的雪茄滚到另一侧嘴角。

“苍先生不必如此惊讶!的确,我没在你们执行这次侦察任务之前就挖出这个内鬼。实际上,在我的铁耙号上,任何通讯工具向外传输信息,都会被秘密电台接受到。只是我一直无法破译他的暗码,又不想吃这种亏,索性给对手来一个将计就计。”

老船长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苍图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杂佛忍着心头怒火,眯缝着灼人的眼睛,尖酸刻薄地说:“船长先生是在拿我们当诱饵,以此引开疯瞳组织的注意力。”

铁胡子船长毫无歉意,淡然地笑了笑,打出一个响指。随即,黑人水手格鲁尔拖着一个盘子出来,把六只小巧的牛皮袋子放在他们面前。

皮基卡猴急地抓起袋子,十颗璀璨耀眼的宝石,哗啦一下滚在他手心里。四个有些寒心的水手,登时眼光放亮,被打赏的财富冲昏头脑。

老船长扬了扬手,示意苍图和杂佛打开布袋。苍图拉开布袋一瞧,里面滚出十二颗宝石。

“你们两位是这次任务的队长,功不可没,所以每人多赏了两颗。怎么样?还满意吧!”老船长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样,目光柔和却又令人难以琢磨地盯着苍图和杂佛。

苍图轻松一笑,爽快地收起宝石,同时瞧了杂费一眼。杂佛乐呵呵地举起酒杯,示意大家庆贺。

通过这次事件,铁胡子船长的心机,让杂佛和苍图有了更高警惕。被海盗抢走四箱宝石,如今九死一生回到船上,每人却只奖赏了二十颗宝石,而且还口口声声功不可没,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气炸了肺。

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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