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小丑看着摆放好的一箱子冰块,和一排排的手术刀,不免得意地笑了笑,举高手里的一根球棒,歹毒地说:“今天晚上,我要把苍图的牙齿全部打下来,让他以后吃东西,像个老太婆一样。”
疯眼暴君瞪着凶狠的眼睛,对战战兢兢地男医生呵道:“给那个小子打电话,把他骗到这间手术室!如果你敢说漏了嘴,或者耍滑头,我就在你的胸口上,炸一个脸盆大的窟窿出来。”说着,疯眼暴君刻意扯动了一下绑在手雷拉环上的鱼线,直吓得男医生眼球突鼓,仿佛是眼珠子被人牵在手里。
一旁的葬梦皇后,见男医生浑身抖得厉害,便也提醒道:“你听好了!我们不要这个男人死,待会儿你给他摘取肾脏的时候,可别手指乱颤。若是出了差池,弄死了他,你就陪他一起上路。而且,我们随后就去杀你全家!”
男医生惊恐的面容上,眼泪都哗哗地流了出来,他跪在地上,祈求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都答应你们,以后也绝口不提今晚的事,只要不杀我和我的家人……”
血腥小丑把电话像一把刀似的,架在男医生耳朵上,狞笑着说:“我们杀人,从不允许讨价还价!你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给你的这个机会!”
男医生用力闭上眼睛,斩掉了无谓的泪水,开始给苍图打过去电话。
夜色中,苍图正走在医院围墙外面的阴影下,身上的手机突然呜呜震动,这让他不由心惊,还以为是唐休和花梨莎那边又出了事。
看到是男医生打来电话,而且又是三更半夜,这令苍图极为诧异,不由得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上帝保佑,让奇迹出现,任敏苏醒了;而另一种,则是任敏的病突发不稳定,有生命危险。
电话里面,男医生焦急地对苍图说:“苍先生,你速度赶来医院,那个小姑娘的病情,突然恶化了,我看她像过不了今晚。”
第十八章:医院惊魂夜(2)
苍图的心咯噔一沉,宛如心头被割走一块肉,哪怕任敏醒不来,可只要在这世间活着,苍图就要为她找回一个公道。可若是她突然不在了,对苍图而言,无异于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让他蒙受更深的愧疚感。
“这几天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有变,你们给她停药了?”苍图吃惊而又责难地问。
然而这样一问,却令男医生心头一动,不由计上心来。他可是看得出来,如果今晚让眼前这三个活鬼似的家伙得逞,只怕自己最后是要被灭口的。因为他们干的,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又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见证这一幕之后,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呢!
男医生强压内心的波动,用冷淡地语调对苍图说:“干细胞移植,是有风险的,做这个手术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的,而且你也在医疗协议上按了手印。如果你今晚不来,那么明天就直接去太平间领尸首吧!”说完,男医生脾气很坏地挂断了电话。
苍图的肺,简直要气炸了。这个男医生,怎么可以在电话里胡说八道,自己在医疗协议上,只签署过假名字,哪里按过什么手印。再者说,干细胞移植手术,是要在苍图交付四万定金之后,看情况才可以做的手术,而现在的任敏,还天天靠液体药物维持,又哪里做过什么手术。
苍图装起电话,牙根咬得咯咯响,恨不能立即冲进医院,把那个男医生揪起来,当面和他对质。可是苍图毕竟是一名有勇有谋的军人,只跑出几步,就忽然敏感地意识,男医生受过教育,具备常识和大众理性,不该对一位病人家属满口胡柴。
想到此处的苍图,立刻泛起一身冷汗,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是有杀手出现了。当初在滇西,没能擒住苍图的跨境杀手,如今看来,已是循着踪迹,追到越南来了。
利用黑夜的掩护,苍图翻墙进入医院,高耸的几幢大楼房,除了各处门口和走廊,还亮着长明灯,几乎没几扇有亮光的窗户了。苍图举目扫了一眼,唯独见到手术室的窗户,是拉着厚重的窗帘。而且,那里距离任敏的病房很近,更是男医生主管的区域。
他掏出腰上的57手枪,快速检查了一下武器,从主楼的后面,也就是应急出口,悄无声息地上了楼顶。
顶楼上有一间小房子,苍图将盘卷在墙壁上的一条消防水龙带拿了出来,直垂到手术室的后窗。来不及寻找绳索的情况下,苍图只能攀着这条水龙带,像无声的蜘蛛,缓缓降落到手术室的窗外,侧目窥视里面的动静。
透过窗帘上一条绣花针似的缝隙,苍图冷眼看到,昏迷的任敏,正躺在一辆移动病床车上,而手术台上面,却摆满了各种准备动大手术的医疗器械。
一个浑身裹着夜行衣,甚至已是将头罩住,只留一双冰冷眼光的高大男子,正斜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踩着跪在地上的男医生的肩膀,手里还拿着一根球棒,像挑逗小动物似的,在敲打男医生的头。“你既然是位医生,那么你可知道,旁边这个姑娘,为何昏迷不醒?”
跪着的男医生,赶忙哆哆嗦嗦地思考,却不敢把头抬高,生怕那敲木鱼似的球棒,砸到他眼睛上。“知……知道一点!这个小姑娘身上,好几处特殊的神经脉络,都被人用利器生生割断了。”
“哼哼哼……”血腥小丑一阵阴笑,用球棒挑起男医生低垂的脸,极为不怀好意地说:“你现在收藏的,正是我的作品!”
男医生先是一愣,不明白对方的话,可他马上又忽然明白过来,那个昏迷的小姑娘,正是被眼前这个男子所下的毒手。
冷汗从男医生双颊不断流下来,这个活鬼似的男人,简直就是个冷血恶魔,不通半点人性。否则,也不会连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都被他戕害成这副模样。
男医生的恐慌,似乎令血腥小丑看得有些厌恶,他便收住了笑容,故作认真地问:“你家里有几个小孩子?你的妻子性感迷人吗?”
一听到这样的话,差点没吓得男医生背过气去。血腥小丑又是一阵得意狂放地狞笑,仿佛很有几分惜才地说:“你也蛮坏的嘛!明知这小姑娘已经近乎废物,却还搞得这么冠冕堂皇,弄到特殊病房里,哼哼哼……一定捞了不少钱吧!啊?”
男医生已是六神无主,眼神错乱,哪里还能顾得上血腥小丑的调侃和讽刺。
葬梦皇后冷冷提醒道:“你不要玩了,他一会儿还要主刀!把他吓昏过去,只会耽误我们的时间。”
疯眼暴君也不无赞同地说:“咱们明天就要乘机离开了,今晚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血腥小丑倒也很分得出轻重,便将跪着的男医生,一脚蹬开到一边,不再吓唬他什么。
窗户外面的苍图,额头上的青筋,已是条条暴起,牙根也咬得咯咯直响,只恨不能一脚踢碎窗户,冲进去血刃这几个对任敏下毒手的仇人。
可是,屋子里有三个杀手,又是跨境而来的高等杀手。之前指导员给苍图看过的录像带上,已经让苍图知道,这些人非常的危险,绝非一般的犯罪分子可比。
更重的一点,这场因处决雅科夫,而扑天卷来的报复,其幕后真正黑手,是雅科夫的哥哥,也是他们在滇西秘密打通的那条走私通道上,每一个既得利益者。
此时的苍图,万不能意气用事,把自己的性命,轻易折给三个占尽优势的杀手。因为他真正要做的,不仅仅是为任敏报仇,为自己找回清白,更是要将这些人,一个不落地送回地狱。
眼前的状况,对苍图很是不利,并且苍图也已经看得出来,这几个家伙,是在强迫男医生,给自己做可怕的手术。为了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苍图悄悄爬回楼顶,拿起电话打给了附近的刑警局。
“喂!我要举报犯罪!河内报社对面的这家医院,正有人在非法交易人体器官和毒品!犯罪分子都带了枪支,请你们立刻派大批警力,赶着这里,制止犯罪!”苍图急切地说完,便快速挂断电话,又将散开的水龙带子收好,然后自己跳上楼顶小房子,悄然趴伏下来。
第十八章:医院惊魂夜(3)
不到一刻钟,一长串警车就闪着警灯,响着震耳欲聋的警笛,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医院。十几个越南武警战士,将AK步枪搭在车门上,随着警长喊喇叭的方向,保持着随时射击的机动旋转。
“里面的犯罪分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走出来投降。我们是人民生命和财产的守护者,跟我们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脸膛黝黑的越南胖警长,腆着肥鼓鼓地肚子,对着几幢高楼尖叫,仿佛生怕睡着的越南民众,听不到他这么卖力的执行公务。
几个随队记者,正像狗一样蹲在地方,不放过每一个角度,抓拍着警长喊话时雄武的样子,准备在报纸上来个受褒奖的大宣传。
疯眼暴君看着楼下闪耀的警灯,顿时火冒三丈,一把便将抖成一团的男医生,生生提了起来。“你居然敢报警?”
“我没有啊!你们都是看到的了,我哪里有机会报警!”男医生被吓得五官都扭曲了。
楼下又传来强势的喊声:“在我管辖的区域,任何一个走私毒品,倒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分子,都不会逃过恢恢法网!再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我们可就要冲上去,开枪啦!”
葬梦皇后眉头一皱,充满疑惑地说:“先别急着收拾他!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警察,也未必就是冲我们来的!如果他真敢耍滑头报警,看我不一把掏了他的心脏出来!”
由于从未经历过这么可怕的恐惧,男医生的神智,近乎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像喝醉了似乎,含含糊糊地辩解道:“肯不是冲你们来的!这医院里住着好多戒毒的人,难免会有毒贩大半夜跑来找同伙;而且我也私卖过病人的眼角膜——但那不算做坏事!我只是将那些无人认领的新尸体,做了及时的回收利用,给需要的病人带去福音!”
虽然外面多了一群武装警察,可血腥小丑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看不出有丝毫在意。他又阴笑着对男医生说:“这就对了,难怪你开着那么高级的轿车!想来也是干些怕光的勾当。”
见血腥小丑还在戏谑男医生,葬梦皇后不快地瞪了他一眼。这令血腥小丑更是得意,他闪到窗前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哼!不过几个披着警皮,自以为得势的土匪而已!把带来的狙击步枪给我,看我上楼顶去,打烂他们的脑袋!”
“不行!”葬梦皇后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血腥小丑的狂放之举,“我们明天还要离开越南,如果把今晚把事闹大,明天的各个出境场所,就会严加盘查!你可别由着性子来,忘记我们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疯眼暴君提醒说:“下面的警察开始冲上楼来了,我们得先避一避!”说着,他揪住男医生的头发,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给我听清楚,待会儿警察上来问你,若是敢乱讲话,我就把你全家老小,变得和这个小姑娘一模一样!”
三个邪恶的杀手,快速收拾了一下行装,出门找地方躲避。
躲在暗处的苍图,一直瞪亮着眸子,等待出手的机会。见三个杀手暂时离开手术室,他赶忙掏出匕首,撬开了后窗的玻璃,将昏迷的任敏,用绷带绑在身上,背出了手术室,背上了楼顶。
男医生就像发梦似的,吃惊地看着苍图,把一个小姑娘轻轻松松地就背出了窗口。临消失前,还扭过脸来,冷冷地望着他说:“你骗我!你根本就治愈不了任敏的病,所谓的治疗方案和观察期,只不过是将她拖留在你们医院里!你可知道,这个女孩的康复,对我有着多大的意义!”
楼下那些抱枪的警察,都已经冲了上来,苍图将任敏轻轻放在小房子的顶层,两个人一起平躺下来,在夜色中安静地躲着。
血腥小丑和疯眼暴君,去引开那些警察了,而葬梦皇后,却悄悄来到了楼顶,想找个位置打埋伏。一旦与那些警察真的不可避免地火拼起来,便首先狙杀掉那个举着大喇叭嚷嚷的警察头目,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黑暗中,她四顾了几眼,竟也看中楼顶那个小房子,飞身便要翻上去。可是,就在这个女魔头刚把脑袋探上房檐,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脚,重重踢翻下去。
摔在地上的葬梦皇后,顿时口鼻冒血,哪里吃过这种亏。迫于不能鸣枪,她随手捡起身边的一块青砖,照准房顶上突然出现的那个黑影,一把投了过去。
正背起任敏,准备跳下小房子逃跑的苍图,右眼眉角上,啪地一响,愣是被这块青砖砸中了。一股热乎乎的鲜血,顺着苍图的脸颊,顷刻滚淌下来。他的眉弓被打开了,足见拍砖的人,下手狠到家了。
苍图顾不及疼痛,握着的消音手枪,对准葬梦皇后就是一串连射。葬梦皇后连连几个翻滚,避开了子弹,等到再抬起恼恨的双眼,苍图已经背着任敏,跑下楼去了。
医院的大楼内,有许多应急通道。沿着一条楼梯,苍图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面跑。
“站住!否则我要开枪了!”
就在苍图快跑出门口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的刑警,突然跳了出来,持枪对准了苍图。楼上的杀手,眼看就要追下来了,苍图哪里敢在这个时刻多做停留,他甩手就是一枪。一颗灼热的子弹,当地一声,打了那名刑警钢盔的帽檐上。利用这个空当,苍图夺门而去,翻过医院的围墙,消失在黑夜中。
脸都吓成白色的黝黑刑警,赶忙摘下钢盔,只见一条深深的弹痕,从侧面划了过去。这名刑警是个富豪子弟,她母亲吃斋念佛,天天祈祷上苍,保佑自己倔强的儿子,不要在危险的职业上出什么闪失。
当他看到弹头是打在钢盔帽檐上,穿透力被光滑的斜面折了去处,不由心中感叹,这是佛祖保佑,让他今夜捡了一条命,没死在犯罪分子手里。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射击他的人,其实是一个弹无虚发的军备刺客,若是想要他的命,子弹早就在他钢盔正面钻透进来,洞穿了眉心!
葬梦皇后随即追了下来,见一个刑警正抱着钢盔,亲吻项链上的十字架,不容分说,抬手就是一枪,打穿了这个人的后脑,血腥和脑浆,溅满了墙壁,男刑警和他的钢盔,一起滚躺在廊道上。
血腥小丑和疯眼暴君,也杀了很多围堵他们的警察,三个人在街道上的黑暗角落会合时,葬梦皇后擦着鼻腔和口腔内还未止住的血,咬牙狠毒地说道:“今晚的事闹大了!你们两个现在就出境,离开越南赶去巴西,不要再等天亮。”
疯眼暴君擦着手上的血,不解地问道:“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要去追那个小子!他竟敢踢断我的鼻梁骨,看我不抓到他,活剥了他的皮!”一向淡定的葬梦皇后,被人破了面相,恼恨之意就像火焰,燃烧在她那双阴冷的眼睛里。
“哼哼!你可别为了一时之气,把他弄死了!这个人得活着,万一我们的大鬼哪天闲着无事,突然怀念起他的弟弟,到时候,找谁做出气筒?瞧那个方片枪,就很够狡诈!他故意放苍图出境,就是想留个活靶子,让大鬼发泄愤恨!我说老Q,你不该给自己惹麻烦的!”血腥小丑看似一个歹毒阴险、狂放不羁之辈,心机可是活络得很。他的提醒,绝不是儿戏。
葬梦皇后压着心头怒火,略略琢磨了一番,还是冷冷地说道:“那我就割掉他的睾丸,让他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第十九章:末路上的血光劫(1)
黑夜终于过去。
上午的阳光,很快展示出它的毒辣,炙烤着东郊一望无际的稻田。几个头戴螺尖草帽,挽着裤腿的越南山民,正在田中的水塘里捞蝌蚪,准备回家喂鸭子。
苍图又像当初从中国逃亡到越南时,背着昏迷的任敏,拖着沉重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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