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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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帆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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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脸男子看上去,比胖子还蠢,他捂着被苍图踢骨折的胯,一脸焦急地说:“我……我哪有啊!我就倒卖过几包白粉,还勒索过一个卖烟酒的小个子!我……我小学都没毕业,哪里认得出什么文物和国宝……”

啪地一声,又是狠狠地一皮带,愣是把驴脸男子的颧骨上,打翻一块皮肉,鲜血顷刻浇注在地毯上。他也哞哞哭了起来,不敢再争辩什么!

“说!”苍图针对向第三个流氓,小三角眼看了胖子和驴脸男子一眼,马上就抽自己嘴巴。“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对不起祖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苍图还是拿皮带抽了他的脸,顷刻把这家伙的眉弓,打开一道口子。啪,又是一皮带抽下去,把小三角眼的嘴角生生打裂。

“你当然也有罪!大的罪名先不说,仅仅是你们企图轮…奸这个白人姑娘,就足够入狱七年。”此时的苍图,攥着手里的皮带,俨然成了一个凶神恶煞,他哪是在教训人,分明是在动刑。在中国边陲服役这几年里,被苍图擒获住的境外犯罪分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这种审讯战俘的手段,打得叫苦连天,跪地哀号。

靠在门上的唐休,见了眼前一幕,也不免浑身冰冷。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苍图居然被部队培养成了这么霸道的兵种,不仅下手狠辣,而且还信口雌黄,直把对方吓得尿裤子。

苍图揪住驴脸男子的头发,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就不该惹军队上的人!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力量,文条猛兽在胸前?还是拿把片刀?给我听清楚,我若是把你们三个弄回部队,关进小黑屋,有的是令人发指的刑具,给你们过上一遍。到时候,哼……”苍图生冷一笑,眸中颇具阴险,咬着牙说:“别他妈想活口出来!”

三个流氓吓得面色如纸,眼珠子都快伴着泪花,一起流淌出来。

苍图看了在一旁的花梨莎一眼,转而问胖子,“这个姑娘的行李和财物,你们有没有见到?”

三个流氓早已是被连打带吓,搞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说半点瞎话,急忙一齐解释道:“我们没看见,确实没看到。入住的时候,客房都是收拾干净过的。噢!对了,这姑娘丢了什么?我陪就是了,只要不带我们去你的军队,关进那个什么小黑屋。”

唐休对花梨莎鼓励道:“你都丢了些什么?尽管说出来,让他们陪给你。他们本来就伤害了你,理应赔偿!”

“是是是,理应赔偿!”胖子捂着脑门,连连应和道。

花梨莎有些犹豫,她不太懂亚洲人的习惯。因为她丢的是行李和财物,而这几个被驯服的流氓,并没有拿走她的东西,反而要以伤害她的罪名,赔偿她丢失的行李。这种脱离法制程序的亚洲封建观念,似乎让花梨莎一时转不过弯来。

她踟蹰不定地说:“有一些衣物,钱包里面有五千美金和一些首饰,再有就是几张信用卡……”

唐休见花梨莎说得这些,兑算起来很是麻烦,就不耐烦地对胖子说道:“把你们身上的首饰和现金,统统掏出来,放在地毯上。”

花梨莎扑朔着两只碧蓝的眼,不由皱眉嗫嚅道:“你们……你们为了帮我,难道要打劫吗?”

唐休被花梨莎的话,说得一愣,很是不明这个白人姑娘,到底是怎么思考问题的。

苍图见三个流氓,慌不迭地摘项链、扯手表、撸戒指,表情很是下作、猥琐,便厌恶地呵道:“不要以为赔偿得起,就胡作非为、欺良压善,拿好你们身上的东西,给我爬出去——滚!”

三个哆哆嗦嗦的家伙,见苍图不稀罕他们的财物,而又肯放过他们,立刻感恩戴德,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都服服帖帖地头顶着屁股,爬出了这间客房。

唐休有些愕然,吃惊地望苍图,觉着不该这么做,与其侮辱这几个人爬出去,还不如要了他们的财物,反而更不容易积怨,引来过多的仇恨。

最后一个屁股,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苍图才对唐休淡淡地说:“不欺辱他们,他们就总想爬在你头上。这些劣等人渣,不配要平等和尊重!”

唐休不再说什么,可他心里已经感觉出来,苍图是决意要把宝石归还给花梨莎,无奈他还得回国一趟,把家乡小镇上,遗留下来的老房子变卖掉。

苍图走到花梨莎跟前,抬起粗糙的大手,抚摸她的额头。出于陌生和惊怕,花梨莎下意识缩了缩,不想伤口被触疼。

“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也更不会伤害你。你脸颊上的划痕,需要擦些碘伏,不然以后会留下伤疤!”唐休拿过桌上的药包,主动帮花梨莎擦拭伤口。

沉默了片刻,苍图见花梨莎情绪大体稳定,便开口问她:“你和父亲都是阿根廷来的游客?”

花梨莎点了点头。

苍图又问道:“那为什么会惹上追杀?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花梨莎被问到这些时,不由得一怔,眼睛里闪出许多错乱的光,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她脑子里闪现。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好半天才又恢复平静,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苍图和唐休,仿佛在揣摩,又仿佛在迟疑,该不该把自己罕为人知的险恶遭遇,讲述给他们听。

第十五章:祸起原始森林(3)

“我说出来,你们未必会信!但这一切,我向上帝发誓,全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苍图给花梨莎倒了一杯清水,唐休抓着花梨莎娇柔的手,仍旧在细心地给这只受伤的小羔羊处理着伤口。像遭受了一场噩梦般的花梨莎,被两个陌生人如此关心,心里很是感动,就仿佛这世间温暖的太阳,又开始照耀了她。

终于,她把自己一家人所遭遇的噩运,从南美洲的亚马逊森林开始,喃喃倾诉了出来。

西经69度,南纬7度,十字线坐标落定。赤道阳光蒸腾着一望无际的雨林,也考验一切暴露在它下面的生命。

一名阿根廷白人男子,也正是花梨莎的父亲,乘坐着一艘游艇,在茹鲁阿河畔观光。本来的他妻子想在上游的雅皮因小镇晒日光浴,可丈夫执意要求妻子和女儿,随他一起赶往丰蒂博阿城,去看当地人的歌舞表演。

他们沿着茹鲁阿河北上,游艇行驶在河流中段时,花梨莎的父亲,恰巧用望远镜看到了一只大猴子,被在树梢上射落。于是,他来了兴致,要求游艇靠岸,然后拿一支来复枪,大胆冒失地进入了森林。

然而,也正是这个大胆冒失的狩猎举动,将一场意外性的灾难,招惹到了这一家三口人的头上。

这名阿根廷男子,在浓密的丛林中搜索了一阵,忽然发现地上萤光闪闪,一颗颗璀璨的小石头,折射着从高大树冠中渗透下来的日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当他一边捡着宝石,一边往森林深处走,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在亚马逊原始森林——吃人不吐骨头的神秘荒蛮之地。

突然间,他撞见一团毛茸茸的绿猴子,与此同时,那只绿猴子也正举高了标枪,嗖地一下投掷向他。若不是有粗大的树干挡着,这名冒失的阿根廷男子,会被带毒的标枪刺穿胸腔。

实际上,那根本不是什么猴子,而是一名雾鬃部落的土著——正在巡查领地的斥候兵。那土著人,披裹兽皮的身上,插满了小树枝,也缠满了青藤,晃眼看去,酷似一只绿猴子。

阿根廷男子吓傻了,忙躲在树干后面,也不敢窥看四周,就胡乱朝绿猴子的方向开去一枪,本以为会把猛兽吓跑。却不料,那只雾鬃部落的土著斥候兵,竟被另一个披挂着丛林伪装网的狙击射手,一枪打碎了心肝。

阿根廷男子在这种惊险时刻,见到有现代文明的同类,及时出手帮助了自己,感动的眼泪差点掉落。于是,他从树后走出来,高声呼喊着谢谢,甚至打算送一些刚刚捡到的宝石给对方,作为救命的答谢。

可是,那张涂满了迷彩油的花脸上,却瞪着一双凶恶的目光,同时也把狙击镜孔瞄向了阿根廷男子。

天真的阿根廷男子,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一种危险,他居然还回头瞧了一眼,以为身后又出现一只绿猴子。

但是,当他扭过脸去的一瞬间,才忽然间明白,那个有着现代文明的家伙,分明是要射杀自己。

他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整个心脏要爆炸了。也恰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根啐了毒液的箭羽,嗖地戳进了丛林狙击手的脖子,猩红的血带着异色,从他咬紧的牙关里溢出来。

见到这一幕,阿根廷男子像疯了似地,哇哇大叫着往河边跑,往森林外面跑,就连他的来复枪也摔丢了,最后总算鼻青脸肿地逃上游艇,疾驰向丰蒂博阿城。

他之所以能活着逃上游艇,是因为树林里面正进行惨烈的厮杀。雾鬃部落的野人,无心追杀他,潜伏在林中的狙击杀手,也无法抽身追杀他。

可就在第三天,阿根廷男子的妻子,也就是花梨莎的母亲,被人秘密绑架进了丛林,并威胁花梨莎的父亲,如果敢公开那天在丛林里撞见的一幕,或者报警,花梨莎的母亲,就会被分尸喂狗!

绑架凶手还提出,要他带女儿一起回丛林里来,面谈解决的办法。然而花梨莎的父亲,已全然明白,这是一场血光灾难,对方分明是要屠掉他一家老小的口。于是他狠下心,暂且不顾妻子的安危,带着女儿花梨莎,连夜仓惶逃命。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不断有杀手暗中出现,一路尾随父女二人,准备随时要他们的命!花梨莎的父亲,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先是和女儿逃往玛瑙斯,都没敢直接回国,就乘飞机逃亡到了东南亚。

花梨莎的父亲,本是阿根廷本一名小有成就的富商,在越南逃亡的这一个月里,他不惜重金,通过国际金融转账,付给南美洲黑手党很多钱,希望他们出面化解此事。可追杀他们的一方,根本不把说合的人放在眼里,而且是点了名要灭他父女的口。

花梨莎的父亲,见自己已毫无退路,便花钱雇佣了几个越南保镖,近身保护他们。如此一来,躲在暗处的杀手,便迟迟不能得逞。可就在昨天,突然来了三个头戴硕大斗笠的杀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几个雇佣的越南保镖活宰了,随后将她和父亲逼上山,开枪打下山崖。

第十六章:酒店的屠夫(1)

对于经历过无数险恶的苍图而言,花梨莎讲述的遭遇,并不令他吃惊多少。只是唐休鼓着眼睛,不断干干地吞咽唾沫,惊讶人世间,竟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可怕之事。

苍图用力握了握拳,郑重地看着花梨莎,对她说道:“我相信你的遭遇。但你也要相信,我们从没伤害过你的父亲!”听苍图这么一说,花梨莎很是惊讶,诧异而又期待地望着苍图。

苍图举高了拳着的手,淡淡地说:“给你看一样东西,但你要冷静!”当那条项链,突然悬吊在花梨莎眼前时,花梨莎不禁又是一阵激动,碧眼中再次汪满了泪水。

“你不要多想!我们是在湖泊钓鱼时,偶然遇见的你父亲——不,是尸体,他那时已经死了,像块木头似的,漂浮在水面上。”唐休这种不合时宜地插言,令花梨莎本就伤痛的心,更是一阵难过。

苍图用责难的目光,望了唐休一眼,唐休自知语失,便不再多说话。花梨莎将那串项链用力捂在胸前,紧紧闭着眼睛,就仿佛拥抱着的,是她已故的父亲,和生死未卜的母亲。直到她汪在眼里的泪水,又被坚强地咽回去,才恍然说道:“我知道,不是你们害死的他,但求求你们告诉我,我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苍图感慨地说:“我很遗憾,没能妥善处理你的父亲。但东郊有好几个村落,你父亲的尸骸,今天早上在隔壁村子被人发现。我想他现在,多半被警察送进了医院的太平间!”

一想到父亲含恨而死,此刻又被推进坚硬的铁抽屉冷冻起来,花梨莎刚才强忍住的泪水,顿时哗啦一下,全部洒落出来。她起身就要夺门而出。

苍图一把拉住她的手,低沉而冷淡地说:“你不能去!”

“放开我!我要去认领父亲的尸骨,把他带回阿根廷安葬,不能让那些警察胡乱解剖他的身体。”花梨莎泪流满面地挣扎着,可她哪里挣脱得掉,苍图那钳子一般的手掌。

“正因为警察只找到了你父亲的尸体,所以你才不能露面。杀手一定在等着你出现!而且,现在这家酒店,说不定就已经潜伏了找你的杀手!”苍图不容争辩地说道。

唐休见花梨莎伤心欲绝,马上劝慰说:“你先不要激动!好好想想,你父亲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他的灵魂保佑着你,你却这么意气用事,这是不对的。”

唐休的煽情安慰,倒是蛮凑效,立刻就使激动的花梨莎冷静下来,瘫坐在床边连连啜泣。父亲临终前,叮嘱过花梨莎的那些话,似乎又在花梨莎耳畔轻轻响起,安慰着她,也鼓励着她。

“咚咚咚……”又传来敲门声,令三个人不由得同时一惊。因为在花梨莎讲述了遭遇之后,这个时候的敲门声,无疑不是极为令人敏感的。苍图的步枪,不方便带进酒店,还放在东郊租住的小阁楼里,他身上现在只有一把匕首,如果真是杀手在敲门,不免有些猝不及防。

三个人都警觉地注目着房门,谁也不肯说话,只希望门外的叨扰,知趣儿地离开。“咚咚咚……”又是平静地敲门声,不愠不火,看样子,显然是知道屋里有人在,只要门不打开,对方便会一直敲下去。

“屋里没人!”唐休很是反感,厌恶地向门外喊了一句。

“你好,公安例行检查,请配合一下。”门外立刻有了回音。

苍图心头一沉,不过还好,他包裹里面备有越南公民的身份证,倒也不怕检查。而唐休和花妞,也有各自出行在越南的合法证件。

只是唐休很不忿,嘟囔道:“那个柜台小姐,若是个男人,我非要去抽他两耳光!几个流氓要打我们的时候,她当做睁眼瞎,不敢及时报警!现在倒好,看到流氓被打得爬出客房,却报了警。这种人简直糟糕透了。”说着,他就要去开门。

苍图这次却拉住了他,谨慎地说:“你和花梨莎,躲进卫生间,把浴室的蓬头打开。我一个人应付警察,反而容易些。”

唐休很是疑惑,问苍图:“你怎么应付啊?越南的大部分警察,也很那个的……”

苍图淡淡道:“你和花梨莎还是回避的好,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警察不方便收我给的小费!现在这个时候,咱们惹不得麻烦!”

唐休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拉上花梨莎,躲进了卫生间,并在里面把布帘拉好。

房门被轻轻打开,却见一个高挑的白脸老外,笔直地站在门口,眸子里射出两道喜悦但又叵测的光。

这个老外也是在下午入住的酒店,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条纹衬衫上却没有打领带,只一个硕大的喉结上下耸了耸。

苍图的目光,已经从这个老外的头顶打量到皮鞋,又返回到对方的蓝眼睛里。对方仍不说话,更不像要解释什么,而是两条细长的嘴角微微下垂。

眼睛微笑时,却嘴角下弯的脸,令苍图极为敏感,他以前接触过太多这样的对手,很是能感觉出来者的不善,眼光便下意识地滑落在对方挑着风衣的手上。

“枪管很长,响一下也不过茶杯掉在地毯上的动静。”开口讲话的老外,语调很客气,毫不失绅士风度。

苍图再清楚不过了,对方手上的枪,装载了消音器,弹夹里二十颗子弹,能瞬间把他射成马蜂窝。这可不再像刚才,面对几个“冷兵器时代”的流氓,那般简单了。

老外把苍图逼退了几步,用脚跟关闭上门,烘托出一个准备杀人的气氛。苍图已经不敢乱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很可能是又一位国际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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