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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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帆岛-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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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撞去。轰地一声巨响,大石头裂成了八块,四溅起来的石头渣子,打在战士小丙的伪装上,像给鞭子稍儿抽中一样浑身生疼。洒落下来的漫天尘土,污染了狙击视野。不仅如此,第二发经过调试误差后随即跟来的炮弹,又尖鸣着呼啸而至。小丙必须赶紧后撤,更加伏击的位置,才能继续安全战斗。 “瞧,他们也没有那么烂!利用范围轰炸对付隐藏的狙击手,是个好主意!”掩护鲍迪的马仔,不由赞叹起来,而且他看到四五名墨西哥马仔已经组成了阵型,人手一支以色列产的TAR…21步枪,朝指导员躲藏的二层小楼房包抄过去。看到这样的情况,鲍迪也很满意,不免有些吹嘘地说:“这些家伙还算讲究,要是拿一堆破铜烂铁来糊弄咱们,我是不会给他们钻石做礼物的。”他拍了拍马仔们的肩膀,示意他们行动,“走吧!不能在帮手眼皮底下失了面子,墨西哥朋友已经在跟咱们叫板啦!”火线交织,弹痕四溅,嗤嗤嚓嚓的相互射击声,宛如失火的鞭炮仓库。整片工厂陷入了像战场一样胶着的激烈局面。硝烟四起,血泊横流,中弹的尸体顺着陡峭的石阶一具接着一具滚下去,散弹枪隔着玻璃窗打出来,哗哗炸响的玻璃片,在阳光下像白色的浪花一样飞上天空。 指导员很被动,虽然三名部下用良好的狙击压制住了敌人的进攻,但自己却不能脱身。这些贫民屋太过错乱拥挤,就像一簇簇种在山腰上的竹笋,而敌人数量又多的像蚂蚁,已经将他层层包围,拖进了惨烈的巷战。 站在临海丘陵的高处,可以看到工厂远处的大门外,已经停靠了四五辆警车。提着散弹枪和手枪的墨西哥警员们,躬着身子躲在汽车后面,像是要逮捕工厂大门似的,神秘兮兮地比划着枪口。都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百十多个黑帮分子在里面激烈火拼,鬼才喜欢进去逞英雄。 肥胖的警长站在马路中间叉着腰,晒得黝黑的大鼻子上,像沙皮狗一样挂着凶巴巴的目光。鲍迪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也送了礼物,警长可不想犯什么糊涂。 街道两旁的小房子,拄拐棍的老人和把拳头咬在嘴里的小孩子,以为有华人在放鞭炮,瞎模糊眼地推开们,探出脸来看热闹。“乱看个屌啊!都进屋去!子弹可不长眼,别给市政添乱。”警长脾气火爆,怒冲冲地呼哧着大鼻子,腮帮子上的肥肉像马达一样哆嗦着,威风凛凛地呵斥街道两侧的市民。“谁再他妈的乱看,把他抓起来。”听到警长还在吆喝,其他的警员们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住在器皿工厂大院里的工人们,已经被管事锁在车间里面,他们听到了枪声,像小鸟一样担心惶恐地挤在窗口前张望,不少女工的脸上爬满了眼泪。对面的丘陵山坡上,许多人家里还睡着孩子,躺着孤寡生病的老人。挽起袖子的工头,尽心尽力地搬来木板,挡在窗户外面,不许他们乱开。“都去干活!干活!警察会处理的!” 火拼仍没有消退的迹象,展开突击的墨西哥马仔们,利用火箭弹的轰炸,看准间隙就朝前推进,对着门板和窗子胡乱射击。躲在屋内的指导员,抓起主人家餐桌上放着的一个玉米窝头,隔着门缝丢了出来,而且大叫一声:“Fire in the hole!” 几个墨西哥马仔,对这样的英文很敏感,立刻散开队形,找掩体躲避。没有人喜欢被弹片炸到。 紧张了半天,发觉是一个玉米窝头,沾满泥土滚在石阶上。为首的一个看似精明的马仔,捂住脑袋上的毡帽,扯着被吓到了的又气又怕的尖调嗓音,对着屋子大骂:“Sucker!Stupid bad!” 一通骂完之后,居然转过脸嘲笑同伙,“傻瓜们!不要被一块干粮吓到。这又不是他妈的集团冲锋,而且他的队友全在山上,他显然是在吓唬人。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家伙八成是害怕了,咱们冲上去活捉,朝他脸上撒尿。让美国兄弟见识一下咱们的本事!” 同样被窝头吓坏了的几个马仔重新振作,轮流射击着步枪,想要翻过青石垒成的半高围墙冲进院子,以便把枪口架到门框和窗子上,朝屋子里扫射。却不曾料到,又一团东西从屋内扔了出来。 为首马仔赶忙缩低脖子,定睛这么一瞧,居然又是一个窝头,差点没把他气乐,心想:“真够出格了,这是哪里来的白痴。”他像只看到爬虫的大公鸡,两步奔过去,对着地上的窝头就是一脚,想要踩碎了证明什么。可他的脚刚踩下去,脸上的血色登时就不见了。裂开的窝头里面,夹着一颗货真价实的手雷。 轰地一声巨响,摆在小院里的锅碗瓢盆,以及晾晒的衣服,全部飞了起来。五个马仔当中有三个当即毙命,另外两个重伤,鼻子和嘴巴全是血。 指导员趁机跑上二楼,攀着房檐跳了下去,钻进一条只有一米宽的青石小巷。身后的枪击唰唰齐射过来,一颗AK步枪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切开了一段肌肉。钻心的疼痛和撑到极限的压力,令他的有些大脑发麻。实际上,侏咝蝰蛇的毒素,多少对神经产生了一些影响。 战士小丙抱着97式步枪,像矫健的野兽一样,从山坡上迂回了过来,接应陷入危机的指导员。战士小乙换成了99式狙击步枪,隔着建筑物围墙,狙杀掉了三个火箭筒马仔。恐怖的大口径子弹,像悬浮在空中的魔鬼,仿佛是一拳头击垮围墙,将躲在后面的活人瞬间撕扯了血雾。大口径狙击子弹撞在人高的铜钟,虽然没能击杀躲在后面的马仔,却将他的眼角和耳朵震出来血,摇摇晃晃,满眼尽是蒙上一层血雾重叠的影子。——只怪他把倒霉的脑袋挨到了镂空的铜钟上。 鲍迪的好几名精锐马仔,被战士小甲的88式狙击步枪干掉了。这些军备刺客,无论在心理还是技术上,战斗素质非常好。短短不到十几分钟,后面的大群马仔,尤其是借来帮忙的当地马仔,都变得聪明多了,没有哪个小伙子还看不出笼罩在前面的死亡阴影。 指导员用纱布勒紧胳膊上的伤口,隔着炸掉门板的门缝,从步枪觇孔和准星延伸出来的直线瞄准,向着对面另一间屋子的门缝里接连击发两颗子弹,躲在里面的两名马仔,在第一发子弹飞进来时,就被双双穿死了。 小乙的大口径狙击步枪,瞬间改变了战斗局面。那些躲在屋内,躲在矮墙后面的马仔,接连被穿射击杀,士气受到重创。 鲍迪见识不妙,知道那是连装甲车都可以击穿的大型火力,周围这些建筑成本低廉的建筑物,根本承受不住穿击,已是同死亡陷阱无疑,于是他赶紧沿着丘陵山坡往海岸方向跑。 指导员不肯罢休,夺过战士小丙背上的88式狙击步枪便追了上去。 战士小甲也冲下山坡接应,他躲进一栋简易搭建起来的二层小房子,同几个躲在四周的几个马仔进行虚线交火。小甲用障眼法骗住对方,自己从屋子后窗跳了出去,试图绕到侧翼击毙那几个马仔。可他的双脚刚挨到地面,二楼便传来娃娃的哭声,躲在前院的几个马仔,竟然把灌满汽油的酒瓶,向屋子里接连投掷,妄图烧死对手。 小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利用快速助跑,纵身跳上窗口,爬回了小屋二楼。一个仅有四五岁大的墨西哥混血小女孩,哭得像泪人一样,坐在蚊帐里不知所措。小丫头显然是吓坏了,望着桌子上和地上的熊熊大火,竟然拉过墙角的被子,蜷缩在木床上。 小甲刚抱孩子,一只点燃的汽油瓶,又从窗口飞了进来。小甲挥手打开,腾地一声,喷射的烟火从墙上爬下来,快速引燃了蚊帐。 屋子里一片炽热,小丫头并是不知道屏住呼吸,防止吸入高温烧伤肺部。小甲堵住小孩子的嘴,从后窗跳了出来,一个马仔刚好冲到眼前,登时兴奋得目光一亮,眼里根本看不到无辜的孩子,起手便要用一支老旧的美产雷明顿870散弹枪给对手一炮。 小甲惊得一身冷汗,再要丢开步枪,拔出手枪已经来不及。砰地一声炸响,眼前的马仔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鲜血和钻进墙缝里的骨头碴子。 掌控着大口径99式狙击步枪的小乙,对小甲愤怒地骂开街了:“混蛋!”他不想再承受战友牺牲的悲痛。 手里的小女孩,是个可爱的有着一双明亮的褐色眼睛的墨西哥人,辛酸的父母就在这样的外资工厂劳作,养育着她,也养育着墨西哥这个古老的,受尽殖民主义残害的不幸民族。 小甲抹掉眉头上成串的汗滴,一拳将只知道失声啼哭的小丫头打昏,然后将她塞进石阶拐角处一条下水管道的入口,并搬了块石头挡好,防止跳弹击中无辜。 指导员紧追鲍迪不放,看着他一步步被逼迫到断崖边上。断崖下面海浪激荡,白色的水花在泡沫底下翻滚,根本看不清有多深,也不看到濒临水面的暗礁。 鲍迪的马仔被指导员手上的88式狙击步枪一个接着一个地打死,光杆司令鲍迪已经走投无路,他的冲锋枪子弹打光了,虽然这是一支非常犀利的冲锋武器,可是没有子弹,也只是废铁一堆。 指导员站在三百米开外,缓缓端起了枪口。鲍迪非常清楚,对方不会手下留情,与其被活活打死,还不如跳崖自杀。他怒吼一声,纵身跳跃了起来,可就在这一瞬间,子弹“嗖”一声飞了过来,穿破鲍迪的肚皮,竟将他水平扯出十几米远,沉入泛着波涛的大海中。 “打不死也摔死了。”小丙朝着令人生畏的断崖下望去一眼,对指导员宽心地说着。他们时间不多了,政府的坦克军队已经靠近工厂了。 虽然刺杀任务完成,可指导员的脸色极为难看。 战士小丙担忧地问:“指导员,你的眼睛肿得很厉害,是不是被炸到了?整个嘴唇都是黑色的。”“我中毒了,咱们赶紧撤离。”指导员吃力地挤着眼眶里热得烫人的眼泪。 “咱们的武器怎么办?”小丙谨慎地望着指导员。 “打空的丢掉,没打空的带走。这里军火交易泛滥,他们不能从武器上找到什么。”指导员走得很快,像是知道自己还能勉强撑多久。战士小甲驾驶一辆游艇,从海上开走,然后钻进一片椰树林,无从知晓去向。 引开了追踪,指导员由战士小乙和小丙搀扶,爬上山顶的树林,也消失不见了。

一百八十六章:大眼蛇的礼物

墨龙爱干净,不喜欢泥土。气质彬彬的女秘书劳拉,把新剪下来的名贵兰花插进瓶子,照常问候了几声,关上门就出去了。

铁疤龙沙瓦打来电话,跟墨龙请示了一些事情,随后便上楼来,推开了老大的房门。随着开门声,墨龙从座椅上转过身,目光直盯向一大早就登门拜访的客人。

大眼蛇霍托斯手里拎着一只手提箱,像个从乡下来的大姑娘一样扭捏着,满脸大汗,局促不安,哆哆嗦嗦地手帕不停擦着额头。

“墨……墨……墨龙先生,早上好啊!”望着墨龙像钢铁一样沉着的目光,霍托斯紧张极了,仿佛生怕说错什么,被对方当场打死。

墨龙没有搭理这位穿着光鲜但神态举止毫无优雅的客人,而是望了铁疤龙沙瓦一眼。

“哦,箱子检查过来,里面是现金和一部DV。这个混……”铁疤龙沙瓦知道墨龙不喜欢粗俗,所以赶忙改口说,“霍托斯先生,不允许我们检查DV里的内容,说是只能给您一个人看。”

在墨龙面前听到了克制的礼貌,霍托斯终于迎来了一丝轻松,毕恭毕敬地对墨龙说:“墨龙先生,箱子里的钱是我向您表示的一点心意,但这些还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所以我把这部DV也送给您,这份礼物……也许会使您伤心,但我想来想,还是觉得这对您很重要。”

墨龙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冷眼打量着这个昔日刀兵相见,如今彻底驯服的肥胖客人。霍托斯胆怯的不安就像一只气球,在躲避着墨龙那针尖一般锋芒的难以预测的目光。

“节哀顺变!霍托斯先生!”墨龙不轻不淡只说了这么一句,吓得霍托斯两腿抖了一下。好在美国人没有轻易跪在地上作践自己以表衷肠的怪习惯,否则他早就跪下来嚎啕大哭了。

“墨龙先生,看在上帝仁慈的份上,请您收留我吧!我……我是个金融天才,可以把很多说不清的账目做成合法。比如鲍迪那些房产和生意,只要您不嫌弃,我完全有办法做到您的名下,而且我精通这个领域的业务,一定能够帮到您什么的,哪怕是每天早晨过来帮您擦靴子,我都不介意,荣幸之至!”

霍托斯满面真情、苦苦哀求地说着,竟然还扯开自己的衣领,把已经涂改成蛟龙纹样的刺青给在场的人看。没有什么好顾及的脸面了。

然而墨龙对这些已经不感兴趣,他挥了挥手,全无表态地说:“下去吧!”

霍托斯不放心,还想再啰嗦些什么,可看到铁疤龙沙瓦那阴沉的脸色,立刻闭上了嘴,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也不知那部DV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端端的墨龙,一向顽强坚韧的铁龙帮领袖,竟然像受到什么重创似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见任何人。

除了铁疤龙沙瓦敢轻手轻脚地挨到门边,小心谨慎地探着身子,听一听里面的动静,生怕老大出什么事,再没人敢站出来打破这种令人忐忑的静默。

铁疤龙沙瓦恼火了,揪着霍托斯的脖子,把他拖进关起门来的会议室,甚至放任手下打他耳光,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托斯受不住惊吓,把事情原委单独告诉了沙瓦。

第二天早晨,沙瓦固执地敲开了墨龙办公室的房门,带着推来餐车的服务生和一名私人医生,凑到墨龙面前。就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墨龙莫名奇妙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似乎还保持了微笑,只是青乌的眼袋,没有办法隐退到心里。沙瓦能看得出来,墨龙一宿没合眼,显然是盯着父母和妹妹被侮辱和残害的画面看了一整夜。

沙瓦眯起凶狠的眼睛,对墨龙冷冷地说:“您不用操心,今天晚上我就带人去拉德多的家,把他全家老小泡进堆满氢氧化钠的浴缸里!”

墨龙不由得失声苦笑,走到餐车前抓起樱桃馅饼吃了一口,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绪沉重地说:“狮子之所以能够成为草原之王,是因为它们从不为鸟雀奔跑。”

墨龙毅然转过身,把装着U盘的信封交给了沙瓦。“告诉拉塞夫,按我信中交代的去办。”

沙瓦接过任务,临走出门的时候,细心地问墨龙:“霍托斯怎么办?干掉他吗?”

仿佛是听到一个容易使人烦恼开胃的小丑的名字,墨龙表情异样地笑了笑,“让他说到做到!”

拉德多警长正在办公室踱步,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神情忐忑。搁在桌子上的报纸,总是拿起来又放下,仿佛极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咣当一声,警长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拉德多抬起灰绿色的眸子,涨红着脸上的怒意。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礼,用脚丫子踢他警长大人的门。

“总统还活着呢!你这没教养的怪胎,想要造反吗?”拉德多怒不可遏地指着闯进门来的警员大骂。

可是那名留着黄发中分的警员,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跟班,竟然极为镇定地抿了抿发型,饱含轻蔑的眼光中,没有一丝畏惧。

这令拉德多大吃一惊,刚要再破口大骂,FIB探长彼得·泰希尔带着一大群探员走了进来。目瞪口呆的警长先生,当场僵在原地。

“你的尾巴掉出来啦!坏蛋!”彼得探长憋着嘴角上的笑,双手叉开西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拉德多,仿佛是在等着看他哭泣。

“哈哈……见鬼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你们该把时间用在干正经事儿上。”拉德多的心怦怦直跳,故意硬撑着尴尬的局面。可是没等他再要说什么,两名FBI警员便用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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