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不时出没于某些夜总会。就是那个当场抓住了他与女佣做爱后,连一个子儿也
没给就把他踢出去的女人。你知道,格蒂和他离婚后仍然在纽约,住在一套年租金
达5万美元的房子里。 不知怎么他竟然又没法重新爬回去获得了她的宠爱。不要问
我他是怎么做的。当然,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性的诱惑;但即使这样,生活也不
全是上床做爱。她们到底看中这个骗子什么呢?”
“问题是阿曼都看中了哈蓬克莱默夫人什么呢?”哈里·伯克插了一句。“当
我还在伦敦警察厅任职时,埃勒里,我在一次女王的花园晚会上曾经看到过她。她
有伦敦塔的卫兵那样的体格,戴着三英尺高的帽子。可能这是出于阿曼都的一种职
业性的傲气——他第一次没能成功地征服她。”
“那可能是他的弱点,”埃勒里点头说。“基普,还有谁?”
“我没有彻底调查过他的前妻们。他曾被人看到和第三和第四位妻子在一起—
—第三位妻子是阿德尼·乌里亚特兰德,他们称之为‘猪背’,她与银行家亨德里
克斯·B·乌里亚特兰德离婚后与阿曼都结了婚——这段婚姻经过一次争吵打闹后
破裂了。第四位是那个波士顿女人,酗酒的女骑手,达菲·丁格;她去拍色情片而
且四年来继续酗酒,曾有人见过阿曼都在波士顿的几家小酒吧里一夸脱一夸脱地给
她买伏特加马丁尼酒——我想,这只是为了好玩吧。”
“可爱的家伙,”伯克喃喃地说。
“是最好的。”基普利说。
“哈蓬克莱默,乌里亚特兰德,达菲。”埃勒里说。“三位前妻。基普,我猜
你还没有全说出来吧?”
“加上这个就完整了。”基普利说。
“我一直都在紧张地等着呢。”
“吉吉的秘书。”基普利说。“她的名字叫——珍妮·坦普。”
“啊,我的天。”伯克说。
“啊呀,”埃勒里说。“这个人可并不新鲜。而且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或者
他完全是个傻瓜?基普,就这样在戈罗丽的鼻子底下?”
“不,在这一点上他玩得很谨慎小心。他有一种偶尔蹦出来的动物般的狡猾。
他与珍妮·坦普一直在市区周围的隐蔽地点。而且不是很经常。只有像我这样肮脏
的猎狗才能闻得出来。”
“我还没见过坦普这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看的吗?”
“一对乳房被正常数目的胳膊和腿环绕着。一张像踩扁了的鸡蛋似的脸。根据
我掌握的情况,他让她口交。”
“我们的乳房文化,”埃勒里低声说。“那个可怜的欧洲人也感染上了美国病。
还有别人吗?”
专栏作家说:“我还没开始呢。”
“我最好作一下记录!”他真就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一个没有价值的一心想成为演员的名叫罗伯塔·韦斯特的女人。”伯克的脸
色顿时有点苍白。“她没有钱,但是她年轻漂亮——我想伯爵每次从那些像拘一样
的女人那儿回来后都需要找她放松一段时间。但是已经有六七个月没有看到他和韦
斯特在一起了,所以这种关系也可能断了。”埃勒里和哈里·伯克相对交换了一下
眼色。“怎么回事,我说漏什么了吗?”
“不,”伯克说。
基普利的黑眼睛不高兴地眯了起来。“你们俩不会对我隐瞒什么,是吗?”
“不,基普。”埃勒里说。伯克看来肯定不太高兴。“关于韦斯特小姐与这件
案子的关系我们无权透露,但不管怎么说,我想很快就会弄清楚。还有谁?”
专栏作家在他胳膊下面的小本上匆匆地写了点什么。“我可不提供出于官方报
道需要的那种合作,伙计。谢谢你的小费……对了,还有一个叫玛塔·贝里娜的。”
“歌剧演唱家?”
“是这个人。贝里娜可能是吉吉最好的朋友。阿曼都也一直跟这个最好的朋友
关系暧昧,而且如果玛塔当心的话,她会一直把这个秘密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女人
哪!”
“不可思议,”伯克低声说。
“玛塔·贝里娜,”埃勒里写了下来。“下一个?”
“她的医生。”
“谁的医生?”埃勒里问,抬头看着他。
“吉吉的。”
埃勒里显得很震惊。
基普利大笑起来。“如果阿曼都是个同性恋者的话,他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
怀疑。不,默凯尔博士是位女医生——苏珊·默凯尔,医学博士。”
“是那个很受演艺界人士欢迎的公园大街的喉科大夫吗?”
“正是。人还算漂亮没有结过婚。阿曼都自然也是她的服务对象,所有他要做
的就只是假装嗓子疼,然后到默凯尔的诊所去,再跟着她进了检查室。我的消息是,
在阿曼都来看病时,是这位医生在检查病人。”
“你从哪里挖出这堆垃圾的?”哈里·伯克用厌恶的语调问。
“我问过你在哪儿设置窃听器了吗,伙计?”专栏作家友善地问。“接下去还
有一个戴着面纱的美人。”
“什么?”埃勒里大声说。
“他曾被看到与一个总是戴着紫蓝色面纱的女人在一起。是很厚的面纱,以致
于你无法看清她的脸。”
“总是?”
“总是。”
“她多大?”
“如今不看一个女人的脸,你能分辨出她的年龄吗?如果太阳不再升起,所有
的电力全部中断,将会有一个由许多幸福的祖母们组成的地狱。”
“戴面纱的这个女人的头发是什么样的?”
“有时是金黄的,有时是红的,有时是浅黑的。但是在我的记录中这都是同一
个女人。戴着假发……我看你们俩对这位某某女士的兴趣不亚于我对她的兴趣。从
根本上说,阿曼都其实很愚蠢。他让自己被看到和一个戴面纱的女人在城里闲逛!
而且她可能只穿着一件裸露上身的浴衣。你们难道没有看我的专栏文章吗?”
“以前没有经常看,以后一定要仔细看。”埃勒里热情地说。“顺便问一句,
你知道阿曼都最后一次被看到跟那位神秘的蒙面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吗?”
“圣诞节前,我想。这个日期与什么事情有关吗?”
“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还有别的人吗?”
基普利只是说,“我手头上已经没有了。”
埃勒里冲伯克作了个手势。“基普,我无法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
“你可以带着你的感谢和你知道的东西过来。给我提供点情报,伙计,我们是
麋鹿兄弟。”
14
他们去了警察局总部,将这一天剩下的时间用于逐页阅读戈罗丽·圭尔德的日
记和自传。绝大多数日记的内容是很琐碎的——款待客人,参加聚会,度周末,初
夜的反应等等。偶尔也有对流行歌手的尖刻评价。这些日记里充满了演艺界名人们
的资料,好像晚年的吉吉完全没有因长大而穿不下她中西部的衣服。令人惊讶的是
她几乎没有提及到她的丈夫卡洛斯的名字,而且没有一个字是关于卡洛斯与他的那
些女人们的。要么是戈罗丽·圭尔德一直没有觉察到他在追别的女人,要么是她选
择不去理会这件事,至少不作记录。
在日记中没有什么线索能够反映她通过“face”可能要表达的意思。也没有提
到过什么蒙面女人;甚至连面纱也没有提到。
对她自传的进一步查阅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与这位歌星的死有点关系的资料。
看一眼奎因警官的报告就可以知道实情没有什么进展;里面所讲的东西还没有
他们知道的多。报告中说到了一些令人恶心的事,比如阿曼都与他第三位前妻阿德
尼·乌里亚特兰德分手后又重新和好;他与他妻子的秘书珍妮·坦普和她的医生苏
珊·默凯尔博士之间的事;他与歌剧演员玛塔·贝里娜的二重唱等。但是报告中没
有提到他和第四位前妻、后湾的酗酒者达菲·丁格,和第七位前妻格蒂·霍奇·哈
蓬克莱默之间的关系。更没有关于蒙面女人的情况。
“我们首先要追捕她,”警官说。“我会打电话到波士顿了解一下有关丁格的
情况的。但我对这个戴紫色面纱的女人最感兴趣——”
“是紫蓝色。”埃勒里严肃地说。“这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别鸡蛋里挑骨头。”他父亲不耐烦地说。“我对哈蓬克莱默夫人没有多大兴
趣。她是唯一不被阿曼都当回事的妻子。我看不出这样的一个女人会为他杀人。”
“但是,按照基普利的说法,她又曾跟他出去过。为什么呢?”
“谁知道女人们为什么做她们所做的事?可能她被美好的回忆所打动。如果你
想的话,你可以跟踪她。”
“这正是哈里和我打算做的。”埃勒里说。
他们那天晚上跟踪哈蓬克莱默到了一个慈善舞会。她那高耸的乳峰就像新墨西
哥州沙漠中的原子弹那样显眼,使舞会上那些衣着华丽的人都黯然失色。
“还是让我来接近她吧,”伯克低声说。“格蒂有一种很适合英国男人的东西。”
“你是个苏格兰男人。”
“相信我,老兄,她不会知道这种差别的。”
埃勒里注视着伯克晃着宽肩膀向饮料桌走过去,哈蓬克莱默夫人正在那儿冲着
一个被她俘虏了的非洲外交官大声说着什么。几分钟后,苏格兰人开始和她跳舞了,
他巧妙地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没问题,埃勒里。我们明天早上早餐时跟她见面。她被迷住了。”
“被什么?”
伯克咧嘴一笑。“我告诉她我们曾在女王的花园聚会上见过面。接下来我本来
可能会得到她的胸罩的,想想看,我会用它来作什么?”
“吊床,”埃勒里不快地说,眼睛盯着她身上令人颤栗的部位。
在星期天早上十一点钟他们由一个夸张地留着短腮胡子的英国男管家领进了哈
蓬克莱默夫人的那所豪宅。女主人看上去正在等候他们到来;他们跟着男管家走到
镶着玻璃的阳台上,格蒂坐在餐桌旁的一张巨大藤椅里,桌上摆了三套餐具。
“伯克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女主人大声说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吧。我乐
意见到伯克先生的任何一位朋友;……是叫埃勒里·奎格吧,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奎因。我多笨啊!请坐,奎因先生!哦,当然也有你,伯克先生……”
当男管家开始上菜时,伯克已经熟练地开始了英国式的社交闲谈。哈蓬克莱默
夫人的胃口同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大:一大堆面粉烤饼、奶油烤蛋、香肠、熏鱼、
面包和咖啡统统进了她的肚子。埃勒里不时地还要插一两句话,以示自己也不是局
外人,而他的脑子里却开始不停地思考。卡洛斯·阿曼都会不会是出于多种复杂的
想法去追求一个人,而后又迫使她屈服于他的意志以致于走到杀人的极点呢?或者,
他们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走到一起的?
“哦,是的,”哈里·伯克正在对她说。“我也见过阿曼都伯爵。哦。天啊,
我想我本不应提到他的,哈蓬克莱默夫人。你和伯爵不是曾经结过婚吗?”
“是的,而且作为一个伯爵,他是个骗子,只是没有什么理由你不该提他,伯
克先生。”女人说,伸出她那像鳍一样的手拿了支香烟。伯克立刻打着打火机给她
点烟。她抽了口烟,点了点头,喷了出来,然后坐回藤椅里。“亲爱的卡洛斯虽然
是一个骗子,”她笑着说,一直在摇头。“但是一个人却禁不住要为他疯狂。你知
道吗?他是一个如此善于对女人献殷勤的人。虽然我不认为他会真的原谅我当场抓
住他和那个女佣并让一名摄影师在场摄影的做法。几天前的晚上我还拿这个跟他开
玩笑呢。”
“真的吗?”伯克说。“你又去见他了,哈蓬克莱默夫人?我想你真是太大度
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把过去的事老挂在心上。”
“为什么我不应该再见他?卡洛斯不可能把我不愿给他的东西从我这儿拿走,
不是吗?当然,”她像头母牛似的沉思着说。“鉴于他目前的这堆麻烦,我可能不
得不永远跟他断绝往来了。我们看吧。”她伸手拿了一片她以前忽略了的肉桂色的
烤面包,开始嚼起来,香烟在她另一只戴满珠宝的手上冒着烟。“我当然不会甘心
被卷进去。”
“你是说卷到他妻子的死里去?”
“我的意思是卷进他妻子的谋杀案里,”女人冷酷地说,把面包皮轻弹给一直
在旁等着的肥胖的金黄色长耳软毛猎狗。
埃勒里突然发现,无论外表怎么样,格蒂·哈蓬克莱默绝不是个傻子。有一点
可以证明,在她与哈里·伯克谈话的全过程中,她一直不时地看他一眼——但并不
是探询的眼神,仿佛她一直就知道这位“埃勒里·奎因”是谁。
他作出了个决定。
“恐怕我们来吃你美味的早餐只是一种托辞,哈蓬克莱默夫人,”埃勒里说,
“我们在这儿真正想做的是调查阿曼都夫人的谋杀案。”伯克看上去显得很痛苦。
“每个人都企图利用我这样可怜的人,”格蒂平静地说。“继续调查吧——什
么先生来着?我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奎因。”埃勒里说。“我很高兴你没有要隐瞒的,哈蓬克莱默夫人,因为这
样会使我可以更容易地问你这个星期三午夜前的半个小时你在哪里。”
“就是除夕前的那个晚上。让我想想……哦,对了!我参加了一个联合国的招
待会,是为欢迎什么国家的新大使,可能是某个东南亚国家的。后来,我们一群人
去了一个——他们叫它什么来着?迪斯科什么的地方——是在格林威治村里位于喜
来登广场的那个。”
“你什么时间离开联合国招待会的?”
“大约十点半。”埋在脂肪里的那双精明的眼睛看了埃勒里一眼。“我被怀疑
与圭尔德的谋杀案有关吗?这可太有趣了。”
“哈蓬克莱默夫人,什么太有趣了?”
“我为什么想枪杀卡洛斯的妻子呢?想再跟他结婚吗?谢天谢地,一次已经够
受了。我对目前的这种安排非常满意,他使我感到很愉快,或者说直到这件事发生,
我是这样觉得的。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埃勒里突然觉得是这样的。
“你和一群人一起从招待会直接去了格林威治村吗?”
“就是这么回事。”
“你在什么时间离开过这家迪斯科舞厅吗?”
“没有,奎因先生。”她的大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么格林威治村的这次聚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凌晨三点以后。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她微笑着说罢居然捧腹大笑起来。
“哈蓬克莱默夫人,这种行业遇到的主要就是些令人失望的事。当然,我们会
核实你说的话。”
“当然。”她仍旧对他大笑着。但是当她转向哈里·伯克时,竟变成了一个噘
嘴的巨婴。“至于你,伯克先生,真遗憾!我真的被女王花园晚会的伎俩给迷住了,
当然我不是指奎因先生。”
“哦,我当时在那儿,”伯克勇敢地说。“监视那些珠宝。”
“而且你本来会成为一位很好的丈夫的。”哈蓬克莱默夫人叹了口气说。“霍
金斯”——她的男管家还能叫别的什么吗?埃勒里想——“送两位先生出去。”
他们在东49大街的一幢公寓楼里找到了珍妮·坦普。从门厅的门铃下面的卡片
上可以知道,她跟一个名叫弗吉尼亚·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