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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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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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不远处人影曈曈的谷城县城墙,张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虽然因着连月的奔波,张狂的身形明显有些消瘦。不过,这丝毫无损于他奋发的精神。
    长途行军,对建军不久的天平军来说,就像是一块磨刀石。如今的天平军,在张狂的手中,已经可以说是如臂使指了。若是与一月之前进行比较,明显大有长进。
    当然,这样的进步,总是有些代价的。
    如今的天平军,人员数量不过将将达到两千。减少的那数百人众,有死去的,有伤退的,自然也免不了逃离的。然而,能够追随张狂到现在的,都可以说是“革命意志坚定”的“太平道积极分子”。
    “一群土鸡瓦狗!”
    张狂不屑的评价着谷城县的守军。根据太平道内应的消息,这座大型县城中,拥挤着上万人的丁壮,和两千左右的县兵。然而,拥有这样庞大兵力的谷城县县令,在面对不过两千人的张狂部黄巾军时,居然连出城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若是鲍信做县令,只怕我军就得想办法绕过这谷城县了!”
    军师王果如是回答。其余诸人,对此也表示赞同。这一路上,天平军作为大军的先锋,屡次与鲍信所部接战,当然清楚这个鲍信、鲍允诚,到底有多么难缠。
    想到与鲍信部的屡次接触,张狂也不由得有些头大。从被俘虏的兖州州师士卒口中,他还听到了“陈宫”这个久仰的大名。在两军的纠缠中,天平军可以说是吃亏多,占便宜少。很多时候,张狂是硬靠着手底下猛将多,以力破之。
    “还是吃了没谋士的亏啊!”
    在心里,张狂不止一次的这样抱憾。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当前这个年代,猛将还有些出自贫寒的。可是谋士这一块的人才,就基本上被高门大族给包圆了。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谋士,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得博览群书,见多识广。
    由于当时的书籍,主要还是用木牍竹简来记录,成本极高。所以,凡是能让子弟识得了字,读得起书的人家,至少也要是一户家产达到十万钱的中人之家。
    这种薄有资产的人家,向来是每一个朝廷的基本支柱。想要让这样的中产之家,参加造·反这样的高风险活动,通常就得先得让他们破产。
    遍数整个三国人物谱,根本就找不到真正是出生于赤贫的谋士。就算是如郭嘉、徐庶这种被算作寒门出身的谋士,所谓的寒门,也只是与那些高门世家相比较,显得比较落魄的小地主。如果与汉时的普通民户作对比,这些“寒门士子”,也是属于被升斗小民们仰望的存在。
    “光是鲍信,也就罢了。可是再加上一个狡计百出的陈宫,说不定还真能挡得住我军的前进……”
    说出这番话的,是年少气盛,却又颇有心计的臧霸。
    “要是我军,也能有一个……”



第81节 智者细细思
    “要是我军,也能有一个……”
    臧霸的话语并未说完。不过,在场的众人自然都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谋士难得啊!
    ——愿意参加黄巾军的谋士,就更难得了啊……
    “……渠帅,要说到谋士……,某家倒是听说……”
    “唔?”
    张狂一转头,两道刀芒般锋锐的目光,盯在了略显冒昧的说话者身上,让说话者突然感觉到如芒在背。
    这位说话者,正是本地的太平道信徒,为天平军提供了不少,有关谷城县的重要消息。
    “渠帅……”
    “你且说一说,有些什么谋士的传闻?”
    张狂的目光转为柔和。得了张狂的鼓励,这位太平道本地信徒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开始诉说他所知道的,关于邻县存在的一位狠辣谋士的消息。
    “……在我黄巾军刚刚起事时,县丞王度也是本道的信徒,起而应之,更烧掉县中的仓库。这一下,吓得县令逾城逃走,吏民负老携幼,向东逃到渠丘山山地。
    此时,那人命人去侦视王度,发现王度小帅,得空城不能固守,于是出城西五六里外,屯兵于当地。那人于是向县中大户薛房等人说:
    ‘如今王度等得到城郭也不能屯居,其势可以测知。他不过想趁机虏掠财物,并没有坚甲利兵以盈攻守之志。我们为何不相继回城守之?……
    而且城高郭厚,又多谷米,如今若是回到城中,找寻县令,共同坚守,王度必不能久待下去,那时向他攻击,王度便可破了。……’
    ……薛房等以为然,吏民却不肯相从。此人只得无奈地说:‘愚民不可共计大事。’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结。此人之后密遣数骑,在东山上高举旗幡,令薛房等人望见,然后大呼‘贼兵已经攻至!’,便下山取城!
    吏民见势,便跟随同去,终于找到县令,一起守城。后来王度小帅带人来攻城,由于兵众太少,不能攻破,正欲退走。此时,此人居然率吏民开城门追击,结果,居然让王度小帅败走了!
    若非如此,东阿县已经是我黄巾义军的地盘了!”
    听那名本地信徒说完,张狂身边一片寂静。这人的谋略固然精巧而易行,但是最让人心寒的,却是谋略中的无情。
    ——不是对敌人,而是对己方!
    “果然狠辣……”
    王果小声的评价道。
    “还好不是我军阵营中的。这样的家伙,某家可不想与他呆在一起。”
    典韦这样说着。不过,明显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比如于禁,私下里对沈富说道:
    “这位,是干大事的!”
    此刻,张狂心中,想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东阿县?产阿胶的地方吗?出过什么历史名人呢?
    ——姓程,名立?有些耳熟……
    ——智计如此出众,应当不是无名之辈。
    ——但是,我看过、玩过的三国资料里边,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啊?
    ——莫非……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一大片的思绪,张狂的脸上却毫无变化。他对王果说道:
    “军师,东阿县不克,则我军难以与‘卜己帅’汇合。但是,程立此人不但智计出众,更兼胆色惊人。有此人在,则东阿县难克啊……”
    王果想了一想,转脸问那本地信徒:
    “你是如何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本地信徒苦笑一声,说道:
    “不瞒各位上师,某家的表舅,便是王度小帅……”
    王果听了,精神一振,接着问道:
    “那么,你在东阿县中,可还能找到潜伏的同道?”
    信徒又是一个苦笑:
    “表舅相应黄巾起义时,早已将能使唤动的人手,都使唤完了。”
    王果接着问道:
    “你表舅现在何在?”
    信徒答道:
    “表舅兵败之后,在县里站不住脚,便带人南下,去投奔‘卜己大帅’去了!”
    “哦……”
    王果问到这里,颇为失望。张狂在心中,也有些发愁。有这样一位深明战局关键的谋士,在一旁虎视眈眈。那就意味着,青州黄巾军想要顺利的越过东阿县,与“卜己帅”的大军汇合,只怕是很有难度。
    等到众人散去,张狂回到自己的军帐中,还没有坐下喝杯水,就听到卫士报告:
    “主公,臧佰长求见!”
    张狂让臧霸进入军帐,交谈了一刻钟,又让卫士将刚才那位当地信徒叫过来,商量了好一会儿。
    守卫的亲卫们,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不去多问。只是在帐中传出的言语里,偶尔能听到“程立”、“东阿”等词语。
    但是,这些事情,都与亲卫们无关。他们只是将眼睛瞪得更大些,警惕的围绕着军帐,不停的巡视着,防止奸细的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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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到了八月的时候,白昼已经明显的变短了。
    入夜之后,由于天上只有一弯细细的娥眉月,大地上变得一片漆黑。就算是为了防备“蛾贼”的偷袭,在东阿县城墙上点燃的数十个大火把,也只能勉强的将无尽的黑幕,掀起那么二、三十步的距离。
    城内的一处小院里,一点微弱的灯光,幽幽的点燃着。在数月之前,突然闻名于全县的名士程立,正端坐在这点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手中握着《司马法》1竹简,看一眼,停一会。
    油灯里烧的油脂,烟尘甚大。程立轻轻拂去一点落在竹简上的黑渍,不由得有些心烦。
    听说,临近的济北国的王宫里,有一件出自西京长安长信宫的宫灯。这盏长信宫灯2,不但外观精美,内部的机关设计,也巧妙无比。
    这件宝物,不仅在点燃之后,毫无灰烬和异味,还能根据需要,自如的调节灯光的强弱。对于像程立这样人过中年,眼睛开始有些昏暗的士人来说,可是一件实用的宝物呢!
    当然,这样的宝物,以程立现时的身家,那是想都不用多想的。如果不是今年三月的时候,程立设计击退了太平道妖人王度的反乱,得到县中大户薛房的尊崇,收到了不下二十万钱的钱粮布帛作为谢礼,程立甚至都不会在夜里点灯。
    要知道,这区区一盏小油灯,一个时辰点下来,就要点掉一升黍米呢!
    当然,以程立的修养,还不屑于为了一点灯油的黑渍,就心烦气躁。真正让程立有些意乱的,是今天傍晚时分从大户薛房那儿得到的一个消息。
    “初三黄巾围谷城县令龟缩不敢战。”
    这片木牍上的区区十四个字,让程立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虽然木牍上说的是谷城被围之事。可是,考虑到东阿县城与谷城县城之间的距离,程立的鼻子,仿佛闻到的不是油烟的恶臭,而是战火的血腥。
    ——今天已经是初五了!
    由于数日之前,兖州州师的都尉鲍信已经派出信使通知了东阿县令,正有一支来自青州的黄巾军大军,一路西向,想要与兖州黄巾军汇合。
    如果黄巾军的动作足够快,在未来的两天之中,就可能从谷城进逼到东阿。身为深孚东阿城上下众望的“守城之胆”,程立必须充分考虑东阿城将要面临的种种难题。
    然而,别看东阿城曾经成功的击退过,本地出身的王度黄巾军。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非同一般的大。简单的来说,就是府库被掠夺,县中的丁壮、县兵多有逃散,军资米粮也损失大半。
    在后来的数月里,为了支援兖州官兵的战斗,作为较为安定的一座城池,东阿县剩下的军资米粮,又多半被输送到军中使用。这样一来,东阿城的防御,其实已经变得极其的空虚。
    万幸的是,这数月以来,除了王度的黄巾军,居然没有其他的黄巾军试图进攻东阿。但是,这种幸运,却又让东郡太守得以从东阿县抽调更多的壮丁,充作为皇甫嵩军运送辎重的民夫。
    如果那些来自青州的黄巾军,没有被县兵的虚张声势给吓住,而是全力攻城。程立估计,最多十日,东阿城必破!
    ps:1《司马法》一书,是我国古代重要兵书之一,大约成书于战国初期。据《史记·司马穰苴列传》记载:“齐威王(公元前356——前320年)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
    汉代对《司马法》评价很高,马融、郑玄、曹操等人的著作中,都曾以《司马法》为重要文献资料而加以征引,据以考证西周和春秋时期的军制。
    2长信宫灯,是1968年出土于河北省满城县中山靖王刘胜之妻窦绾墓的一件著名文物。玩过《三国志7》的兄弟,应当记得可以从商人的手中买到这件宝物。
    又ps:本人只会打字,在宣传一道上能力可谓差矣。对本文看得入眼的书友,能不能帮助宣传一下?不求别的,只求让人看看本书的质量如何。能帮这个忙的书友,本人真是不胜感激。
    谢谢!



第82节 锐士悄悄至
    如果那些来自青州的黄巾军,没有被县兵的虚张声势给吓住,而是全力攻城。程立估计,最多十日,东阿城必破!
    不过,东阿的战略地理位置,并无什么重要之处。从这个角度来想,程立的心中,又隐隐存在着一丝侥幸。
    ——西南的仓亭,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愿这些青州黄巾军的首领,多少懂一些兵法韬略。不要舍本逐末,跑到东阿来浪费兵力……
    这些问题,本来是轮不到既无官位,又无家财的程立来操心的。无奈,当上一次王度军攻城时,程立为了鼓舞守军的士气,于血肉横飞的城头大声朗读《春秋繁露》1之后,城中的官吏和大户人家,就将程立当做了最可靠的东阿城保护者。
    这重身份,既是一种荣耀,又是一种压力,让程立的心常常感到沉沉的负累。但是,就算不考虑因此而来的名气,对未来“举孝廉”入仕的帮助。程立也必须想办法,让自己的家乡免于那些残暴的外乡人的荼毒。
    ——那么,青州黄巾若至,该如何抵御?
    这支来自青州的黄巾军,战斗力到底有多强,程立自然不会清楚。但是,鲍都尉统帅的兖州州师,这些日子里南征北讨,擒斩的黄巾乱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其战斗力之强,比起东阿的县兵来,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可这样强大的兖州州师,却无法阻挡人数不过万余的青州黄巾军。则这些青州黄巾军的战斗力,就可见一斑!
    程立盯着竹简想了一阵,心情却越发的烦乱了。
    看来,明天必须先去拜访薛公【薛房】,再去求见县令,好好的加强一下城防,聊以尽一尽人事。
    “梆梆……”
    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时间已经到了二更天【亥时21:00——23:00】,入夜已深。程立在草席上端坐了这样久,感到身体有些酸麻,便起身活动了两步。
    屋里的响动,似乎惊扰到家中的其他人。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在门外出现,对程立说道:
    “丈夫,夜晚了,小武儿和小延儿也睡了许久了。你也安歇了!”
    程立“唔”了一声,便要吹灭油灯。然而,就在此时,程立心中莫名的一惊,沉下心仔细一听,仿佛听到不远处有人正在惨叫!
    “丈夫,怎么了?”
    妇人见程立突然呆住,不由得关切的问了一句。但是,紧接着,一声更加响亮的惨叫,让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片!
    妇人不由自主的前进两步,拉住程立的手,紧靠着眼前人那八尺三寸的高大身躯,才感到心中的安定。
    “走!”
    程立牵着妇人的手,快步出了房屋。这时,第三声惨叫声,以及夹杂在沉闷空气里的警报声,才开始连续的响起。
    “敌袭!”
    “是蛾贼!”
    一片惊惶中,程立突然转身面对着妇人。虽然星光暗弱,月色阴晦,妇人依然可以感受到程立眼中的那份坚定。
    “马上叫醒小武和小延,别管家中的细软,只带上面饼和饮水,走后门,出东门,直奔渠丘山!记住了吗?!”
    “那你呢?”
    妇人虽然深知丈夫的习性,却依然忍不住要问。程立一手摘下高挂于墙边的长剑,决然的说道:
    “仆深孚一县吏民众望,自然要尽力而为!”
    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血色的妇人,程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微笑着说道:
    “且放宽心。仆可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贼势若大,仆不会白白送死的!”
    街道上的惨叫声,越发的近了。程立轻轻推开妇人,低声喝道:
    “还不快去!”
    见妇人转身钻进小武和小延的房间,程立正了正衣冠,拔剑出鞘,推开大门,来到了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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