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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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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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腿的中年人嘴上不说,心中却在暗中嘀咕:
    ——老子当年可是华县的豪杰,官面上的人物。你这样的土豪,如何能跟我相比?
    当然,这番话语,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表面上,瘸腿中年反而殷勤的嘱咐道:
    “虽然贤侄你武艺出众,比之那管亥也差不得多少。不过,兵战凶危,还是要小心为妙……”
    “俺知道了。小命只有一条,俺会小心的。叔父大人,现在该来的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那条地道在哪里,还要叔父大人亲自带俺们去。”
    “那就随我来!”
    瘸腿的中年人,也是曾经雄霸一方的人物,一瘸一拐的走路,速度竟然不比常人慢。他带着年青首领和一帮精壮随从,来到一间猎人小屋面前,指了指屋前炉灶的位置,说道:
    “地道的入口,就在这里。”
    年青的首领让人挖掘灶台,不过挖了两下,果然发现了一块铁板。揭开铁板,一条黑黝黝的地道,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地道狭窄,通行困难,容不得太多人。”
    瘸腿中年人介绍道。他是被天平军占领的那座坞堡的堡主,对坞堡中的情况,自然十分清楚。
    年青的首领对此早有计较。他将手一招,点过十条壮汉,各持刀戟,束紧了全身,做好了下地道的准备。最后,他对着一个三十上下的汉子和那个瘸腿中年人施了一礼,说道:
    “叔父,大哥,外面的事情,就全靠你们了!”
    “小心啊……”
    那个大哥固然年纪更大,可是才能远不如二弟,向来是担任二弟的副手。虽然知道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还是忍不住说道:
    “二弟,不如让俺替你下去……”
    年青首领一摆手,说道:
    “俺若不上前,谁愿意去拼命?大哥不用多说,外面的事情也不轻松。”
    看着前边已经有四、五人钻下了地道,年青首领不再说话,对外边的人挥了挥手,紧了紧背后的双戟,一步一步的陷入了阴暗的隧道中。
    等这些通过地道,潜入坞堡的勇士全部出发之后,首领大哥与瘸腿中年对视了一眼,各自招呼己方的部曲,悄悄的整备起战斗器械。
    这三、四百人,虽然盔甲不多,只有二十余具,但是人人都携带了至少两件兵器。一些强壮的头目,身穿皮甲,腰间跨刀,背后背弩,手持矛戟,旁边还放着钩镶盾牌之类。这样的装备,就算是在大汉的北军军中,都不会被算做寒酸。
    他们这一次的进攻计划,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八个字:
    “攻敌不备,里应外合!”
    天平军的数量,比这些人多得多。但是,在攻陷坞堡的当天,又有几个人能够想到,那些落荒而逃的坞堡中人,这么快就能获得援军,展开反攻呢?
    而且,这些反攻者,还要先跨越坞堡城墙的阻碍,再来以寡击众!
    这样大胆的军事计划,至少那个姓名叫“张狂”的家伙,是不敢轻易做出来的。但是,自诩为“泰山第二豪杰”的孙观,就有这个胆子。
    在结合了坞堡堡主修建坞堡时,所秘密留下的地道之后,这个奇袭计划,已经有了很高的成功可能。
    先以小股精锐,潜入坞堡中,偷偷的除掉城门的守卫。然后大队人马一拥而入,虚张声势,让敌人惊慌失措,从而土崩瓦解。
    整个计划,简单明了,却切实可行。说实话,若不是机缘巧合,这次进攻的条件,也没有那么容易达成。而能够在现有的条件下,果断的做出决断,执行有效的策略,在瘸腿中年眼中,这个出身不正的孙观,倒是真有“泰山第二豪杰”的风范。
    当然,这番评价,未尝没有瘸腿中年人的儿子,被孙观尊为“泰山第一豪杰”的缘由。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瘸腿中年和孙观之兄长孙康,带领着手下,人人衔枚,轻手轻脚的潜伏到距坞堡南门不过四、五百步的地方,准备一看见城头火起,就立刻冲上去抢城!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城头上没有火起,可是南边的城门,却骤然打开!
    孙康的眼睛猛然瞪大,呼吸粗重起来,努力的辨认着城门洞里出来的人,到底哪一个是自家兄弟孙观。
    第一个,不是。
    第二个,不是。
    第三个,依然不是!
    ——等等,不对劲啊?!
    孙康偏起头,想要问一下身边的瘸腿中年人。不料,他一眼望去,身边的中年人,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后退了!
    ps:人物——孙观。
    孙观是汉末泰山群寇之一,每次出战时,孙观总是一马当先,冲锋陷阵。作者据此认为,这位的胆气,非同寻常。



第51节 群氓一走私
    孙康偏起头,想要问一下身边的瘸腿中年人。不料,他一眼望去,身边的中年人,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后退了!
    “快撤!”
    中年人低声说道。
    “什么?”
    孙康没有听清楚这句话。
    “快撤!”
    这一次,瘸腿中年人是用吼出来的。话音未落,这个中年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后方就是一阵狂奔。他手下的几十号随从,有学有样,纷纷撒开脚丫子就跑!
    这个时候,孙康就算是再木,也反应过来了。他学着瘸腿中年人,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
    “撤!快撤!俺们中计了!”
    孙康手下,有不少人流露出犹豫之色。这样还没有遇见敌人的面,就狼狈逃窜的行为,可不是好汉的做法。但是,一些脑袋机灵一点儿的人,马上就给同伴解释:
    “孙老大(孙观)可是从地道潜进了坞堡里呢!按理来说,应该是先点火,通知咱们前进,再打开城门的。现在没有讯号,城门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开了,不就说明,孙老大失手了吗?”
    有了这样一番解释,大家的那股子血勇之气,一下子全都消退了。大家伙心中暗暗咒骂‘大孙’(孙康)的没种,却也不肯呆在原地等死,立刻一窝蜂的向后退去。
    但是,这样的做法,是否适合呢?
    从坞堡中冲出来的,果然不是孙观等人,而是全身披甲,手持长矛的一队天平军战士。这些战士行动有序,配合默契,一看便知训练有素。为首的那人,年纪不大,但是表情沉毅,有古代大将之风,正是天平军中统御第一的百人长:于禁,于文则!
    面对敌人的奔逃,于禁手中长矛一指,大喝一声:
    “追!”
    于是,这一支百人队,便以整齐的行军队列,五人为一排,纵列前行。令人吃惊的是,这上百人的队伍,脚步落地的声音,居然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
    “……踏、踏、踏、踏……”
    “鬼……鬼啊……”
    在前方狼奔猪突的兵荒马乱中,后方的脚步声有规律的响起,让落在后方的溃卒肝胆俱裂,以为遭遇到了什么鬼神。胆大的加快脚步逃跑,胆小的就跪倒在地,全身瑟瑟发抖。
    一方是全力奔逃,一方却是列阵追击。这样的情况下,双方的距离正在被逐渐拉大。不过,对于这个现象,于禁脸上,却是毫无表示。
    原因很快出现了。在这些溃逃的夜袭者前方,居然出现了一队火把!
    火把当然不会让这些悍勇之士心怀绝望。但是火把下有人。
    人的数目不多,约为五十之数。这点儿人,也不至于让这些溃卒绝望。但是人的身下,居然还有马!
    “妈呀!是骑兵!……”
    “怎么会?……哪来的骑兵……”
    一排整齐的弩箭射来,一下子就撂翻了跑在前边的七、八个长腿汉子。为首的一名骑兵,更是一催胯下战马,手起刀落,连砍三名从弩箭下逃得性命的溃卒!
    紫金色的“战炁”亮起,将马上骑士的矮小身材,映得分外英武。一轮满月之下,圆滚滚的头颅冲天飞起,溅落漫天飞血,仿佛眼前的骑士,就是冥界恶鬼的化身。以至于一些胆子小一些的溃卒,居然被吓得屁滚尿流,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
    “降不降!”
    乐进虽然身材矮小,可是嗓门着实了得。被他这么一吼,无数的溃卒跪倒在地,齐声大叫:
    “愿降!愿降!……”
    请降的声音是如此的大,以至于两里地之外的坞堡城头,居然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陈登端起精致的瓷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笑道:
    “无忌果然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可喜可贺!”
    “元龙过奖了!若不是元龙的暗示,我又怎么能想到,要小心提防呢?”
    张狂也轻轻抿了了一口瓷杯中的茶水,谦虚的答道。
    本来,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坞堡之中,居然发现了三百多石上好食盐,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再加上身为徐州地头蛇的陈登,在用餐时的明显暗示,张狂若是再想不到什么,就不配与陈登交上朋友。
    更别说,谢逊、泰大师和于禁等人,也利用机会,对张狂提到了这一点。
    盐这种东西,在当时是属于官卖之物。普通的豪强大族,虽然坞堡中也会储藏一些盐货,却不可能一下子存上个几百石。
    更何况,这些盐货,竟然是连陈登这样的豪强家族,都觉得相当不错的货色。
    所以,张狂猜测,坞堡的主人,只怕是干贩私盐这一行的。
    按照大汉律,贩私盐属于重罪,依情节的轻重,从徒刑到腰斩不等。所以有胆子贩卖私盐的人物,若没有强悍的武力,那简直是将钱和命一起送给别人。
    作为一个伪历史迷,张狂后世没少在历史论坛上混,对于世上最强悍的盐贩子,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位曾经作诗“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黄巢,可不就是以一票盐贩子起家,一路流窜,一直流窜到了大唐朝的帝都长安城里,将唐朝皇帝都打得落荒而逃的强悍存在呢!
    想到了这一点,张狂就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之间,又惹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所以,他立刻将谢逊部下的何曼找来,让他带人去四周调查一下,是不是有大队的武装人员在附近。
    何曼在太平道中,有个外号,叫做“飞天道人”。说的是何曼行动敏捷,擅长攀爬,给他根杆子,他就能爬到天上去。
    除此之外,何曼的动作,极为轻巧,又擅长潜伏隐蔽。在“波才帅”手下的时候,何曼就经常受“波才帅”的指派,去打探汉军的情况。张狂既然发现了可能潜在的危险,又对能力有限的何迁不太放心,就想到了请何曼出手,侦查四周的环境。
    结果,“飞天道人”一出手,就得到了一个重大的敌情消息:一伙数百人的丁壮,在坞堡不远处的一处小山谷中潜伏着,明显来者不善。
    有了敌人的信息,张狂的应对就异常从容。在敌人向己方坞堡接近的时候,从北门派出乐进率领的一队骑兵,迂回到敌人后方。等到时间差不多完成了包抄,再正面派出于禁所部,夹击来犯的敌人。
    在预计中,这些敢于以劣势兵力来进攻的敌人,胆气必然不弱。即使遭到两面夹击,也会进行负隅顽抗。然而,大大出乎张狂所料的是,这些敌人竟像是吓破了胆似的,一发现自己落入了圈套,居然就瞬间崩溃。
    张狂的一番小心布置,居然成了多余的。这样的结果,的确让人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陈登看着下边四散的人群,忍不住开口评价道:
    “此敌前后判若两人,着实让人不明啊!
    前者,以少兵而临大敌,单论其勇,乃猛士也。后者,未经一战,而兵自溃,简直是懦弱不可言。前后之差,何其大也?”
    一旁的谢逊,听完了这些话,想了一想,说道:
    “以少兵而临大城,若是强攻,就算是攻其不备,成功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略有拖延,则大祸临头。此敌的勇猛,难道只是莽撞吗?”
    张狂眉头一动,看了陈登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傻。只是谢逊所说的,他倒是真的忽略了。
    顺着这个思路向下推,张狂说道:
    “敌人若是真的这么傻,那倒是我军的幸运。怕只怕,这里面另有图谋。”
    陈登听了,接过话头,侃侃而谈:
    “敌人只要不傻,以少兵而临大城,则必有内应。”
    看了张狂一眼,陈登继续说道:
    “内应若是人,然贵军千里奔袭,军中又防范森严,怎能与外人联系?想来当是第二种可能,坞堡之中,有密道。”
    挖密道这种事情,当时的豪强们在修建坞堡的时候,经常会偷偷的弄上一条。据张狂所知,就有好几个例子。这样一来,敌人的夜袭,就完全说得通。
    若是突然从坞堡中杀出几十个悍勇之士,夺下城门,将外边的敌人放进来,那毫无防备的天平军,说不得真的会一败涂地。
    毕竟,在夜里突然被敌人偷袭,往往军队人数越多,损失就越大。光是自相践踏、互相残杀,所造成的损失,说不定就比被敌人杀死的还要多。
    张狂再顺着这条思路向下想,突然心中一个激灵。城外的敌人,是溃乱奔逃了。但是,城中的内应,可还没有发作啊!



第52节 臧氏两父子
    张狂再顺着这条思路向下想,突然心中一个激灵。城外的敌人,是溃乱奔逃了。但是,城中的内应,可还没有发作啊!
    “仲荣!”
    张狂大喝一声。沈富在几步之外,急忙答应道:
    “主公!请下令!”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仔细搜查坞堡中每一处角落,看看是否有密道连接城外!”
    沈富大声应诺,转身去了。谢逊若有所思,接着说道:
    “那些敌军的首领,莫非身先士卒,亲自进入了密道?这样来说的话,却可以理解城外敌军的动向了。敌酋既然在地道中,则城外之敌,就为他人所统帅。后继统帅之人胆小,于是敌军一触即溃……”
    张狂听了,偷偷瞥了陈登一眼,见他微微点头,神色中颇有赞叹之意,心中也认可了这个推论。同时,张狂将握在剑柄上的手一紧,心中的警惕,提高了一截,准备随时迎接那个胆大包天的敌军首领,可能暴起发出的那凶猛一击。
    但是,时间流逝着,预想中的袭击,却一直没有出现。
    一个时辰之后,乐进、于禁二人,带领士卒们,押送着两百余俘虏,陆续进了坞堡。由于是在晚上,固然月明星稀,利于夜战,但是敌方借助月色,依然潜逃了不少。
    而天平军在追击过程中,也着实领教了这些敌人的凶悍。不少悍卒一旦被天平军追得无法逃脱,往往就反身一击,做困兽之斗。这些武技精熟,器甲齐备的悍卒,给于禁和乐进制造了不少麻烦。
    如果敌人的首领不是这样撒腿就跑,而是将手下组织起来,徐徐后撤的话,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对坞堡中地道的搜查,也有了结果。就在坞堡堡主住所的柴房中,有士卒发现了一个地洞。地洞周围,还发现了不少新鲜的泥土脚印。
    张狂亲自带人去地道口搜查了一番,根据发现的踪迹,对敌人的行为,做了一番简单推导。
    敌人大约有十人左右,在从地道中出来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而是很快就顺着原路,从地道中撤退了。大约是发现天平军防备森严,而坞堡外的伏兵也被发现了的原因。
    ——这样的敌人,有勇气而不鲁莽,看起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不过……
    张狂心中冷冷的一笑,想道:
    “不管这个乡下的土豪盐枭有多强,惹到老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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