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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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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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何进没有出现?
    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黄门,回报蹇硕,大将军突然得了急病,卧床不起。
    ——这个消息,会是真的吗?
    蹇硕半信半疑。只是,他也没有办法,混到戒备森严的大将军府里,亲眼去看一看实情。对他来说,要想对付何进,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那就是在确认帝位继承人的大朝会上。
    如果何进连这次大朝会都不出席,蹇硕相信,凭着自己的兵权,再加上骠骑将军董重的配合,应当能强行改变帝位的继承人。
    当然,若是何进敢出席这次朝会。蹇硕相信,自己亲自挑选的这十五名高手,一定会让何进收到一份大礼。
    皇帝驾崩之后,最重要的事情,除了给死去的皇帝发丧之外,就是确定新皇帝的继位。己巳年夏,四月十三戊午日,即公元一**年五月十五日,被雒阳城内内外外万众瞩目的大朝会。终于开始了。
    蹇硕作为秩二千石的西园军上军校尉,在朝会中的地位并不高。但是,鉴于他宦官身份和兵权在握,蹇硕的位置,被安排到相当靠前的地方。在这个地方,蹇硕一眼就能认清所有到场的中二千石以上重臣。
    ——何进没来!
    蹇硕心中冷笑。
    ——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这个屠夫居然还不露面。难道,他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朝会的主持者,一如既往的由十常侍之一担任。瞧着张让慢条斯理的主持模样。仿佛这就是一次平常的大朝会。但是,群臣们只要向上一望,就能够体会到这次大朝会的与众不同之处:
    如今的龙椅,已经是空的!
    由于人人都关心的那个问题,朝会一开始,就朝着最关键的地方展开。
    九卿之一的太常卿。三言两语说完了上任皇帝的丧葬情形,并公布了对皇帝刘宏最终的谥号。
    太常里的博士们,在经过对皇帝刘宏终身成就的平定之后,一致认定,他的谥号为:孝灵皇帝。
    谥号里的“孝”字。是自光武皇帝刘秀之后,每一任汉室皇帝所共用的谥字。所以,群臣对皇帝刘辩的真正评价,其实就是一个“灵”字。
    这个“灵”字,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谥号。按照谥法来论,不勤成名曰灵, 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怪曰灵,极知鬼神曰灵。
    太常博士们给出的“灵”字,出自“乱而不损曰灵”,意思就是国家有动乱而无法制止。联想到故去天子继位初期的党锢之祸,后期的黄巾之乱,还有贯穿整个在位期间的西羌叛乱,群臣听了,都觉得恰当。就连蹇硕,对此也毫无意见。
    由此可见,汉灵帝刘宏,是多么不受国人待见了。
    当然,这个谥号,仅仅是事先通知朝廷重臣们,顺便征求意见。真正的谥号公布时间,那是要等到新皇帝继位之后,由朝中重臣,以新皇帝的名义公布。所以,太常卿也极为知趣,简单的说了半刻钟,就交代完自己的职责,然后将头一缩,躲到一边去了。
    太尉刘虞,司徒丁宫,司空刘弘,这三位身为朝廷的三公,在群臣中,地位仅次于大将军何进。如今大将军何进未到,单以身份论处,这三位三公级别的大佬,就必须出头,来决定皇帝继承人到底是谁!
    只是此时,在朝野中地位最高,威望最盛的太尉刘虞,却远在北方的幽州处理边疆安定事物,并不在京城雒阳。剩下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司空刘弘主动出列,对群臣说道:
    “国家丧君,帝位不可空悬。以大汉礼制,可立先皇帝嫡长子,皇子辩为嗣!”
    汉时礼法,有嫡子先立嫡子,无嫡子方才可立庶长子。皇子辩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比起身为庶子的皇子协,身份上明显要高贵的多。只要不出意外,天下人都会觉得皇子辩的继位,名正言顺。
    这个时候,皇子协一派,若不及时反驳,事情就无可更改了。
    “不可!”
    刚当上骠骑将军不久,平时在朝堂上一言不发的董重,在这个时候显得极为积极。他大声的站出来,对群臣叫道:
    “先皇帝有遗诏!当立皇子协为嗣!”
    说着,骠骑将军董重从怀里掏出一份帛书,摊开展示给群臣。三公代表群臣,上去检验了一番,确认的确为先皇帝刘协所颁布。
    司徒丁宫见了这封诏书,不再说什么,退回自己的位置。表示没有意见。
    但是,司空刘弘是刘氏宗亲,而且在汉室宗亲里,也是以牌子响,辈分高而著称。这天下是刘家的,身为刘氏家族大前辈的司空刘弘。当然有资格插手皇帝的继位人选问题。
    “先皇帝临终卧病,思绪混乱。若是为乱命,又岂可轻从?”
    ——刘宏死前都病迷糊了,下的遗诏多半是“乱命”,也就是人临死前神志昏迷时留下的遗言。这种话,可不用理会!
    以刘弘的汉室宗亲身份,再加上他司空的高位,素来在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骠骑将军董重,光凭一份先皇帝的诏书。还真的压不住他。蹇硕见群臣在下边议论纷纷,颇有支持司空刘弘观点的,心中也有些不安,只得对侍立在一旁的小黄门使了个眼色。
    ——事到如今,需要将底牌一张一张的翻开来了!
    小黄门的身影悄然隐去。就在太尉刘虞,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牢牢的压制住骠骑将军董重的时候,突然听到大殿上鼓乐齐鸣。稍有经验的朝臣。一听这个曲调,就知道。先皇帝的生母——董太后来啦!
    这位董太后,也是个有故事的。
    一开始,她虽然生了个当皇帝的儿子,却由于当时宫中还有一个正牌子的太后在,自身却依然只是区区一个亭侯的妻子,属于“藩妃”。身份并没有母凭子贵。
    直到第二次“党锢之祸”发生,宦官们将当时的正牌太后窦妙的父亲,大将军窦武杀死,董太后这才得以进京,被朝廷重臣尊为“孝仁”皇后。
    “哀家听说。有人质疑皇儿的诏书是乱命。这是胡说!皇儿下诏书的时候,哀家就在他身边,亲眼看着皇儿思绪清楚。再说了,皇儿也不是第一次说要协儿继位!早在去年,皇儿就有这个意思了!”
    董太后一露面,司空刘弘就不好再坚持了。毕竟,董太后是先皇帝的生母,辈分极高,与先皇帝的关系,又远比刘弘更加亲近。从情理上来说,刘弘也无法再坚持认为,骠骑将军董重手中的诏书是乱命了。
    “臣,无异议了。”
    司空刘弘不再多说,返回位置。骠骑将军董重意气风发,正要宣读汉灵帝刘弘的遗诏,却听见大殿上又是一阵鼓乐齐鸣。董重心中一个激灵,愕然的回首,看见一个盛装宫中贵妇,急急地来到大殿上。
    “拜见母后!”
    来者的声音极为悦耳。可是听在董重和董太后的耳朵里,却显得若针刺般的刺耳。如果说,从大汉的法度和情理上来讲,当世已经没有哪个人,可以违逆董太后的意旨了。那么,眼前的这名宫中贵妇,就是世上唯一的例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汉灵帝的正牌妻子,灵思何皇后。
    “你不在后宫呆着,来这里作甚!”
    董太后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显然,即使是天子家里,婆媳关系也不会与平民百姓家里好上多少。不过,何皇后对董太后话语里的意思置若罔闻,脸上带着笑容的说道:
    “母后,现在朝廷正在议论国家大事。我们妇道人家,懂得不多。这些国家大事,还是应当让朝廷里的大臣们去处置。母后若总在朝廷里指手画脚,未免会让天下人笑话我大汉‘牝鸡司晨’呢!”
    牝鸡司晨,出自《尚书。牧誓》:“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索,尽也。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用现代汉语来解释,则是:“母鸡不司晨。母鸡(如果)司晨,则会家道败落。”
    何皇后不愧是主宰后宫,顺昌逆亡的女强人。普一露面,就对着自己的婆婆夹枪带棒的好一顿批。特别是最后那句“牝鸡司晨”,差点儿没把董太后给气死!(未完待续。。)



第29节 宫掖藏杀机【上】
    “你!你!”
    董太后出身不高,从小也没有读多少书,倒是乡间泼妇骂街的话知道的不少。他自知那些乡间泼妇的话语,在朝堂上说出来,那就是自取其辱。然而,此刻在气头上,董太后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对着何皇后就是一阵大骂:
    “你个死女人!不就是仗着你兄弟何进,才敢这么嚣张跋扈的吗?你有兄弟,以为俺没有吗?俺兄弟是骠骑将军,你兄弟在哪里?何进那个屠夫,要是敢露面,俺立马叫俺兄弟剁了他的头!”
    董太后这番话,让本来笑靥如花,仪态端庄的何皇后脸色大变。不过,作为被人评价为“性强忌”的何皇后,可不会就这样被打倒。她只是变了变脸色,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道:
    “母后,这里可是朝廷之上!在朝廷上,能这样说话吗?传出去,天下人都会笑话我们汉室的女子没教养的!”
    董太后的那番话,不但何皇后不满,在场的群臣,也极为不满。然而,没有等朝臣出列对董太后所言表示上谏,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大殿之外,先声夺人的传了进来:
    “好一个董重,董骠骑!你,是要杀我吗?”
    这个声音传进来,一时间,让偌大一个朝堂,顿时鸦雀无声。有些人露出笑容,有些人却面色大变。而在所有人中,心跳被加速到最快的,却是一个阉人。
    蹇硕。
    蹇硕的手,不自觉的握在了朝服内暗藏的软剑剑柄上。
    能够用一句话,就让整个朝堂变成如此模样的人,当今世上,只有一个。那便是:
    大将军何进!
    即使是暗中蔑称何进为“屠夫”的朝臣,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大将军”,仪表堂堂,龙行虎步,堪称士人的表率。更何况,这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身上还穿着一副金光闪闪的鎏金鱼鳞铠。看起来,更加是光彩照人,仪貌非凡!
    但是,大将军何进的光辉虽然绚烂,却遮不住他右侧身后跟随的那人。虽然那人只是低调的穿着一身黑色的精致玄铁甲,风度却一点儿都不输于前方的大将军何进!
    这个人,朝中大臣多半都认识。他,就是汝南袁氏二十年以来最出色的子弟,没有之一。
    人称“天下楷模袁本初”。西园军中军校尉——袁绍!
    只是,对于蹇硕来说,他只看了大将军何进一眼,就将视线向何进身后扫去。蹇硕的视线扫过中军校尉袁绍之时,并没有停留,而是牢牢的盯在了何进左侧身后的那名随从身上。
    那名随从,固然身材高大,却有一个巨大的缺陷。此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给人一种迈步极为艰难的感觉。但是。蹇硕投放在此人身上的注意力,却比对何进与袁绍加起来还要多。
    如今在大殿上的人,不管是大臣也好,宦官也好,甚至是执戟郎也好,没有谁不认识这位行走时步履维艰的武者。
    ——外号“雷神”。现任职西园军右校尉的党人第一高手,淳于琼!
    见这三个人的组合,一步一步,极为刚劲稳健的走入大朝会,蹇硕回头。示意心腹军司马潘隐,做好出击的准备。潘隐对蹇硕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动。
    “大胆!朝廷自有法度!谁叫你们,可以披甲持剑上朝的!”
    就在何进、袁绍、淳于琼三人,踏上大殿的那一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官员,冲出队列,拦在三人面前,厉声呵斥!
    何进一惊,以为出列的是董重的死党,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剑柄上,就要出手。不过,当他看清眼前之人到底是谁,立刻按下了拔剑的动作,开口问道:
    “卢尚书,你这是何意?”
    何进面前之人,身高在八尺二、三寸左右,虽然长相一般,可配上他满脸的刚烈之气,足以让天下大多数人自惭形秽。他,就是公孙瓒和刘备的老师,尚书台主官,尚书令卢植、卢子干。
    卢植向来以精通经典、刚烈守礼,而闻名于朝野。他这次出来拦住何进,不过是为了维护“群臣上朝不得带剑”的规矩。何进一想,就能明白卢植的意思,于是对卢植解释道:
    “权宜之计尔。此时为非常之时,吾若不带剑,怕是有性命之忧。子干见谅!”
    卢植沉吟,身形却毫不动摇。
    “国家法度不得轻废。大将军虽然位极人臣,也不能肆意妄行啊!须知大将军一言一行,皆为天下臣民表率,岂得不顾法度?”
    卢植是天下知名的大儒,更兼文武全才,可谓是天下士人中的一面旗帜。被他这般义正词严的拦下来,何进一时间都有些踟蹰起来。
    就在何进在考虑,如何将卢植劝开而不伤和气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帮何进解了围。
    “子干,回来!现如今帝位未决,大将军小心些,也未尝不可!”
    发话的,是前任司徒,现任“后将军”一职的朝廷重臣袁逢。汝南袁氏在朝野间影响力巨大,朝中大臣,多半与袁逢交好。
    就连卢植,当年黄巾之乱时,被小黄门左丰陷害,也是袁氏出面帮了他一把,才得以成功的脱罪翻身。若是别人说话,卢植不会在意。但袁逢一发话,卢植就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
    没了卢植的阻拦,其余诸位大臣也不会在此时不知趣。如此一来,从大将军何进的位置到董太后姐弟俩之间,就是一条通畅的大道!
    这个情形,让董重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也让蹇硕心中一猛然跳。
    ——汝南袁氏,难道已经倒向何屠夫了吗?
    ——不管这么多,只要杀了何进,一切都会决定!
    蹇硕决心已下,在何进目不斜视的走到自己附近的时候,回头小声招呼了军司马潘隐一声:
    “潘司马!”
    这句话,是一个暗号。一旦蹇硕对潘隐这样招呼,潘隐就要带着手下十四名高手,来到蹇硕身边,准备出击。
    “诺!”
    军司马潘隐,快步走到蹇硕身后。他的手掌,已经悄悄的伸进了衣袍后摆中。
    蹇硕从怀中抽出软剑,大喝一声:
    “上!”
    话音未落,蹇硕突然间大叫一声:
    “啊!”
    身形暴退五步,蹇硕这才敢于转身,恶狠狠的盯着军司马潘隐!
    军司马潘隐的手中,正握着一柄短剑。短剑锋锐的刃口上,闪耀着一抹血红。
    “你!……”
    蹇硕一手捂住肋下,怒视着潘隐。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一直表现得忠心耿耿的潘隐,居然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潘隐不自觉的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苦着脸,说了一句话:
    “吾是南阳宛城人……”
    听到这个解释,蹇硕一瞬间福临心至,完全明白了潘隐话语中的意思。
    ——大将军何进,不正是南阳宛城人吗?
    “啊!”
    “护驾!护驾!”
    到这时,在场的朝臣和太后、皇后们,才意识到眼前有人亮出了兵刃,发生了流血冲突。不少平时没见过血的朝臣,以及深居皇宫,少与外界接触的女人们,面对这样的场景,一下子惶恐不已。
    一片纷乱中,大殿的中心,忽然就显得空旷起来。何进三人与蹇硕、潘隐二人,一下子成为了场中的突出焦点。
    “他是我的人。一直都是。”
    大将军何进一身金甲,威风凛凛。他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的霸气侧漏。
    蹇硕的脸上,变得没有一丝血色。既然最为倚重的潘隐,居然会是何进的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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