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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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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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失败的贵人,会被罚作奴隶,变成新的被压迫者。
    但是,普通牧民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出人头地。对他们来说,最有可能的一条出路,就是加入汉军,哪怕是当一个杂役。
    数百年以来,汉军之所以一直都能够保持着“所向无敌”的威风,与汉军的严厉军法制度和相对公平的赏罚制度有关。虽然匈奴人在汉军中,多多少少还是会遭遇到一定的歧视。但是,他们如果真的立下些功劳,通常都能够得到相应的奖励。
    即使是在汉人眼里,只能够算作是普普通通的奖励,在那些穷的只有一匹马的匈奴人眼里,那可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厚赏呢!对于不少牧民来说,为了汉军提供的赏赐,即使拼掉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所以,那些在汉军中从军的匈奴人,在大汉将校的指挥下,战斗力之高,远远超过在匈奴贵族麾下作战的时候。
    其实,不光匈奴人是这样,但凡被汉军雇佣的异族战士,战斗力往往都远远超过被本族的贵族指挥。
    张狂在招募那些匈奴人的时候,提出的赏罚,本来就是沿袭汉军的传统。在这种对普通匈奴人来说,显得极为丰厚的赏赐刺激下,匈奴人的战斗意志,自然变得极为高昂。
    更令张狂惊讶的是,在扫荡鲜卑人游牧部落的时候,有不少被俘获的牧民,听说了汉军招募仆从军的条件,居然主动提出,想要加入汉军队伍。结果,这一仗仗打下来,太行军不但几乎没有伤亡,随从的队伍居然还在慢慢的变大。
    当然,那些踊跃参军的鲜卑人,其实多半不是鲜卑种。从他们的发饰和衣服来判断,其中一大半,都是匈奴种。这些混在鲜卑的大旗下滥竽充数的家伙,对鲜卑当然不会有多少忠诚之心,也无怪乎他们会“叛变”的那么快,那么干脆。以至于乐进私下里对亲信说,那些仆从军,就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除了俘获的大量匈奴种牧民之外,不少部落中,还多多少少驱使着一批汉人奴仆。张狂所过之处,自然将这些被鲜卑人掳掠的汉人奴隶,统统解放。
    汉人当然比匈奴种可靠。不过,这些汉人奴仆中,身体强健的不多。由于受到鲜卑人恶劣的驱使和劳役,其中许多人,没有一段时间的修养,是无法承担高强度的作战任务的。
    对于这些刚刚加入的牧民,不管是匈奴种还是汉人,张狂自然不会放心使用。但是,从这些牧民在负责驱赶牛羊、生火做饭,还有提供向导的表现来看,他们还是极为称职的。
    草原上一眼看起来无边无际,仿佛辽阔无比。在如此宽广的土地上,寻找分散其中的游牧部落,听起来,仿佛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其实不然。
    草原虽然宽阔,但适合放牧牲畜的水草丰美之地,却算不得很多。要不然,按照数目不过百万上下的鲜卑人,所占领的土地面积来算,一个牧民可以分配到好几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么大的地盘,一个人哪里利用得了?
    草原上的草地,很有一些地皮,草长得很差,自然喂养不了牲畜。但是,明明有些地皮,草长得老高,却就是不见牧民前来放牧。
    这是因为,牲畜除了吃草之外,还要喝水。就像人,不吃饭的话,可以撑上七天。若是不喝水,怕是连三天都熬不过去。所谓“逐水草而居”,水草水草,不是水里的草,而是靠近水源的草地。
    草原上草地多得是。可是,河流的数量,就相当有限了。有水的地方,草儿也会长得更好。为了争夺这些有水源、牧草丰美的地方,千百年以来,都是草原上各个部落间争斗的直接起源。
    部下有着熟悉当地水源分布的匈奴向导,张狂率军扫荡起游牧的部落民来,那真是明显缺少难度,一打一个准。当然,就算没有向导,张狂军只要沿着黄河一直走,总能遇上躲避不及时的倒霉蛋的。
    太行军这一路杀过来,获取到的战利品,还算丰富。当然,这种丰富,只是在数量上。由于缴获的牛羊马匹极多,区区千人不到的仆从军,还有上千老弱汉民,根本没有办法全部驱赶上路。
    对此,太行军的做法,就是将带不走的牲畜,直接宰杀,然后抛尸荒野,绝不留给那些逃散的异族牧民。
    结果,这一路下来,被太行军屠宰,然后弃尸荒野的牛羊,数量只能用万来计算。能够从太行军刀下,留下一条性命的牲畜,也只有太行军相对缺少的马匹。宴荔游之所以不等大军完全汇合,便急急忙忙的找上太行军,也就是因为太行军的这种毁灭性的战法。
    没办法,如果宴荔游敢继续拖延下去,那他属下的牧民和牲畜,就会继续遭到巨大的、无可挽回的损失。到时候,哪怕宴荔游打赢了这一仗,也是得不偿失。
    牲畜的损失只是一方面。根据宴荔游的经验,那些被宰杀后弃尸荒野的牲畜尸体,很有可能成为瘟疫的源头。一旦这种事情发生,那在几年之内,这些水草丰美的好地皮,就会变得不适宜牧民居住。
    然而,若是反过来,只要能及时的阻止汉军的“屠羊战术”,即使宴荔游打了败仗,损失个千把人,也算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没办法,草原上就是这样,人命不值钱。相反,只要有足够的牲畜,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在草原上,聚集起成千上万的牧民大军。
    于是,以宴荔游亲卫五百人为核心,配上四千多游牧民所组成的五千大军,便“及时”的出现在,太行军前进的路线上。
    ——终于来了!
    张狂与太行军诸将,心中大定。
    汉军与草原民族的战争,从来就是不怕正面交战,就怕敌人不来。尤其是当匈奴斥候们探明,对方只有“区区”五、六千人左右。
    “明天打战斗,全军都要奋勇向前。打穿敌人的阵型,我军便是胜利!”
    张狂在战前这样作着部署。其实,他对于单纯的骑兵战斗,并不熟悉。而战斗一旦打响,由于敌方都是用四条腿走路,战场上局势的变化,无疑比步兵之间的交锋,要迅速的多。因此,即使张狂在战前布置的再详细,一旦打起来,还是得看各个将领的临阵应变。
    当天晚上,月儿只剩下一点点的弯钩。宴荔游企图利用夜色的掩护,干扰太行军的休息。但是,在何曼率领下的斥候队,利用自身装备上的优势,设下了几个小陷阱,伏杀鲜卑十余人。受到这样的打击,鲜卑人很痛快的知难而退。
    这些草原民族能够承受的伤亡率,向来就不是太高。



第64节 苦斗马不歇【上】
    第二天。
    六月二十五。
    破军当值,大利北方。
    这是随军的太平道道人,占卜的结果。
    张狂向来不去理会,这些占卜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花样。他只是单纯的将这个可以鼓舞军心的结果,公布出来。
    当然,会被公布出来的占卜结果,都是极为吉利的。
    这个季节,是太阳升起最早的季节。太阳刚刚一露脸,太行军就全军起床,进行最后的战备工作。
    吃饭,披甲,上马,列阵……
    久经沙场的太行军士卒,按部就班的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了战前准备。
    双方选定的战场位置,是在朝廷称为五原郡的土地上。不过,这处地盘,虽然名义上还属于大汉,其实已经被匈奴和鲜卑人占据。
    特别是在当年的“落日原之役”后,鲜卑人挟大胜之威,汹汹而来。当时还居住在五原的汉人,惧怕鲜卑的兵锋,纷纷内迁汉地。在那之后,五原郡和附近的朔方郡就名存实亡,变成了鲜卑人的牧场了。
    这一战,张狂虽然将自己的本阵,设置在谢逊所部的步兵队中,可是太行军的核心力量,却是乐进统帅的骑兵队。
    如果说的更加准确一些,太行军的核心力量,是乐进率领的那些,在太行山训练过好几年的骑兵队老兵。至于其余那些后来才加入骑兵队的战士,则被张狂临时派出去的骑兵队副将赵云带领着,列成另外一个阵型。
    在上一战,面对和连大军的时候,张狂排出了一个“品”字形的阵型,打的是以守代攻的战术,待敌军疲惫,再以布置在两翼的骑兵上前包抄。毕竟,当时太行军是处于内线作战,拥有战略优势。双方若是对峙下去,对太行军有利。
    但是,眼前这一战,攻守之势异位。
    在进攻姿态中,骑兵明显比步兵更加适合。所以,这一战,张狂直接排出了“一”字型的阵型。谢逊所部居中,宋果在左,赵云在右,三支部队并排齐进。至于乐进的骑兵队与太史慈代理的亲卫队,则被放在阵型后方,作为杀手锏和预备队。
    相较于太行军阵型的严整,宴荔游的部下,明显布置的有些混乱。五千骑兵,被按照四百到五百人一组,分成了十一块,由各个部落的小帅统领。虽然看上去卖相不佳,不过,作为纯骑兵的组成,宴荔游所部占地极广,单从声势上来看,明显超过了太行军一大截。
    这一仗,是硬碰硬。基本上没有什么花哨可讲。
    仿佛有什么默契,双方在布置好阵型之后,不约而同的开始缓步前进。相互间的距离,从五百步,到四百步,再到三百步,两百步,最终停留在一百五十步开外。
    这个距离,是汉军强弩的最大有效射程,也就是所谓的“一箭之地”。与汉军有过作战经验的宴荔游,对这一点,绝对不会疏漏。要知道,那可是用血淋淋的代价换来的教训啊。
    立阵完毕,一小队骑兵,从鲜卑人的骑兵阵型中突出,来到最前方。为首的那员大将,身披精致的玄铁鱼鳞甲,头戴一顶宽大的毡帽,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相貌威严,对着汉军阵地大声呼喝道:
    “我是大鲜卑国·宴荔游,汉军主将,可否出来一见?”
    此人声音洪亮异常。即使张狂与此人间隔一百四、五十步,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张狂近日以来,对匈奴话运用得渐渐熟练。故此,不用别人翻译,他已经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鲜卑人的崛起,毕竟时日尚短。所以,在草原上,特别是西部鲜卑的地盘上,匈奴语依然是部落间最为流行的通用语。
    为了不在气势上落于下风,张狂果断策马向前。这种事情,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关系到全军的士气,最好还是出去走一趟。
    当然,张狂不会单枪匹马的出去。在他身边,左边是太史慈,右边是典韦。有这样两员超级猛将在,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汉太行校尉,见过宴荔游大人。”
    张狂用字正腔圆的大汉官话,回应宴荔游。得益于他修为日渐深厚的太平真气,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传到对面鲜卑人的耳朵里。
    宴荔游心中暗暗赞叹。对方虽然年轻,这份功力却着实不可小觑。宴荔游其实也懂得汉语。不过,对张狂说话,还是用匈奴语比较符合他的身份。
    “我们西部鲜卑,与你向来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无故兴兵,还使出这么毒辣的手段来,想要断绝我们的生路?”
    自古以来,打仗都要强调一个“师出有名”。这不是迂腐,而是直接会影响到军中士卒的战斗**。不管怎么说,如果己方占了理的话,士卒们砍起人来,也会更加的心安理得一些?
    张狂的口才,其实也就是一般。但是,听了对方的话,他却“哈哈”一笑,大声反问道:
    “阁下也是一方诸侯,难道不知道,你等的大王和连,日前兴兵犯境,才被我军赶回弹汗山了吗?大汉鲜卑,本就是敌国。难道宴荔游大人,已经下定决心,要脱离弹汗山,重新竖起匈奴人的大旗了吗?”
    宴荔游固然与和连之间很不对付,却也不会主动的脱离鲜卑这面大旗。他对张狂的问句置之不理,自顾自的指责汉军的行为:
    “现在,你们这些汉子,来到我们的草原上,杀死我们的人民,掠夺我们的牛羊!最为可恶的是,竟然还将多余的牛羊统统杀死,抛在草原上!你们这些恶毒的汉子,想要让广阔的草原上,出现危险的瘟疫吗?”
    草原民族的医疗水平,那真是非同一般的低。一旦生病,通常就去找部落里的巫师、萨满之流跳大神。要是得了瘟疫,此人通常会立刻被驱赶出部落,以免传染其他人。宴荔游的话,无疑对部下造成了不小的刺激。别的不说,至少鲜卑人的斗志,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你们的土地?这里,会是属于你们的吗?笑话!”
    张狂用手中的长枪,对地一指,咆哮道: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就在几百年以前,武皇帝【刘彻】就在这里,发动百万汉民,屯田于此!你们这些匈奴遗种,利用我大汉对你等的宽容,窃据此地,竟然还敢狡辩!无耻之尤!”
    这些话语,其实有些多余。双方各讲各的,并不理会敌人的说辞。本来大家就不是一个种族的,任你说破天去,对方又听不懂。所以,双方主帅的对话,与其是说给对方听的,倒不如是说给己方士卒听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双方主帅的对话,堪称颇为无聊。
    但是,以机变多谋闻名于鲜卑的宴荔游大人,会做纯属无聊的事情吗?
    宴荔游之所以在作战前,特意来上这么一手,其实是包藏祸心。就在张狂慷慨陈词的时候,宴荔游手中大刀突然出鞘,虚劈一记。以此为信号,他身后一字排开的十名鲜卑骑士,整齐的抽弓,搭箭,对准了张狂,发动齐射!
    宴荔游一行,此刻距离张狂,不足百步远。在这个距离上,一般的弓箭,根本没有杀伤力。可是,宴荔游既然处心积虑的布置了这么一出,又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些细节?
    弓,是特制的强力复合弓。箭,是特别加长的雕翎箭。还有那些射手,每一个,都曾经射落过翱翔天际的大雕!
    十名射雕手,同时狙击张狂!
    这是宴荔游手头,能够拿出来的最高武力。他相信。在十名射雕手的齐射之下,张狂就算是不死,也要重伤!
    更何况,为了追求最大的杀伤力,每一枚雕翎箭的箭头上,都抹有由族中的巫师精心配制的剧毒。说是见血封喉,那是夸张了些。但是,只要伤口沾上了那么一丁点儿,若是救治不及时,就会有性命之危。
    这种毒药,需要用七、八种草原上的稀有毒物混合,再加入破伤风病人伤口的脓毒,才能够配制的出来。由于配制困难,放久了又容易失效,就连巫师都不太愿意配制。
    但是,此毒的杀伤力,绝对不用质疑。
    据说,当年威震匈奴,在草原大漠中横行一时的大汉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就曾经在奇袭匈奴王庭的战斗里中了此毒。虽然霍骠骑在当时就由军医进行过救治,返回大汉后又得到了朝廷太医最好的治疗,却一直余毒未清,才会在二十余岁的时候,就英年早逝。
    当然,这只是据说。实际情形如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得而知。但是,此毒的威力,从此处也可见一斑。
    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即使身为射雕手,也不见得能够百发百中。从四石左右的强弓上发出的十支长箭,有两支略有偏差,不用考虑。但是,其余的八支长箭,却是射的又快又准。
    八支长箭,五支直奔张狂的身体,三支则射向张狂的坐骑,将张狂的躲闪线路都包括在内。光从箭头带起的凄厉呼啸,就能够看出,这些箭矢具备的可怕杀伤力,足以穿透张狂身上穿着的精铁明光铠!



第65节 苦斗马不歇【中】
    八支长箭,五支直奔张狂的身体,三支则射向张狂的坐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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