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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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异闻录-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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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钻出密道,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才狂吼道:“父亲,哥哥,我错了!”

十一

德拉带着军队叛变了!

弑父杀兄的无忧得不到守城军队的信任,虽然靠着暴力勉强维系住了王位,但是士兵毫无士气。在德拉连日的围攻下,王城即将沦陷。

星夜,一道黑影悄悄地从城墙溜下,奇迹般地绕开围城的军队,消失于旷野中。

静静的恒河凝固着皎洁的月色,战后的尸体随便丢在河里,被泡成苍白的肉球。

“我知道错了!”一个人跪在恒河前,低声自语。“我被德拉骗了。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为了‘杀父弑兄’的诅咒,用波斯秘术破了我的命气,毁了我的面相。直到看到锦帛上写的让位诏书,才知道父亲和哥哥早就准备把王位让给我。父亲这么做,是为了把我的厄运转到自己身上,替我承受命运的诅咒。”

恒河泛起几朵浪花,依旧安静地流淌。

“直到我通过那条密道,发现终点居然是多诺已经被毁弃的府宅,才彻底明白了。那个女子,可能是多诺家唯一的后裔。德拉利用她激起了我的斗志,建立了一支足以叛乱的军队,又告诉了我被改命毁容的真相,让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犯下了滔天大错。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但我想请求您的宽恕。德拉攻下王城,所有居民都会沦为奴隶,无数生灵涂炭。恒河,孔雀王朝的母亲河,我需要您的帮助!如果此役胜利,我必将终身侍佛,建八万四千座寺庙,弥补我的过错。”

无忧亲吻着恒河岸边湿润的土地,掬了一捧恒河水,洒到头发上。

宁静的河水忽然激荡着无数个漩涡,浪花越来越高,发出震天的“轰轰”声!水流越来越急,每一次与岸边的碰撞,都会震起雪白的泡沫,恒河水如同有了生命般,猛地挣脱河床的束缚,冲垮了河堤,向德拉大军奔腾而去!

尚在睡梦中的叛军被巨浪声惊醒,面对足以毁天裂地的滔天巨浪,四散逃亡!

“恒河之怒!”德拉站在中营,青紫的嘴唇哆嗦着,“难道我为了给哥哥多诺报仇,真的做错了?丽娜,你快逃吧。”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倔强地说道:“叔叔,那一年你冒死把我救出的时候,我就忘记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你爱着他对吗?”德拉凄楚地笑着,“如果不是你的阻止,王城早就被攻陷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想给他一个投降的机会。丽娜,或许你们前世就已经认识,今生重续了那份孽缘。那个宫殿,就是为了娶你而建啊。”

“我心中只有仇恨,没有爱!”丽娜咬着嘴唇,“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杀了我全家的人的儿子?”

“你瞒得了自己,却瞒不过你的心。当他摔倒在你面前,割烂自己的脸时,你就已经爱上他了。每次我回王城,你都要仔细打听他的事情,你的叔叔不是傻瓜。”汹涌的河水眼看就要冲至中营,德拉微笑着,“他应了所有的诅咒,势必成为一代明君,孔雀明王,无忧阿育王!做他的妻子吧,忘掉仇恨。”

“叔叔,我誓死不从。”丽娜眼中泪花滚滚。

巨浪扑来,瞬间淹没了两人,直冲至距离王城一里的地方才平息下来,缓缓退去。

横七竖八的尸体漂浮在恒河中,岸边,无忧虔诚地跪地,低声祈祷。

忽然,他好像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去,一个美丽的女子从河底升起,嘴角挂着微笑,躺在平缓的水面上。

“舍得舍得,舍即是得。你赐我馕饼和希望,我还你宫殿和来生。”无忧双手合十,几颗眼泪滴在指尖,映着清晨的阳光,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

十二

月饼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寝室里已经被烟雾占据,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入,我深深吸了一口,才略微摆脱了压抑在心头的沉重。

“月饼,僧侣给你讲的这个故事和那几个诡异的段子有什么联系?”我的眼前全是脑补故事带来的画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好随便找个事情问问,岔开话题。

“也许有联系,也许没联系。”月饼显得很疲惫,斜躺在床上,枕着被子,“恒河的神秘,是咱们永远不会了解的。或许,那个摄影师和他死去的爱人,正是马辛德和考儿再次轮回转世。”

“爱情,事业,仇恨,哪个重要?”我突然想到了远在日本的月野,心里一酸。

“都重要,也许都不重要。南瓜,生命的精彩就在于不可预测的未来,我们要做的,或许就是用一生去体会,其间会有喜悦、欺骗、后悔、懊恼、幸福,可是每一段心路历程,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寝室外,三三两两的学生们结伴而行,或者嘻嘻哈哈地聊天,或者边走边玩手机。长长的学校林荫小道,如同一条安静的小河,静静地流淌。我仿佛看到了那条从未见过的恒河,漂浮着一具具尸体,纯净的河水,肮脏的尸水,完美地融合。

生命是什么?

是轮回还是选择,我不知道!

第三章 怨婴事件

单身女子多丽租下了一间单身公寓。这间公寓价格非常便宜,而且离她上班的地方也不远。唯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她的床对面,不偏不倚地安了一扇镜子!多丽听家乡老人说,如果镜子对着床,晚上就会把接收的阴邪之气反射到体内,容易鬼上身。

当晚,多丽对着镜子睡下,早晨起来后,却发现床边和地板上掉满了头发!

独身人士夜间须知:一、凌晨一点至三点不要饮水、酒、饮料,此时体内阴气最重,饮用后会导致阳气流失,易智乱神迷;二、午夜返家,开门后首先不要呼吸,用左脚踏进去,再右脚踏进,由左至右慢慢地看,其间不要呼吸,如果看到红光或者绿光一闪,立刻退出;三、酒吧遇到帅哥美女或被同宴席、KTV的人送回家,不要想入非非,要看清楚对方有没有影子,脚跟是否着地,更不要随便留宿;四、雾霾天气切勿房事。如果触及以上四条,那么……



“这个世界不会好了。”我打开窗户,没有看到阳光,反倒是大片大片雾霾涌进寝室,依稀还能看到几个女生脚步虚浮、偷偷摸摸地回寝室。

月饼扔给我一根烟,我一把没接住,烟掉地上。弯腰去捡,却发现烟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在地上乱滚。

“别捡了。”月饼又扔过来一根,“掉地上的烟不要捡,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以为这是给他们供奉的香烛。”

“你说咱们还抽什么烟,对着雾霾吸上几口,不比抽烟强。”我嘴上这么说,还是把烟点着了。

月饼伸了个懒腰,看来又不想起床了:“你要知道雾霾天气是什么形成的,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环境污染,汽车尾气,人口过多,绿化太少。”我扳着指头数着。

“南瓜,你没发现吗?人口越多,越繁华的城市越容易形成奇怪的雾霾,哪怕绿化非常好也改变不了这种情况。很多气象学家都解释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月饼扬了扬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知道丫又要给我讲故事了,故意反问:“那不就是因为我说的那几点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在印度碰上过一件事情……”月饼顿了顿,表情变得很奇怪。

我知道丫肯定不是卖关子,也没有多问,开了两瓶啤酒,一人一瓶。

“雾霾天气,和水婴灵有关。”

“什么是水婴灵?”

“堕胎!”



多丽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最近报社的社交活动特别多,很多时候她并不想去,可是碍于面子也不好推辞,何况参加这种应酬还可以扩大人脉,对采访有好处,再不情愿也要参加。

只不过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就有些懊悔。为此还发烧感冒好几天,差点就去医院打点滴。

传统的印度女性一般会在结婚后放弃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但是也有多丽这种秉承着“女权主义”的现代都市女性,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依旧打拼着属于自己的事业。

进了房间,多丽匆匆洗了澡,疲惫地往床上一躺,用笔记本浏览当天的八卦新闻。忽然,床对面的镜子折射出一道飞闪即逝的绿光,多丽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了半天,才用“笔记本屏幕的反光”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多丽有些后悔租了这个单身公寓,看房子那天就觉得很不舒服,不过价格实在是便宜,也只好租下来了。最让她不舒服的就是床对面不偏不倚地安了一扇镜子。多丽听家乡老人说,镜子的作用是用来针对直冲的凶煞,把煞气反射出去。如果镜子对着床,晚上就会把接收的阴邪之气反射到体内,容易鬼上身。

她也打听过,在她入住之前,原来的房客也是个女的,可能是工作变迁或者其他原因,三个月前退了房子。

多丽住进来之后,倒也没什么异常,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也将就着住下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始终让她觉得奇怪,甚至恐惧!

她的头发!



印度女性头发黑浓,多丽也不例外。伴随而来的烦恼就是头发掉得特别厉害,多丽经常在洗澡的时候想,照这个掉法,她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秃子。

住进这间公寓之后,她的头发掉得更厉害了!不仅仅是洗澡的时候,床、沙发、地板,但凡能看见的地方,都落满了她的头发。而让她觉得恐惧的是,每天起床之后,所有掉落的头发,都不见了!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则新闻:一个女的有梦游症,夜间会拽头发吃,时间久了,竟然在胃里面盘成了拳头大小的发结石。为此多丽还专门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肚子里没有那个恶心的玩意儿才稍稍放心。

“再赚些钱一定换个地方住。”多丽强压着自己胡思乱想,努力使自己睡过去。这时,养在阳台上的狗狗杰宝叫了起来。

“死孩子,大半夜又饿了。”多丽嘟嘟囔囔地起身,取了些狗粮,推开阳台门。

她这才发现,竟然下雾了!

杰宝喉间“呜呜”作响,盯着多丽身后,对面前的狗粮连看都不看一眼。

难道屋里有东西?多丽心里一惊,顿时感到背脊僵直,全身冰凉。直到杰宝从她胯下钻过去,麻溜地跳上床,多丽才放下心。

“想和妈妈一起睡就说啊。”多丽搂着杰宝,摸着它的脑袋。晚上的应酬喝了不少酒,如今酒劲上涌,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下,连梦都没有做,直到手机闹钟把她吵醒。

可能是太过劳累的原因,今天的手机闹钟听起来特别遥远。她闭着眼睛胡乱摸着手机,想到今天还有几个业务要谈,起床气顿时大增。

杰宝脑袋枕着她的胳膊,没有摸到手机,她顺手摸着杰宝的头。忽然,她摸到了一摊黏稠的东西!

更让她无法相信的是,她只摸到了杰宝的头!



一阵凄厉的惨叫从单身公寓传出,惊醒了这层楼的所有人。许多房门打开,探头看了看又关上了门。

唯独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国少年,快步来到多丽房间,伸手摸着房门。他突然脸色一变,从随身的包里摸出几枚桃木钉,插进了房门的四角,又后退一步,把房门踹开!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走廊里……

一个裸体女人,正捧着血淋淋的狗头,在血迹斑斑的床上疯狂大叫!

墙壁、床单上印着无数个奇怪的红色小手印,地面如同被沾了血的扫帚扫过,留下一丝丝细小的血痕。一台手机落在正对床的镜子旁边,依旧响着铃声,使得这个场景更加诡异!

矮壮的房东跌跌撞撞跑过来,“啊”的一声惊呼,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少年闪身入房,抓起被子裹住裸体女子的身体,从她手中夺过狗头,凑在鼻端闻了闻。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阳台推开窗户让浓重的雾气涌进屋子,将狗头端端正正地放进阳台上早已没有植物的花盆里,才回房蹲在墙角,摸着红色手印,顺着地上的血痕,一直走到镜子前。

女子不再尖叫,目光呆滞地望着镜子,忽然发疯一般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连带着大片头皮的头发被生生扯下,露出满是芝麻大小血点的头皮坑,女子抓起满手的头发,拼命地往嘴里塞,不停地咀嚼吞咽!

少年却没有阻止,反而关掉了手机闹钟,在镜子上画了个八卦的形状,又咬破中指,在八卦的阴阳鱼眼上面画了两个圆圈。房东被这个场景恶心得忍不住呕吐起来,走廊里聚满了惊恐的租客。

少年画完八卦,女子仿佛被闪电击中,停止了吞咽头发,怔怔地环视着房间。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晕了过去。

不知道谁报了警,楼下响起了警笛声。不多时,几个神色自若的警察拨开人群,看到屋内的一幕,才意识到严重性,立刻疏散人群保护现场,用对讲机讲了几句。

四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了楼,把多丽送进楼下救护车,少年和房东被盘问几句后,被带上了警车。

临上警车前,少年又抬头看了一眼多丽的房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



直到深夜,少年和房东才回来。这一层楼的租客因为这件事情,都聚在房东门前嚷嚷着要退房退款。房东好说歹说,直到答应把房租降低一半,租客们才渐渐散去。不过所有人都像是约好了,没有回各自的房间,反而是下了楼。看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愿意住在这栋闹鬼的楼里面。

“月,”房东擦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望着多丽的房间,“难道真的是闹鬼吗?”

作为曾经的英国殖民地,印度人彼此称呼沿用了英国人的习惯,所以房东称呼这个刚搬进来没几天、名字叫“月饼”的中国少年为“月”。

月饼扬了扬眉毛:“心中的鬼才是最可怕的。”说完,留下了傻站着的房东,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进了屋。

房东站了许久,才上了楼。

夜已深,月饼推开窗户,不知道何时,新德里又下起了浓雾。

“没想到这个城市,居然有这么多水婴灵的怨气。”月饼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把干热的烟气吞进肺里却不吐出,憋着一口气,沿着窗户攀爬到了多丽的阳台。

阳台与卧室之间的落地窗已经被反锁,月饼摸出一枚曲别针,探进锁孔别了几下,轻轻推开了窗。

屋子里浓浓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借着惨淡的月色,墙壁上的小手印显得异常刺目,仿佛随时都能从墙上爬下来。而地面的红色细痕却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地的头发。

月饼小心地捡起一根头发,用打火机点燃,头发没有立刻弯曲烧焦,反倒像蜡烛燃烧起一团绿色的火苗。

火苗越烧越旺,屋外的雾气像是得到了指引,一缕缕飘进房间,围绕着火苗,碰触后发出“嘶嘶”的声音,隐约还有婴儿的哭泣声。

月饼一把抓灭了火苗,回到阳台把清晨置放狗头的花盆端进屋子,狗头早已被警察带走,只剩下浸透狗血的泥土。他抓起泥土,来到房间的西南角,堆出一朵莲花的形状。

“哇……”的一声,从墙壁里钻出一道白影,“嗖”地钻进了床底!

屋子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月饼跪在地上,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向床底照去。

里面,是一个蜷缩在一起的、小小的白色东西,仿佛感知到了光亮,慢慢转了过来!

一个婴儿!



小婴儿有着肉嘟嘟的胳膊和腿,像藕节一样团成一圈圈,细细的脖子好像随时会被硕大的脑袋压断,肚子上还有根干瘪的脐带,早已变成黑色。一双没有眼球的黑洞洞眼眶里冒出了几丝白雾。对着光亮,婴儿咧嘴一笑,嘴里全是黑油油的头发。

月饼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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