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家族 作者:尊尼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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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家族 作者:尊尼周-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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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滑落。
  于是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再回到你的身边。我知道我很快就会离开,但是我不忍看见你难过的神情,所以我做了个愚蠢的决定,设法让你把我忘记,但是我是个蹩脚的演员,还是坚持不到演出的谢幕。
  你知道吗?今天的雪很大,是外出游玩的好日子,我带着你送我的那条蓝色裙子,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过很多地方,原来娱乐中心的电动特别地刺激,路边的烤红薯特别地好吃,公园的秋千特别地舒服,不过我只能一个人玩。
  震震,我要走了。我要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
  我知道我做的菜很难吃,每次看见你瘦的样子,总是鼓励自己做一手好菜。我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看见你受气的样子,我总想过来抱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熬夜;不要老吃棒棒糖,会牙痛;不要老是吃过期泡面和隔夜的包子;不要老是在女孩子面前光着膀子,这样会破坏你的形象。还有早餐一定要吃,不要老是上网,以后找女朋友一定不能找比我漂亮的,我会不高兴的,呵呵。不说了,我太烦人了。
  至于这个耳环,这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我把它留给你,你要好好保存。关于这个耳环,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在我六岁时在大雪中碰见的那个小男孩,那天的雪很大,在我住的那家医院的花园里,我碰见了那个小男孩。他和你长得真的很像,样子傻傻的,喜欢流鼻涕,还老是不停地哭鼻子,我没办法,只能哄着送他一个耳环,他就不哭了。有时候我在想,要能回到过去那有多好啊,不过我知道我已经没机会再回去了。
  今天我很开心,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告诉自己不准哭,但是眼泪总是不听话地流出来。
  震震,我喜欢你,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永远……
  慕容画
  我的眼泪哗一下全下来了,我一把拿过那个耳环,跑回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拿出那个被我几乎忘却了十二年的另外一个,擦擦上面的灰尘,把它们放在一起,顿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对耳环,一对蝴蝶耳环,一对被琥珀包裹着的蝴蝶耳环。蝴蝶长长的,被包裹在一个半透明的琥珀外壳里,像是刻出的浅浮雕。琥珀晶莹圆润,跟少女纯情的泪珠一样。
  我来不及穿上外套,转身冲出房门,狂奔在雪花纷飞的街道上,后半夜的雪特别大,纷纷扬扬的。我望着昏暗路灯下的大街,只有雪天,无穷无尽的雪花在飘舞,像在唱着一首悲凉的挽歌。
  站在中央医院的花园里,大树下,当年那个小女孩埋藏东西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都是何等的熟悉,就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样。我跪在地上,疯了似的刨着泥土,手指甲被沙土磨破了,不停地在流血,我没有停下来,只是刨,不停地刨,拼命地刨……我不停地哭,满脸的眼泪和大片的雪花落在我的手上,很快就被冻住了。
  一会儿,我用抽搐的手指,触摸着那块被遗忘的石头,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一行字:“鼻涕男孩不哭,画画最喜欢了。”我仿佛又看见画画六岁时蹲在我身边朝我微笑的模样,那天的雪很大,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飘舞,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我仿佛又清晰地看见了她的笑容,听见了她那遥远的说话声。




蝴蝶(2)



  “你喜欢蝴蝶吗?”
  “喜……喜欢。”
  “那你不哭的话,我就送你一个,”
  “喔。”
  “喏,现在你有一个,我有一个,加起来就是一对了哦。”
  “谢……谢谢。”
  “我要走了,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哭哦。”
  “哦。”
  “那再见了,鼻涕男孩……”
  一阵直穿胸膛的刺痛让我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哽咽,让我呼吸困难,泪水,让我模糊双眼,我用不停颤抖着的手,抚摩着这对让我痛不欲生的耳环,感觉就像在触摸她的脸一样。
  那晚这座城市的雪下得很大,雪花如鹅毛一样在空中飘舞。雪花轻轻地贴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长街如洗,积雪虽已被扫至道旁,但今晨雪花却又将道路覆盖上了。远处已有人声传来,大地已渐渐醒来。但天色还是暗得很,看来明天一定会有阳光,明天是圣诞节。
  大雪中,有个男孩跪倒在雪地里哭泣,他叫震司。人们仿佛又听见了十二年前在寒风中隐隐传来那流着鼻涕小男孩的哭泣声,仿佛很远,又仿佛就在耳边,久久不肯离去……




期待



  三个月后,已经是春天了,有风,风中带着花香。一辆香港牌照的轿车停在医院的楼下,车里放着Linkinpark的音乐,车里的男生跟坐在驾驶座上他称之为“老姐”的美女说了几句,然后从车上下来。他是个十八岁左右的男生,眉清目秀,眼角有颗痣,路过的女孩子都会悄悄回头看一看他。他剥了根珍珠宝棒棒糖含在嘴里,看看手表,他等的人快来了。
  明天是开学的日子,下午的音乐社里空空荡荡的,有个少年默默地坐在房间的灯光暗淡的角落里,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阴沉昏暗的光线在他的周围就好像是保护色一样,他看看手表,背起书包,走出音乐社,站在街边,抹了一把古铜色的头发,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立即停在他跟前,他坐上车,剥了根珍珠宝塞在嘴里,司机回头问:“到哪里?”
  “第七大街二十三号。”
  “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刚拆了石膏出院后要注意不要……对了,记得回来敷药……”没等医生说完,男孩就从医院里面跑出来了。他哈欠连天地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空无云却有风,感觉好像有点儿凉,门口停着辆轿车,一个男孩靠在车上,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看样子今天来接他出院的人来早了。
  她在那条据说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街上,像个傻姑娘一样逛了快大半个小时,一路看着一些大小姐小姑娘,涂脂抹粉,和身边的帅哥美男眉来眼去,这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已经快几个月没见到震司了,但是和大血拼完全没有关系。她从店里出来,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五点三十分,该回家做饭了。
  开学前的校园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学校的柔道馆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地板上,让人看得见空气中有稀薄的灰尘。她为了开学后接待新的学员打扫了整个房间,然后连续地做了几个姿势标准的背摔动作,今天的练习也就到此为止,她收拾一下柔道服,望着窗外的黄昏,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街边的宠物商店里,那个女孩抱着那只取名叫“老公”的小狗,做完了全部的身体检查,医生给“老公”的诊断结果是营养过剩,导致臀部油脂堆积过多,还有性生活不协调,导致食欲不振,脾气暴躁。她气冲冲地从店里出来,摸摸小狗说:“老公,别理那老头儿,我们回家。”
  暮色沉沉,第七大街二十三号,夕阳斜斜地射在那油漆斑驳的窗棂上,阳光透过了玻璃,染红了那块蓝布窗帘。树影在窗帘上来来回回地摇曳,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像一张张活动而变幻的图画。这里有点儿寂静,一缕阳光从窗户潜进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娘子”趴在床尾时不时地用后腿挠挠耳朵。一个男孩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已经几个月没修剪的头发懒洋洋地挂在脸上,发丝间隐约闪烁着他左边耳朵上的蝴蝶琥珀耳环,窗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的额头上。寒假已经结束,明天开学了,楼下已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大家已经快三个月没见了。
  但是没人知道,同一时间,德国,柏林国立医院七楼的手术室门口的“手术中”的灯已经熄灭,几个医生从里面出来,他们面带欣慰的微笑,因为今天的手术很成功,理顺了病人大脑的蜘蛛网血管排列,这的确是个医学史上的里程碑。而手术室里有一个少女躺在病床上,她头上包着绷带,氧气罩里呼吸均匀,她面带血色,床边的心电图仪器显示着她平稳的心跳。患者是四个月前从中国紧急运送过来的一位十八岁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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