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咪甜甜的喵了声,口水滴滴,谗相毕露。炅盈又从包里拿出一大筒薯片来,之后是一大包的巧克力,然后是几罐可乐,鱼皮花生,各式凉果,还有各种连程之韵都未必叫得出名字的零食,直看的程之韵发愣,如果没有发生过昨晚的事情,她还以为炅盈是来她家开大食会的。她不解的看着炅盈。炅盈一边继续把东西翻出来,一边笑嘻嘻的说:“我和黑要在你这里住一天一晚。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们难道就光坐着什么也不做等那老太婆出现吗?我们要好好休整自己,不然的话会被人家占便宜的!”居然还在包包里面拿出两片兰蔻面膜出来,说,“昨晚本来打算做护肤的,现在只好补回来。女人不补啊,好易会老的嘛~你也来一块吧?”
程之韵被她搞得天旋地转,只好拿了一包柠檬干来吃。炅盈打开电视,对黑咪说:“喂,你不是喜欢看晨早新闻的吗……”程之韵终于忍不住问:“炅盈,你不怕今晚她回来报复吗?我一看到那些血脚印心里就怕的要命!”
炅盈坐到她身边,手里也拿着一包杏仁巧克力,“你说那些脚印吗?放心啦,不是血,是铁屑。使咒的人相信铁屑能招来死者的魂灵,就会在遗体的脚涂上铁屑,好让他……”还没有说完,程之韵已经怕的不行了,炅盈叹了口气,去找了把拖把,把地上拖干净了。这懒惰的女子,平常都请钟点工的,要她大小姐动手,真是世界奇观,难为她了。
“没事了,我们看电视,看晨早新闻。”
一会,程之韵又沉沉睡去了,昨晚的惊吓对她的精神已经造成很大的损害,要有一段时间的休养。炅盈让出了沙发,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黑咪享用完金枪鱼,好整以暇的梳洗着自己的毛皮。
“主人,‘天姥’是什么东西啊?”黑咪有意无意的问。
炅盈似乎呆了一下,很快又回复漫不经心的样子,“谁告诉你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
黑咪不敢瞒她,立即把昨晚她离开以后的事告诉了她。炅盈默默听完,柳眉一竖,哼哼冷笑说:“好啊,拿‘天姥’来大我是不是?哼,她以为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就要给面子‘天姥’吗?我偏不给面子她,想威胁我?哼,八百年前就没让人威胁过了,我倒看看‘天姥’还能拿我怎么样啊!
黑咪一听原来主人最恨别人威胁,当下马上加多几成挑拨离间,“就是就是啊,我就对她那么说,我们主人啊,根本没有把你们什么‘天姥’放在眼里,就算十个八个‘天姥’,我们主人也不当一回事呢!”
…鹊桥仙
回复'9':谁知炅盈竟怒斥道:“你真的这么说的?你小命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黑咪见主人动了真怒,吐了吐舌头,连忙改口说:“没有没有,我哪敢碍…”炅盈重重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的叹道:“幸好没有……不然,可真的麻烦了,麻烦极了……”黑咪从来没有见过她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心下寒寒的,看来那个什么“天姥”真的来头不小,说不定主人也是有一点点挂不住啊!
它正想再问,炅盈已经站起来,拿了零食,慢慢的走到二搂的阳台上,久久的坐在摇椅上,仿佛在出了神地想着什么……夜幕低垂,冷月如水。炅盈终于从阳台走回房内。程之韵早就醒了,居然和黑咪聊起天来了。其实她是听不懂黑咪说的话,只是她说,黑咪听,偶尔“喵”一声表示意见,她连炅盈走到她的身后,都毫无知觉。
“咪咪,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张轩还是周滔?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的好。对于周滔,我甚至没有把握他到底爱我有几分,他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成熟,理智,有事业,但是自私自利,希望永远把你控制在手心;张轩呢,热情,深情,有活力,但是没有什么事业心,和他一起你看不到未来,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计划明天,他是活到哪里算哪里的男生。唉,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张轩已经……”她越说越痛苦,捂着脸哭了起来。
黑咪甜甜的咪咪叫了几声,又用身子蹭她,讨好卖乖的舔了舔她的脚心,竟逗得她转泣为笑。
炅盈轻咳了一声,程之韵转头对她说:“炅盈,你这只猫真听话,能给了我吗?”黑咪立刻高高兴兴的“喵”了声,表示同意。可是炅盈哼道:“不行,这小子上辈子欠我一个人情,它一天没还完,这辈子都得还债!”程之韵固然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可是黑咪自己心知肚明,心想,自己可真是跟着一个吸血鬼了,估计这辈子都得留在她身边,被她凶神恶刹的欺负,这么一想,居然为自己心酸起来,一滴猫泪就快要夺眶而出。就在这时候,楼下的门被敲响了。
咯咯咯,咯咯咯。敲门的声音有力而平稳。程之韵马上抱起了黑咪。炅盈看了黑咪一眼,黑咪会意,暗暗把爪子伸了出来。炅盈便出了房门,下楼开门去了。
楼梯和大厅早就把灯全开了,不过开不开实在无所谓,对于喜欢深夜猎食的大型肉食动物来说,深夜才是它们狩猎的最佳时间。
炅盈来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穿蓝色制服的男子,胸口的标志是某著名快餐店。“请问,是不是有人叫外卖?”男子问。炅盈摇了摇头答,“没有,可能你弄错了。”“可是……地址明明是这里的啊,”男子疑惑起来。炅盈嘻然一笑,说:“既然有人那么好给我们叫了外卖,那我就不客气了!”眉梢间妩媚之极,温柔的问:“那你,为什么还不进来呢?”
二楼的房间内,程之韵紧张的看着门外,黑咪也紧张的看着。忽然又从玻璃窗那里传来了几下敲打声,咯咯咯,咯咯咯。程之韵惊恐的望着窗户,只见那里却是炅盈!她手上提着一个某著名快餐店的外带全家桶,笑呵呵的站在窗台外面。程之韵失声问:“炅盈,你怎么在那里?”炅盈扁着嘴说:“刚才有人送外卖,我出去签收的时候没留神,门就关上了,我被锁在外面,只好爬这里进来啦,你赶快开窗子让我进去吧。”
程之韵点点头,站起来就想去开窗户,她慢慢的起来,忽然伸手在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就往窗子扔了过去!窗外的炅盈吃了一惊,只见程之韵咬牙道:“你少来骗我了!我们又没有叫外卖,真的炅盈早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吃,怎么可能还会要外带全家桶呢?”
窗外的炅盈阴阴一笑,手上的全家桶赫然变成一面丹红色的旗幡,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了一个骷喽头,样子极其可怖,而炅盈却摇身一变,变成阿大婆。她指着程之韵低声咒骂道:“死妖精,今晚就是你的葬身之日!”说罢,手上的旗幡一摇,阴风袭来,窗子应声而开。一股红雾立即弥漫上来。程之韵惊叫着往外逃去,黑咪见来的厉害,也跟着她往外跑。程之韵夺门而出,飞也似的跑到楼梯那里,正好看见楼梯那里竟然也走来一个炅盈,她手里也拿着一个外带全家桶!那炅盈看见了她,一副惊奇的样子。程之韵见她就在楼梯口,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全身更是颤抖。
楼梯口的炅盈奇怪的问:“之韵,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程之韵气喘不定,疑惑的看着她,问:“你……你是谁?”
盈怪了,想伸手去摸程之韵的额头,却被程之韵躲开了。炅盈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之韵你是不是发了高烧?怎么连我是谁都认不清了呢?发生了什么事?”
程之韵稍微把心放下一点,答:“刚才大阿婆扮成你的样子,想引我开窗让她进来,我没有上当,她就自己开了窗户,刚才还在追着我!”
…鹊桥仙
回复'10':“你放心吧,有我在,她不敢追来了。我们还是回房里吧。”炅盈扬了扬手上的全家桶,笑道,“你饿不饿?”
程之韵摇头说,“有你的那些零食,我还撑不下了!”炅盈就朝黑咪说,“你呢?黑咪咪,要不要留块大的给你?”
突然,黑咪怒吼一声,全身的毛全部耸起,寒爪闪亮,猛扑向炅盈,炅盈急忙往旁边一闪,大喊“黑咪!你干什么?”
黑咪好象没有听见,身影凌厉的在空中一转,又是一个寒光闪闪的扑击!它的眼睛也在闪闪发光,绿幽幽的瞪着炅盈。
炅盈叹了一声“黑咪,难道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黑咪依然充满敌意的瞪着她。程之韵也迷惑了,她往黑咪那边靠了过去,疑惑的问:“炅盈,我们的教授叫什么名字啊?”
那炅盈笑了一下,答道:“我们的教授嘛……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是……”她的脸慢慢变得苍老,变得丑陋,又变成了大阿婆!她继续冷冷的说:“我却知道被你害死的人叫张轩!”说罢,她右手暴长,手上指甲又黑又利,径直往程之韵的心脏插去!
黑咪急忙飞身扑去,爪对爪的接了大阿婆一下,大阿婆的手马上裂来了一道深深的大伤痕,血飞快的从里面流了出来,滴在地上,竟然是黑色的!而黑咪的背上也有一丝血丝慢慢浸出,伤口却变成了黑色,黑咪心知已中了剧毒,再拖下去肯定不能保护美女,立刻忍痛再向大阿婆扑去。
程之韵此刻正靠在楼梯护栏上,她往下看了看估计从这里到一楼跳下去应该还不会有什么事,于是翻过护栏就想往下跳,突然手臂被人在后面一扯!她恐慌的往后一看,炅盈正微笑的看着她……“啊!”程之韵发疯一样想摔开炅盈的手,可是却被抓的紧紧的,炅盈用力拖着她不让她往下跳,“放开我,你这恶魔!放开我!”程之韵吓的直喊。炅盈往前一指,说:“你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想往下跳吗?”程之韵惊慌的回头一看,天啊!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楼顶上,而自己刚才想往下跳的地方,下面是水泥地,如果跳了下去,肯定头破血流,命都没了!
“我……你……我刚才还在二楼的!怎么……”程之韵一片迷惘,惊的合不拢嘴巴。炅盈说:“刚才那个幻象就是要逼你从这里跳下去的。连黑咪都没看破。你没事吧?”
程之韵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个第三次出现的炅盈,她眼神充满了惧意。炅盈苦笑道:“怎么了?你不相信我是炅盈吗?我们的教授叫黄易斌,老是不剃胡子,衣服一个星期也不洗一次,怎么,对吗?”程之韵心里迷迷糊糊的,过度的惊骇给她的理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记忆也很模糊,觉得炅盈说的对,模糊的觉得好象有点不对。“好象是叫黄易斌……不剃胡子……嗯。”她点了点头,“那我们下去吧,”炅盈说:“这叫真金不怕洪炉火!这里有点冷,还是下去的好。”两人便一起转身往顶楼的楼梯房走去,程之韵在前面,走了几步,忽然心头一动,这一动让她血液都凝固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因为她和炅盈读的MBA班根本没有一个叫黄易斌的教授,叫黄易斌的教授是在大学时候和张轩同一个班上时教他们管理的!
“你……你不是炅盈!”她嘶叫着,回头一看,果然,在后面跟着的人,已经变成了手执红幡的大阿婆!大阿婆右手的长指甲,离她的心脏已经不够一指距离了!
“臭女人,竟然还是被你看破了!可惜,你还是要死!”大阿婆狠狠的叫道,正想对程之韵下毒手,忽然她的头顶裂开来了,她的身体古怪的扭动了几下,竟然从头顶一直裂到了脚,分成了两半!
程之韵眼前黑了,等她稍微定了定神再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自己竟然还躺在沙发上,而黑咪就躺在自己的怀里,眼睛紧闭,它的背上裂开了一道黑色的伤口。
“没事了,之韵。”程之韵听见这声音,缓缓的抬头向上望去,炅盈正拿着一卷纱布站在她面前,“黑咪给我,我要给它疗伤。”
程之韵彻底绝望了,声音沙哑的说,“你就过来杀了我吧,我不逃了……你何必让我受那么多苦?这只猫是只忠猫,你杀了我好了,不要杀它。”
炅盈的嘴角带着微笑,神情却很凝重,“我知道你被她骗了三次,我都没有救你,是因为我想你再受一次苦,把你们之间的恩怨彻底还完,如果她还来纠缠,我就名正言顺的干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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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1':程之韵还是不敢相信,她闭上了眼睛,却把怀里的黑咪护的紧紧的。炅盈长叹一声,说;“喂,装死的那只猫碍…人家都已经赞了你是忠猫了,还不赶紧出来给我滚出来,晚了毒发作了,我可没功夫把你葬在宠物公墓啊,最多拿个塑料袋一扔就算了!”话没说完,一直闭着眼睛躺在程之韵怀里的黑咪一个弹起,立即溜了出来,趴在炅盈脚下卖乖的咪咪的叫了两声。声音那一个甜啊,样子那个乖啊,真是让人肉麻!
程之韵睁开眼睛看着炅盈从包包里面拿出一罐药来,给黑咪涂上了,又用纱布给它裹好。“你真的是炅盈?”
炅盈不快不慢的答道:“我们的教授叫皇阿玛,因为他不仅姓王,还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逃课的人!”
程之韵浑身像虚脱了一样瘫在沙发上,“这次终于是真的了。炅盈,你终于来救我了……”炅盈帮黑咪敷好药,就说:“我已经放过她两次了,面子差不多都给足了‘那家伙’了!如果她还不知好歹……”正在这时候,窗外又传来了那首古老的童谣:“月光光啊,照地堂,年仨十晚,食槟榔……”凄凉之极,怨恨之极……六.此情可待成追忆程之韵忽然恐怖的叫道:“炅盈,我……我的心很疼……”炅盈赶紧拉过她的手一看,那条鲜艳的红线已经从她的脉搏一直爬上了整条手臂,从腋下直伸入了心脏地带。程之韵翻开衣服,在心脏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隐隐浮起一片红色的疤痕。而且颜色还越来越深。“我会不会死?”她哀然问。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炅盈凝视着她,“等一下她就会用最厉害的幻术来对付你,你一定要记住两件事情,一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离开这里一步,只要你站在这里,你就是安全的。二,张轩已经死了,但你不是杀死他的人。记住这两件事,你就可以活下去,当然,如果你还是自责甚深不可自拔的话,我也不能救你了。”
程之韵看着炅盈,一双手放在肚子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果然,歌声越来越近,随着一股红雾,窗户被打开了。大阿婆冷冷的站在窗边。程之韵想叫炅盈,回头一看,炅盈居然不见了!连黑咪也不见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她自己一个孤零零的,和那个凶邪古怪的老太婆。
大阿婆点点头,咳嗽着说:“那个小姑娘走了吗?好得很!算她知机……”程之韵暗暗为自己鼓劲,大着胆子说:“我不怕你!因为我知道你是用幻术来迷惑我,我不会相信你的!”
大阿婆忽然仰天大笑,没有牙齿的口张的老大老大,程之韵甚至能闻到从那里传来的恶臭。笑声邪恶的不断蔓延在整间屋子里,让屋子恐怖仿如地狱。“你不怕我?那你看看你身后站的是谁?”大阿婆叫喧道。
程之韵却紧紧把眼睛闭上了,“我不看,你骗我的。”谁知后面竟传来周滔的声音,“之韵,是我啊!”程之韵吃了一惊,还是不信,“我不看,我不看!”
周滔在后面大声喊道:“之韵,你怎么才会相信我?”程之韵迟疑了一下,问:“那你说,我们下个月准备去哪里旅游?”
周滔想了一下,马上答:“日本!之韵,你相信我了吧?”
程之韵心想,这肯定是真的,当初和他商量的时候,她自己想去的是欧洲,可是周滔想去日本,她妥协了,周滔就是这样的人,只想控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