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觉有异,脚步更不自主往前走。突然,我见一块白布自天而降一般,冲我兜头扑了过来。
我一惊,赶紧拉着童小乖向后躲去。只见那白布上似乎有几个大字。细看之,见上面居然画有“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等这白布扑过,我见周围的浓雾彻底散去,眼界一片清晰。而这时,那群秃鹰见有我们过来,便四散飞去。
秃鹰飞过我跟童小乖的眼前,我忙护住童小乖,以手挡开鸟群。等它们全部飞走后,我见那名身穿黑袍的男子正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我。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地上,吃惊地发现路中央的巨石上散落着人的头骨和碎裂的血肉!原来刚才这人是用人的血肉在喂鸟!
我打了个寒噤,拽着童小乖往后跑,但是转身的瞬间,却见一脸冷笑的路演从路的另一端慢慢走了过来。
第55章 公孙白()
“路演?”我心头一颤。如今的路演跟以往大不相同。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从他身上传来。
路演冷笑一声,从衣服后的腰带间摸出一把匕首来。我眼皮一跳,见那黑袍中年男人也冲着我慢慢逼近,长袍下刀光隐约可见,我甚至能在那寒光闪烁的刀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立即将童小乖推到一旁,喝道:“快跑!”随即,先冲着路演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我从小喜欢练几招腿脚功夫,虽然着实没太深的功夫底子,但是一般人应该能制服得了。路演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路演,但是总不能站着挨刀子不动吧。
可这一过招,我才知道眼前的“路演”功夫超群。起码完爆我。没过几招,我就累得气喘吁吁,心想这bk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上次在他家的时候,干吗不直截了当绑架我算了?可回头一想,当时有童梁在,那货堪比特种兵的身手估计路演根本无力招架。这次童梁不在,路演觉得根本不用使魔法大招,直接物理攻击就给我清空血槽了。
事实证明他赢了。战斗只进行了十几分钟,我就被路演一记勾拳给搁那儿了。只觉得下巴一阵疼痛感传来,我身形一歪,哐当一下仰面摔倒,摔进草丛中。
泥土的腥味扑鼻而来,躺在地上的一瞬间,我瞧见童小乖居然没逃走,而是被那黑衣袍的男人抓住,高高举过头顶,似乎要就此摔下来。
地上躺着那浸满鲜血的石头,刚才秃鹰争食人的血肉的恐怖场景历历在目。我倒抽一口凉气,立即翻身爬起来,忍着疼痛跑到那黑袍男人跟前,恳求道:“我不知道你们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是个小孩,你们要我命的话,尽管冲我来!”
这话虽然听起来豪情壮语的,其实我心虚得很。黑袍男人向下摔童小乖的动作停住。就在我将松一口气的时候,身后的路演却说话了:“不行,这个小孩看到我们的脸了,杀了她!”
我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沉,随即也对路演这人相当意外。不知道他是现在变身外加开挂,还是说本身就是个高手杀人狂魔,隐藏在我周围?
但是我一介平民,跟我玩啥潜伏?种种疑惑无人可解,我见那黑袍男要将童小乖摔下来,立即扑上去,想将他拦腰抱住推到一旁,给童小乖脱身的机会。童小乖功夫不错也灵活,肯定能在混乱中找到时机溜走。
没想到这个黑袍男也是个高手,没等我扑过去就一脚给我踹到一旁。这下我是摔了个狗啃泥,直接扑到那石头上去。额头咣当一下撞到染血的石头上,一时间温热的血从额前流淌下来。
头晕目眩了一阵子,我摸索着爬起来的空档,手突然碰到那具被秃鹰吞噬了血肉的血骷髅,忍不住一阵恶心,连滚带爬跑到草地上去。
此时,我听到那黑袍男似乎发出一阵痛叫,不由回头去看,见童小乖将手中的充电手电筒对着黑袍男狠命一击。那手电筒带着高伏电压,一下击中那黑袍男的胳膊,顿时让那男人松了手。童小乖顺势落地,正要向我这边跑过来,我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的路演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童小乖逼近过去。
“小乖快跑!”说着,我冲上去一脚踹到路演小腿,这一下倒是得逞了,但同时,路演的身体冲着我压了下来。那匕首直冲着我的面门扎了下来,我赶紧转过脸拼命扭向一旁。这匕首擦着我的脸颊扎了下去,深入地面,我甚至能感觉到刀锋插入泥土泛起的灰尘。
但路演似乎突然力大无穷,将那匕首从土里瞬间拔出,再度冲着我刺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我听那黑袍男人嚷道:“别杀了他!留活口!”
路演这才将匕首倒转,举起匕首手柄就要给我脑袋上来一下。可就在他的手臂抬起的瞬间,我突然听到一阵喜鹊叫声传来。电光火石间,真的有一只喜鹊展翅飞来,对着路演的手背啄了下去。路演吃痛手一松,匕首落地,我也便从他身下滑了出去,抬起一脚将他踹到一旁。还没等他回击,我见周围突然喜鹊叫声四起,居然来了一群乌压压的喜鹊,围着路演惊叫扑翅,不断地啄着他的全身上下。路演只好退到一旁去拂开那些喜鹊。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却发现喜鹊越来越多,好像附近的喜鹊都汇聚到了这边似的。这些喜鹊只围攻路演和那个黑袍男,倒是根本不管我跟童小乖。
我便趁机将童小乖拽走,想往树林里先逃了去。但是当我拽着童小乖往外跑的时候,见天空中那群吃人血肉的秃鹰飞了过来。我怕那些巨大无比的鸟儿将我俩像尸体一样处理了,便止步不前。
这时候天空热闹起来,喜鹊跟秃鹰斗成一团,鸟毛到处飞。由于喜鹊占有压倒性数量,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西藏移民来的秃鹰很快就不敌,哀叫着飞走了。
我正想趁乱带着童小乖溜走,但见突然有一张幕天席地的白色幕布冲我兜头笼罩下来。在这一瞬间,我瞧见白色幕布上的六字真言。
可在那白布降落未落之际,突然一道裂帛声传来,一把刀从那白布上端划开,将那白布撕裂两半!白布从中间分裂之后,我豁然见戴着黑色面罩的公孙白举着手中一把古朴的刀横亘在我面前。刀锋冷,直指着我的眉心,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伙儿的?我心中暗觉不妙。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可公孙白为什么救我?
此时,路演跟那黑袍男将喜鹊赶走,面色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一般的公孙白。
“朋友,你是哪儿来的?”路演冷然道:“这个人是我们想带走的,希望你不要插手。”
看似平和的语气,实则是警告。公孙白冷笑一声,刀锋一转,一刀居然横着划向路演的脖子。
路演退后,喝道:“你到底什么来路?”
公孙白不说话,只是提刀进攻。最后,他们仨又打了起来。我跟童小乖惊讶地站在原地,一时间都忘了跑路。
“黑炭叔叔,这个黑衣哥哥是谁?”童小乖抬头看着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倒是逃走的好时机。”说着,我拽着童小乖就要溜。
童小乖拉住我:“不行,黑衣哥哥还在呢!”
“留下来能帮他?我们走先!”我不由分说拽着小乖往前跑。但是此时茫茫浓雾又升腾起来,辨不清方向。跑了半晌我停下脚步,不知往哪儿才是出路。
就在我茫然之际,我听到头顶一阵喜鹊叫声传来。抬头一看,有几只喜鹊盘桓不去,似乎在给我们指路。我立即拉着童小乖往前跑,果然没多会儿便跑出了这片树林。景色随即一片开阔,我才发现我们确实是在蓟县的小山中。
此时太阳已经破云而出,山风有些凉意,但是吹在人脸上却有清新的舒服惬意。我正四下找路下山坡的时候,却见旁边树枝刷啦作响,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却惊讶地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顾莲生。
顾莲生看到我之后也颇为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别提了。”我呵呵笑道,其实是不知道怎么提起。
“你受伤了?”顾莲生面色惊讶地看着我额头的伤口。
“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问道。
顾莲生将背包里的画板拿出来,说道:“今天风景不错,我出来写生。”
第56章 案件真凶(1)()
“今天天气哪儿好,一点都不好。”童小乖警惕地看着顾莲生:“我们来的时候阴天呢。”
顾莲生笑道:“阴天也有阴天的美丽啊。”
“可是你的画上画的是晴天。”童小乖冷淡地说道。
我低头一看,顾莲生画板上确实画的是晴天的景色,而且景色也不像是蓟县这边的风景。
“哦,其实景色到底美不美,是什么样子,都在自己心里。”顾莲生笑道:“我都是随手画的。”
随手画的画,还需要跑这地方写生?顾莲生的话真心前后矛盾,不过我对童小乖这种小心谨慎的机智性格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警察的孩子,看到啥都觉得可疑。
此时,身后树林枝叶刷啦作响,我见公孙白跑了过来。公孙白依然戴着那面罩,但是身上飞溅了血迹,也不知是他受伤还是别人的血迹。
公孙白看到我们几个似乎愣了一下,尤其在看到顾莲生的时候,我瞧见他的目光落在顾莲生身上许久。
“公孙白!”我立即抓住他:“那俩人是谁,你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白冷冷地看着我,像看着陌生人一样:“那两个人是来杀你的,我是受人之托来保护你。”
“谁要保护我?”我问道。
公孙白没有回答。我继续问道:“那公孙白,你到底是医生还是杀手?靠那俩人呢?”
“我不是公孙白。”公孙白冷冷说道:“那两人受伤逃走了。”
卧槽,睁眼说瞎话说自己不是公孙白?我盯着他说道:“跟我装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说着,我伸手去拽他的面罩。没想到公孙白一巴掌拍了过来,直接拍我额头伤口处,我疼得立即退开,心中差点儿想要骂娘。
公孙白说道:“我先走了,好自为之。”
说着,他冷冷看了顾莲生一眼,立即转身分开树枝快速下山去了。
顾莲生问道:“是你朋友么?他受伤了?”
我苦笑道:“说来话长,但是我们是在山路上遇到劫匪了。”我随口胡扯,实在想不出理由来解释我跟公孙白的满身血迹。好在童小乖没有受伤。
“哦,那我们下山报警啊。”顾莲生说道。我见她也没有怀疑,倒是心中松了口气,跟顾莲生和童小乖下山去。
等回到天津市区也已经是晚上了。给童梁打了电话,他开车来接我们,一见我额头血迹,吃惊道:“出什么事了?”
我只好哭笑不得地将路上遇到的事情简单跟童梁说了说。童梁皱了皱眉,从兜里摸出一卷绷带说道:“先包扎一下脑袋上的伤口。我上次用剩下的。等我去逮捕路演那小子,居然故意伤人!”
“问题是他为什么故意伤人。”我苦笑道:“为什么这几天他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童梁皱眉道:“等抓了他问问就知道了。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去。”说着,他看了一眼顾莲生,问道:“你什么名字来着?”
顾莲生吐了吐舌头,笑道:“警察大哥,说了你也记不住,算了。”
“先送你回去吧。”童梁说道。顾莲生担忧地看着我:“你们能行么?”
童梁想了想,说道:“那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女儿,一会儿完事儿我们去店里找你。”
顾莲生点头道:“可以。”说着,将童小乖牵了过去。
童梁喊上另外俩警察,开车一起往路演住的地方去。
到了路演住的地方,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路演的房门敲了半晌没人回应。等问了邻居才知道,路演搬家搬走了,合租的人出差没回,房子现在空置着。
童梁叹道:“得,人跑了。不过我会尽力追查,看看这小子到底去哪儿了,给他抓回来。”
我苦笑一声,心想自从戚月失踪后,身边的人似乎一个个都变得诡异几乎完全不认识了。就连大学四年的兄弟路演也变得奇奇怪怪。
路演的出现成为一个插曲,但是从这一天开始,他是真的彻底消失了一阵子,童梁也没有查到他的下落。所有警局的资料也都很正常,表示路演是一个普通家庭里出来的普通小孩,父母都是工人,平平淡淡。父母俩人也对路演的突然失踪表示震惊,并且报了案。
而第七小学的儿童性侵案也有了进展。在心理医生的疏导下,于小琪终于肯说话了。她说对她实行性侵的就是政教处死去的那个孙主任。这个老变态其实被学生向校长那边暗中举报过,但是校长充耳不闻,并不理睬这些举报。
我问童梁,是不是校长也是同谋?童梁摇头道:“不像是。你看这个挖眼的凶手,明显是报仇来的,似乎故意留下线索给警方,让我们去彻底调查这个案子。既然校长知情,我们就再去问问他。”
于是我跟童梁再度回了小学去找校长。但是这孙子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对警方也避而不见。童梁只好找到他家里去,在一番威胁要踹门之后,这个死胖子娘炮终于缓缓打开门。
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瞧,见胖子这几天似乎消瘦了,眼镜也没戴,头发蓬乱,脸色惨白。
“王校长,我是刑警队的童梁。”童梁例行公事一般亮了亮警察证件:“现在就儿童性侵案件,跟你这里调查一下。”
王校长挡住门口,警惕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童梁冷冷说道:“学校知情人士告诉警方,你就是知情人,同时,也收到过学生对孙主任性侵案的举报。当时为什么不告诉警方这些事?”
王校长一听,脸色更加难看。童梁趁热打铁:“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将以涉嫌儿童性侵害案件将你逮捕回去调查审讯。”
“不不,我没有做过。”王校长终于知道害怕,将房门打开让我们进门:“两位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说,但是,要相信我是无辜的啊。”
我俩进了客厅,见这位王校长收拾得家里还挺干净。童梁调查过他的背景,说是这王校长虽然结过婚,但是后来又离异,没有儿女。现在独居。
王校长让我们在沙发上坐下,从冰箱里拿了饮料给我俩喝。我见他喝水的时候又翘起兰花指,心中一阵别扭。
童梁盯着他的动作,半晌后突然说道:“王校长,问你个私人问题,你是不是gay?”
这话一问出,王校长手一哆嗦,杯子里的水溅到衣襟上。我一看这反应,得,八成是了。难怪从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这货有些别扭。
但这个认知一浮现在眼前,我就更无语了。难道王校长跟死者孙主任是一对儿好基友?
“你,你怎么知道?”王校长有些心虚地看着童梁。
童梁笑了笑:“直觉吧。放心,这种个人**,我们是不会到处宣扬的。”
听到童梁这句话,王校长这才略微放松下来。
“那孙主任是不是你的好基友?”我好奇地问道。
“不不,他跟我没关系!”王校长立即撇清关系,摆手道:“但是…我确实收到过学生对于他的一些举报。”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报案?!”童梁冷然道:“你有点身为校长的觉悟没有?!”
王校长擦了擦额头冷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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