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卫号称水鬼，可是现在的他只能全部仰仗我们，不免有些难过。
燕子还好，不是娇气的人，主动游过来不时帮忙。
那种白色杂质的越来越多，整个水都变得浑浊不明起来，唐明浩的手一动，就带起大片的白色东西随着他而动，自己身边也一样。
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开始蔓延上来，莫非我们才出了狼穴，又进了虎口去不成？“大家多多小心！”我不止一遍的向老李和唐明浩打这个手势。两人表示明白，许之午却也觉察不苗头不对，很自觉的紧靠在我身边来。而老李，他的身边自然是燕子。
前面的水已经浑浊之极了，一米开外就看不见东西，只能看见灰蒙蒙黑乎乎的一些大片大片似乎没有边际的玩意儿。
第377章 腥红之月（）
从外表来看，这是一座充满了古老神秘韵味的殿堂。
灰青色的石砖上布满了干枯的枯藤、荒草、青苔，但这些都不是最有冲击力的。让所有人感觉都到心悸的，是这座殿堂的墙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沾满了大小不一的暗红色斑块的。能够成功站在殿堂前的冒险者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清楚那些斑块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这更让他们显得沉默和畏惧。
陆锦添当然也清楚那是什么，而且他还曾经见过这样子的场景，就在海文帝国西北边界的基尔哥特城北门外。所以陆锦添对于这座看起来很虚幻的神殿越发感到敬畏了。
用鲜血和生命出来的东西，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都是值得畏惧让人的东西。
“我们怎样才能够进去？”陆锦添靠在温斯顿身边，他们周围的雾气虽然已经渐渐散去，但是弥漫在骸骨荒原上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从如墙一般的浓雾之中，不断有人走出来。有表情冷漠者，有脸色阴沉者，还有几个已经被吓傻的。但是无一例外的，这些家伙的身上脸上，总之在身体的某个部位上沾染着暗红的血液，只是不知道这些血液是他们自己的，还是他们杀死的对手的。
尽管在近一年的游戏生涯之中，陆锦添觉得自己已经见过够多的杀戮和鲜血，但是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密集，如此赤裸裸的血腥场面。陆锦添自诩当年的自己算是不眨眼的杀人魔王了，可是看今天的场面，在连半个都算不上的夜晚里，荒原之中至少死了近千号人。如果再算上之前，神殿尚未降临之前就已经开始的杀戮，这几天骸骨荒原上少说也死了好几千条生命了。
“这可真是……”陆锦添话到嘴边，原本想要想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可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已经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三个字，“有意思。”
在说出“有意思”三个字之后，陆锦添忽然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把自己右手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刚才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洞，似乎有很多的画面在闪回，可是却又看的不够真切。突然之间，陆锦添生出了一个非常玄妙的感觉，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应该还有东西存在。也许不一定是人格，但一定和当年他设置的记忆锁有关系。
想到这里，陆锦添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就变得有些莫名惆怅和茫然起来。而这样的茫然在温斯顿看起来，只不过是陆锦添对于神殿外观和鲜血的惊讶。所以在这一刻，除了陆锦添本人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猜到，或者能理解在陆锦添的身上究竟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
“看到‘夜魇’了吗？”就在陆锦添茫然失神的时候，在神殿之下没有被雾气笼罩的荒原土地边缘，一个带着礼帽的老者正看似随意的撑着自己的文明杖，冷眼看着自己身前的一大片“屠夫”。而他，也正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身上没有沾染任何血液的家伙。
此时老者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个旁人都看不到的对话框，在对话框的人物列表旁一共有四个名字，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叫做“阿莫德”的奇怪老者。
就在老者发出了自己的问题之后，沉寂许久的对话框再度闪动了起来。看着逐渐浮现出的答案，老者平静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他们也只是偶然得知，陆锦添很有可能会出现这片荒原之上，谁也不知道陆锦添究竟会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是，老者和其他人的潜意识之中，都已经将陆锦添想象成一个几乎没有事情做不成的人物，所以才第一时间就认为陆锦添会出现在这做神殿之前。
其实事实和老者等人想的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现在的陆锦添因为温斯顿的原因，站在人群中极内侧的地方，所以四双眼睛都没有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陆锦添，而陆锦添也没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这几个对手。只不过，就在陆锦添刚刚回神之后，在他眼角余光扫过的地方，却突然看到了一袭白衣。
一袭白衣并不稀奇，陆锦添甚至没有看到白衣主人的脸庞。只是相隔数十米的距离，陆锦添只单单凭借自己看到的一眼气质，便确定了这个人就是冷画心。
“她为什么也来了？”陆锦添的心中不由的一动，但是却稳稳的站在了原地，并没有和冷画心打招呼的意思。
无论他和冷画心之前是什么关系，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当初冷画心在风行王庭的宴会结束时毫不犹豫刺出的一剑，其实就能够看出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陆锦添腆着脸凑上去，恐怕下场还是要被冷画心刺剑，至于是一剑还是好几剑，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一想到这个，陆锦添只感觉自己忽然有些头昏脑涨起来。自己这边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再多照顾一个冷画心，恐怕真是力有不逮。虽然冷画心也不见得就需要陆锦添的这点照顾，但是陆锦添还是很认真的把这一点考虑到了接下来的行动之中。
就在整个空地之上都站满了冒险者，而且像墙一般的雾气之中再也没有人走出来之后，这一片站满人的小小空地上，忽然起了一阵风。
“铛——”
“铛——”
“铛——”
还没等到有人反应过来，众人头顶之上的神殿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明明不响亮，却让人感觉到十分有穿透力，简直就像是在心底响起的钟声。
就在陆锦添下意识的想要去摸下巴思考，腥红之月这古神到底要装神弄鬼到何时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这还是陆锦添第一次在有清醒意识并且能够自主控制角色的时候，发生如此离奇的事情。
一瞬间，陆锦添的眼神之中就充满了震惊和杀意，他可以容许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其他人脱离自己的掌控，他甚至允许自己的人格稍稍脱离掌控，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角色在他还清醒的时刻脱离自己的掌控。
就在陆锦添已经准备动用体内代码级能力脱离当前困境的时候，温斯顿压低的声音忽然传到了了他的耳畔。
“不用担心，我们准备进入神殿了。”
就在温斯顿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类似于传送门一样的裂缝。而这个，又是陆锦添曾经看到过，或者说看到过类似的裂缝。
“后门的裂缝？！”
下一刻，陆锦添带着自己疑惑的喃喃自语，一步跨出，和其他人一样，消失在了裂缝之中。
……
一股熟悉的失重感，加上一个奇妙的坠落感。
单单只是这两种感觉就让陆锦添失神了很久，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只打着一束灯光的黑暗小房间之中。这不由让陆锦添又想到了，当初黑皮鞋和他见面时候的样子。
“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陆锦添还是一片茫然的时候，从一旁的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个有些轻快俏皮的声音。
坐在光束底下的陆锦添不由吓了一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出神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就连身旁有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只是这个声音，似乎冥冥之中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还有她为什么要说“回来”这个词语。陆锦添带着不解，缓缓转动了自己的头颅，看向了一旁的黑暗之中。
在光束的边缘范围，此刻正站着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她赤着脚丫，右脚踝上还系着一个小铃铛。即便是在白色的灯光底下，她那一袭大红色的连衣裙也十分引人注目，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她的五官单拿出来也是无一不美，此刻组合在一起，更给人一种看到了百花园中那唯一盛放的玫瑰的感觉。就在陆锦添的视线看向少女的时候，少女精致的琼鼻下的樱桃小嘴不由勾起了一丝弧度，仿佛瞬间把这个黑暗的狭小房间给点亮了。
“你就是腥红之月？”陆锦添有些惊艳和好奇的同时，不知道心中为什么没有害怕和畏惧，反而涌现的是一股难以言明的淡淡熟悉。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呢。”少女看到陆锦添这个反应，也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仿佛已经料到了一切。
紧接着这位少女就依旧带着笑容缓缓走到了陆锦添面前，然后蹲了下来。陆锦添只能够从这张脸庞里看到满足，从少女的双眼之中看到淡淡的喜悦。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就只能够遵循我们之前做好的约定了。”少女忽然伸出手捏了捏陆锦添的脸庞，然后露出了一个满意而放肆的笑容。
她再度站起，用右手的一根手指指着小房间某一面墙壁。陆锦添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在那面墙上，有着一扇生锈了的铁门。
“等你通过两次考验，我们再见吧。”少女缓缓退入了黑暗之中，缓缓退到了墙壁之前，然后慢慢消失在了陆锦添眼前。就在她消失之前，还特意挥舞了两下小手，表示给陆锦添加油。
“还有，我叫陆月星，不要叫我‘腥红之月’。”
黑暗的房间里回荡着少女轻快的话语，光束之下的陆锦添则是又一度陷入了他之前还觉得不好的茫然之中。此时此刻，他那有些当机的脑海之中只剩了一个问题：
“她到底是谁？”
第378章 暗夜影步（）
生锈的铁门被缓缓推开，陆锦添没有对这样一个暂时没有任何头绪的问题深究下去。因为少女说过等到他通过两次考验之后，就能够和她再见了，到时候应该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所以陆锦添也真的很平静的没有再去想这个问题。他面对的问题已经够多了，但大多都不是现在应该想的，他现在应该想到的，就是推开铁门之后会遇到的考验。
只不过，等到陆锦添推开了铁门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把事情想的既简单又复杂了。
“好久不见了，夜魇。”
一个城堡的空旷楼顶上，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正朝着自己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这在旁人怎么看都没什么问题的场景，在落到陆锦添的眼中的时候，迅速就化为了脑海之中的杀机和愤怒。
“莫凯德。”
陆锦添冰冷的声音之中，再也听不到任何的情感，除了那无尽的杀意。
莫凯德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叫做“腥红之月”的神灵居然会搞这么一出。把人带进了神殿之后，直接就扔进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黑色小房间之中。不过在莫凯德拉开了房间的门之后，他似乎明白了那位神灵的意思了。
一块足够空旷的场地，两扇对立的门，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座擂台应有的样子。很显然这位腥红之月对于如此多拥有入场券的家伙很是不满，还想要通过这种内部挑选的方式把人数再压缩一些。
对于这样的擂台战，莫凯德只感觉到无限的满意，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喜欢的这个尚未谋面的神灵了。因为当初在“贝尔兰德斯计划”之中，莫凯德就是最为臭名昭著的单挑之王。至于他为什么会臭名昭著，是面对他的敌人无法针对他的能力，无法针对他的能力就意味，他们无法真正伤害到自己。
莫凯德在觉醒者之中的外号叫做“死雾”，这自然适合他的能力有关系，他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化为实体的雾气，对敌人进行干扰。而且他还可以雾化自己的身体，这就相当于，他的敌人击中的永远只是一团雾气。除了几个极少数S级元素和精神系，再加上几个特殊系觉醒者之外，莫凯德几乎可以说对任何的觉醒者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而陆锦添，正好是后者，而非是前者，这就更让看到陆锦添的莫凯德感到开心了。
……
陆锦添的眼眸之中有着一团点燃的火焰，他和莫凯德之间是那种毫无和解可能的对立。这之中的故事用三言两语很难解释清楚，在当年也是一桩没有结果的悬案。
简单来说，就是陆锦添当初某个算作是朋友的人，在和莫凯德进行一场比试之后，被毫不留情的打倒了。这在觉醒者之中当然是很常见的事情，只是在这场比试之后一天，这位陆锦添的友人就死了。他死于自杀，不过十三岁，而且当时有好几个人看见了，其中也包括陆锦添。陆锦添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友人自杀之前，眼眸变成了灰雾一般的颜色。
正是从那个时候起，陆锦添便仍定这不是一次自杀，而是属于来自莫凯德的谋杀。
在陆锦添当时所处的环境之中，能够拥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朋友，对于这样一位惨绿少年来说是一件无比难得的事情。可就是这样一个谈不上知心，但却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就这样死在了莫凯德手中，这如何让陆锦添的内心不埋下一颗怨恨的种子。
所以，这也是想要杀死陆锦添的那些人，为什么会让莫凯德出现在陆锦添面前的原因。
“看得出来，你挺恨我的。”
莫凯德瘦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倒一样，但是他的双眼之中却泛着异样的神采。月光把他和陆锦添的影子都拉的很长，陆锦添的影子像是一棵坚韧的竹子，而他的影子则更像是一团浮动的鬼影。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你还不是让所有人都惧怕的‘夜魇’，不过我的预感告诉我我们可能会在未来成为对手。”莫凯德的话语之中带着一种满足和自得。
“只是你可能太能够隐忍，或者心中有所逃避。所以为了让你更快的成长变强，我杀死了你身旁的那个家伙。”
“果不其然，你真的变强了。在你进入‘路西法’之后，我可以看出来你已经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了。”
“这可惜，那时我被调走了，不然我们之间的胜负在那时就应该分出来了，你也不会成为让所有人的惧怕的‘夜魇’了。”
“‘夜魇’？对于其他人来说你确实夜魇，可对于你来说，我才是夜魇！”
莫凯德的眼神变得越发明亮，表情也变得越发狂热起来。在他的眼里，陆锦添是如此的可口，如此让人充满了杀戮的欲望。他当初杀死陆锦添那位友人，就是为了在陆锦添的心中埋下一个种子，产生一个可以撬动他冷静情绪，让他露出破绽的按钮。一想到这个按钮现在就在自己的手中，莫凯德的心中除了“痛快”二字，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了。
陆锦添没有打破莫凯德的自说自话，他只是缓缓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然后看了一下自己视界某一角的某个倒计时的数据，毫无保留的彻底的爆发出了自己全身的杀意。
……
银色和淡绿色的匕首不断碰撞在一起，陆锦添猛然向前压去，手中匕首也跟着瞬间发力，一把将瘦弱的莫凯德推出去几米远。
“看来恨意没有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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