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对她道:“不要动气了,不过是件旧衣服。以后要穿,恐怕也不会再有。要给暮觉存老婆本,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不知收敛的破费。”
姜莱被我的话一逗,也跟着乐了起来,反问我:“老婆本?”我笑笑的点头:“是啊!我家陵则说要给他儿子存老婆本,让我不能太败家。”姜莱听我这么一解释,更是笑不可止。她突然拉着我,一脸认真的对着我道:“我家多多好娶的很,不用太多老婆本。咱们就放心花!”
我一听她的话,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她这话,是在说她打算把她家多多嫁给我们暮觉吗?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啊!?两个孩子加起来,也没超过三岁啊!就谈婚论嫁?太早了吧!
“不过,他这不是件衣服的事情。当时,我也是3号楼尹太太带来这里,她说这个杨师父是沈家裁缝师父的徒弟,而他师父除了给沈家人做衣服外,又从来不对外做衣服,所以我才开始在这里的做的。虽然,衣服是做得很是考究,但他这样的行为,这不是欺骗吗?他师父不对外做,那你身上穿得是什么?我最恨人家骗我的!”她一脸正色的看着我,似乎真的很是介意这件事情。
我无意向她为一件衣服做太多的解释,仅仅一笑:“我身上这件,也不过是岩少在时听说我们结婚时,让沈家的师父给做的。只是,这家店真的让你觉得不再喜欢了,那以后别在这里做了就是啦,为了件衣服也不值得生气。”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杨师父却拿着几张样稿和一排样衣走了进来。姜莱虽是生着气,但见我在认真的看着样稿,也就不好发作。我起身走到样衣前,一件绒制的厚衬衫我觉得挺像陵则平时的风格,便给他订了两件。虽然杨师父说这最好是量体才做,但我不想让郝陵则知道,只给了他的衬衣号码让他照着做。
等我们出门时,给裴若的衣服已经装进了车后备箱。姜莱上了车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做衣服时,我一笑:“省钱!”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省钱,但因为沈家的裁缝店并不对外做生意,所以价格外人也不得而知,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借口和理由。
姜莱对我的回答,呵呵一笑突然对我提议到:“你等会约你老公,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看着她,又一次的领教了她的热情:“他出差了,可能要11点 多才会回来。”她前一秒期待的脸,下一秒就黯淡了下来,可一瞬间后又闪亮了起来对我道:“那明天呢?”
我惊讶于这人的变脸速度。估计真的也只有那看似如如不动的裴若能镇得住这个精灵多变的姜莱。我摇摇头:“他明天一早还要出去,也要到那么晚回来。”姜莱一脸的不解问道:“那他回来做什么?”
想到郝陵则早晨的话,我低低的溢出一笑。姜莱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我:“你们两人还真是恩爱啊!一天都不能分离?不过,何必这么辛苦呢?你反正在家,你跟着他过去不就是了吗?天天这么跑来跑去,为中国航空事业做贡献吗?”
姜莱的提议,让我有了一丝的动心。也许,我真的可以试试看。只是,我这么突然的跑去,郝陵则会不会又… 我还正在心里盘算着,姜莱却立刻让司机快些开回家。我连忙收起自己心里的算计,打断姜莱的热情:“不用这么急,我都不知道他几点回来,航班有没有票?就算有,现在都快四点了,不合适吧!?”
“哎~ 你瞎担什么心啊!你只管现在回家收拾行李,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待会你把身份证号给我,机票的事情我让我们家裴若给你搞定,搞不定我让他提头来见!”她似乎天生一幅热心肠,容不得别人对她的热心有一丝的异议。
我无语的看着她,暮觉在我怀里也跟着嚷嚷:“爸爸… 见爸爸…”我低着看着他,点点头答应了姜莱。我掏出手机,给在总务的素芸打电话让她查郝陵则回程的时间和出差的地点。等我抱着暮觉登上飞机时,才六点二十分。我不得不佩服姜莱磨人的功夫,本来是一趟直飞的航班都没有,可她愣是让她老公劝了一人退票,我才得以顺利登机。
到了美兰机场,我一看时间,估计这会陵则也应该在机场。我立刻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他一笑,说是正在办理登机手续。我抱着暮觉,拎着行李加快脚步的往楼上走去。因为步子有些急,我有点气喘的气息让一直没挂电话的郝陵则问:“你干吗呢?累气喘吁吁的。”
我呵呵一笑,并未告诉他。终于,我在登机口,找到郝陵则的身影。一时间,对着他的背影,感慨万千。这个曾经在沈岩出差无数次,我想过无数次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举动,今天却为了另一个人而这么做。
我对着电话道:“陵则”。电话那头他像是很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时,我绕到他身侧,见他皱着眉,脸上有一丝的担忧。他的样子,让我的内心再一次泛出笑意。
“没事!”我还不想告诉他,我在他身边。
他的身子,稍稍的向我在的方向侧转,抬头看着登机口的时间,仍是一脸的担忧:“真的没事吗?”我走上前几步,正想告诉他我在他身边时。我怀里的暮觉却对着他大叫起来:“爸爸…”
郝陵则像是一愣,但随即带着一脸的震惊和不确定看向声音的源处。我挂了电话,虽然扬着笑,但内心却慌张异常的看着他。
他足足的看着我和孩子有一分多钟,最后像是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才迈开步子向我走来。怀里的暮觉一见到他,便向他扑过去伸出短短的手要他抱。我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他那炽热的眸光,让我除了慌乱之外别无他想。
也许,我不应该来的…
可我还来不及后悔,他便已走到我面前,没给我一丝的退后的机会,将我连同孩子紧紧地搂在了他的怀中。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抱着我的手在轻颤,我贴在他胸前,紧闭着双眼,听着他急促却依旧沉稳的心跳。如果说,刚才那划过我心中的悔意,此刻也被他的炽热融化的荡然无存。
“怎么会过来的?”抱着我和孩子久久之后,他像是平静了一些。但声音里还是带着不确定和疑惑。我抬起头,对视着他的双眼一笑:“为了给暮觉多存些老婆本,所以用一张高价机票换了你未来一周的十张机票。”
他的双眸划过一道笑意,搂着我的手稍稍的松开,一脸正色的对我道:“子语,谢谢你能过来!”
我被他这样盯得有些许的不好意思,瞥过脸看着暮觉低声对他说:“飞机晚了些到,我以为赶不上了!”
他看着我,一笑。再次将我拥进他的怀中,低头在我耳朵一语双关道:“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等你。”
因为他这句话,我在他怀中划出一抹笑。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在等沈岩,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他会一直等我。我轻轻的在他胸口点点头,让他知道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郝先生”一道女声
我微微的抽了出身,郝陵则松开了搂着我的手,从我手中接过暮觉迎了过去。我这时才看清,郝陵则身后一直站着的是一年多前我面试过的步凡。
“步小姐… ”我放下行李,伸手向她问好。一年多前,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却已经没了那时的张狂,不羁。多了一份成熟,内敛。
她一笑,笑得极轻。像带着嘲讽,又像是带着挑恤,但更多的又像是不甘。可她却没有像一年多前那样,转身离去。而是伸出了她的手,轻轻的握在了我的手掌中。
“子语认识步助理?”郝陵则吃惊的看着我,他肯定是还不知道我面试过她的经过。我正想跟他说些什么,步凡却笑颜如花的,开口像郝陵则解释道:“我应聘的时候,还是黎姐面试的,我能进S。M集团,想必也多亏了黎姐才是。”
我听她这么一说,只能对着郝陵则微微一笑。虽然不解步凡的眼神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情绪,我也只能以笑相对。郝陵则见我这样,像是明白了我怎么会认识这个叫步凡的女子。他拉过我,转头对着步凡道:“今天我就不回去了,如果你还要回去的话,你自己过去。明天上午11点过来这边签约就可以了。”
步凡像是早已知道,郝陵则今天已是不会回去,便点点头像是很爽快的跟我们道别一人向安检口走去。但她在看到郝陵则怀中的暮觉时,却不经意的笑了,笑得我些心慌。
上了车,郝陵则还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我不好推开他,但这样一直被他握着却又让我心慌意乱。我偷偷的抬起眼,瞄着抱着暮觉的他。
“看什么呢?”他低下眼,对着我一笑。我急急的收回自己看着他的目光,不理会他那带着调侃的问题。他见我不理他,他便对着暮觉道:“儿子,你妈妈偷偷看我们呢?”暮觉,傻乎乎的呵呵笑,并不理解陵则话中的意思。我佯怒看着心情像是极好的陵则,故意跟他抬扛似乎的对他道:“我看看,你出差怎么还带着人力资源的助理!”
郝陵则一听我这么说,他笑得却更加深沉:“子语,步小姐已经从人力源源部调到办公室很久了。前段时间一直跟着齐朗,这些天是因为我这边太忙了,才把她借过来的!
我轻哼出声,再次将目光转向窗外。
“子语,你要不高兴看到她在这边,那我让她调回去就可以了。不要生气了!”郝陵则见我一直看着窗外,不理会他。他便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看着他。
我转过头,其实我哪里是在介意步凡在这里。而是我在想,我这样冒冒失失的跑来了海口,虽说我是在为以后的日子努力,可是我是要努力让我和他各归各处,还是要努力的去接受,我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只怕是,我今天的举动已经给了郝陵则希望。
“我没有不高兴她在这里!我在想,我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 ”我据实以告,因为我知道我这张藏不住心思的脸在他面前,根本就是透明一般。让他去猜,还不如我自己如实相告。
“后悔了?”郝陵则没有因我的话气恼,他像是已经知道了我心理的矛盾。他淡淡的笑着问我,是不是后悔了。那笑容,极其的包容和理解。我难为的点点头,我想,他可能会明白我这样的矛盾和无助:“不能算是后悔,而是不安!”
“子语!”他收起了玩笑的面孔,带着正色看着我。
“我怕,我只是受了多多妈妈莫名的鼓舞。我怕,就像你说的时间久了你会绝望。可我更怕的是,我现在做的一切是出于感激。”
他握着我的手,因我的话无语!到了酒店,安置好了之后。他说再去开一间房间,我却阻止了。出门在外,哪里讲究得这么多?暂且先不说这酒店还有公司的股份,就是这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也早已是认识他的。还是,就这么将就几天吧!
暮觉像是刚才兴奋的过了头,到了酒店便立刻睡了过去。给他安顿好之后,陵助递给我一杯牛奶,拉着我往酒店的阳台上走去。海口这里的天气比家里大约高出二十五度以上,我脱了来时穿着的外套,一件薄薄的真丝衬衫在风中轻扬。“我刚刚说的话,让你觉得太直接了?”我抿过一口牛奶,抬起头看着我身旁的人。
他低头一笑,将目光远远的挑望前面的海面:“我刚刚在想,我很庆幸这些话你没有对先生说过。要不然,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将你困在他的身边,就算你会不适应沈家的生活,就算他会先离你而去,就算会让你失去你想要的自由。他都会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对他们来讲会这么重要!
郝陵则一挑眉,像是在问我,真的不知道吗?我再一次的郑重的点点头。他低笑出声:“因为,这些话你等于是在告诉一个男人,你在为他用心。那么多年,他任由着你过你想要的生活,你知道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原因是什么吗?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你们两个人,对彼此都什么不做,什么都不说,各自都以为,这才是对对方最好的爱。可是,你们都忘记了。爱要说的!爱要行动的!太理智了,就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爱了。等你们都懂了这些的时候,太晚了!晚到除了说爱你,爱他之外还要交待生后之事的时候了。”
是这样的吗?我的心因他的话,乱成一团!
他转过身子,索性趴在阳台上面继续一个人对着空气道:“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本来是想带着先生回警局的,可是当我走到你窗前,看到你哭成一团的时候,我却迈不开离开的脚步。我的心像是随着你的每一次抽泣,都在疼痛。我走过去对先生说,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不会让你哭一滴泪。第二天,我在汽车站遇到你,那红肿的眼睛,魂不守色的样子让我鬼使神差的跟着你上车。车上有人偷你的包,你一点都不知情。我帮你捉了小偷,你也只是给了我一个浅浅的微笑。我跟着你下车,看到你扬起最开心的笑容喊着爸爸,妈妈。我当时就在猜想,你的心这时候应该是多么的痛苦。后来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我用了最大的自制力去克制我不去调查你的一切。可我没想到先生找到我,他说让我到公司去上班。你知道的,我们全家所有的人都在军政圈,我从小接受的一切教育都是围绕着军事、政治。可我在接到他的邀请时,却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毅然辞了警察的工作,跟着先生开始了一系列的商业运作。让一个从未接触过商业的我,接手一个又一个项目你知道有多困难吗?可先生却说,只有等你做到了我这个位置,你才知道我为什么宁愿让她流泪。因为他这话,我拼命的完成他交给我的所有任务,我想等到那一天,我可以告诉他,我做到了他的位置,我却没有让你流一滴泪。”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起他和沈岩和我之间的一切,我抬起头,转过身子学着他的样子,倚在阳台上静静的听他娓娓道来。
他侧过目,看着我继续说道:“每次回来述职,我都会回总部,每次到十四楼的时候,我都会按下电梯,在那一开一合之间看着坐在落地窗前的你。有时,你埋头工作。有时,你正和同事讲着话。有时,你接着电话。可你知道吗?你让我看到最多的样子,是抱着水杯倚着落地窗外呆。你不知道吧?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曾经被拿在办公例会上当典型说过,可先生在看到你这样的照片时,仅仅只是一笑。因为他的这一笑,你安然无恙的继续过你悠哉的幸福日子。可先生却跟说我,他其实最痛恨你发呆,因为每一次你发呆时,他总感觉自己的心空空落落,无处安放。后来,随着我回来的次数多了,我才慢慢的体会到,他所谓的最痛恨你发呆的感受。四年前,我曾经试图去结识你。当我兴冲冲的跑去你办公室时,却得知你休假的消息。我晚上开着车去香颂,却发现家里没亮灯。我又以为你回了老家,我像是非要见到你不可似的,我连夜开着车,去了你父母家楼下守了整整一个晚上。可第二天,我依旧没有见到你。那时,我突然慌张了。我给先生打电话,说你不见了。先生顿了半天,静静的告诉我,你在他身边。”
他低过头,看着我,以极低的声音道:“子语,那一刻我很痛恨先生把我拉进你们的生活。”
他说完这话,随即又是一笑:“但爱恨总是相织!”
他看着我,那个笑容的是那么的让我感叹。他还想继续跟我说些什么,暮觉的哭声却突然打断了这样的欲望。他快我一步的往卧室里走去,我跟在他身后。暮觉一个人坐在床上,双手抹着脸上的眼泪,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