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林容,谁上任?我似乎有点不解。林容估计确认我是真的不知道,才小声说:“昨晚我们突然接到头电话,说是从今天起原来的财务总监助理、运营总监助理、物流总监助理三人突然升为总经理特别助理,在岩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三个人共同处理公司的所有事务。当然了,所有文件要他们三个人共同签字才生效。惊人吧?”这是怎么回事?沈岩这是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启用这暗中放在公司的三个重要人员?这三个人一直跟在沈岩后面,我是知道的,要不然他昨晚说跟司俊交待点事情我也不会觉得正常了。他们三个人,一直在各部门轮岗,甚至在各子公司的生产基地都有任职。可一直没有升上来。其他人只道是他们没当正职的命,可是我是知道的,这三个人是沈岩一直亲自培养的人。是预备着万一有个什么特殊情况可以代他行使总经理职权的小组成员。可是,突然让他们三个人主持所有公司的工作,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
刚才在车上,李叔似乎问了我为什么让沈岩去出差。我没注意这个问题,当时只记得随口答,他出差不是常事吗?有什么好阻止的。
之后
之后,李叔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怎么了?吓傻了?就说你这个人事当得不怎么的嘛。要不然,这种消息你们自己部门怎么会不知道?”林容拍拍有些走神的我,努努嘴像是嘲讽般地说道。
“岩少去哪了?”我收回心神,语速略快的问林容。也无法细想自己的神情会不会有些怪异。
“说是答应了上面对援非的一项计划,在那边建医院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答应了亲自去,还说是要一直呆在那边,直到医院落成运行才回来呢。”林容不解的看到我,她好像很乐意告诉这个对于这条消息一无所知的我。员工班车停在了公司的大门口,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也打断了我和林容的对话。
我有些心神不安。
对于沈岩去非洲,我觉得不安。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系统提醒我有一封新邮件。我点击一看,是沈岩昨天晚上,应该说是今天凌晨五点给我的。
昨晚没睡好吧?我一咳嗽你就皱眉。子语,我想去非洲。不是因为我答应了要给政府援建一家医院,而是我想去看看那个地方。这么些年我一直想去,可却一直没有勇气。也不知道这次是正好遇到了借口,还是这么多年累积了足够的勇气。没有告诉你,是害怕你会让我退却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沙锅里炖的梨我吃了,很甜很甜…
子语,照顾好自己。
我足足盯着这封不足百字的邮件有十几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去非洲,不是要去而是想去。呵~ 这么多年,我以为足够他忘记一些事情。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忘记,他从头到尾都记得,一刻也不曾忘记。那一个人的存在,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不需要记起,从来不曾忘记。”就像是深入了骨髓的记忆。沈岩,你不知道太坦白,也是一种伤害吗?这么多年,难道真以为是不爱才不受伤吗?
“黎姐,电话。”对面新进的实习生,拿着电话对着有点过分发呆的我喊到。我连忙拉起电话,左手轻抓了抓头发集中精神应答道:“你好,我是黎子语。”“你好,黎小姐,我是司俊。”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轻轻淡淡。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音调里有着和沈岩同样的冷漠感。甚至者还带着疏远感与陌生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司俊为什么来电话?“我五分钟后会到你们部门的会议室,有些东西需要您签字。”他仍是淡淡的说着,我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电话,心也跟着收紧了起来。“好”我也不知道了除了说这个好字之外,我还能说什么。挂了电话,对面的实习生就带着好奇的表情悄悄的问:“黎姐,刚来电话的人,说是司俊呢?有什么事情吗?”我笑了笑,不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他是让我签什么。显然,我这个答案是满足不了小女生的好奇心的。她以为我是故意不说的,给了我一个失望的表情,继续坐回位置不再出声直到司俊走进我们部门的办公区,引起她了一声惊叹。
“黎小姐,我们里面谈。”这个人习惯性的主导别人的行动吧。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给财务总监当助理的,总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吧?这个人真是不简单。我起身随着他走到小会议室里。除了看到他示意我们部门经理不用出来之外,我和他都选择了忽视集中在我和他身上的目光和讶异。
他坐下之后,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然后将他抱来的一叠文件一份一份的摆在我面前解释到:“这是先生走之前交待的最后一件事情,请您签了这七份文件。文件里面的内容您现在可以看,看过之后只要您签好字,这些条款立即就生效。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先生也有交待全按您的意思处理。”从他在我面前摆开那些文件开始,我就陆续看到了三份股权转让书,两处房产转让协议,两份以我名字与银行保险柜业务签定的合同。
“司俊,你等一等。”我按住他正想翻开给我讲述文件内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喊到。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一早晨接二连三的意外使得它怎么都转不过来。“黎小姐”司俊看着已有些失控的我,冷冷的喊到。“怎么回事?这些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我有些混乱的指着桌上的这七份文件,不用看里面的内容我都能知道里面任何一份给我,都足以让我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辈子。可是,沈岩让他给我这些到底是怎么意思?去非洲?就只是去非洲?见了鬼的去非洲!“黎小姐,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奉命办事。”他往椅上一靠,双手交叉着。对于我的态度他的表情能解读成看我能装到什么时候。
“司俊,他去哪里了?”他真的是去非洲了吗?真的只是去了非洲这么简单吗?真的只是想去看看那个曾经让他失去心爱女人的地方吗?要是,只是去了这么一个地方,何必这样呢?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么多名堂。
“我说过了,我只是奉命行事。”他仍是不回答我的任何一个问题,表情也不曾发生任何一丝的变化。
他的一句奉命行事,彻底地把我给激怒了。每个人都是奉命,李叔是奉命接我上班,他是奉命让我签了这些合同,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该奉他的命令,签下这些呢?我把脸深深的埋在双手之间,深呼了一口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司俊说:“在他回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签。”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会议室。
“黎小姐”司俊也站了起来,在我身后喊到。我转过身看着他,这个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的软化。“黎小姐,先生说了在您签字之前,股份分红将全部转入公司的慈善基金,房产和银行保险柜里的首饰都将予以保留到您签字为止。”他还是没有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可越是这样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心也就无由的跟着慌张。对于沈岩这样的突然不见,莫名的感到慌张。
“司俊,如果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就不要再说什么了。我还是那句话,他回来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签的。对不起。”看来沈岩也是猜到了我不会签这些文件,也对这些东西以后的归属做了适当的安排。是啊,他这次的离开对什么都做了安排,不是吗?
他笑着摇了摇了头,又依次的将这些文件收了起来,我紧跟着他身后一同离开了会议室送着他往电梯方向走去。在电梯快关上的时候,我像是希望能做最后一次的努力,按住升降键喊住了他:“司特助”司俊看着突然出声的我,也没说什么,像是在等我把话说完。可是,已经在脑中盘旋了几遍的话,却硬硬的梗在喉咙里问不出来。“没什么了。”我松开按着电梯键的手指,让司俊离开。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呵~ 这个问题我还要再问吗?以什么立场去问?他如果愿意告诉我,又干吗让我要落到向司俊才知道他去哪里了的境地。是他不想说吧!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应该再三的去打听。这不符合我们相处的一贯原则。今天我已经再三的过问了,看来是我违反原则在先了。
等我返回办公室,我们经理和行政总监已经在我办公桌旁等着我。我知道,司俊作为特助小组的组长,今天上任的第一天却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们部门,找上我。这势必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我现在混乱的状态已经不想再跟他们做任何的解释,也无法跟他做出合理的解释。只能是简单的敷衍说是司特助想要核对几个福利支出的数字。他们当然不信,可对着我这个与他们同期进公司却一直没有任何前进的我,他们有着些许同情与悲悯。也许就是仗着这份同情心,我才敢在他们面前这么无理的生存着。
临下班时,我将沈岩给我的邮件打印了出来。这个邮件,我今天一天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可越看却越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这么不告而别。难不成,我还能阻止他去吗?
我也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的,除了编制了一张错误百出的报表,什么也没有干成。就连对面的小丫头都看出了我的不在状态。可大家今天却出奇一致的没有任何怨言的给我收拾残局,甚至连午餐也是有人见我没动给我带了上楼。也许他们将我的失常归结于今天早晨司俊的出现吧。要不然,怎么都一幅幅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表情呢?也是,我的问题他们也的确是爱莫能助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困,他们又岂会知道呢?
我很庆幸自己还有这个意志力回到家中,一整天浑浑噩噩的状态使得我像是抽干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像是连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般的瘫坐在地板上。
沈岩
你何苦这么折腾我?
我就这么埋首于两膝之间,双腿似乎站不起来,脑子里什么都记不起来,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这么坐着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有多久,直到手机铃声无休无止的响起。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沈岩”两字。我的心忽然一下就像是无法跳动一般,呼吸也随之停止。直到双眼模糊,泪水无法控制的往下掉。我捂住双唇,接通了电话。
“黎小姐”
你是无法想象,当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是沈岩时,我那种绵绵不断的失落感。对于自己今天这失控,在听到这陌生语感的黎小姐时变成有些想歇斯底里的放纵。想发疯似的大笑,笑自己的愚蠢。想号啕大哭,哭自己的软弱无助。可是,这些感觉汇集到一起时,只变成了无声的哽咽和源源不断的酸楚悲辛。
“黎小姐?”
这个声音应该是司俊吧?沈岩连电话都给他留下了吗?也许是听到了我那控制不住的哽咽声,他不再等我说些什么,而是自顾自的把他话说完。“黎小姐,我是司俊,先生说,他书房的书桌上面有本日记本说是留给您的,密码他说您会知道的。另外,我为今天早晨对您的态度向你道歉。黎小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挂电话了”
“司俊”我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住了打算挂电话的司俊。“以后能不用他的电话了吗?”我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沈岩的电话会在他这里了,可是我想要的是司俊能保证不要再用他的电话给你打了。我受不了这样的一种失落感。像是被人遗忘,抛弃。“我知道了,对不起。”司俊顿了顿,出声答应了我的请求。同时也挂断了电话。
日记本
书房的日记本,我跌撞的拉住玄关的隔断,好不容易撑起自己的身体向书房走去。
它就放在书桌的左上角,整个桌面除了一台笔记本,就只有它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似乎的,希望有人能够开启它。我拿过它,沉甸甸的足有六七厘米那么厚。本子中间被一个密码锁给锁着,密码…刚才司俊说我知道密码的,可是密码是什么?密码会是什么?这八位数字的密码会是什么?我抱着这个本子,手指试着按了沈岩的生日,不行。接着又试了我的生日,不行。试了我们认识的日子,还是不行。我死死的盯着这本日记,脑中不断的搜索我可能忘记了的重要日子。可是当我把苏缦的忌日当作密码做了尝试之后,它依旧坚守着没有开启。司俊给我的希望在那一刹那又变成了失望,甚至连绝望的念头都从我脑中闪过。
八位的数字,我还有什么重要的日子是忘记了的。我紧紧的握住双手,想要集中已经散乱了一天的思绪。手指因紧握的双手被戒指… 戒指… 我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脱了下来。果然,戒指内圈里刻着一串数字19230203
日记本被打开了,真的就是这串我一直搞不明白的数字。戒指是沈岩前一个月说预祝我30岁生日的礼物。我还纳闷29岁才刚过,怎么就突然送了30岁的礼物。原来,他是一早就有计划的。
用怎样矛盾的心里去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别人是无法想象的。首页里面夹了一张便条。上面的字,是沈岩的没错。“子语,这是苏缦的日记本。是她留给我最后的礼物,也是留给我对我这一生的惩罚。”
最后的礼物,也是一生的惩罚。沈岩啊,如果只是一生的惩罚那应该是多么庆幸啊。我是多么的害怕,在生命的轮回里你觉得你要为苏缦的死负疚生生世世,就像要在无间地狱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啊。如果只是一生,如果只是一生,你以为我不能陪你受完这悲辛的一生吗?
1999年12月18日 上雨
岩刚来信息说,他已经上了火车安置好了。一直跟着他的王管家也在一个小孩子的提醒下无奈的下了车。真好,明天早晨我就能见到他了。可是,我们相聚的时间太短了,我明晚就要跟医疗队去非洲了。真恨不得一天就是一年,一年只有一天啊!
那个打发了王管家的小孩子真厉害。
我从没有想到,能在苏缦的日记里找到有关我的记录。这个她笔下的孩子应该就是我和沈岩的第一次相遇吧。
十年前
还差一个学期我就毕业,可是我现在已经踏上了去实习单位的路途中。其实我对于这个实习单位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是什么企业,更不知道是什么职位。我只知道,这是我们学校第一次将毕业送到了上海的企业工作,学校为此还特别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欢送会。我是这一批里走的最晚的一个人,其他同学都已经走了。而我因为要给班里做毕业汇演统筹而单独成行的。也不知道是学校太重视这次推荐就业,还是想给我们这一批毕业生的家长制造一个学校是负责尽责的样子,总之,我是由我们学校就业办主任通过关系,亲自从软卧候车室送上了火车,安顿好一切他才离开。
十九岁,十九岁的我对于工作没有多少概念。按我妈给我们院长的说法就是:“我女儿去工作并不是为了赚钱,我们只想让她接触接触社会,了解了解社会。”我也乐于我妈这种态度,我甚至觉得我妈跟我们院长讲得太过于客气了。因为比其他人早登车,行李又让我们那王主任给我搁置好了,我便无聊的搬弄我妈给我新买的手机。
“岩少,您这样是不行的,我没法跟老爷子交待的。”突然出现的一道声音,让我觉得这个车厢里多了一丝的生气。“你不说,老爷子怎么知道?”一道男声,冷冷的… 我转了转眼球,刚断定这个男人一定面无表情。“岩少!!!”那个声线略粗的男声里,更是添加了焦急的成份。我的内心正根据这三句简单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