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Cartier1902年的珍藏款,你用漂亮来形容是不是不太适合?”一旁的造型师像是对素芸的用词极度不满,我抬起头看着郝陵则。他还是伸着手,等着我对他的邀请做出反应。
我缓缓的伸出手,交于郝陵则的手中。他顺势一拉,我也立于他的身旁。他低声在我耳朵道:“我以为我今天要取消婚礼的,甚至我连给记者的说辞都想好了。我没想到你能答应嫁给我,谢谢你。”
“说谢谢的人,是我才是。如果说嫁给你是让他放心的唯一方式,那我只能感谢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存在。”我抑起头,对着郝陵则的双眼。我分不清,他眼中的笑意是自嘲,还是宽慰。但无论是什么,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脸上挂着笑容总是对的。
“我说,你们两个人能不能等会这样浓情蜜意的窃窃私语啊?几百人等着你们呢?”素芸像是看不下去了一样,提高着嗓音打断了我和郝陵则的低声私语。我们俩相视一笑,这时,场外的音乐声已经响起,我撩起脚下的长裙,在郝陵则的牵引下向婚礼现场走去。
41
照片上的人,微微的低着头看着旁边的我。那嘴角挂着的笑容和眼神里带着的宠溺从未出现过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而我呢?一个相对的视角正好可以让我看得到他眼底的知足和那极力掩饰的不舍。我微微扯过一笑,把照片夹进书里。沈岩去做检查也应该快回来了,我把书放到他的床头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去。
是,这个时候本应该在日本度蜜月的我,却坐在SM集团医疗中心的后院里陪着沈岩。
“回来了?”其实看沈岩的样子,是无法想象他的身体已经是在倒计时的最后时刻。除了一丝的消瘦之外,我真的没有发生他哪里有什么不同。
“你”沈岩看到我,像是生气了一样,恶狠狠的盯着我。
“不要生气啦,我今天是来做检查的,我是顺道来看看,顺道。”这一个星期以来,我和沈岩总是在各自较劲。他并不想我常常呆在医院,而我又偏偏天天往这里跑。
“顺道?你今天又做什么检查?你不是前天才做的产检吗?谁是你的主治医生?天天做什么检查?什么时候SM医疗中心的医生要靠检查才能治病了?”他边说边走,最终带着怒气立于我面前。
我撇撇嘴,懒得跟他说什么。这个人,脾气越来越不可爱。“哎~ 医生说,孩子偏小呢?怎么办呢?你说,你陪着我吃饭的话,我的胃口是不是会好一点?这样,说不定孩子就能长得壮实一点呢?我今天看其他人的肚子,好像是比我的大一些呢?沈岩,你说一天陪我吃两顿饭,这样好吧?你要不答应,万一孩子长不大,你可不能怪我。你知道的,我见不着你我是怎么也吃不下去的。”我拉着他的手,学着他边走边说的样子,完全不去理会他那张臭乎乎的脸。
“语儿,不许胡闹”他捉过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身前,一张脸已全是无奈。其实,我知道是在跟他赖皮。可是,不用这样的方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呆在他的身边。
“哪有胡闹!”我抚着肚子感慨道:“孩子,你爸说你长不长大与他无关,他可不管你妈吃不吃得下东西,而且啊…他还不想见咱娘俩。你说,咱怎么就么悲惨呢?”
“你就折腾吧!”他甩开我的手,竟自上楼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
郝陵则在结婚当天晚上说:“等到先生坚持不住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在他身旁。见不到你,也许他能再坚强一些。子语,如果有一天他再次不见了,你也要好好对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最他最好的安排。相信我,他是不愿意在他离去的时候你在他的身旁的。” 我吸吸了鼻子,咬了咬牙止住了自己想掉眼泪的冲动。我明白,在沈岩面前我不能再落一滴泪水。
“你说,我继续休假好不好?”沈岩站在窗外,而我站在他的身后。我带着一贯的口吻,向他问道。
“随你”看来,他还是不想理我。我走上前两步,离得他稍微的前了一些。“你说,我辞职好不好?”
“随你”还是冷冷的声调,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又上前两步,立于他身后,鼻尖似乎也可以触及他外衣上的羊绒线。
“你说,我每天来看你好不好?”我做着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沈岩并未听清我这句话,也许他会惯性的回答我随你。那样,我也就有了一个到他身边的理由。
“你休想”他急急的一个转身,差点撞着站在他身后的我。我急急的捉着他的身子,他也像是吓到了似的把我拉进怀里。还未站定,头顶上就传来他的声音:“你干什么呢?想吓死我吗?”
我紧紧的搂着他,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松开他的意思。这个怀抱,是我这几天从未靠近的地方。我不像这么快就松开他,我知道只要我一松开,他就能站到离我几米之外的地方去,像是全然没有看到我眼中的失落和坚持。
“宝宝,不怕,不怕。咱们在世界上最安全的怀抱里呢。这里有最爱你的爸爸,有第二爱你的妈妈。”我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你问,为什么是第二爱你的妈妈吗?因为,妈妈最爱的人是你爸爸。宝宝,你不生气吧?”我的头靠在他胸前,像是呢喃细语般的跟肚子还未成形的孩子说着话。沈岩本想推开我的手,也停了下来,任由我这么搂着。
“语儿”他抚着我的头发,唇落于我的发间。
“嗯?”我在他怀中,轻轻的摇曳。
“我爱你”
42
孩子已经23周,医生说从检查结果来看很健康。现在,对于我来讲,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比健康重要的。我抚着已经明显突起来的肚子,转头看向今天陪我产检的郝陵则。我嫁给他已经快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他每天上班之前把我送到医疗中心,下班又再绕道把我接回去。今天要不是公司说要过去给新接手我工作的员工讲点东西,我可能今天还是会在医院陪沈岩。
“陵则,你这次出差要多久?”昨天郝陵则接我回家的时候,他好像跟我说他过两天要去一趟上海。
“可能要十来天吧!年中了,我得过去看看下半年整个市场的完成情况。各片区的销售总监也会到上海做述职,上半年销售情况分析总经,这样算起来时间会呆得久一点。”他开着车,看了我一眼,又接着道:“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我点点头,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不在家,我最多自己打车往返医院就好。再说,他也就只有十来天不在而已。
“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记得把门窗都关好!虽说小区也没什么事故,可你一个人在家也总是要注意一定。实在不行,我看你还是回香颂住一段时间,那边的保安措施还是比家里好些。虽然离医院远了点,但打车也还是比较方便的。你看呢?”他许是不太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便提议让我回原来我住的地方。
“你这人还曾是人民警察呢?怎么?对现在的治安这么不放心啊?”我笑他的过度紧张,其实现在住的小区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社区,物业,保安也都算是尽职尽责,我看郝陵则的过分担心是多余的。
他呵呵一笑,还打趣道:“正因为我这样的人都改行了,所以我才对现在的治安不放心。”
两个月来,我和郝陵则相互熟悉了一些。有时候,从医院回来紧崩了一天的精神,见到他的时候也能放松下来。他总是在你最疲惫的时候,送上一杯温水,送上一个倾听的耳朵。沈岩这个星期的状态并不好,大多数的时候输着血小板。一袋一袋的血红的液体就这么输入他的身体,来稳固他本身的血小板不足。他输血的时候,是不让我呆在他身旁的。他说,老见着这些血不是好事。这时,我只能在二楼的另一间房间里等着,直到医生把吊完了血袋取了出来。我才能过去看着他那仅带一丝血色,但还要强装着的笑脸。
“其实,你挺贫的,并不像你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这么严肃。”郝陵则属于北方男人特有的那种性格。
“是吗?我和司俊,齐朗他们可能不太一样。司俊可能是天生就是冷冷的个性,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可他在我们三个人里面,是心肠最好的一个。你看齐朗明明是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却是在最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一个。所以,先生才把公司的整个运作交给司俊,而把齐朗带在自己身边。”
这是第一次郝陵则跟我讲他们三个人的故事,我静静的看着他。郝陵则说起自己的朋友来,会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这抹笑容会出现在他的眼底最深的地方。这也许是他和沈岩最不同的地方,在沈岩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样会让他不自觉流露出欢愉的朋友。也许,是沈岩还不懂朋友的意义吧。
“是吗?沈岩为什么要把齐朗带在身边?那你呢?你的个性又是怎么样的?”我像是被他吊起了好奇心。
“也没什么,齐朗就是做事不太给对方留余地,这个性格有利有弊。而我,就是三个人的综合体,没有什么具体的特长,正好给他们两个做补充。”他耸耸肩,似笑非笑的做着自我评价。
“哦!原来你才是最重要的人物啊!失敬啊!”我被他的说法给逗笑了,不竟也跟着他,以一种玩笑的口吻逗笑道。
“你就瞎给我下套!”他爽朗的一笑,踩住刹车。我抬头一看,车已经停在了公司的大门口。
“我不进去?”他不上班去吗?干吗不停到停车场去?
“不了,我还要去机场接一位客人。你要是完事之后,自己打车回去或是让李叔送你都行。”他给我解开安全带,从后座给我拿过手提包。
“这样哦!早知道我自己打车过来了。现在回机场,还得绕一大圈呢?”我有些抱歉的,接过郝陵则递给我的手提包。这个人,肯定又在我包里塞了很多零食和水果,要不然怎么能这么重。
“没关系的,时间来得急,你自己上去小心点。”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发现他常这么做。看起来,就像拍他小猫小狗的脑袋似的。
“那你路上小心,我先上去啦!”我推开车门,朝驾驶室里的郝陵则说再见。转过身去,SM集团的大门又落在了我眼前。
43
“你也是来面试的?”与我同站在电梯口的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打扮得十分精致,她打量了我挺着的肚子,带着一脸的疑惑问道。
“你们是来面试的?”我回以一丝微笑,我这样子像来面试的吗?SM什么时候招过孕妇?
“我们是来复试的,初试的时候没见到你呢?”另一个看起来朴素一些的女子挂着笑容回我。
“你几个月了?如果现在上班的话,不是马上又要休产假了?那些人怎么面试的啊?据说,我们上次面试之后SM还特意面试过一些关系户,你不会是其中之一吧?”问我话的女子,像是对SM的选人机制有些不满。我不再搭话,只是笑着向着她们俩。
“电梯来了,走吧!”另一名女子轻挽着我的手臂,一同走进电梯。而开始跟我说话的女子,则对于这名女子示好的动作,表现的一脸不屑。
“祝你们成功!”临进人事部办公区域时,我转过头对走在我身后的两人笑道。也许,我今天被叫来公司的目的是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挑选一个人。
“虚伪!”那精致的女子,冷哼一声并不领情。我朝另一人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竟自踏进人事部的办公区。
“黎姐”
原来与我坐在对桌的实习生在见到我后立即扬声的叫了起来,整个办公区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向还立在门口的我看了过来。
“小丫头转正了?”我看着她胸口的工作牌,已经由实生生变成了正式的工号和识别条码。看来,我不在的这两个多月公司还是发生了许多变化。
“是啊!是啊!我转正的时候请大家吃饭,我说要叫上你,总监却说你那会在日本渡蜜月呢!”小丫头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像是完全忘记了门口还有两个等着面试的人。
“丫头,还有两个人在门口呢。”我止住她一直拉着我前进的步子,转向身后看着与我一同上来的两人。那精致的女子似乎是感觉她自己猜出了,但那脸上却还透着一股子倔强。我微微一笑,心想着这女子终归是年轻。出了社会,太心直口快,太有自己的个性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但如果能调教的好的话,也会是一个好苗子。
“哦”小丫头吐了吐舌头,示意两人到休息区先坐下后,便又拉着我走向总监办公室的方向。
果然,今天让我来的目的是希望我从她们两个人当中选一个接手我现在的工作,另一个是希望能派到新建的工厂去做整个人事架构的铺设。其实,按总监的意思是让那看起来很独立的女子去新建的工厂,让别一个人接手我的工作。可我却持不同的意见,那个看起来精明强干的女子并不适合去一个新的工厂做人事架构,太过于强干在一个新生的企业容易以自己的主观意识为指导,听不见别人的意见。特别是她那过于清高的个性,说不定也会影响到企业与地区政府的关系。而反观另一个人,她在听到我可能是关系户的时候,她会适当的示好,这样的女子,可不仅仅是她平凡的相貌那么简单。
我看着还在等我答案的总监,客套的一笑。其实只是找一个接手工作的人,哪里又轮得到我发表什么意见。论专业水平,我远不及他,论工作经验,我也不及。但他今天会来征求我一个已经提出离职申请的人的意见,我非是在看郝陵则的面子。
“这样吧,我和这个叫步凡的人谈谈。”
我在小会议室里,再次见到这个叫步凡的女子。我拎着包,拿着她的简历。站在门口看着她。很多年前,我也曾和她一样。穿着合身的套装,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站在这里等着面试。那一天,因为我是临时增加的面试人员,所以等到有人都面试完了,我足足站了三个半小时。我记得我对沈岩说:“你什么破公司嘛,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脚都站起了泡。”
那天,他看着我脚后跟磨起的水泡,皱着眉把我新买的鞋给扔起了垃圾筒。我还没来得阻止,就被他恶狠狠的告知以后都不许穿高跟鞋。后来,他打来一盆水将我安置在沙发上,把我的脚带着丝担谀九枥铩T谌人罅怂莸难螅磐盐业乃康|给我抹药。也许就是那一日,他指尖的温度烙在了我的心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依久还记得他那眼神里淡淡的心疼和他指尖的温暖。
“步小姐,久等!”我转向步凡前面的会议桌,将手提包和她的简历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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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姐在上一家公司工作两年了,那应该是你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吧?为什么想到辞职呢?”她的简历我已经看过了,其实这个问题与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在想谈什么之前也至少要找到一个谈话的突破口。
“想换一个环境,这个问题我相信在上回的面试记录里已经有,您没看吗?”她似乎还在介怀我没有告诉我不是面试者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还没来得及看。”我确实没看,所以对于她的态度我只能接受。
“我想请问一下,上回跟我们面试的是已经是人事部的总监。那您是?”她挑着眉,还是很不屑。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身上没有那种领导的气质。
“哦!忘记告诉你了,我也许就是和你交接的人。”我合上她的简历,我想我不需要再看她那些文字的东西。这个人,从一开始表现给我看到的就只是她张扬的个性。这样的人,也许真需要像齐朗那样的人才能收拾得住,我心里默默的想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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