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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流到了凌菲她们的脚下，凌菲已经不再喊叫，而她整个身体却一直在抖。凌菲再也支持不住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凌菲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要被自己吐出来了。
她虚脱了一般瘫到了地上，背重重倚在了后面的墙上。她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她更不知道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幻觉。今天凌菲产生的幻觉太多了，先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接着自己又在松园出现了幻觉。她分不清这些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但她希望所有的都是假的，她希望自己现在不处在梦中。等自己醒了以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每次做完恶梦第一件事就是要水喝，而她的姐妹都会给她去倒水，然后端到她的面前。她多希望自己真的处在恶梦之中，等她醒了以后，她就会看到苏蕊那温柔的笑容，苏蕊一定会一脸担忧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做梦，然后苏蕊还会帮她倒杯水，然后她一饮而尽。
☆、第二十四章 搬家
冯队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神色凝重地盯着面前的这具尸体。冯队心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这可怜的女孩子如此虐待自己的双眼。冯队是一位老刑警，在她的职业生涯中破案无数，但这件案子的残忍程度确是让她感到心寒。她看着面前苏蕊的僵硬的尸体，甚至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因为她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天下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如果让这孩子的母亲看到女儿此时的样子，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冯队长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一定用最短的时间查出案件的真相，让那个幕后主使偿还这些死去孩子们的生命，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冯队，要不要把她们几个带到队里作笔录？”李羽看着一旁的梦凡和苏蕊问道。
冯队摇了摇头。李羽还想说什么，冯队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把尸体抬回去，收队吧。”然后冯队长走到站在一旁安慰着梦凡和凌菲的辅导员说：“请您一定要照看好这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再发生任何的意外了，要不就给她们换个宿舍吧，拜托了。”说罢，冯队长竟然向那辅导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辅导员先是一楞，接着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冯队长她们走后，梦凡还在抽泣着，而凌菲还是在那里一直地发呆。辅导员跟她们二人说：“天快亮了，你们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们，不要怕。”
梦凡哭得更厉害了，她扒到辅导员老师的怀里，呜呜地说：“老师，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几个人像是被下了诅咒，我不知道我和凌菲还能活多久，但一定会轮到我们的。老师，您帮帮我们好吗，你帮帮我们。”最后的“您帮帮我们”几个字是梦凡用心嚎出来的。那辅导员听到这里也快要哭了起来，她感觉对不起这几个孩子，自己对她们的关心太少。
凌菲的辅导员是一个女教师，也是一个刚走出校园不久的学生。她叫陈曼青，基本上是平陵大学外语学院最年轻的老师。最近自己的几个学生接连自杀，让这个年轻的女教师有点措手不及。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死亡’这个词离她是这么的近。自从李欣柔和叶蓉死后，她一直很想安慰凌菲她们，但自己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做。这几个女孩子的自杀，她当然感到了蹊跷，她曾多次问过凌菲她们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凌菲她们却一直守口如瓶，像是隐瞒着什么事情。由于警察很快就介入了整个案件，也使她放下了心，自己也并没再多想什么。但今天看到苏蕊的死，让她的心里再也不能平静如水。当她看到苏蕊的尸体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恐惧，而是一种寒冷，她不敢相信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居然用这样的一种手段去死，她更预感到了这事情还没有完，接下来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就在刚才梦凡扒在她怀里哭着让自己帮帮她们的时候，这位年轻老师的心真真地在滴血，她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当然，她也下定了一决心，她要保护她的这两个学生，她绝不能再袖手旁观，如果她再看到凌菲、梦凡两个人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陈老师扶起了扒在她怀里痛哭的梦凡，双手扶着梦凡的肩膀，柔情地说道：“不哭了，梦凡，老师以后不会离开你们半步，老师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陈老师就这样一直陪着她们，并不停地安慰着她们，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起来。
凌菲走到窗前，伸手把窗帘拉开，阳光一下子洒进了这久别阳光的宿舍。她拉开了窗子，一阵清新而凉爽的空气扑到了她的脸上。凌菲贪婪地吸着这清新而凉爽的空气，顿感心中舒服了许多。她拿出手机，拔通了邵波的电话，她颤抖着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邵波。
邵波挂了凌菲的电话，和宇轩就到到了凌菲宿舍楼下。不一会儿，陈老师陪着凌菲和梦凡走了出来。邵波和宇轩见到了陈老师，向她问了好，就问凌菲事情的经过。
还没等凌菲说话，一旁的陈老师说道：“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你们两个帮个忙，帮她们搬家。”
陈老师的话一出口，四个学生同时看向了她，陈老师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宿舍里接连死了三个人，她们两个如果再在这里住下去的话会害怕的。让她们换换环境，也换换心情。”
宇轩想了想问道：“那她们搬到哪里呢？”
陈老师说：“去我那里吧，我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很空荡，她们去了，我也有了伴了。”
凌菲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陈老师说道：“陈老师，不用麻烦您的，我们就住在这里可以的。”
而一边的梦凡听到凌菲的话却显得有些失望，她实在不想再在这宿舍里多呆一分钟了。
陈老师笑了笑对凌菲说道：“干嘛，你是嫌弃我吗？”
凌菲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感觉那样就太麻烦您了。”
陈老师说道：“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然后她对邵波和宇轩说道：“你们帮个忙吧。”
邵波和宇轩也向陈老师表达了谢意，然后几个人就同时走进了宿舍楼内。到了宿舍，邵波和宇轩看到墙根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血腥味依旧很强烈。看到这些血迹，邵波和宇轩能想像得到苏蕊死时的惨状，他们也就没有多问什么，两个人就开始帮着凌菲和梦凡收拾东西。
当他们把东西收拾好，几个人转身要走出宿舍的时候，凌菲却站住了，她环顾宿舍一圈，真是万千滋味齐聚心头。这是她生活了两年的宿舍，这里曾经留下过多少她们的欢声笑语。凌菲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这里的一切。她仿佛看到李欣柔、叶蓉、苏蕊三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自己微笑。但就是一瞬间，几个人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只剩下这空空的床板。凌菲又掉下了眼泪。她一直不敢接受几个好姐妹的死去，她多想她们只是跟自己玩的恶作剧，又或者她们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很快几个人就会风尘仆仆地背着旅行包站在凌菲的面前。但这却都是凌菲的幻想，凌菲何偿不知道这些想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因为事实上这个几个姐妹留给她的是只墙根的那一滩已经发黑的血污。凌菲突然发现自己好软弱，自己在面对事实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地去回避，而不敢去勇敢地接受。此时的她下定了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勇敢起来，去面对这些现实，她一定会给死去的几个姐妹一个交待。
陈老师拍了拍凌菲的肩膀，凌菲转过头，看着陈老师说道：“陈老师，我没事的，我会坚强地面对这一切，请您放心。”说罢，她坚定地转过身，走出了宿舍，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冯队又是一夜没有睡觉，李羽也一直默默地陪着她。冯队长感觉这个案子已经到了不查清楚不行的地步了，但现在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冯队长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她感觉自己办事再也没有以前的那样的果断和敏锐。
今天凌晨她们收队回来，局长就召开紧急会议，研究这个案情。当时局长就问冯队对整个案件的想法。冯队把情况向局领导汇报完之后，局长就表态说：“从目前案件的表面情况来看，这些人全是自杀，显得天衣无缝。但那个叫李兵的学生的死却是谋杀，这是无疑的，那这几个女生的死跟李兵的死有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那这几个女生很可能也是被谋杀的，只不过杀人的手法很特殊，这案件很可能是高智商犯罪。”当时局长分析的案情，冯队早就已经想到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整个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很让这个老邢警有一种失败感。当时整个会议冯队都有点闷闷不乐，好像一直在想着什么问题。而就在这次会议上，冯队长得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情况。当时正在分析案情，突然一个年龄在五十多岁的老警察突然说了一句：“这跟三十年前发生在平陵大学的一件案件十分相似。”
冯队长听了这话后，抬头盯着这个老警察。那老警察继续说道：“那个案子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然后他皱起眉头仿佛在努力地回忆：“对，就是在一九八二年，因为那一年我警校还没毕业，被分配到咱们局里实习，当时平陵大学就发生了一件连环自杀的案件。我记得当时死了四个学生，都是自杀。”然后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支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就连他们的死法都很相似。我正是今天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死法的时候才想起的这件事，因为一般的学生自杀无非就是跳楼，上吊。而今天这个女孩子的怪异的自杀方式才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这个案件。当时那四个自杀的学生中，有一个学生也是用利器刺入自己的双眼而死。”
听到这里，冯队长直了直自己的身体，局长也往前抻了一下上身。显然冯队长和局长对这老警察的叙述提起了兴趣。
局长问道：“那件案子其他几个人也都是自杀吗？他们用的方式是什么？”
老警察发现局长对自己的话提起了兴趣，他显得有些得意，他很舒服地吐了一口烟说道：“据当时勘察现场的情况，其他三人也是自杀，没有中毒的迹象，更看不出有他杀的痕迹。”说到这里，他仿佛故意地放慢速度，以便能够吊起大家的胃口，他把手中的烟摁灭继续说道：“其他三个人的死倒显得很平常，就是自杀的人常用的几种手法。一个是上吊，一个是割腕，一个是跳楼。”
当老警察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在伸着耳朵继续听他的叙述，但这老警察却再也没有话说，以致于冷场了近三十秒钟。老警察显得有些懊恼，他恨自己没有周密的分析能力，他更恨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口才，不能把这件精彩的案件跟说相声似的说得那么精彩。
最后，局长看得出，那老警察也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就把身体向后靠到了椅子的靠背上，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冯队却没有注意到老警察和局长的心理变化，这么长时间的冷场仿佛她也没有感觉到，她一直在思考着。
散会后，冯队长和李羽回到了办公室，冯队长却还在想着什么。小李就给冯队长沏了一杯浓茶端到了冯队的面前。冯队长盯着面前的茶杯，突然开口说道：“小李，你对那老警察的话有什么想法？”
李羽挠了挠头说道：“我感觉这两个案子倒真的有可能有关联，您想，两个案子的死者的死法那么的相似，又发生在同一所学校，如果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这也未免太巧了点。”
冯队长听了小李的话并没有表态，而还在思考着问题。李羽明白，自己刚才的回答冯队长并不满意，但他实在也不知道该把这两件事并起来的话要如何进行分析，于是他干脆就看着冯队，他想听冯队怎么说。
冯队长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看来这三十年前的案子并没有很好地查下去，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李羽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当时有条件有限，侦破手段有一定的局限性。”
冯队长说：“不管两个案子之间有没有关联，但两个案子这么地相似，那两个案件的死者在死之前到底做过什么事？他们做的事是不是很有可能是同一件事，或者说是相似的事？”
李羽听到冯队的话后，深深地佩服冯队深入分析问题的能力，同时自己的思路好像也打开了一点，于是他说道：“您是说松园？”
冯队长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我的感觉。”
说罢，冯队起身对李羽说：“天亮后，你去档案室去找一下当年的卷宗，看看能不能从当年这件案子里发现些什么线索。”李羽点了点头。
冯队长走到了窗边，猛地一下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又是一个大晴天，天是那样的湛蓝，云朵是那样的洁白。他想：如果世间的人没有了罪恶，没有了欲望，没有了仇恨，那这个世界会是多么的美丽。过后她居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发感慨了，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第二十五章 巧遇
冯队长就这样一直站在窗前思考着问题，小李提着早点走了进来：“冯队，吃早点了。”
冯队长转过身，看到小李正把早点打开，一股豆浆的香味迎面扑来，冯队长笑着说：“还真的是饿了。”她拿起一根油条，放到嘴里，但却还是在思考问题。小李看到冯队这个样子，颇心疼地说道：“冯队，您就踏踏实实地吃个饭吧，先不要想了。”
冯队长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李羽，她心里很一种羡慕感。年轻真好，总是那么有活力，没有一点压力。
正在吃饭的小李突然说道：“冯队，刚才玲玲给我打电话，您电话是不是欠费了？”
冯队拿出手机，试着播了一下，真的欠费了。
冯队把手机装到兜里，问李羽道：“她说什么？”
“她说这周末想让您陪她去买件衣服。”李羽道。
玲玲是冯队长的女儿，冯队和丈夫离婚后，法院把玲玲判给了冯队，由于冯队工作比较忙，玲玲又是残疾，就一直跟自己的外婆生活在一起。冯队长只有在有空的时候才回去看一眼，虽然这样，冯队并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但她是个事业型的女人，顾不上玲玲。他的丈夫虽然已经再婚，但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比较心疼的，他跟冯队说了好几次，要求要回玲玲的监护权，但冯队长都没有同意，因为玲玲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对不起玲玲，她要在她的有生之前，用尽所有的可能偿还自己的女儿。
由于冯队在想着事情，听到李羽的话，只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李羽看到冯队的表情，心里有些许的不满，他一向尊敬这位像自己母亲一样的女人，但他不能理解冯队为何为了工作，把自己身患残疾的女儿交给自己年迈的母亲还照看。于是李羽不满地说道：“冯队，您已经两周没有回去看玲玲了，您工作再忙也不能丢下女儿吧。”
冯队回过神来，笑了说道：“呃……那就这周六吧，你也一起去吧，休息一下也好，调整调整思路。”
李羽听到冯队长的话，标准地敬了个礼笑着说道：“是！”
冯队长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小李毕业几年了，一直跟着自己，而自己从一开始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