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仿佛绝世的利剑将它分割,而后,黄金的光辉涌入,极致的光撕碎了细小的肉块,在它们都来不及重生的情况下,焚烧成了碎屑。
白与金,冲开了阴霾,又消灭了敌人,干净利落。
吉尔莱德斯抬起头,面前是被撕开的光幕。
“那个光……”
圣洁的教堂下,穿戴甲胄的少女凝望着绘满宗教人物的落地花窗,柔和的白光打在她的身上,纯洁又令人心安。
少女顿了顿,转过头,朝着泪眼磅礴的元帅伸出了手,浅浅一笑。
“啊……贞德,好久不见。”
“我……到底……”
吉尔莱德斯含着有史以来最为温柔的笑容,伸出手,摸向那幻影的一幕,也摸向,代表着他绝灭的白与金色。
“这就是你所说的,让朕不动手的理由么?”成吉思汗走到易哲的身边,眺望着逐渐清明的河面。
“有让你失望了吗,可汗。”
“确实是令人想要微笑的光辉,她确实如你所说,是个坚强的女孩,嘛,不过,这也是让征服王想不通的一点吧,那样飘摇的国家,却要全部加载在那个女孩的细小肩膀上。”成吉思汗慢慢的说。
“另一个沐浴着白色光辉的少女同样也不错,你倒是运气不错,能获得她们的青睐。”成吉思汗半开玩笑的说。
“不过是孽缘而已。”
“孽缘吗,这也算是一个理由。”成吉思汗顿了顿,缓缓的说,“那么,先前你的战斗,都结束了么?”
“我能站在这里,就只能证明是我的胜利了。”
“有意思,才被两道悦目光辉清理过的战场,倒是有资格成为朕的驰骋之地,不过……你似乎状态不佳啊。”成吉思汗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易哲。
“确实连续作战有些累人,不过,不影响……”易哲笑的有些冰冷,“本来,我是打算在现界的那一天,就彻底将你们全部当场除掉的,只是黎墨供给的魔力路线出了些小问题。”
“那,朕,等你完全状态。”成吉思汗淡淡的说。
“你会后悔的,可汗。”
“不与完美的你战斗,那才是真正的后悔。”
成吉思汗说完就向后退,整个人也化为虚无消散离开。
易哲看着他离开,摇摇头。
本身就不完美了,你所梦想的,应该是与那指挥着无双之军的始东王才对。
漆黑的影子坠落向湖面,站在红色钢桥顶端的姬尔伽美什冷冷一笑。
“你就跟你的御主一起死亡吧,杂碎。”
“嚯,你看上去也解决了一个啊。”伊斯坎达尔站在她的后面。
“征服王,连那个丑陋的魔物都没办法干掉,你真是让本王觉得承认你是一种耻辱啊。”姬尔抬抬眼角。
“那有什么办法嘛?”伊斯坎达尔摊摊手,“我又没有她们那样漂亮又给力的光炮哟。”
“不过嘛,战争似乎真的要到尾端了呢。”伊斯坎达尔豪迈一笑,“始东王那家伙看样子今晚连续干掉了两个厉害的家伙呢,可汗也蠢蠢欲动的,接下来真是让人心奋。”
“到尾端,也代表着你也要退场了。”姬尔淡淡的说。
“哦?看样子,你对我有点敌意哟。”
“哼,今晚已经见识过那三个妮子的能耐了,虽然有趣,但还不够站在他身边,接下来,是该让她们明白谁才是女主角了。”
“哎呀,抢男人就抢男人,非要说的这么委婉。”
“什么!你这个大放阙词的兄贵!”姬尔瞪起一双好看的红色眸子回头,却发现一声雷鸣,伊斯坎达尔已经大笑着开着神威车轮溜的远远了。
看着桥上边的小小互动,易哲也只好抽抽嘴角。
“哲,搞定了哟。”
自信又骄傲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过来,言语间还带着一丝求赞赏。
“没受伤吧?”易哲关切的问。
“余可是罗马的皇帝,这点运动只能算活动活动筋骨啊!”尼禄挺起胸膛说,“嘛,虽然对手也是个品格不错的骑士,但在余的剧院中可是没有挣扎力的。”
“迪卢木多的红蔷薇是破魔的,我不信你的大魔术真的就这么简单能把他打倒。”易哲一笑。
“余都漂亮的搞定了,不夸我还挑我毛病!”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易哲无奈的走过去拍拍她的头。
“好了,黎墨那边也应该顺利的完成了,我也感觉到有清澈的灵魂消失,我们回去吧,毕竟接下来……”
易哲眼睛露出冷芒。
“就是最后了。”
第八十五话 人类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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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午后阳光洒在高大的落地窗上,透过玻璃又折射了进来,柔和的光辉慢慢偏移着,肆意给这个波折的城市更多的关怀。
在那件已经差不多要被他们当成家的酒店房间里,易哲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似乎是沉睡了过去,光打在他的身上,把他那身漆黑的装束都照的微微亮。
窗边沐浴在那淡淡的辉色之中,静谧的气息充斥着。
一丝缭绕的烟雾在他的身边环绕,夹在他食指中指间的香烟头已经要燃尽,多余的烟灰都掉落在地上。
直到烧到了他的指缝,易哲的眼皮才微微一动,缓缓的睁开。
睁开眼,是那有些亮的光影,他不习惯的眯着眼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大,侧过头,凝望着窗外下面的街道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不小心竟然睡着了,他按了按鼻梁,左手的烟蒂按在了烟灰缸中,然hou右手轻轻一夹,一根新的烟浮现出来,无火自燃的点燃后,他叼在嘴上。
他确实睡了一个安逸的午觉。
没有做梦,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
强大的保有技能让他几乎能保持时刻现界,ex的单独行动,他自己就能担任自己的御主。
这让他都有一种本来就是活着的错觉。
但实际上,还是英灵的灵体罢了。
他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身子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长长的舒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的边缘,看向今日依旧十分和平的冬木市。
吉尔莱德斯掀起的风波已经被平息下去了,对社会而言,被圣堂教会布置的谎言轻松的诱拐成了什么泄漏事故而已,当然,也有伤亡,对于逝者,人们能做的只有哀悼。
当然,逝去的也并不只有常人,还有魔术师,还有英灵们。
从一开始,这里的狂乱就开始影响着秩序。
但好歹,总算是要结束了。
背后响起开门的声音,易哲听到后,侧身留下一个浅笑。
“哲,不会还在睡吧?”
尼禄和莫德雷德两个人都穿着简单宽松的睡衣,两个人推门而入,但那个睡熟的家伙已经不在了,唯一留下痕迹的,是烟灰缸中,一根已经燃尽了的烟蒂,和一根只燃了一半的香烟。
阳光充斥的温暖空气中,还留着那个人的味道。
……
柳洞寺的下面,那漫长石梯的下方,曾经在这里相遇的两个人此刻又站在这里。
神代的女魔术师,没有穿着作为英灵现界的衣服,而是与她相配的,简简单单的毛线衣和长裙,看起来像是个居家的主妇,不过那张异国风情的朴素脸庞,也足以让人侧目,如果不是尖尖的耳朵掩盖在长发下的话,还会更惊人吧。
美狄亚看着身边的那个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男人,眼中流露着担心。
黎墨凝望着那张朴实的石阶梯,就是在这儿,身边的女人曾孤独的等待着离去,那天夜晚的心情如今又浮现了起来。
那或许,是温柔吧。
但天纵奇才的战士却对这方面从来欠缺理解,不然,也不会自己套上这么漫长沉重的枷锁,自己成为自己的牢笼。
但之前与李书文的战斗,自己也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觉得轻松了,心脏不再那么费力的跳动。
黎墨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柳洞寺地方较为偏僻,这里的空气中还没有弥漫着城市中的复杂,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总之,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斗气炽热的温度将它点燃,黎墨回忆着老师的姿势,吸了一口。
“咳咳!!!”
他不雅的从鼻腔中喷出烟雾,大力的咳嗽,脸都涨红。
郁闷的摸摸喉咙,他看了看手中的烟,只好不甘心的熄灭。
能轻松驾驭这种东西,果然,老师还是很厉害啊。
“你没事吧?”美狄亚细声问。
“没事。”黎墨摇摇头。
看着似乎永yuan都好像是个呆木头的黎墨,美狄亚轻声叹了口气。
“这是我制作的护符,如果不介yi的话……”她递出一个小小的护符,散发着柔和的紫光,她也有着相当不错的道具制作的技能,能提升佩戴人的幸运。
“接下来,你是要去战斗吧……戴上它吧。”美狄亚迟疑的说。
黎墨看着她,本能的想要说出,能相信的只有剑,运气之类不值得依靠,但他这次却摸摸头,最终慢慢点点头,接过了那个护符。
美狄亚看到后,微微一笑,走过去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他总是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那一头的鸡窝都油腻了。
“你毕竟不是魔术师,就算那个……斗气与小源魔力有同源,但总归不是一个体系,你要多小心。”美狄亚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黎墨点头,尽管两人之间这种过近的距离让他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说,“还有,谢谢你。”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神代的魔术师,自己的通神心像也不可能重塑。
无论如何,对或错,面对另一个王者的挑战,他都无法让老师一个人去迎战。
“很快了。”黎墨轻声说,“很快,你就能回家了。”
那个叫做科尔斯基的,已经淹没于历史中的地方。
以老师的能耐,吞噬根源后,能做到那一点。
美狄亚一滞,微微一笑。
“嗯。”
如果是家的话……那份温暖,从遇见你后,都一直在体会着。
……
“哟,小子,你今天看起来也神清气爽么。”伊斯坎达尔大力的拍拍韦伯肩膀,年轻的御主感觉中午吃的饭都要喷出来。
“我说过不要这么用力啊!笨蛋!”
“嗯?有么?我也只是轻轻一拍啊……?”
看着莫名其妙有些天然的英灵,韦伯只好叹叹气。
“话说怎么只有你呢,那个跟你意气相投的可汗呢?”韦伯看了眼,今天出来闲逛,只有穿着提督大战略短袖的伊斯坎达尔,那个之前一起穿着痛衫的可汗却不在他们周围了,讲道理,韦伯这几天跟他们相处。
都要觉得自己是有俩个英灵的御主了。
“嘛,可汗现在正战火涌动着呢,上一次的离别,或许就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了吧。”伊斯坎达尔唏嘘的说。
“你怎么说的他好像一定会输似得……”
“我可没有乱说哟?因为你看嘛,赢了也好,输了也好,可汗的愿望就是与始东王一战,那么结束后也没有任何留下来的必要了嘛。”
“这个倒是……”韦伯想了想,看了一眼时时刻刻都好像保持乐观的征服王,“那你呢?”
“我嘛~老实说没什么特别的追求了呢,今次的战?
第八十六话 谁应帝王()
风中残留的血腥。
尸骸的挣扎,那张开的,却已然无法再吐露出声的嘴。
纠缠的敌我双方组成的败亡之丘上,易哲拄着刀在那黑红的山丘,成群的死尸上站立着,铅灰色的天空,还在下着细小的雨滴,弥漫出雾气,但,即使冲刷百年,也无法将这战场上的亡灵给净化。
是他的战场,亦是对他的诅咒。
黎墨站在易哲的身后,怔怔的看着这片熟悉的荒野。
阪泉……
他怎么可能会忘掉这里呢?
那是最初的最初,偶然而来的祭师大人,唤醒他们心中最后的尊严与铁血,发起的第一场战争的场所,视线从那遍布的黑色尸骸看过去。
那瞪大的,已经干涸的眼眶。
那扭曲的,没有了武器,失去了手脚,也在使用嘴撕咬敌人的惨状。
这里,就是九黎与神农,阪泉之战的落幕的写照,也是,印在易哲心中的一幕,刻在了他的灵魂中,最沉重的一笔。
黎墨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那浑浊的空气,睁开眼时,眼中没有了任何的感情,他提剑站在了王的前方,犹如残军败将中,最后剩下的一个卒子,俯视着在黑色山丘下负手淡漠看着他们的成吉思汗。
清冷刺鼻的风刮过战场,成吉思汗的厚重披风也微微摆动。
见识过了,始东王的王道。
虽有遗憾。
也……令人神伤。
舞动的声音从身形伟岸的人身上传开,成吉思汗向后一撩,那黑色的披风被他高高的抛开,在半空甩出自由的轨迹,落在湿润染血的土地之上,被彻底的浸湿。
露出来的,是他那戎马一生的身体,遍布着伤口,充斥着老茧的身体!
“我——!”可汗高声咆哮,浑厚的声音荡漾过这寂灭的环境。
“孛而只斤。铁木真!”
“尊号成吉思汗!”
“于此地,此时,此刻赦令!”
“青草覆盖的地方,皆是我牧马之地!!”
穿越时空的羁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君臣感情,那绝世的王道,也并非他一人独有!
“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其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
制霸之征服的霸道,也绝非那个时代的霸王所独有!
“身力有限,智慧无穷、抵长之尽、达深之底!”
“而倘若马上之族遗忘自己的文明、语言、文字、乃至民族!朕将随时回来裁决尔等不肖!朕……将再次一统!”
一名帝王,不是生时铸就繁荣昌盛的帝国,不是指挥无双铁蹄蹂躏世界。
而是死后,国家更迭,却一直深深扎入其灵魂……
朕没能做到,你做到了,但又不是你做到的。
但即便如此,你也有,来见证朕真正的成就的资格——!!
“始东王啊!睁大眼睛看着吧!如果说这战场就是你最初的阪泉的话!那就看好朕一生戎马的起点!”
高声咆哮的可汗,随着他钢铁般沉重的语言一字一句的落下时,易哲吃惊的发现,自己这侵蚀位面的能力竟然在……被反侵蚀!
更多更急更狂的飓风席卷在消亡的阪泉战场之上!但那气味却比之更清新,像是从遥远的草原上刮过的大风,仅仅是闻到味道,眼前都仿佛能浮现那一列列疾驰而过的蒙古骑兵!
“六十场战争,包括灭国,包括征服,包括践踏!朕唯独只输过一场!!”
“那就是朕最初的一战!开启我将世界握在手中的一战!”
竟然划分了!
阪泉那萧然的战场上,以成吉思汗所站的那里为界限,被划分了,以他而后,都是茫茫的绿色,生机勃勃的草原,充斥着泥土的芬芳,而在对面,则是仍然萧索的阪泉黑红的战场。
天空也划分了,铅灰色的天空被剥夺了一半,那边的天空,是清澈的,万里无云的青穹。
竟然将位免侵蚀夺取了一半,那是,固有结界……?
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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