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黎墨眼中厉色一闪,那凶残的极意蔓延了出来。
“呵,你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基修亚忽然风轻云淡的微笑着,散发着助人为乐的和谐之光。
“详情黎墨会告诉你的,放心吧,你会感兴趣的。”易哲笃定的说。
“跟一定要让我成为死徒有关?”基修亚问,虽然被强行扔进大球子,还跟月球的王样进行了亲密接触,不过他倒是对于成为死徒没什么太大的反感,如他所言,以他的魔道水平,不会因为什么吸血冲动变得神神颠颠。
“只是单纯的要让你长寿一点,不然活不到那个时候,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吗。”易哲摇头说。
基修亚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和黎墨,一个踏足根源且回来之人,一个不用异能便能将朱月都分成两半的人,有着不少他都想知道的事情,易哲的那个位面结界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根据术者心像而成的大魔术。
但终末之谷的规则有点太反世界了。
“嘛,先是让我听听你们的计划,有意思的话也不介意插一脚。”
呼。
易哲长舒了一口气,有点轻松的样子,他一直带着的疲乏稍有缓解,或许是自己这位弟子的所作所为,也许是跟月之王的认真的战斗,总之他久违的有一种清爽的感觉,不过,更多的是一种。
旅途要结束了的预感吧。
要准备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太多了。
“虽然对手是月之王,但也没用多长的时间啊。”易哲抬头,看看天色,只是渐进黄昏而已,看着平静的天空,没有了那奇异的白光,他好像隔着时间之河看到了英灵王座,露出一丝冷笑。
“东王,虽然朱月被您消灭了,但不列颠外被堕落真祖们感染的蛮族还是会依旧发动进攻的。”黎墨出声说。
“说到底只是朱月的卒子吧,不过,跟那些打,还没有资格让我使用三千世界。”易哲不在意的说。
“可是,不列颠内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黎墨曾经是始东统帅神农斗士的将领,对行军也有了解,“恐怕到时候抽不出足够的兵力,之前不列颠十二战役也都是东王的原因才取胜。”
“但蛮族中有相当多被感染的死徒,普通人对上它们没有太大的胜算,而且……您如果不使用三千世界的话,动用魔力会被抑制力发现,如果只用战场技巧的话……”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打不过它们吧?”
“怎么会,只是我不明白,这里有什么让您要这么大费周折的理由。”黎墨摇摇头,“不列颠跟始东氏比起来,差距的地方真是太多了,又有什么资格让您去屈尊做骑士?”
“没有关系,反正可能,马上都要结束了。”易哲轻笑。
“那让我也随你一路去迎击那些蛮族吧。”黎墨接着说。
“你和基修亚一路就可以了,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吗?”
“那至少……阎魔刀。”
“阎魔刀还是交给你。”易哲拍拍老人的肩膀,“可能,要让你保管它一阵子了。”
“我明白了。”黎墨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点头。
“你们有什么事儿不能明着说吗……”基修亚在一旁显得有些孤独。
易哲没怎么理他,自己伸了个懒腰。
“回去吧。”
第五十话 离开()
“大人,又有人,离开了城堡。”莫德雷德侍立在易哲旁边,低声说。
易哲擦拭着手上那把从铁匠那订来的长剑,点点头表示知道,白色的湿布一遍一遍的擦过光滑的刃面,他一上午都在做这种事,偶尔也只是点上几根烟解闷。
这把刚到的长剑被擦得他认为差不多了后,就取下烟头抖抖烟灰,把剑轻轻放在一边地上的大麻布上,而那大麻布上,已经有了十几把这样的制式长剑。
易哲坐在这儿擦了一上午的剑,莫德雷德也在这看了他一上午。
“您不去……跟王说些什么吗?”少女骑士终于有些忍不住,尝试着出声。
易哲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点头摇头,反而说着不相关的话题。
“一上午就守在我这,你也不无聊?”
“不,您擦剑的动作也很悦目。”
“你奉承的过头了吧……”
“不是的,真的是很让人觉得娴熟。”莫德雷德正色说。
“娴熟我倒是能理解了,坦白说,很久之前,我几乎每天战斗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剑上的血迹给擦干净。”易哲似是想起了魔禁作为菲尼克斯的日子,手上的白布也没停下,柔滑又快速的擦拭。
制式长剑虽然是统一制造,但卡美洛的工匠不存在什么偷懒,所以这稀薄如纸的刀刃非常锋利,稍稍碰到或许就会破皮流血,像这类护理,平时骑士们也是要专注下来做,但易哲似乎没有那种顾虑。
动作像演练了成千上百次。
“说起来……这么多的武器?”莫德雷德看着这一地的长剑,加上那麻布上被擦拭好的,一共可能会有几十把。
“当然是要带上战场杀敌的武器了。”易哲笑着说。
“是在帮士兵们?”
“不是啊,这些都是我要用的。”
莫德雷德张张嘴,好半会发出疑惑的‘哈?’声。
“这次的敌人不同往常,一把刀砍几次就会因为它们的坚固**而卷刃了吧,所以我特地叫工匠一次性打了这么多给我。”易哲平静的说着,解答着少女的疑惑。
“那,那岂不是说……每个人都得带这么多武器?”
“你又错了。”易哲顿了顿,“要上的人,只有我。”
莫德雷德一滞。
“您在说什么呀?如果父亲安排的是您去迎击北面的蛮族的话,那可是整整的军队啊,您一个人不可能做得到的。”
“如今的卡美洛城,还有什么骑士和训练有素的士兵么?”易哲无声的笑笑。
莫德雷德沉默了。
已经有骑士和士兵们出走的事情不断发生,或许是因为没有勇气面对即将来临的战斗,又或者是不满于现状,又或者是……亚瑟王已经不值得他们效忠了。
桂妮维雅和兰斯洛特之间的事情最终还是如易哲所言那样发生,而且暴露了,而最致命的关于王是女人的事实,也作为谣言传开了,而帮她伪装的便是梅林,这个曾经受人敬仰的元老、先知。
拔剑称王,又是否是二人联合的一场戏剧?
质疑之声不断响起。
但最终,那位骑士王也没选择出来澄清此事,就连桂妮维雅和兰斯洛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离开。
而亚瑟王一直在做的,却都是为了即将来临的战斗而不断向村庄城镇征集士兵和物资,那副态度,犹如根本没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谣言放在心上,她的高洁在此刻变得更像是麻木。
难道王……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与梅林编织着剑选天命的戏法。
罢免了最有功绩的圆桌首席,灰骑士的席位。
不接受桂妮维雅的爱恋,甚至发生王后和属下这种事情后也没有下达惩罚。
只是专注着征兵,专注着战事,而强迫着人民们支付这些战事的代价。
骑士们不能忍受,他们提出过意见,但都被驳回,最终失意,以至于不告而别,告别了这座汇聚着英勇战士和高洁骑士们的卡美洛之城,不列颠的首都。
“阿尔托莉雅虽然一直在征集士兵,可是同时,士兵们也在出走,这戏剧性的一幕导致我无法带领多少人去,再说征集来的,训练时间很短,形不成足够的战斗力,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让那些人去送死呢?”易哲继续叼起烟,眯着眼,“所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您在说什么啊……您这样,不是送死吗?!”莫德雷德突然提高了声音,“为什么您就不去向父亲提出意见,反而还抱着这样必死的心态呢?难道您就不珍惜您的命吗!那位不懂人心的王者就这么值得你去牺牲吗!”
听着少女的大声的话语,易哲稍稍沉默。
“原来如此,你也是认为,她是一个不懂人心的王者啊。”他轻轻叹息,“是命运多舛,让她走到了这一步而已,而且这些所谓遵守着美德的骑士,除开至今留下的那十几位以外,不过还是些怕死贪婪之辈。”
“如果她真的有足够的人来运用,也不会去向自己的人民索取了。”
“乞求着王的保护,却又单方面的希望他强大的能一手遮天,这个国家都有问题。”易哲低哼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不列颠的都是猪队友。”
“我曾担任首席时,也都指责我没有骑士的样子,等我不是首席时,也没人说什么,到这会就被人挖出来想要为我说情了。”易哲颇为无所谓的说。
“那些怎么都好,您难道真的打算一个人去迎击蛮族?”莫德雷德有些激动,都没像往常那样对易哲有着尊敬,“那这样的话,至少让我跟着……”
“你留下,跟阿尔托莉雅一起,呆在她身边保护她就好了,毕竟蛮族们是从南北两面攻来的,南面的攻势虽然要弱很多,但你们全部拧在一起的话,凭借她的战略,能够获胜的。”易哲冷声打断。
“我要跟着您!”
平时从不这么激烈表达自己感情的少女,大声的说!
“唉……”易哲有些苦恼的抓抓头。
要怎么才能向你证明,其实我是个很吊的人,前不久才跟灭星一击肛了正面呢。
“那好吧,明天上午在城门口等我,迟到了不要怪我先走啊。”
“当然了!”
少女脸色一喜,然后马上调转身子跑走。
“我这就去准备东西和马匹!”
然后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明明是等于送死的任务,却搞得是自己在邀请她参加舞会一样高兴,易哲苦笑一声,他低身轻轻用指甲弹了弹刀刃,然后把这堆刀具都用大麻布给裹成一团。
……
卡美洛城,在易哲刚进来时,这里只有仆人和管家,属于王的骑士和士兵,实际上很少,那个时候,只有一个灰骑士和白骑士在城堡里无所事事的闲逛,偶尔到会议厅喝酒,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十二战役后,连绵不绝的人都迈向了这里,希望自己能成为圆桌的一员,那个时候开会时,都是人声鼎沸的。
不过这时候,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了,易哲停顿在那扇门前,静默了一会儿,这里甚至没有合适的卫兵。
他还是伸出了手,敲了敲门。
“请进。”
那清澈坚强的声线还是和以前一样,跟记忆中的一样,只是,略带点机械。
易哲不多说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那个少女还是在那张大大的桌子前,低头看着那张地形地图,或许脑海里还在不停的推演各种最有效的策略,那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的茶,已经冷的没有温度。
“梅林呢。”易哲环顾了只有少女的房间。
“老师去圣湖的那片森林了,似乎是想找精灵。”
“也离开了吗?”易哲低声说。
低头看地图的少女的身子轻轻一动。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阿尔托莉雅终于抬起头了头,露出那张很疲惫的脸。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因为最近不是发生了一些事么,看看你,我就马上去北边。”易哲复杂的说。
“不是还早么……”
“因为我骗了某个家伙说要明早跟她一起去。”
“是吗……”阿尔托莉雅迟疑了片刻,“你,真的要去吗?已经没什么人可以派给你了,或许当我们赶来时,你已经因为拖延而……”
“我从很早前问过,你相不相信我。”易哲摇头打断了她那有些动摇的话,“虽然这个回答至今模糊不清,可是,我却是一直相信你的,所以这次我会去。”
阿尔托莉雅看向他,脸色头一次这么迷茫,这样的茫然,或许只有最初拔剑时的前一秒,易哲问过她,是否要当王的那一刻了。
“我做错了吗……?”少女有些颤抖的说。
易哲也静静的看着她,宛然一笑。
“离开的骑士们都认为你错了,但留下的,都不会这样想。”
“是啊,可是,你也要离开啦。”阿尔托莉雅重新坐回了椅子,梅林的伪装魔术从来没有对易哲生效过,那是一个娇小,连王者之椅都坐不全的小女孩。
“不错,我也要离开了。”
易哲这样回答着她。
或许少女认为他是会死在北边吧,但对易哲来说,他所说的离开,不是死亡,而是真正的离开。
从神话时代开始至今的漂泊和旅途,终于要画上句号了,从这里开始,就是我复仇的道路了。
“那,我先走了。”
易哲想要去拍拍少女的头,把那根有些耸拉的呆毛给再梳理起来,不过他还是放弃了,自顾自的轻轻摇头,就推开了门,步伐声毫无迟疑的慢慢远去。
ps:作者日记。
星期三,打算把不列颠写完,完成爆肝。
下午,跟室友一起打麻将。
星期四,跟室友一起打麻将。
星期五,我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的决心你都忘了吗!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下午,打麻将。
宿管发现了,收走了麻将。
艹!!!!
第五十一话 黑军杀阵()
‘朱月大人……’
‘感受不到朱月大人了……’
‘这个国家,要毁了它!’
‘血食啊,好多的血食……’
‘那个黑衣的男人,身上散发着香醇的味道,从未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杀了他……杀了他!’
清晨,太阳的光辉才洒在大地之上,将夜晚的阴霾慢慢的驱逐时,在不列颠北部的国境线上,黑压压的人群沉重的前行着,它们每个人浑身的肌肉都仿佛是钢铁铸就般的坚韧,大幅度夸张的隆起。¤
它们人人都喘息着,白色的雾气从口鼻喷出,每个人的双眼都是不正常的猩红色,行军更是毫无意义的向前颤抖着走,毫无军队的纪律可言。
光辉慢慢的洒在了那小小凸起的山丘之上,一个等待许久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他面前,那如同黑色海潮一样的阵仗。
他在深夜就抵达了这里,并等候了已久,感受着朝日的阳光和敌军那些错乱的步伐声。
“一万以上么,算是死尸转化的活死人,数目接近两万,领军的便是那些腐蚀了蛮族高层的堕落真祖么。”
他低声自语,但语气之中毫无惊讶,紧张,也无询问,只是单纯的目测了一下数量。
“嘛,或许带来的刀,还不够用啊。”
易哲自顾自的一笑,站起身来,叼着那根被压扁了的香烟,迎面微冷的风吹开了他的额发,那件黑色的长衣,也被微风给吹得衣摆轻轻向后摇动,前方,那海潮的黑军队缓缓的朝他……
一个人驻守的边境,压来。
易哲解下了一边的麻袋,将里面那几十把的长剑全部揭开。
顷刻间,剑鞘砸在山丘上的声音稀稀落落,他随手捡起抽出两把,甩出了刀鞘,翻转刀身直接插入在身旁的地上,刀身嗡鸣震响空气发出响声,他又再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把把的长剑,一把把的倒插在自己周围。
剑身刺破泥土的声音一道道传来,泛着寒光的长剑一柄柄倒插在那山丘之上,簇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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