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心中已经完全被喜悦的心情给占据,能够成为女教皇的力量,能够再一次跟那个人一起战斗,光是这一件事就使得他们高兴地能够忘记一切痛苦。
有的人发出了雄亮的叫声振奋着战意,有留着世界上最开心的眼泪的人,也有人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独自一人沉静在无比的幸福中。靠着墙壁的人们,也再一次靠自己的双脚站了起来,身为教皇代理的建宫斋字终于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重负被卸下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上吧!”
建宫斋字作为天草式十字凄教的代理指导者,发出了最后的一个指示。
不过显然这一句话还不够,他注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再一次,
“上了啊!去我们天草式十字凄教应该去的那个地方!!”
伴随着叫声,天草式的人们争先恐后的跳了下去,向着战场突进。
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但就算这样也无法动摇他们战斗的理由。
因此,天草式十字凄教才能联合起来对付强敌。
与他们所一致认同的那个领袖,与那个女人一起战斗。
“原来如此……”
后方之水看着缓缓挣扎,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天草式成员们。
“好歹是直视了过去了吗,不过光是有信念,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低声说,握紧了那巨大的棍棒,与神裂激战后的身体,依旧没有多少疲惫,他也要朝着这群人走去,认真的对待才行。
因为这是起码的尊重。
“那就让有信念和实力的,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低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声音穿过了天草式的热血高昂的斗志,穿过了战场的硝烟,穿过了呼啸的风声。
后方之水眼神变了,他本就握紧了棍棒的手再度握紧,像是要把自己的武器给抓成粉碎那样。
“终于来了……”
他喃喃的说。
“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逐渐加大。
“你终于来了!!”
后方之水直接转过身,将后背这样毫无防备的露给众多天草式的成员,他大声咆哮。
“菲尼克斯——!!!!”
并不沉重,区别于后方之水那每步都能震动心神的脚步不一样,来者的脚步轻盈,但却清晰,踩在碎石和水流上面,溅开细小清楚的声音。
穿着一身黑色长衣的男人提着早已解下了系带的刀袋,缓缓逼近后方之水,逼近这个将同样身为圣人的神裂轻松击败的可怕的怪物,但他并没有任何的胆怯。
因为他,也是个恶魔。
略微黯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微微照亮了那平淡无奇的脸庞,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中却仿佛燃烧着火焰,像淬火后出水的刀锋!
“威廉·奥威尔。”易哲也叫出了后方之水的真名。
天草式刚刚被他们回归的女教皇激起的斗志突然就被强行的压制了下去,只因为出现的易哲,后方之水与易哲对视,那之间缓缓流露出的气势和无形的重压,甚至比之前激战时更让人害怕。
蕴含其中的,不是神裂那样想要拯救的希冀,也不是天草式等人的斗志。
而是仿佛修罗与罗刹会面时,纯粹的杀意!
这场厮杀被延后了几十年,英国第三王女事件时,他们被迫合作,学园都市时,他们并未你死我活,但终于等到这一天这一刻了。
威廉·奥威尔,磐石一样的男人,为了守卫爱人和国家,改宗入教,只是因为某种懦弱,他心里,并不认同自己是可以与微莉安匹配的人,于是他抛弃过往,从外面的世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保护她。
易哲同样在跌跌撞撞的得失之间爬行着。
仅存的只是信念和必须走下去的道路,哪怕风景独好。
能碰到这样强的可怕,又如此相似的敌人,真是……太棒了!
他们默默的认可着对方,本是可以把酒言欢的朋友,只是,在立场上,他们必须分个胜负,拔除骚乱根源,给微莉安和平的世界,解决罗马正教,是对劳拉的报恩,也是找到来此的目的的原因。
“为什么现在才到?”后方之水问。
“怎么?我清教的圣人令你不满么?”易哲反问。
“虽说有些稚嫩,但最终也直视自己了……今后,会是出色的战士吧。”后方之水沉吟着说。
“当然了……否则我也不会一直观望,而神裂现在跟天草式的隔阂解除了,也算解决了一个问题。”
什么?神裂和天草式都一怔,也就是说刚才的战斗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在等,神裂被后方之水逼着,逼她改掉曾经的错误?
“接下来该我们了吧。”后方之水说。
“当然。”
压抑的太久了,或许易哲和后方之水都等着一场自己都无法反抗的死斗。
这样,死了的话,也不能说,是自己没尽力了吧?
易哲扭了扭脖子,他直接抛开刀袋,带着刀鞘的阎魔刀轻巧的落在他的手里,他缓缓的拔出刺目的寒芒,他也逐渐变化着,突起的颧骨,暴起的骨节,溢出的鳞甲,细缩的瞳孔,越来越难听嘶哑的声音低吼。
完全,魔人化!
下一秒,魔人化那升腾着蓝色气息的双眼,猛地一瞪,紫色的波纹荡开,轮回眼!
后方之水咬破食指,沾着血在巨大的棍棒上涂抹下殷红的符文,勾勒出复杂的术式,令人窒息的力量感从他周身迸发,如同神裂拥有解放圣痕,他一样拥有这种能力,而且是双重圣人体制下的,绝对力量!
嗡!
易哲高高的跳起,变得难听之极,石头擦毛玻璃那样的声音叫喊。
“来啊!威廉!!”
棍棒挥开的风声都能将普通人吹飞,而这只是他轻轻的甩了个动作,彻底爆发所有力量的后方之水,那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疯狂。
“别几下就死了!菲尼克斯!”
圣人与圣人的交战已经结束,现在开始的。
是魔人,与圣人。
ps:挺烦躁的,文稿丢失了……这几章,唉,说起也麻烦。
第六十七话 通神居合()
有听到过,堪比空间破碎的声音吗?那交击之声能将人的听力给摧毁殆尽,贯穿脑海一样。
天草式的成员,包括神裂都看不清那两个人到底是以如何的姿态狂舞,唯有那缭乱的刀光和撒开的火花,遥远天边滑下的流星群落一样美轮美奂,却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魔人挥动着这般星河一样的刀之华,每一刀都用足了力气,空气瞬间割裂数十次,但他挥出的幻影却如同点彩手法绘出的油画般,致命而让人痴迷。
神裂的唯闪是积累了天草式历代的知识和经验的结晶,那一招里包含了在她之内的,众多优秀魔术师的心血,才那样强大,也清冽而迅疾。
但唯闪的锐意比起易哲,却像优秀的速写与塑造完美的彩画的区别。
易哲是将众多渊源的剑道流派全部汇聚一身,是当今剑道集大成者,而每种流派下,都是那些大师名宿的尸骸,他用最极端最残酷的方式掠夺了这份技艺,然后用最简单的挥舞来斩杀更多的人来磨练!来毫无藏锋的绽放!
新阴、新当、示现、理心、苍燕、明智、香取……
常人穷其一生力求顶点的,每种流派的刀意被他全部捏在手中,肆意变化!
一刀下去足有三四种的变化,光靠繁杂的招式就足以让人手足无措,何况此时,他挥出的何止是一刀,是星雨般的刀影!
魔人发出嘶吼,声音像蛮荒的巨兽。
但是面对刀术通神的魔人,威廉却生生的抗下了,那眨眼间就能悄无声息杀死敌人的或刺,或劈,或砍,或挑的精妙招数全部被他荡开,他也吼叫出震人的巨响,巨大的金属球棒带起的狂风刀片一样刮人!
威廉·奥威尔,他是一介佣兵,从未系统学习过什么套路,与易哲那美与致命结合的阎魔刀舞比起来,他挥起的棍棒大开大合,认真细看下也不过简单的舞动,连第一次拿起棍棒的小孩子都会下意识的这样挥舞的程度而已。
他没有师承,没有招法,有的只是这跨越无数战场,将战斗的记忆刻进骨子里的行动罢了!
他常常自称这是,‘佣兵的做法’。
没有变化,没有刀意,没有神乎其神的神来之笔,只有暴力!速度!反应!
他们是使用着两种不同道路,却都登峰造极的,极端战斗方法的人。
“哦哦哦哦哦——!!!”
两个人已经不满足这种势均力敌的攻势,他们要压迫,逼迫对手!
易哲踏步,速度再度升华,威廉也丝毫不退。
已经不是看不看得清他们的程度了,而根本就是一片虚幻的,朦胧的,两个人飞速跨越战场,步伐声跟火药炸裂一样,他们用力拼杀,气势裹着余波的狂风冲向远方!过往之处全都是碎裂的景象。
建宫斋字吞吞口水,他才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但是他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从废墟中站起来的,负伤的女教皇。
“这……怎么办啊?”他问。
如果说威廉和神裂战斗时,他们虽然能感到那份强大,但总有信念存在,而当神裂呼唤他们时,这份信念就爆发了,他们并不畏惧死亡,现在令他们踌躇不定的是……他们根本无法插手进去,哪怕跨越进那片刀锋的暴风里,也只会变成无意义的肉泥。
后方之水与神裂火织,是圣人与圣人的战斗,起码还带个人字。
但是只要是看到远方,那特意离开他们去砍杀的两个存在,都会质疑。
真的是人么?不是披着人类外皮的其他生物么?
易哲与威廉此刻还仅仅处于**搏杀的层次,轮回眼的瞳力和神之右席的术式都还没有使用,但哪怕是这样,造成的伤害和威力都已经远超之前使用圣人力量加上术式的上场战斗了。
如果他们再加上魔法对杀的话……这点距离真的安全么?
“女教皇……?”
建宫斋字又问,其实哪怕明白了之间力量的悬殊,但如果神裂说要去的话,他们也绝不会退缩,易哲同样是多次帮助他们的伙伴,他们每个人都有觉悟。
“算了吧……”良久,神裂才苦涩的说,她耳边尽是魔人与圣人的狂号,“哪怕是我,现在这种状态插入进去,都很可能死掉啊。”
已经不是圣人能插手的了。
与威廉切实对战过,她才知道,现在的威廉彻底的爆发了所有力量,他那双重圣人体质毫不遮掩的尽情使用着,但饶是如此,对面的魔人也没有被他占到半点便宜。
已经是天使程度的了,那两个人。
神裂拖起负伤的身躯,她坚定的朝着战场那边走去。
她又欠了一个恩情,天草式和她如今又在一起了。
易哲和威廉已经冲出了那展望台,他们一路横冲直撞,任何钢筋水泥,合金铁板都挡不住他们此时的一个肩或者肘,他们短短几秒间就穿越了半个学区,这还是必须要将精力注重在眼前的敌人身上无法分神的原因。
他们之间,雪白的阎魔刀和笨重的棍棒擦出无尽的电光和火花,飞速窜动时,在其身后拖起一条耀眼的火光之尾,无光的夜晚学园都市学区内,那条火光耀眼夺目,弯弯曲曲,如同灵蛇狂舞。
他和他同时撞进一幢三十米高的大厦,身躯带动的风就将商场里面的衣柜和展台掀翻,细薄的玻璃都被震裂,易哲一刀斩下,他踏在垂直的墙壁上,朝着上方而去,威廉紧跟在背后,明明是在九十度的墙壁上,他们却仿佛如履平地!
两个人快成一条闪电,三十米高的大厦,坐电梯到顶层都要半分钟,他们瞬息间都从大厦的顶部粗暴的打碎厚实的混凝土天花顶,直接活生生的从底部贴着墙壁跑了上来!
大厦内部,随处都是深深刻上的刀痕与重重凹陷进去的洞口。
易哲飞身而上,跨越空气,从顶部的高楼跳出,威廉根本想都没想,不停粗暴的反击着,也齐齐的跳楼出去!
“怎么了!菲尼克斯!只会逃窜了吗!”威廉大吼,他们两个人此刻在与地面三十米的半空,从这里看去,只有这处学区像是停止供电了一样一片漆黑,而一条条深深的沟壑和被摧毁的道路狰狞可见,那都是他们奔跑砍杀留下的。
“你不止这点实力吧!!你的极意居合呢!!你的必杀的拔刀呢!!”
“既然你想看!那就如你所愿——!!”
凌空高于威廉的魔人嘶哑的怒吼,阎魔刀翻转间收回刀鞘,雪白的刀光被深深的藏匿,但只是为了下一秒带着绝杀气势的出鞘!
百分之一秒……千分之一秒!
这是易哲有史以来最快的拔刀!裂神者术式下的神裂百分一秒间拔出唯闪,但易哲将她的速度硬生生的提升了一百倍!!
那瞬间,阎魔刀破空时,简直像连这漆黑的长夜都给隔断,海啸一样的极意让威廉甚至心头都停止了一刻,出鞘的声音是在刺瞎双目的刀芒彻底分开黑夜后才堪堪传到耳边,就像闪电,光已撕裂了大地,而声音才缓缓传来一样!
但并不是天真正香取神道流的极意居合,而是……
新当流!通神居合!一之太刀!
这是窥探当世剑道之巅的易哲,仍然都不清不楚的梦幻一剑,传闻中冢原卜传参悟得到的,一以贯之,一刀毙命,覆生归一,披上神话色彩的秘剑!没有文字流传,没有口头相授,仅仅只是知道名字的,幻想般存在的剑。
曾顿悟这刀的,史书记载除开冢原卜传,仅有十人,无一例外全是古流剑道的开祖大师。
但在这一瞬,历史上有十一个人了。
他终于拔出这一剑了,在极意之上,真正的,通神居合!
不是实体上的斩,而是概念上的断。
风被切断了、空气被切断了、尘雾也被切断了,阎魔刀那普通的横向的轨迹,在易哲和威廉眼中都无比漫长,所有在那轨迹之上,轨迹之外的,全都断裂了。
阎魔刀触及不到的,十米外那高楼大厦的避雷针、三十米外的广告牌、一百米外的路灯、三百米外的消防栓,全部都像被刀身闪过一样,悄无声息的倾斜断开,断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起伏,如同死水。
凡是在这一刀轨迹前的所有东西,全部断了!一之太刀继续滑落,朝着威廉的脖颈!
威廉·奥威尔,从未如此真实的觉得自己就在鬼门关前过,而那鬼门关已经朝着他打开了一半。
“厉害!!!”他狂吼着,圣人之力在沸腾,洗刷原罪得到的神之右席的力量直接蒸腾,圣母慈悲的术式加在那巨大的棍棒上,这一切的生与死之间徘徊的过程,只不过区区几秒,而两个人还未从半空落下!
阎魔刀和棍棒顷刻间擦过,两个人的身影交错。
被圣母慈悲术式附上的棍棒如同脆弱的塑料,一!分!两!断!
“啊啊啊啊啊啊!!!”
近在咫尺的二人对吼着。
威廉的腰肢不可思议,近乎折断的向后仰过去,他的鼻息堪堪在离他几毫米的阎魔刀上呼出白气,鬼门关朝他打开了最大,但是他却靠自己重新合上了!阎魔刀挥过,通神的居合错开了他,挥完了轨迹。
躲过了……
易哲身体无法控制的陷入了僵直,通神极意后,他眼前一片昏黑。
威廉直接抛开被切断了的金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