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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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君绝-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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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姓杜……慕阳略一转念,挑了间最近的杜氏钱庄旁敲侧击,这才确定,杜昱当真是要来帝都了。

想起自己这棵摇钱树也确实数月未见,慕阳随即释然。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慕阳见到杜昱时也未多惊讶。

杜昱下了马车,两人在门口表兄表弟客气寒暄了一通方迎进宅内,将将合上门,杜昱就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东家。”

慕阳笑着虚扶起他:“杜昱,你倒是越发客气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杜昱年纪其实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样貌清秀,一身的书生文弱之气,若不是早知道他是名满天下的大奸商,只怕任谁都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书生而已。

“东家的大恩大德,杜某人没齿难忘。”杜昱咧开嘴,微微笑了笑。

慕阳虽觉得有些怪,倒也没在意,为了早一步找到杜昱,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也知道杜昱性子古怪,却有个相当好的习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把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给杜昱时不是不忐忑,不过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好了,先进去罢。”

说着,慕阳一步步朝里走,却发现杜昱没有跟上,诧异之下,她回头望去,只见杜昱往一侧闪了些,露出身后藏着的人。

方才慕阳光顾着看杜昱,运送行李的侍从并没有留意,如今一看之下,顿时屏了呼吸,只觉得眼前霎时虚幻。

眨了下眼,所见仍是方才景象。

那张俊美而略略染了几分邪气的脸庞明晃晃的出现在了帝都境内,实在是嚣张到了一定程度。

慕阳左右看了,那人道:“不用担心,没人看见,我带来的都是亲信。”

她转头看向杜昱,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你就让他这么堂而皇之的跟着你的马车过来?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发现是什么罪状?”

杜昱避开慕阳的目光,口中的话倒还是那般淡定:“富贵险中求,侯爷给的价码合适,正巧我也要到帝都来,而且若不是侯爷我也找不到这么妥

帖的身份,所以……还望东家谅解。”

那边的人挑了挑眉,面色也带了几分不知真假的冷意:“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侯爷?”

上次离开前,她和季昀承其实算是不欢而散的,不过不得不说,除了季昀承这藩王擅自入帝都的重罪威胁以外,这个人来对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她也不想同他闹僵。

当即笑了笑,很是柔和道:“怎么会,侯爷你多虑了。只是不知侯爷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季昀承唇角微勾道:“你想知道?”

慕阳接的飞快:“我也只是顺口问问,侯爷莫要当真。”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能让季昀承冒险来帝都的定然不是小事,一个连造反都敢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

浅灰色的眼瞳盯着眼前一身碧色常服的女子,微微眯起,辨不清丝毫情绪起伏。

季昀承入帝都的确是有事,但是连他自己都不大愿意承认,此次冒大险入帝都有一部分是因为慕阳。

如今见到了慕阳,他才肯相信,或许自己比想象中更加的想要见到她。

这种情绪甚至于有些冲动。

他送去的口信慕阳毫不在意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自到帝都后,慕阳便想尽一切办法向上攀爬,然而却突然在一刻松懈下来,不同于之前的韬光养晦,如今慕阳礼部实权在握,无论是结交官员还是尽快大权到手都是当务之急,慕阳却什么也没做……而他的人来消息,这一切的起始恰是慕阳跟着长公主殿下去了萧府以后。

那个萧腾……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念及此,几乎同时季昀承的眼瞳中闪过几分狠厉之色。

他愿意放手让慕阳去发展没错,可是……无论慕阳怎么发展,始终都是他的人,以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完全没有留言了现在。

咳咳,忐忑状挠头,没信心了泪

☆、三四章

三四章

杜昱身为慕阳的表兄;自然是留在慕阳的宅子里,未料季昀承竟然也住了下来。这实在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若是季昀承被发现,首当其中被问罪的绝对是她。

藩王擅自入京;意同谋反……

季昀承倒显得很悠闲;凡事让下属处理;慕阳每每从礼部回来;都能看见季侯爷悠哉的身影;或请帝都的戏班到宅中唱戏;或是让红缨坊的歌女在宅中水袖款舞;半点不见担忧。

侯爷大人做事高调惯了;不到十日;慕阳便收到言官的数十封弹劾折子。

江言特特将被玄帝甩到一边的折子塞给慕阳,面容严肃叫她稍微收敛一些,慕阳转头托着一叠折子面容严肃的甩到季昀承面前。

季昀承随手翻了折子,笑得很是愉悦,道:“林侍郎嗜好玩乐,这样的形象对你未尝不是好事。”

慕阳正因为那所谓的精魂不稳一筹莫展,见季昀承如此,实在笑不出来,冷冷道:“此等名声,您自行享受便可,下官消受不起。若要取乐,您不妨自行寻个府邸,林宅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说罢,转身便要回屋。

季昀承抬手屏退左右,看着方才还霓裳艳舞的歌女退下,坐直身道:“慕阳。”

“什么事?”

“你很讨厌我?”

慕阳连头也没回:“小侯爷怎么会这么想,更何况……这很重要么?”

“不重要,但是我想知道。”

扯嘴角咧开一个笑容,慕阳回头淡淡道:“侯爷不用担心,不论我本人对你是什么态度,答应你要做的事情都会做到的,我不是那种意气用事……”

未想话没说完,季昀承忽然伸臂拽住她。

虽然几年下来慕阳的气力有所长进,可季昀承的力气更是大得可怕,一拽之下,慕阳倒退了三步,直直坐在季昀承身侧,刚坐稳不到一刻,就察觉一股强烈的侵占气息袭来,带着男子特有的麝香味,浓烈的让她连忽视都做不到,此时季昀承已经整个人贴了过来,双臂环过慕阳的手臂,将她完全锁在他的怀里。

大约因为做得多,这个动作熟练到流畅无比。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季昀承探头凑到慕阳肩窝,依稀可以嗅到熟悉的浅浅皂角香气,淡到若有似无,却莫名的让人心旷神怡,很想再深深闻下去。

刚刚下朝,慕阳的身上还穿着那一袭红色的孔雀官服,紧紧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实在很想让人……

修长的指节滑过慕阳最顶端的衣结

,另一手按住慕阳拔匕首的手腕,季昀承面色笑意愈深:“你觉得是什么意思?”一顿,“我帮你宽衣可好?”

长睫眨了一瞬,眼眸翕合间,慕阳淡淡道:“侯爷,你如果禁欲太久,我可以给你去找个妓子,没必要随便发情。”

季昀承的手指一僵。

慕阳抬手,把季昀承的手指掰开,面无表情理了理衣襟站直身:“侯爷,下官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如果您下次还想戏弄我,下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她的语气冷凝,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背后莫名一寒,心情也跟着坏了起来,季昀承斜靠回榻上,语带讥诮道:“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下官的私事侯爷也有兴趣关心么?”

虽是问句,慕阳却压根没等季昀承回答,甩袖便走。

私事……

季昀承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色瞬间极冷。

萧腾的事情,算作你的私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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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承在封地上如何玩乐都与她无关,现下却是在她的府里,慕阳本就讨厌这种笙歌艳舞的靡靡之音,季昀承又在这种时候惹她,无疑火上浇油。

一连几日,慕阳都以工作为由,留在礼部。

好在礼部除了办公之地,也有可供休憩的场所,也方便了她继续查典籍,除此之外,她也让杜昱帮她留意,只是魂魄重生这种事到底太过诡异,更何况还是回到过去,慕阳说的含糊,只说让杜昱打听有没有什么秘术巫术,或者荒诞诡异的事情发生……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杜昱,毕竟能走到这一步,与那多出来的十年记忆委实关系不小,除非事情已经严重到超过她的预料,否则她不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在此期间,慕阳受长公主之命,去看了两次萧腾,说是去看萧腾,不如说是去劝他乖乖就范。

萧腾终于开始喝药,可对长公主还是那副不假辞色的模样。

慕阳知道自己的耐心与底线有多深,虽然没有林叶笙的事情刺激,可她也等不了多久,皇家公主的处事风格向来如此……想要就去夺取。

这其实是件挺可悲的事情,她爱上了萧腾,却不懂得如何去爱。

从没有人教过她,深深宫阙,向来只有对父皇百依百顺祈求怜爱的妃嫔,没有人去质疑为什么她们会喜欢上父皇,

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畏惧以及侍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可惜这不是萧腾所认同的观念。

慕阳不愿明说,只是点到为止的暗示,萧腾却在榻上轻咳笑道:“林师弟,你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向权势低头、奴颜婢膝、违心逢迎……我做不到。”

慕阳忽然想起阴冷牢狱中,李意的话。

——奸佞之臣,人尽诛之,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没有关系么……真是傻,明明只要稍稍变通就可以让一切安然过去,却非要选择更加艰难更加困苦的坚持,可……也有些叫人肃然起敬。

见此,慕阳不再劝萧腾,因为……显然那毫无意义。

自己从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方式,于是,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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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流水而过。

再次发生剧痛时慕阳已不再如前两次慌乱。

在刚察觉有些不对,她就丢下手中书册,拔腿朝着祭司殿跑去,只可惜还未跑到,那阵痛楚就已经霎时袭来,瞬间单膝跪倒在地,心口剧痛,身体跟着震颤,只是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慕阳咬牙挣扎着,往前挪了几步,手轻轻敲在殿门上,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

悠然转醒时,当先嗅到了几分淡淡竹香,味道极清冽。

“醒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几乎不用分辨,慕阳稍微活动了手脚,从竹榻上下来,轻轻按着额:“多谢祭司大人相救。”

空旷的殿宇里,祭司大人仍然在削着竹节。

慕阳四下一看,几乎可以确定,这是她曾经来过的那个,竹殿。

“我没有救你。”放下一根已经削的已经浑然天成的竹节,祭司大人又补充道,“最多是缓解。”

“但还是多谢了。”

“以后……不要抵抗,会更严重。”

回想了一下,确实……这次她试图抵抗,却陷入了更加深的昏迷中,不像前两次,即便神志不清也多少有几分意识。

慕阳当即点头道:“我知道了。”

脑中还有些昏沉的余痛,慕阳坐回竹榻,闭了闭眼睛,等待疼痛缓解才又睁开眼睛。

祭司大人已经又削好了一根竹节。

眼前的人冰冷神秘,她根本对他一无所知,但无端让慕阳有种

可以放下心来的安全感。

只是没人说话,殿宇内一时又陷入了沉默,再追问未免显得功利,视线扫过竹节,慕阳想了想赞道:“祭司大人,这竹节削得浑如玉石,真是漂亮。”

本就是没话找话,人总是喜欢听好话的,不过这么无聊的对白慕阳也没想过祭司大人会回话,正想再找些别的话题,忽然听见祭司大人带着淡漠寒意的声音:“你喜欢么?”

慕阳一怔,才接道:“这么漂亮,我自然是喜欢的。”

祭司大人动了动手指,刚刚削好的那一筐竹节便被他推到了慕阳的面前。

望着眼前淡淡玉润光泽的竹节,她又是一怔,疑道:“祭司大人,这是……”

“给你。”

看着那一筐分量不轻的竹节,慕阳难得抽了抽嘴角,有些语塞:“这些都……给我?”

祭司大人长睫一闪,云雾缭绕的眸子倏忽抬起,虽然并无多少波动,但是慕阳却不知为何从中读出了一种类似于“你不是喜欢那我送给你有什么问题么”这样的疑惑。

这个场景,这个对象,实在……

“扑哧……”

慕阳抿着唇,不自觉笑了出声。

祭司大人本还有些不解,但见她笑开,也像是受了感染,微微扬起唇角。

慕阳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那一瞬间她忽然恍惚觉得祭司大人似曾相识,仔细却又想不清晰。

念头电转,到底她还是控制住了情绪,掩饰般的咳了两声,敛却笑容道:“祭司大人,我是真的没救了么?”

方才扬起的唇角缓缓降了下来,祭司大人沉吟了一刻,从另一侧堆放竹简的柜子上,取下一只竹简递给慕阳。

自从有了浆纸,竹简已经很少再使用,慕阳摊开入眼的便是繁复的古文字,读起来很是艰涩,但是意思倒不难理解:精魂为人之本源,一旦失却再难活命,有在母胎中精魂缺失,亦有出生后精魂被妖物摄取……

慕阳一目十行看到了精魂震荡的部分。

精魂震荡,是为精魂不稳,往往由于心神受重挫,或是被他人影响,久而久之,魂力削弱,会……

抬起头,慕阳神色端凝,淡淡问道:“祭司大人,如果这样一直下去我会变成一个白痴?”

顿了顿,祭司大人点头。

再往下看,提到了两种控制精魂震荡的方法,一种是摄取他人的魂力,另一种是稳住魂力。

前者每补充一分的魂力,需要一条人命,而且这种办法并不能遏制住魂力的削弱,反而极其容易在吞噬魂力时遭到反

噬。

后者就更加困难,因为精魂震荡是由自身引起,强力稳固魂力就相当于逆天而行,需要的手段复杂夸张不说,更重要的同样需要人命,而且一次施法就是十六条人命……

也就是等于……没救。

每看一点,慕阳的面色便难看一些。

待她将竹简放回原处,祭司大人突然道:“你不是第一个。”

“什么?”

“精魂震荡。”

蓦然回头,慕阳惊道:“还有别人?”

“十八年前,安将军与其独子战死,安夫人精魂震荡,魂力削弱,直至痴傻,但最后……清醒过来。”

“她是用的哪一种方法?”

祭司大人摇了摇头:“她怀了身孕。”

“也就是说,精魂震荡,可能因为自身意志坚韧而复原?”

祭司大人点头。

慕阳强笑:“那如果做不到,以我现在魂力缺失的速度,我还能保持神志清醒多久?”

“……最多三年。”

谢过祭司大人,慕阳走出了祭司殿……她自己很清楚,那种靠自身意志而复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因为……她的精魂震荡并不是由于受到打击造成,而是因为另外一个慕阳的存在。

三年,那就是说,最多到这具身体二十岁的时候,她的意志就会消失。

慕阳,也会再不存在。

祭司殿,竹殿。

祭司大人轻轻握住竹节,在他的手中,这些竹子宛如有了生命一般,无声的诉说,每一分多余的线条都再清晰不过的展现在眼前。

是因为已经削过太多太多的竹子了。

那漫长的时光成长里,除了他就只剩下这些竹子,一年两年,寂静中竹子被削的越发光洁细腻。

将竹孔凑到唇边,幽幽然的笛声如泣如诉,却又空灵华美,所有的竹节都在空中舞动起来,相击发出泠泠清响。

片刻,又颓然的放下。

十八年前,在族叔的记载中,安夫人的精魂震荡并不会痛,只是人渐憔悴、病弱,深绿色的精魂霎时间褪去成了淡不可见的浅绿,可是,再淡也能看得出颜色。

而刚才那个人的精魂却是一点点的褪色,那样的褪去方式,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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