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江古伦笑笑,一杯酒对他来说还够不成醉意,所以他又斟上一杯。
“哼,这四天来,你可从没自己掏钱买过一次菜。而且每一顿饭都是二荤一素的搭配,今天却突然变了。”川希云微嘟着小嘴,眼神迷离的盯着江古伦:“不止这样……你还拿出这么好的酒来喝,更不可思议的是你还……还请我喝,一定有古怪,有古怪!”
“这,您老真误会了。”江古伦一副老实孩子的表情,感恩戴德的道:“承蒙您老这些天的照顾,小子我无以为报,平素我那坏坏的良心受到污垢的蒙蔽,想着占占您老的便宜。上午在马路上瞧见一好心青年扶着老奶奶过马路我就幡然醒悟了,才认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这不,今天这一顿,专程给您老道谢来着!”
“江古伦,你就是一骗子,你骗不了我的!”川希云没有上当,语气中透露着不满。
江古伦端着酒杯浅酌一口,轻轻哈了一口气,无奈的摊手:“您老不信我也没办法,可事实摆在这!”他努努嘴,示意桌上的一大桌饭菜。
“古伦。”川希云突然嫣然唤了一声,妙目中柔情流转,轻轻问道:“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江古伦端着酒杯的手轻微的抖了下,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胸大无脑的女孩也能猜到今天是个与众不同的特殊日子,微微一笑,又轻轻湎了一口酒,神情严肃道:“希云,其实我真没想到……”
“什么?”川希云半撑着有些柔软的身子,问。
江古伦凑到近处,神神秘秘的道:“你除了胸大屁股翘外,原来心思也挺细腻的!”
川希云听得前半句心头火起,听到后半句火焰又消散了一大半,心道今天是这牲口的生日,就别跟他一般计较。其实她无意中看到过江古伦的身份证,上面显示的是十月五日,至于是农历还是阳历她就不得而知了,但看到江古伦今天的表现,女孩才在心中肯定下来。
因为听方大同说起过江古伦的身世,想到二十岁将要一个人在他乡孤零零的渡过,川希云特有的母性善良一面就体现出来,轻声质问道:“既然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不告诉我和可欣!”
“有必要吗?”江古伦流露出一种不为人知的黯然,从小到大每一次生日都是那个老人陪自己渡过,而现在,老人躺进了小土堆里,再没人慈祥的摸着自己的头说:“乖孙子,今天爷爷陪你喝一杯!”
“古伦,对不起。”川希云不是一个笨女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江古伦此时的脸色,忙不迭的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又想起江爷爷了?”
江古伦嘴角一抽,没有说话,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整个人沉浸在烟雾袅绕之中,那并非刻意散发出来的深沉停滞在他如刀削般的刚毅脸庞上,平添一股成熟沧桑的诡异魅力!
“古伦……”川希云有些担忧的再度唤了一声。在烟雾中,面前这个男人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他那不同寻常的身世,以一敌十的武功,炉火纯青的管乐和身边极具灵性的赤龙鹦鹉,都显得那么的神秘,神秘到让人忍不住去探寻。
一个诸多神秘因素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而但凡有故事的男人,往往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川希云巧言劝慰道:“相信江爷爷在天之灵,也并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江古伦吐出一口烟雾,一口将杯中残余的酒饮尽,又缓缓将酒杯中填满。
“爷爷,您生平从没有喝过这种好酒,今天做孙子在这敬您一杯!”江古伦嘴角掠过一丝苦涩:“您在天之灵,可别说做孙子的不孝……”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其中的透出炙热的情感,如泣如诉。
端着几乎满溢的酒杯,江古伦点着一根香烟,插在堆满米饭的碗里,双膝着地跪了下来,一大杯珍贵的百味灵液酒轻轻挥洒在地上,透着地面四处流散。
川希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声来,她仿佛感觉到了男人内心的悲恸,她的心也没来由的跟着一疼,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几近痴狂的男子,沉默……
任凭就像飘散在整个房间,江古伦自顾自的站起来,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混着仍旧散发轻微热气的菜肴继续吃起来。
女孩儿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微微挺着丰满的胸部,递过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古伦,我还要喝。”
江古伦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却如阳光和煦般温暖。她知道女孩不是纯粹的为了喝酒,而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开心,所以陪着自己喝来着。没有多话,帮她斟上半杯,俩人微微一碰酒杯,竟是融洽的对饮起来。
酒是越喝越高,等到菜吃得差不多,江古伦也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就更别论娇弱的川希云了。
她端着仅余的半杯酒,口齿不清的问道:“江古伦,我得问你个问题!”
“恩,说吧!”其实古伦也已经处在酒劲上脑的状态,意识虽然清晰,说话间却往往是脱口而出,再不经过大脑了。
“你对巧巧和可欣都那么好,为什么总对我冷嘲热讽的。”女孩的语气中满是埋怨。
“你问这个做什么?”江古伦坏坏的笑道:“莫非……你爱上我了?”
“你认为呢?”出乎意料,女孩竟然没有恼羞成怒的大声驳斥,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古伦,眼中妙波流转。
“呃……”江古伦微微呆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色,微笑着调戏道:“女人,不要爱上我,我是一株毒草,尝了会上瘾的!”
第六十七章 浮屠
江古伦自恋而略带骚包的说完这句话,本以为川希云又会像往常一样鄙夷的骂他不要脸,哪知“哐当”一声,女孩终于不胜酒力,醉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苦笑一声,走到女孩身边,双手伸到她的背部和小腿弯处,横向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躯,大步走进女孩的香阁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文字版首发又帮她盖上一层薄毯,这才悄悄退出房间。
今天这二十周岁的生日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凄凉落寞。用血色浪漫中的话说,那是小日子过着,小美人陪着,小酒儿喝着,小温暖享受着。至少对于现在的江古伦来说,他的生活追求还不是必须达到俯瞰一切的地步,能套上这四句话也确实能说得上是一个美字,虽然这个所谓的美人和自己并不是太对眼!
将桌子碗筷收拾干净,又用冷水洗了个脸,有点昏沉的脑袋总算清醒过来。
带着赤龙大大,江古伦打算去李唯家里进行最后一次治疗。所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虽然已经印证出了小黑膏的效果,但李大叔颅内还有硬化的淤血没有处理干净,江古伦表面透着玩世不恭,不求上进的样子,其实内心的责任感并不逊于任何人,他觉得做人嘛,还是有始有终的好。
江古伦拨了个电话给李唯问清楚具体地址,搭上一部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李大叔在两天前办理了出院手续,为了治疗他的病家里已经把房子给抵押卖掉了,于是父女俩不得不租住在一间两室一厅的普通平房里。
李唯怕江古伦找不到,特意来到路口处接他,一路上江古伦大致的了解了李大叔这些日子的病情。
经过江古伦的两次治疗,李大叔脑内的血管和神经得到了有效的修复,功能也一应俱全。身体的恢复速度更是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现在的他,不止口齿清晰伶俐得与病前没有任何区别,就连手脚四肢的功能也差不多恢复了,已经能够小步的自由走动,虽然还跑不了,提不了重物,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这些都是社区医院的脑科医生所做出来的结论,在江古伦的嘱咐下,李唯要求医院又给父亲做了一次脑部CT扫描。令人惊讶的是,医生们发现李大叔脑内的血管和神经竟然神奇的自主愈合了,除了颅内的淤血没有清理干净外,这个原本濒临瘫痪的中年男子已经变得和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
医院的医学硕士,心脑血管科室主任王医生称这种现象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当下详细的询问了李大叔的恢复状况,并且要求李大叔在留院观察两天,医院会安排免费的全身检查。这才使得李大叔的出院时间推后了几天,当然对于自己的父亲究竟怎么恢复成这样李唯是缄口不言的,父亲能从整日躺在病床上等死变成现在这般精神焕发的样子,全托江医生所赐,若自己不顾信义说出江医生为父亲治病的事,岂不是以怨报德吗!
愧疚和感激是女人对男人产生爱情最简单的因素。李唯很感激江古伦,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愧疚,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报答这个救了自己一家子的恩人。给钱!先别说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就算有,像他这种身怀如此高超医术的人难道还会缺钱吗?
以身相许!李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倒是真想过这个问题,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虽然称不上祸国殃民的绝世佳人,从小也是在一片赞誉声中长大。
只是,这个出声中医世家而又高大帅气的男人会看上自己吗?
若是不知羞耻的强贴上去,他又会怎样看自己呢?
如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办?
这一系列嘈杂的想法让李唯心乱如麻,心中始终不能确定该如何去报答江古伦,若是可以,哪怕是没有任何名分的做他的情人,女孩恐怕也是会接受的。
或许,她对江古伦的感情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了!
————
江古伦来到李唯父女两租住的平房,这是一间又矮又破的屋子,里面的装修已经陈旧着多年的岁月痕迹,墙面上斑驳不堪,不过家具的模样倒是还算新,想来是李唯家卖掉房子前原就有的家具。
李大叔正在大厅一小步一小步的来回踱着,锻炼自己的行动能力,看见江古伦在李唯的带领下走进房间,脸上立刻展露出宽和的笑容:“江医生,你来了!”
“是呀,大叔!”江古伦快步上前扶着李大叔,笑着道:“看来您恢复得很不错,怎么样,腿脚还感觉有力吧?”
“有,有!”李大叔拍拍自己的双腿,又做了两个扩胸的姿势,脸上依旧保持着纯朴的笑容:“唯唯每天给我炖黄豆猪脚汤,还买了许多补血的药品,我总说不要浪费这些钱,这孩子就是不听。”语气中虽然存折责怪的意思,更多的确是欣慰。
“大叔,您大病初愈,身子骨正是需要补的时候。”江古伦守在李大叔身边,以防他突然跌倒,劝慰道:“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的身子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钱嘛都是小事!”
李大叔听到这话脸色一黯,叹气道:“江医生,你别看我这老头子糊里糊涂的,其实我都懂,还好我这病被治好了,若是治不好,我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他轻轻摸着李唯的头,语调中透着一丝沉痛和悲伤:“唯唯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娘在她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我又忙于工作,从小她就没有享受到太多的关爱。这些年条件好了,家里也买起了房子,她也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原本想给她找个好点的婆家,把这套房子留给她,我就回乡下养老算了,没想到造化弄人。偏偏摊上这么件事,房子卖了,那姓周的混小子也不管不顾的跑了。”说到这,李大叔的语气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愤怒和心痛,过了半响又叹气道:“其实都怪我,都怪我得了这该死的病,要是不这样半吊着,而是直接死掉了,家里的积蓄就不会用完,房子也不会卖掉,唯唯也不会和男朋友分手,都怪我,怪我拖累了这丫头……”
“爸……”李唯的眼眶中闪烁的泪光,小脑袋不停摇着,语气虽然哽咽却透着坚定:“我不怪您,不怪您……是您养育了我,当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是您哭着跪着去别人家借奶给我喝,含辛茹苦的把我带大,是您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爸!周并学走了就走了,他那人不值得我爱,可是您,如果我失去了您,该怎么办?”
“丫头!”李大叔嗓子沙哑了,干涩的眼眶也模糊了,他哽咽着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声,嘴唇下颚不停颤抖着,突然紧紧抱着李唯,眼泪哗哗的留下。
“爸!”李唯的情绪也波动起来,她扑进李大叔的怀里,呜咽着哭泣。
看着面前抱成一团哭个不停的父女俩,江古伦鼻头也不禁微微一酸,同时心中还在暗自高兴,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才知道,这救人的感觉其实不错……
第六十八章 朋友
过得一会儿,李大叔首先止住悲声,到底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铁铮铮汉子,既然自身这病正在朝康复阶段发展,而年龄也不过是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子漏*点奋进的黄金时段。 那么花费了二十多万治病就并不是如何大不了的事情了,生命能够保住已经是万幸,何况还能恢复得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从中年男子严肃认真的表情,江古伦已经看出,这个男人剩余的时光,将不再为自己而奋斗,为的是身边那个在自己生命濒危依旧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女孩——他唯一的女儿!
李唯的哽咽声也渐渐停止,她轻轻抹掉眼泪,睁着有些红肿的眼睛,对江古伦歉意的道:“江医生,让你见笑了!”
“没,我能理解。”江古伦诚恳的点点头,或许某些大型医院的医生对于这类事情已经屡见不鲜,甚至到了麻木的境地,但有过切身体会的江古伦却不同,他重病的那段时间,懂得了日夜照顾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的痛苦和无奈。对于两个月来从不言弃的李唯,他所抱有的已经不仅仅是怜悯,多出的,是一分发自内心的敬意。
“李大叔,来,您先坐着。”江古伦拉过李大叔坐回沙发上,示意他靠着沙发,道:“大叔,我帮您号号脉,看看您的病情是不是稳定下来了!”
李大叔全身依靠在沙发上,任凭江古伦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说不上为什么,他对面前这个年轻男子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甚至比医院那些医生还要信任。
赤龙从江古伦肩膀上飞起来,落在沙发上,它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红光,李大叔渐渐感觉脑袋有些昏沉,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在赤龙的念力催眠下,他终于睡了过去。
李唯见父亲就这么睡了过去显然有些意外,她略带担忧的看着江古伦,后者给了她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认真的道:“好了,大叔也睡过去了,我现在开始给他做第三次治疗,呆会无论你见到什么都别出声,切记!”
李唯重重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记在心里了!
其实这次治疗江古伦压根就搭不上什么手,对于李大叔颅内硬化的淤血,他现在的水平还并不能做到一次性清除,只有赤龙那强大得几乎如海洋般无边无际的念力才能够轻松做到,他要做的也就是装装样子,顺便学习学习关于念力的使用方法。
江古伦缓缓将意识潜入李大叔的脑部,便感觉到赤龙蓬勃的念力分散成无数股细丝,明确的向着李大叔脑部硬化的淤血块冲去,靠近淤血块后,每一条细丝上凭空生出一只无形的小手,抓着一块微小到肉眼几乎分辨不出的小血粒子就朝外面带,渐渐地,李大叔的鼻子内流出一股股黑色的淤血,边上的李唯看了心中一慌,想去拿毛巾来擦掉父亲流出的黑血却又碍于江古伦刚才的交待,一时不敢动弹,心急如焚。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五六分钟赤龙就将李大叔颅内的淤血清理得干干净净,但在边上看着的李唯却是心惊胆战,江古伦半眯着眼睛一脸的肃穆,不做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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